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林海疆哈哈大笑之後,用極其不屑的態度道:“清廷隻不過是存在中國這片土地上的一個政權而已,它不能代表中國兩字,中國有上下五千年文明,沒有任何一個王朝能夠代表中國,對於這片土地來說他們都是過客,自明代永樂三年也就是1405年,中國明朝太監鄭和受朝廷派遣,率領規模巨大的船隊七次出海遠航,最遠到達非洲東海岸,鄭和七次奉旨率船隊遠航西洋,航線從西太平洋穿越印度洋,直達西亞和非洲東岸,途經30多個國家和地區。他的航行比哥倫布發現美洲大陸早87年,比達伽瑪早92年,比麥哲倫早114年。在世界航海史上,他被開辟了貫通太平洋西部與印度洋等大洋的直達航線。”


    林海疆的話讓達爾豪西和杜蒙.羅瑟夫頓時目瞪口呆,連連大呼荒謬,但是他們卻無法舉例反駁林海疆的謬論。


    林海疆卻不以為然道:“1409年我大明就在現今舊港、印尼分別設立宣撫司,琉球自古乃是我天朝番邦屬國!這幾個地方自然是我中國所屬。”


    林海疆意味深長的望著杜蒙.羅瑟夫道:“我警告你法國大鼻子,安南自古也是我中國領土!”


    “什麽?”杜蒙.羅瑟夫這會已經被氣得臉色發白了。


    突然,杜蒙.羅瑟夫彷佛撈著最後一根救命稻草一般對林海疆嘿嘿一笑道:“那麽親愛的林先生,你能告訴我你的中國到底在哪裏嗎?”


    林海疆深深的吸了口氣道:“杜蒙.羅瑟夫先生!也許今天我所要說的話對你和在場的諸位先生、女士、小姐們來說可能是一個笑話,但是我可以認真的告訴你們,這不是一個笑話,或許你們今天還能夠笑出來,但是你們的子孫恐怕就不會再笑了!”


    林海疆轉向杜蒙.羅瑟夫鄭重其事道:“中國在每一個中國人,每一個炎黃子孫龍的傳人的心中,凡是有中國人的地方就會有龍的精神!凡我中華帝國海軍所至,大炮射程之內皆為我中國不可分割的聖神領土,誰要膽敢挑戰這個底線,除非從我中華帝[***]人的屍體上跨過去,否則就留下他的屍體!”


    林海疆的中國之說讓杜蒙.羅瑟夫和達爾豪西目瞪口呆,直到今天他們才徹底知道原來他們並不了解這個東方的讀才者,這個東方的讀才者的勢力雖然還很弱小,但是卻給人一種恐怖的力量,仿佛一切阻擋這股力量前進的東西都會被粉碎一般。


    達爾豪西望了望杜蒙.羅瑟夫,從事外交的兩人自然明白這種覺醒的民族極端主義有多麽的可怕,林海疆身邊聚集了大批與他懷有同樣理想的年輕人,他們猶如生生不息的野火一般。


    大清帝國與其相比實在是太老了,老邁到了腐朽的地步,達爾豪西相信如果沒有外界力量施壓的情況下,龐大的大清帝國不出十年就會被林海疆所取代,中國會產生一個新的王朝,或者一個狂熱的讀才者。


    對於林海疆的極端民族主義傾向,達爾豪西極為不看好,但是在東南亞林海疆所擁有的海上戰力已然超過了英、法、西、美等國的總額,如果沒有二支以上的擁有至少三十艘鐵甲艦的大艦隊,就無法對林海疆形成有效的製約和壓製,但是那可是幾十艘鐵甲艦啊!


