可以說林海疆根本就沒打算在廣德洋行購買槍械,葉名琛的撥款訂單他準備都移到普魯士去,雖然這樣槍械會晚到大約四個月左右,但是起碼普魯士能夠保證優良精工的製造。


    而且林海疆已經同普魯士在廣州的代辦埃維德取得了聯係,他早早的就將關於彈倉、五發彈橋,以及抓殼鉤的改造這一理念提供給了普魯士方麵。


    可以說在具體的武器製造設計環節技術上,林海疆無異於是個半吊子,甚至連半吊子都算不上,但是他可以提供後世的創意,畢竟創意才是最終達成目的至關重要的步驟。


    而且在林海疆看來,他所做的都是符合這個時代生產動能和科學技術生產力的,因為就算把一個武器科學家放到宋代,他也造不出後膛槍。


    雖然有些東西看起來原理非常的簡單,但是大家往往忽略了一件事,那就是單純的一支步槍其實是代表了一個工業時代的進步和科學技術的發展,從冶煉到車床精密儀器的加工,在到彈道理論的完善,力學的應用,化學技術的發展等等等等。


    而其中的所有環節都是不能缺少的,這也就是林海疆為什麽不把自己喜歡已經爛熟於胸的英國戰列艦時代的扛鼎之作無畏級戰列艦的主要龍骨透視鋪設、甲板、炮塔布位,艦橋整體以及艦體受力圖等等勾畫出來的原因。


    因為沒有人比林海疆更清楚,就算他畫了出來,包括英國造船廠在內,世界上沒有一個國家的造船廠能夠製造出來,最多隻能參照一些設計罷了,無論是火炮裝甲塔電機、還是船體合滲錳高鉻金鋼板,都是這個時代無法製造的。


    傍晚,林海疆拜見了葉名琛,將今天同廣德洋行見麵的情況詳細的敘述了一遍,對此葉名琛也是十分無奈,畢竟這洋槍、洋炮都掌握在洋人手中,1840年才過去十幾年,洋人是斷然不願意將艦船利炮給予我大清的,這也是在常理之中。


    林海疆隨即表示了授人以魚不如授人以漁的願望!隨之提出了購買製器之器的構想,葉名琛驚訝的望著林海疆,過了好一會才道:“好是好,可是洋人連現成的都不願意買我們,還能給予我們這你所言的製器之器?”


    林海疆則心有成足道:“大人有所不知,這洋人也是勾心鬥角,比如普魯士同法國之間就是死仇,英法又聯手克製俄國,他們之間的組合看得是利益,實乃一群地地道道的真小人!”


    葉名琛猶豫了片刻道:“你能有這個見地很是不錯,此事關重大,我要向皇上呈個則子,你先耐心等待,此等大事萬萬急不得的,你的六營人馬要曰夜艸練,最近洪逆與白蓮聖教等頑匪勾結得很是緊密,柏貴將全部的心思都用到了我身上,對下麵的事不聞不問,他的撫標營都快成了白蓮聖教的香堂了,上次你打了他們的人,近期要小心提放,一旦時機成熟,你六營兵我要派大用處的。”


    “卑職明白!”林海疆拱了拱手。


    葉名琛隨即詢問道:“這洋夷的炮艦什麽時候會調回去?本督注意到了,已經走了一艘?”


    林海疆微微一笑道:“例行巡邏,卑職並未跟那邊遞辭呈,主要是想這鐵甲艦方便我大清。”


    葉名琛微微點了點頭道:“恩!法不傳六耳,此事不可當他人說起,免得再生事端,對外即可說是你家在南洋購買的鐵貨船好了。”


    葉名琛轉念間突然詢問道:“不知這鐵甲艦的威力如何?需多少銀兩?”


    林海疆聞言頓時微微一愣,難道葉名琛想搞洋務之餘買大艦?這可是真真的改動了曆史的大舉動啊!這很可能會直接影響到1860年的英法聯軍之戰。


    於是謹慎回複道:“隻需十艘就可擊潰英吉利人的遠東艦隊,十五艘可保我大清海疆五年風調雨順無寇叩邊,每艘單價大約一百七十萬兩,火炮彈藥、艦船、人員費用不再其中。”


    葉名琛一聽一百七十萬兩,頓時倒吸一口涼氣道:“好家夥,威力是很強,這價格也是天價啊!以我兩廣財力尚無力支持啊!除非皇上以大清國力相繼,唯恐難成啊!”


    林海疆失望的微微點了點頭道:“卑職明白!有葉大人的運籌帷幄、英明神武的領導,我軍定能所向披靡,攻無不克戰無不勝!”


    葉名琛微微一笑道:“少拍馬屁了!”隨即葉名琛象征姓的端起茶杯,林海疆急忙識趣的起身告辭。


    離開兩廣總督府時已經是夜幕深沉之時,一直候在總督府門外的張正、高奇兩人見林海疆有些沮喪,也未敢多問,林海疆望了望街頭的行人對兩人道:“今天晚上放你們兩個假,明天早上記得準時登艦就行。”


    張正嘿嘿一笑道:“難不成大人有什麽事不方便帶屬下去的嗎?”


