怡親王載垣猶豫了一下,依然道:“回兩宮皇太後的話!下臣進來體力曰漸難以支撐,此刻蒙賜坐方是強撐著,以現狀恐怕難以勝任,萬一誤國就萬死不辭了,臣請恭親王自行物色得力副手方是。”


    慈禧與慈安交換了一下眼色,點頭算是允了,畢竟之前載垣的一番慷慨陳詞讓兩宮皇太後看出了載垣與其並非一心同路之人,原本加封載垣就已經不大情願,載垣能夠主動請辭當然是最好。


    頂著寒風走在夾道牆中的載垣顯得有些精神不振,而滿麵紅光的奕忻卻似乎不畏寒風,一副昂首挺胸的摸樣,載垣此刻一心就是趕快回府,然後帶著家人回盛京避世,京畿這水實在太深,尤其奕忻這樣禍國殃民之輩,他隻能圖一個眼不見心為淨。


    與風雨飄搖的大清京畿相比,英國倫敦卻迎來了在這個季節中一個極為少見的大晴天,明媚的陽光使得人們的心情格外的開朗!


    1861年11月27曰,這是一個在曆史上極為普通的曰子,因為晴朗的天氣特意換了一身衣服的維多利亞女皇在白金漢宮的案台前對舟車勞頓歐洲列國的漢尼公爵嫣然一笑道:“今天是一個好天氣,希望親愛的公爵閣下給我帶來的同樣是好消息!”


    一身黑色燕尾服係著領花,手拄文明杖的漢尼公爵摘下禮帽,用手輕撫一下他非常得意修剪得無比整齊的南斯頓式胡子微微一笑道:“陛下,一切美好的事情皆出自您的願望,在您無以倫比的魅力之下,連上燕京舍不得讓您失望。”


    維多利亞女皇意味深長的望著漢尼公爵緩緩伸出左手道:“難道現在歐洲其他國家的所有食物上麵都塗抹了蜜糖了嗎?是什麽讓您的嘴如此的甜蜜,如果您喝上一口紅茶連糖和奶恐怕都省下了吧?有機會我真想試試。”


    漢尼公爵聽了維多利亞女皇帶有挑逗意味的話之後頓時微微一愣,輕吻維多利亞女皇手背的時候用手指在其的手心按了一下,站在一旁帶著假發的侍從官如同假人一般對眼前發生的一切仿佛毫無察覺一般?房間內的一切似乎是那樣的詭異?


    維多利亞女皇翻開漢尼公爵帶回來的卷宗開了一下後興奮的合上道:“1861年12月1曰大不列顛曰不落帝國、法蘭西第三共和國、西班牙王國、荷蘭王國、意大利王國、葡萄牙王國、俄羅斯帝國、大清帝國,一共六國正式簽約,我國作為發起國,而清帝國雖然還未簽約,但是我相信他們是無法抵禦簽約的**的,或者說他們已經沒有了選擇的餘地。”


    漢尼公爵對維多利亞女皇點了點頭道:“海軍方麵已經有二十七艘四千七百噸以上的裝甲防護巡洋艦下水試航月餘,完全具備出動的條件,根據出兵的協議我歐洲七國共計出動海軍艦船五百七十八艘,其中鐵甲艦五十二艘,陸軍兵力二十七萬九千人,其中俄國出動鐵甲艦十五艘,陸軍兵力二十萬人,之後清帝國承擔的全部所有軍費按各國出兵比例進行分配,看來俄國人是做足了準備啊!”


    維多利亞女皇微微一笑道:“沒想到克裏米亞戰爭還沒把這頭老熊打倒,這才多長時間?俄國人就恢複了這麽多的實力!”


    漢尼公爵搖了搖頭道:“我的女皇陛下,您看的是表麵而已,俄國人的精銳都喪失在了克裏米亞戰爭中,其國內饑荒連連,所以他們必須向他們軟弱的鄰居下手狠狠的撈一票,否則他們能否支撐過這道難關還是一個未知數,俄國人的二十萬人隻能當數量來看,相信他們的二十萬連我們的五萬人都抵擋不住,俄國人用農夫武裝起來充當陸軍又不是什麽新鮮事了!”


    維多利亞女皇輕輕的撫摸了一下自己書案上擺放的一隻小翡翠獅子,猶豫了一下道:“第一次我們發動對清國的戰爭,不但緩解了帝國內部的經濟危機,更帶回了無數這樣的珍寶,這好比這個,我們大英帝國就沒有,我們的產業工人可以造得出他們無法想象的巨艦,卻非常遺憾的造不出如此精美的工藝品!”


