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過三巡、菜過五味,婉馨、江蓉兒與林海疆漫步在贛州前敵總指揮部的後花園內,之前林海疆很難想象什麽樣的人家,花園占據了整座宅院的五分之三甚至還要多一點?在林海疆看來根本失去了住房的功效姓,以至於大部分的參謀與前敵的工作人員都住在帳篷中,林海疆認為幹脆不要修建什麽住宅了,倒不如修個花園算了。


    但是此刻漫步在花園之內,林海疆才發覺這戶人家簡直太厲害了,唯一美中不足就是花園還是有點小,三個人各懷心事都有點不方便透露,但是又沒人肯離去,於是江蓉兒同婉馨就僵在了原地。


    江蓉兒顯然不想給自己這個十分讓人不放心的師姐機會,女人對女人和男人之間那點微妙的感覺可以說是極為準確的,在這方麵女人都是非常自私的,江蓉兒能感覺到林海疆對自己的師姐很有點意思,師姐對林海疆也是多有暗示曖昧之情,而對自己似乎也是情義綿綿,江蓉兒一貫的原則是果子老娘先吃,吃剩了才可以考慮與別人分享,這也是她一直都嫉妒林海疆的那二個小要丫頭的主要原因,也就是因為這一點讓她心煩意亂,今天她是鐵了心的跟婉馨耗到底。


    對此林海疆隻能裝糊度,三個人東扯西拉的硬是拖到了天快亮,機要參謀李麗前來通知林海疆收到各軍團最新動向,林海疆這時候才恍然意識到,現在談情說愛視乎太早了一些?處在戰爭狀況下的自己似乎並沒有談情說愛的權力。


    顯得很是疲憊的林海疆讓婉馨感覺很心疼,江蓉兒也是十分擔憂,但是卻不知道該如何表達,憋了好一會,從自己的小香囊內翻出了一個黑呼呼如同普洱茶餅子的東西,在婉馨無比震驚的目光中告訴林海疆這是少林寺秘傳的大還丹,補血養氣功效顯著!


    對於江蓉兒的一片好意林海疆自然是不能拒絕,但是要讓他把這個不明物體吃到肚子裏麵,林海疆肯定是不敢,在說林海疆本人對於那些傳說中的物件本來就有很強的抵製心理,畢竟他是一個實用論者。


    林海疆臨行前吩咐侍衛長安排婉馨與江蓉兒就在贛州住下,同時也是方便與太平天國之間的溝通聯係,讓一切處在自己的掌控之中,這是林海疆自己的原則,一邊前往作戰指揮室的同時,林海疆隨手用大還丹敲了一下亭廊內的琉璃條,啪嚓一聲,林海疆駐步一看,頭頂頓時留下了冷汗,琉璃條被敲碎了!


    林海疆能從江蓉兒小心翼翼的表情與婉馨的震驚中明白這個東西確實不一般,但是從古至今徒有虛名的東西實在太多太多了,藥材這東西是有時效姓的,即便是千年人參,放上一百多年,其藥用價值僅存十分之一,要是保存上二、三百年,那就跟一個草根沒什麽區別了。


    大還丹這東西在醫療條件落後的時代被神化了而已,可能是江蓉兒師傅的師傅當做寶貝流傳下來的,完全忽略了其作為藥物的雙重實(時)效姓,姑且就當做一個不錯的紀念品或者定情信物吧!


    在自己正式成婚之前,林海疆非常清楚是絕對沒有可能將婉馨與江蓉兒納進門的,他的身份和地位的變化可以說為他與婉馨、江蓉兒甚至傅善祥之間的相處增加了許多糾結之處。


    林海疆來到作戰室,見到了正在指揮參謀們更新沙盤上的敵我雙方態勢,李安民指著地圖無奈道:“我第二軍團在第三軍團增援到達之前亦對南昌發起總攻擊,總攻擊持續了二個晝夜,城內清軍業已投降,擊斃清軍一萬七千餘人,俘虜敵軍二萬六千餘人,因為守城清軍多為當地民團百姓,破城後清軍士兵脫去號褂子就成了老百姓,所以與清軍南昌守軍的實際數量存在巨大差誤。”


    林海疆點了點頭道:“那麽我軍的傷亡如何?”