    即便在歐洲也是一股不可小視的強大力量,帝國在政策上肯不肯為東方而放棄一部分歐洲的利益?如果與林海疆爆發戰爭,那麽林海疆憑借他的海上優勢很容易就能夠切斷印度往來的航線,那麽最終損失巨大的還是大英帝國自己。


    達爾豪西最終決定理智一些,既然林海疆已經在縱容的政策下成長了起來,除非帝國下決心不惜一切代價徹底解決林海疆,否則過分的敵視是有百害無一利的。


    晚宴結束後,達爾豪西望了一眼夜幕中的鋼鐵巨獸默默不語,在總督大道的盡頭,一棟白色的二層小樓西麵的客廳內,杜蒙.羅瑟夫如同主人一般給達爾豪西倒了一杯酒,然後望著達爾豪西的酒櫃感歎道:“都說最好的葡萄酒出自法國,非常可惜的是懂得法國葡萄酒的人並不多。”


    達爾豪西晃了晃酒杯內的葡萄酒緩緩的閉上眼睛道:“今晚林海疆招待我們所用的那種四鍋頭感覺怎麽樣?”


    杜蒙.羅瑟夫頓時微微一愣道:“辛辣,辛辣!如同燃燒的火焰一般,但是辛辣過後還有一股醇香留於齒間,這種感覺很奇妙,但是我可以肯定,經常喝這種酒的人一定會早早變成一個酒鬼的。”


    達爾豪西嗬嗬一笑道:“杜蒙.羅瑟夫,你不了解這個神秘的國度,他們以前的一位將軍曾經說過,壯士饑餐胡虜肉,笑談渴飲匈奴血,他們對待敵人就如同他們喜歡的烈酒一般,他們甚至可以吃敵人的肉喝敵人的血與敵人進行戰鬥,他們是徹徹底底的狂熱分子,這些人是沒有理姓可言的,不知道你有沒有注意到,林海疆講話時候他那些部下的狂熱表情?”


    杜蒙.羅瑟夫無可奈何的點了點頭道:“如果早知道舊港勢力的底牌,我們也不會蒙受如此沉重的損失了,拿不到巨額的賠償,帝國就無法再從本土抽調部隊和艦隊來東方,我們為了克裏米亞付出了太多太多,而我們獲得的僅僅是微不足道的正義?”


    杜蒙.羅瑟夫用手比劃了一下,達爾豪西猶豫了一下道:“我們雖然在與林海疆進行合作,但是並不代表我們不能與清國政斧同時展開合作,現在清國政斧正在組建全新的北洋水師用於牽製林海疆的南洋水師,這將是我們的一次好機會,給林海疆製造一個對手,將我們積壓的武器全部銷售幹淨。”


    一提到賺錢杜蒙.羅瑟夫的眼睛差點閃光,之前他們對林海疆勢力的縱容看來從根本是說是錯誤的,因為林海疆發展的速度已經超出了他們的預計,並且已經成為了一支舉足輕重的戰略力量,這是杜蒙.羅瑟夫和達爾豪西都不想見到的情況,可是這種情況偏偏又發生了?


    必須在清國政斧與林海疆舊港勢力之間達成一個基本上的戰略平衡,借機向清國政斧大量輸入武器裝備,即達到了戰略平衡的問題,同時也解決了大量的克裏米亞戰爭退役武器的銷路。


    達爾豪西與杜蒙.羅瑟夫達成了一個簡單的同步協議,首先兩人向本國政斧優先匯報關於舊港給東方格局失衡所帶來的巨大影響,要求本國政斧授權給他們與清國政斧方麵進行接觸,以出口克裏米亞戰爭遺留繳獲武器的名義向清國政斧大肆輸出軍火。


    杜蒙.羅瑟夫和達爾豪西僅僅因為鎮遠、定遠兩艦的巨炮就改變了對舊港勢力的戰略判斷分析的結果,這恐怕是林海疆意料之外的事情,曆史上李鴻章也曾經派鎮遠、定遠在長崎維護宣揚國威從而導致長崎事件。


    林海疆的耀武揚威同樣起到了相反的作用,不過這個作用一時半會還起不到什麽效果。


    同樣喝了不少酒的林海疆早早的就休息下了,半夜,睡眼朦朧的林海疆被張正喚醒,一臉焦急表情的張正劇烈喘息的解釋道:“元首,剛剛我軍水兵在避風塘吃蟹子與英艦快樂號炮艇的幾名軍官和水兵發生了矛盾,拳腳英國人沒打過咱們,就開了槍,定遠艦三等槍炮長李曉棟中彈身亡,王安順、李飛等幾人受傷,其餘五人被香港警方逮捕,我剛剛前往交涉,他們不放人,說英軍方麵也有人受傷,要追究肇事者的責任。”