    看這張正猥瑣的笑容林海疆怒道:“不方便個你姥姥的,老子是要回家見老子的老子,你也要跟著去嗎?”


    張正、高奇嘿嘿一笑正準備告退,突然林海疆想起了前幾天自己被打成豬頭那件事,於是道:“你們兩個陪我走一段路,我有話要問你們。”


    三人騎著馬悠閑的走在街頭,林海疆心不在焉道:“上次招兵我被人打的時候旁邊的那個姑娘你們可認識?”


    “那個姑娘啊?”張正、高奇明顯一副顧左右而言他的模樣,林海疆冷哼一聲道:“最近的訓練量似乎輕鬆了很多,看樣子有必要強化訓練才是啊!”


    “啊!”張正、高奇急忙告饒道:“林大人莫開玩笑了,每天二個二十裏的負重越野,上午隊列訓練、下午體能訓練,晚上還要二個時辰的綜合戰術夜訓,在加量人都要逼瘋了。”


    “哦?”林海疆皺了皺眉頭道:“那怎麽不見有人叫苦逃兵出現那?”


    張正和高奇無奈的交換了一下眼神,他們心中腹誹:你給吃得天天猶如過年一般,銀子給了也準時不克扣,傻子才當逃兵那,現在每天都有人來問還招不招兵。


    但是話卻不能這麽說,張正、高奇兩人拱了拱手道:“自然是林大人運籌帷幄、英明神武……”


    “打住!少拍馬屁,話說正題!”林海疆瞪了兩人一眼,張正和高奇的話讓他感覺很是耳熟?


    張正微微一笑道:“大人是真急了啊!”


    高奇瞪了張正一眼道:“那天的姑娘卑職如何沒看錯的話,定是十三行大總掌櫃沈大老板,沈天福的千金沈伊蘭。”


    林海疆輕輕的哦了聲道:“你如何這麽確定?”


    高奇嘿嘿一笑道:“林大人有所不知,這沈家小姐可算是個奇人,不愛紅妝愛武裝的巾幗奇女子,自幼因為身體弱,其父重金送她去峨眉學藝,前年才學藝歸來,但是提親之人差點踏破了沈家門檻,但是隨即就門可羅雀了!”


    林海疆揮舞了下馬鞭,本想賣個關子的高奇急忙繼續道:“那還不簡單,先說一雙天足,很少有大家官宦公子少爺受得了,這廣州城內除了許菲菲的一雙冰雕玉琢的天足外,又有那個女人討喜?而且沈大小姐又是一身武功,猶如河東獅吼,急公好義,廣州城內出了名了俠女,誰家能受得了如此悍婦?沈家也舍不得她給人當妾,這婚事也就耽擱下了。”


    高奇隨即壞笑道:“林大人若是有興趣,保準那沈老頭抱住你這上門女婿的大腿死活不鬆手。”


    林海疆瞪了兩人一眼沒啃聲,對於沈伊蘭林海疆有一種的很奇怪感覺,如同前世就曾經相識一般,不過對於自己被打成了豬頭依然不出手解圍,最後說了幾句場麵話,還把漂亮妹妹領走的沈伊蘭,林海疆心中更多的是不甘。


    隨即林海疆自嘲一般的笑了笑,女人永遠是男人在追求權力過程中不可缺少的象征!既然老天爺都給了自己一次機會,那麽自己如果在不為了這個苦難深重的民族做點什麽的話,自己恐怕都不會原諒自己。


    回到了家中,身為父親的林翰林自然狠狠的教訓了這個讓自己引為自豪的的兒子,


    他要讓林海疆知道,自己不是三皇五帝,他林海疆也不是治水的大禹,再敢過家門而不入,當心腿打折。


    不過林翰林現在也是驕傲得很,就連他不常去的茶樓都有茶博士早早的給他留座,一幹眾人無論人不認識的都要恭稱一聲林尊老大人。


    林翰林很清楚,這是自己的兒子教訓了洋鬼子之後,大家自發的敬意,這可是多少錢也買不來的啊!這次難民湧入,他照例開了孤救堂,收養了百十個孤老和三百多個十二、三歲大的孤兒,雖然每曰花銷頗大,但是為了自己的善名和給兒子營造個好氛圍,林翰林在肉痛也忍下來了。


    不過林海疆很是無奈,無論自己做得多麽好,老頭子似乎總有收拾自己的理由?三番幾次林海疆終於搞明白了,感情原來老爺子是在自己這裏找成功感覺那?


    讓林海疆最為壓抑的是國內不同於國外,來自各個方麵的肘製多得驚人,而且朝廷體製下的各級官員各個都是精滑無比,談笑間就把坑給你挖好了,最後還得讓你自己主動跳下去!


    不完善的政治體係中存在這樣一群專門研究如何玩人的人,林海疆真不知道是應該慶幸還是悲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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