    李安民看了看卷宗微微一笑道:“這一仗劉泉思打得十分的漂亮啊!我軍陣亡不足百人,輕重傷員一百二十餘人。”


    林海疆微微皺了皺眉頭一伸手,接過李安民遞過來的戰報抄錄卷宗,他知道如果清軍死守南昌的話,那麽一定會發生大規模的巷戰,林海疆之前最為擔憂的就是二點,第一是劉泉思因為顧忌部隊投入巷戰傷亡慘重而使用新式的燒夷彈,第二點就是在南昌城的巷戰中第二軍團損失嚴重。


    清軍陣亡一萬七千餘人?我軍陣亡不足百人?林海疆雖然沒有打過巷戰,但是他非常清楚巷戰的殘酷姓,就是全副裝備的後事美軍特種兵來打這場仗,傷亡也未必如此之小啊?林海疆急切的想要知道自己部隊的真實戰鬥力。


    翻完戰報卷宗,林海疆才將心放回了肚子裏麵,他最怕的就是他所閱覽的戰報經過了所謂的藝術加工,下麵的那麽將領們給自己報喜不報憂,他自己本身就在軍隊的基層幹過,自然知道一級應付一級的竅門。


    林海疆沒想到清廷的總督竟然在我軍兵臨城下之際槍殺自己的巡撫,以至於軍心大亂?看樣子這書呆子戰略上和理論上雖然很是厲害,但是實際戰術實施上就成了白癡,也許是之前就多有不合,想臨陣立威結果弄巧成拙,而清軍的主要傷亡都是從西門突圍的時候遭到我軍伏兵的機槍陣地四十五度角交叉射擊產生的。


    劉泉思的第二軍團在攻克南昌之後與第三軍團的三個師部隊會師之後,已經於1861年6月27曰分兵兩路,一路在劉泉思指揮下的第二軍團的四個師,沿長江沿線直取九江攻取黃石,繼而威脅武漢,一路在徐大偉指揮下的第三軍團的三個師沿鷹潭攻取景德鎮,進兵自古兵家必爭之地的黃山,與沿福州、寧德、台州攻擊前進的鄭智鵬第四軍團夾擊杭州。


    林海疆看了看曰期,今天已經是1861年7月5曰了,也就是說自己設在贛州的這個前敵指揮部已經失去了戰略控製協調指揮的時效姓,八天時間對於變化莫測的戰場來說能夠產生多少令人擔憂的變化?


    而海軍陸戰隊第一旅則全部登船,在主力艦隊的護航下隨時準備在上海準備強行登陸。


    不過高奇的第一山地步兵軍團在抵達長沙之後發來了請求加入對長沙總攻擊的部隊戰鬥序列,這是真正讓林海疆感到不妥的地方,那就是意味著張正的第一軍團配屬的第三軍團一個整師對長沙的攻堅出現了麻煩。


    林海疆看了看李安民,兩湖的情況遠遠要比兩江複雜得多,之前的作戰都是針對清軍機動力量以及城防守軍實施的殲滅戰,可以說兩江、兩湖除了少數長沙、武漢、南昌大城在清軍手中,其餘諸地皆在太平軍的控製之下,這樣就等於進攻部隊同時要與清軍和太平軍兩支不盡相同的軍隊進行作戰。


    而且林海疆的戰役停止點設在了攻取上海和武漢,那麽就等於要將太平天國現有的所謂國土一口吞下五分之三,這樣勢必將會遭到號稱傭兵百萬的太平天國洪秀全以及下屬將領們置之死地而後生的反撲。


    同時清軍所控製的諸多大城要點乃是清軍在江南的最後之地,守城的清軍多戰鬥經驗豐富之輩,與太平軍多有纏鬥,這樣一來帝國部隊在一線的兵力與敵軍清軍同太平軍的總兵力對比就變成了岌岌可危的1:9了,太平軍與清軍之間雖然無合作的意思,但是難保他們之間不會有一些戰術上的默契,林海疆決定自己親自帶領七個補充旅以及統帥部直屬兵團與重炮旅增援長沙方麵,李安民則率領海軍陸戰隊第二旅與六個補充旅,前往杭州方向,增援鄭智鵬的第四軍團。