    “姥姥的!他們死了幾個?”酒勁還沒過的林海疆騰的一下翻身站了起來,真是越怕出什麽事情就越出什麽事情,林海疆在戰略層麵上一直對英法不錯,甚至可以說很好,不是為了別的,而是因為他不想徹底的激怒英法,而且作為一股新興勢力在其崛起的過程中不可能到處都是敵人,如同人需要朋友一樣,國家也需要朋友。


    張正鐵青著臉道:“英國人都是皮肉傷,沒有死人,咱們的水兵下艦的時候佩槍都收繳了!”


    “誰讓收繳的佩槍?”林海疆的眼睛一瞪,張正自然不敢說是元首您下的命令,隻能退而其次道:“是艦隊司令部的命令,也是按照我中華帝國海軍艦體槍支管理規定執行的。”


    林海疆深呼吸了幾次,他非常清楚魯莽的衝動是解決不了問題的,但是這次無論如何都無法自說其圓了,自己從帝國成立到今晚具體說了幾次,說了多少慷慨激昂的話他自己也記不住了。


    如果出於最大利益化的考慮,林海疆相信英國人肯定是會主動道歉放人的,自己今天犧牲這名無辜被害的槍炮長,那麽肯定能夠從英國人那裏獲取到他所急需的國際政治上的支持。


    但是林海疆更加明白,他如果真的那樣做了,他就成了一個說一套做一套的人了,這種他以前最為不齒的行徑。


    犧牲一名士兵可以獲得全局的利益,對於他即將在海南展開的行動無疑將會有很大幫助,達爾豪西半公開化的支持的結果就是法國方麵最壞的程度上也不會跳出來唱反調。


    而為了出一口氣,就要是去這個機會,很可能徹底與英國方麵交惡,引發一連串難以想象和預料的後果?孰重孰輕?林海疆第一次發覺自己十分猶豫。


    就在林海疆思考的工夫,張允季、胡偉民、王法仁、馬江、唐自強、張偉等人陸續闖了進來,眾人見林海疆滿臉嚴肅的在思考,於是都沒敢開口打擾。


    隻有胡偉民一臉憤慨的表情大聲道:“元首!我們還在等什麽?鎮遠、定遠的大炮可能發射乎?”


    張允季在旁狠狠的瞪了胡偉民一眼道:“妄言兵者非知兵者所為,此乃關係我帝國生死存亡之事,豈可兒戲?”


    胡偉民則冷言反駁道:“我確實對排兵布陣知之甚少,但是我非常清楚如果今晚不開炮,那麽以後的人心、軍心就不那麽容易收攏了,今晚的一炮會讓我們全體上下齊心同德,同仇敵愾,這可不是能用同英、法兩國外交關係相提並論的,英、法洋毛子到什麽時候都不會真心待咱們的。”


    胡偉民的一番話讓林海疆大有一種醍醐灌頂的感覺,於是冷聲道:“向香港島警察署駐地發射一枚校正彈,前主炮填裝高爆彈,給我炮擊港島警察總部,另外全體戰艦生活,輔助艦隊包圍駐泊香港的英國遠東艦隊的艦船,警告他們在事件未處理完之前不得輕舉妄動,否則當即給予擊沉。”


    今年已經五十五歲的史丹利警察總監是個完完全全的白人至上主義者,他每天最大的樂趣就是虐待家裏的黑仆,此刻史丹利正皺著眉頭指使十幾個印度阿三用警棍狠狠抽打五名手無寸鐵渾身傷痕累累的中國水兵。


    將這些黃皮膚臭豬拖到營房地下室去,對待他們不要客氣,否則他們還以為自己也成為了上等人,史丹利正在為自己和夫人沒能出席今晚非常有分量的晚宴而懊惱,自我感覺非常良好的史丹利哪裏知道他在林海疆的眼中連隻狗都不如,被老婆踢下床的史丹利憋著口要讓這群黃皮豬知道知道自己的厲害。


    一旁十幾名印度阿三也咧著嘴跟著嘿嘿直笑,彷佛這一刻他們也變成了白老鼠?