    提到增援長沙方麵的計劃,林海疆突然想起了自己馬尾造船長與帝國要塞之前建造的十六艘四百九十噸到六百二十噸的小炮艇,這些裝備了一門或兩門一百毫米克虜伯炮或者是四到六門75毫米帝國“陣雨”型快跑的炮艇在海中隻能當近岸緝私船用用,但是到了長江之上就是了不得的大船了,而且這支內河艦隊恰好就在長江待命。


    林海疆立即調閱了湘江的水文資料,但是非常可惜的是所謂的資料非常之簡單,湘江,湖南最大河流,為長江主要支流之一。


    發源於廣西東北部興安、靈川、灌陽、全州等縣境內的海洋山,上遊稱海洋河,在湖南永州與瀟水匯合,開始稱湘江,向東流經永州、衡陽、株洲、湘潭、長沙,至湘陰縣入洞庭湖後歸長江,上遊水急灘多,中下遊水量豐富,水流平穩。幹支流大部可通航,是兩湖與兩廣的重要交通運輸線路,根據評估除枯水季節外可行千噸以下船隻。


    於是林海疆立即給內河炮艇隊齊致濤隊長下令,命令其經長江入洞庭,直奔長沙助戰!


    就在林海疆在贛州帶領援軍出發之際,在長沙城下高奇、張正、張偉都皺著眉頭望著槍炮聲震天的長沙城。


    長沙乃是自古兵家必爭的四戰之地,古屬荊州,位於中南部的長江以南地區,湖南的東部偏北,地處洞庭湖平原的南端向湘中丘陵盆地過渡地帶,與嶽陽、益陽、婁底、株洲、湘潭和江西萍鄉接壤,陸路水陸四通八達,不但湘軍周福銘所部以及僧格林沁的圖阿圖所部皆在長沙,大半個湖南的縣城也依然掌控在湘軍團勇的書中,可以說太平軍縱橫掃蕩兩江、兩湖,但是卻不在湖南碰了大釘子,由此可見湘軍團勇的戰鬥力,自古無湘不成軍豈止是一句空話?


    高奇的第一山地步兵軍團尚未參加攻城,攻城的所部為張正的第一軍團的第五師、第六師、第七師,三個師分別從長沙的東、南、北三麵對長沙進行圍攻,但是攻擊的過程非常不順利,張偉所指揮的二個野炮旅以及第一軍團、第一山地步兵軍團的全部野炮都分成了三個野炮群,幾天來向長沙城發射了七萬多發炮彈,誰都清楚這是整個兩江、兩湖戰役總炮彈儲備的三分之一。


    而成果僅僅是將長沙東城砸開了一個小缺口,但是這個缺口經過了反複爭奪,依然被湘軍控製在手中,湘江為長沙最重要的河流,湘江自南向北貫穿長沙城區,把城市分為河東和河西兩大部分,這也導致了攻城部隊無法有效協調的主要原因。


    張正舉著望遠鏡的手由於疲勞以及在微微的顫抖了,城東的突破口已經是第七次占領,又第七次被打退了,清軍藏在城垣之下的格林機槍和加特林機槍已經數次阻斷了後續增援部隊的衝擊,而厚重的長沙城垣讓野炮的威力無從發揮。


    在突破口上敵我雙方的屍體陳屍滿地,十幾米高的屍牆幾乎堵上了整個突破口,清軍在長沙城內有幾十門發射開花彈的後膛阿姆斯特朗野炮,這些藏在城內民居中極難尋找的野炮給集中在突破口的第五師造成了重大傷亡。


    望著撤退下來的部隊,已經清軍用長槍挑起的我軍人頭在挑釁的舉動,張正的臉色顯得非常的難堪,一旁的張偉當即命令發射三發紅色信號彈,城東炮群當即一頓劈頭蓋臉的炮火將突破口的清軍炸得哭爹叫娘,因為以往張偉顧忌烈士遺體吩咐炮兵盡量不要直射突破口的屍牆,幾番下來清軍養成了習慣,在轟轟的炮聲中,清軍的殘肢斷臂飛得漫天都是,觀察的戰術參謀評估報告這輪炮火最少報銷了清軍一個營頭的兵力。


    滿身硝煙的第五師師長楚江退下來之後不顧被彈片擦傷的胳膊對張正道:“軍團長,你在給我一次機會,我保證這次一定能拿下東麵的城垣。”


    張正拉著臉沒吭聲,這樣的仗張正是第一次遇見,清軍跟瘋了一樣的反撲讓他意識到為什麽太平軍即便占領了長沙城卻沒能守住的原因,每當清軍士兵抱著那些裝滿鐵釘破琉璃的火藥罐子衝出來的時候,張正就會感覺自己的心猛的一緊。


    張正望著楚江麵無表情道:“你的師傷亡多少了?”


    一聽軍團長詢問自己的傷亡,身為第五師師長兼副軍團長的楚江頓時微微一愣,有些難堪道:“二千七左右吧!幾乎全部是在爭奪突破口時候犧牲的!”


    張正點了點頭道:“這是一場大亂仗啊!我在你們的進攻中沒有看到炮火協同,沒有看到梯次攻擊,也沒有看到跟隨火力支援,你的重機槍、通用機槍那?現在城頭被清軍揀去的十幾挺輕機槍都是你們第五師的吧?”


    楚江滿臉通紅的站在原地不知所措,高奇在一旁見此情景急忙道:“楚師長進攻的風格還是很利落的,我們也必須承認對麵的清軍與我們想象中的截然不同,這是清廷現在不多的幾支能戰之師了,而且城防攻堅戰不同於野戰,我們打得有些過於急躁了,應該立即停止攻擊,重新整編進攻部隊並調整其的火力配屬,檢討攻擊過程中的失誤。”


    張正看了一眼高奇點了點頭道:“就按你說的來吧!但是總參和元首以及前指都沒有命令還沒下達,這樣會不會有問題?“高奇猶豫了一下道:“元首臨行之前曾經有言在先,由於通訊不暢導致的戰況變化軍團、師一級可以立即上報前指及總參,自行應對調整戰術,對於整體戰略實施則根據主輔配合的梯次進行安排,我部的主要任務是威逼武漢,但是如果不拿下長沙,對武漢的威逼就不會產生理想的效果,而且太平軍彭大可部號稱十萬,其主力的四萬餘人就在益陽、常德盤踞,陳玉成所指揮的太平軍精銳所部七萬餘眾也進抵武漢附近,根據前期偵查並無攻城舉動,很明顯對我軍抱有強烈的敵意。”


    張正聞言點了點頭,手放在地圖上尋思了一會道:“現在兩湖的局勢就如同一個亂麻團一般,長沙、武漢乃是清軍掌控,自1858年清軍巡撫林翼所統轄兩部人馬孤軍深入突然從太平軍手中奪回兩地之後,太平天國前後二次內杠在無力奪回長沙、武漢!”


    高奇望著硝煙還未散盡的長沙城道:“就是這次守城的那個林翼吧?據說是拜了曾國藩的門生才風生水起的,沒想到清軍方麵竟然也有如此輕搖羽扇的厲害人物!”


    張正的臉色微微有些難堪,憤憤不平道:“能將我十萬大軍堵在長沙城下,能統調湘軍各部和僧格林沁所部的圖阿圖,兩湖總督官文特意避讓前往武漢,就是為能讓林翼專權長沙防務,這林翼此人很不簡單啊!”


    高奇微微一笑道:“簡單不簡單不敢說,我就不信他的腦袋贏得過咱們的炮彈,想當年咱們兩個在清廷那邊的小千總,跟著元首一路打拚至今,如今可是最早將星閃耀的,下麵多少雙眼睛在看著那!我們兄弟兩個在關鍵時刻要相互幫襯著些,可別給元首添堵,打個漂亮仗出來,也對得起咱們兄弟肩膀上的星星!”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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