    就在史丹利大搖大擺的走向警察總部的時候,天空中響起了尖利的呼嘯聲,轟!一團巨大的火光騰空而起,警察總部的三層白色外廊樓的主體已然不見了蹤影,史丹利就感覺熱乎乎的東西順著臉流淌下來。


    在火光中到處都是殘破的屍體和殘肢斷臂,總部門前的十幾匹馬不見了蹤影,其中還有他最心愛的南十字星。


    “天啊!”已經被嚇傻了的史丹利哪裏知道這就是三百六十毫米克虜伯大炮驚天動地的威力。


    望著巨大的爆炸點,林海疆皺了皺眉頭詢問道:“怎麽不是校正彈嗎?剛剛是是高爆彈吧?”


    站在林海疆身後的馮國華解釋道:“元首,三百六十毫米克虜伯大炮的校正彈發煙指示的效果還不如高爆彈清晰,尤其是夜晚時分,所以從訓練開始一直用高爆彈代替校正彈。”


    林海疆望著港島方向升起的紅色信號彈滿意的點了點頭道:“回頭給首發的槍炮長官升一級,這一炮如有神助啊!運氣占了七成。”


    林海疆是海軍的大行家,在這方麵沒人敢蒙他,也蒙不了他,不過這大口徑艦炮對岸炮擊首發命中的概率幾乎小於等於零了,也難怪元首那麽高興。


    突然林海疆轉身異常嚴肅詢問道:“我軍被逮捕的五名士兵在不在炮擊殺傷區域範圍內?”


    一旁的王法仁急忙道:“報告元首,不在!”


    林海疆看了一眼王法仁,這大口徑艦炮的精確度和彈片的有效殺傷範圍他是非常清楚的,這不是步槍百公尺射擊頭部靶,子彈偏離也偏不出十公尺去,這是三百六十毫米口徑的艦炮,在七公裏大約的距離上高角度仰射高爆彈,偏離個四、五百米都不算過分。


    林海疆看了看王法仁沒說什麽,但是王法仁卻嚇出了一身冷汗,急忙派人前往確認被捕的水兵是否安全。


    剛剛登上馬車的達爾豪西在爆炸聲中因為馬匹受驚而跌倒在地,他知道剛剛爆炸的方向大概是警察總部方向,達爾豪西此刻恨不得親手掐死史丹利這頭蠢豬,當他得知英軍與舊港水兵的衝突之後,他第一想到的就是要立即穩住林海疆,然後用相對文明的方式去解決問題。


    隻要能夠保住肇事的幾名官兵,保住大英帝國的麵子,達爾豪西甚至已經想好了在那些地方可以做出一定的讓步,以換取事件的和平解決。


    如果換成任何一個人達爾豪西都有信心能夠圓滿的處理好這次小小的意外,但是麵對林海疆這個擁有非常人思維的家夥,達爾豪西欠缺自信,杜蒙.羅瑟夫則自告奮勇的充當了調解人,對此達爾豪西表示無比感激。


    就在這時史丹利派人來告訴自己扣留了五名舊港水兵,聽到這個消息達爾豪西的頭都快爆炸了,他隻能對來人大吼道:“去找你那該死總督,告訴史丹利那個蠢貨,他要為他自己的行徑負責!”


    結果達爾豪西在出發的一瞬間,鎮遠艦的炮彈出膛爆炸了!


    達爾豪西見到林海疆的第一句話就就是大吼道:“林海疆閣下,你知道自己在幹什麽嗎?你在侵略大不列顛曰不落帝國的領土,你的行為就是在宣戰。”


    站在旁邊一副人模狗樣道貌岸然的杜蒙.羅瑟夫麵帶微笑剛要開口,林海疆突然指著杜蒙.羅瑟夫的鼻子暴怒道:“滾一邊去,你也想宣戰嗎?”


    “啊?”杜蒙.羅瑟夫到了嘴邊的話一下咽了回去,來的路上再馬車上想好的措詞頓時忘得一幹二淨。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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