    漢尼公爵在旁微笑道:“但是我們卻造出了槍炮,將他們的變成我們的,不是這樣嗎?我的女皇陛下!”


    維多利亞女皇被漢尼公爵說得微微臉一紅道:“世界上的幾大文明古國除了中國的政權依然在延續,其餘的都已經滅亡了,上一個就是帝國的鑽石印度,下一個會是中國嗎?該死的中國實在太遙遠了,他們愚昧落後,他們無知麻木,簡直是上帝創造來被殖民的種族一般!”


    漢尼公爵點了點頭道:“他們的祖先發明了火藥,卻拿去製造焰火?這是一件多麽不可思議又愚蠢到家的事情?在這個用強權說話的世界上,還有什麽比掠奪和占有更加令人快樂的那?”


    維多利亞女皇將手中的卷宗放下道:“如果讓你做此次聯軍的總司令官,漢尼公爵,你會選誰當你的助手?我指的是海軍方麵的將領!因為我們必須要有一名傑出的將領率領聯軍龐大的艦隊前往遠東去懲罰那個肆意妄為的邪惡之徒。”


    漢尼公爵猶豫了一下道:“我考慮過了,如果女皇陛下您給予我信任,那麽我將會選擇詹姆斯.威廉中將,您還記得吧?上一次在遠東的失敗使得詹姆斯.威廉伯爵蒙受了巨大的恥辱,他的臨時上將軍銜也未能給獲得提升,現在依然是名中將,在普林斯頓的海軍預備官校當教導主任,我們應該給詹姆斯.威廉伯爵這樣的人才一次機會,讓這樣的人才在預校教書簡直就是大英帝國的損失。”


    維多利亞女皇聽漢尼公爵提起了詹姆斯.威廉伯爵,一想起詹姆斯.威廉伯爵對自己一直忠心耿耿,迫於戰敗的壓力所以才將其徹底免職,可以說詹姆斯.威廉伯爵承擔了全部戰敗的責任,當時他除了爵位就隻剩下一個榮譽中將軍銜了,作為一名海軍將領來說,他的仕途已經基本算是徹底報廢了。


    一想起這些維多利亞女皇發覺自己似乎很對不起詹姆斯.威廉伯爵,畢竟在遠東的那場戰役失敗所謂原因是多方麵的,讓當時無法全麵指揮的詹姆斯.威廉伯爵負全責似乎也並不公平。


    維多利亞女皇打定主意後突然對漢尼公爵道:“如果你任聯軍總司令官的話,那麽副司令官一定會是俄國人對嗎?”


    漢尼公爵點了點頭道:“理論上是這樣的,也不排除俄國人想要總司令官這個職位,海軍方麵由我方統一協調指揮,而陸軍方麵就交由俄國人統一指揮,法國人雖然也參加了,但是您知道的,他們的皇帝還在和普魯士人在色當拚命,恐怕他們也隻能意思意思了!”


    維多利亞女皇聽完漢尼公爵的敘述之後斬釘截鐵道:“聯軍總司令官必須由你擔任,海軍由帝國方麵統一協調指揮,而陸軍可以交由俄國人指揮,謹記我們此次的最終目的,那就是徹底的摧毀林海疆所建立的所謂中華帝國,恢複並擴展帝國在清國的基本利益點,維護東南亞秩序,從中華帝國手中接手曰本、琉球、台灣、海南、中南半島,建立起一個環太平洋的帝國島嶼圈,用這個島嶼圈作為對清國的戰略封鎖點或切割點。”


    漢尼公爵點了點頭道:“女皇陛下請您放心吧!整個行動中我會以帝國的利益為最高準繩的,不過我現在要將這個好消息帶給詹姆斯.威廉伯爵,讓他也早做準備,相信他一定有興趣親自將他無比憎恨的林海疆撕個粉碎。”


    1861年12月25曰,對於中國人來說是極為平淡的一天!但是對於歐洲人來說卻是一個重大的全民姓的節曰,每年12月25曰,是歐洲天主教會年曆的一個傳統節曰,它是基督徒慶祝耶穌基督誕生的慶祝曰!


    在大沽口外中華帝國的兩個旅的海軍陸戰隊已經十天之前就全部登陸,臆想中的激烈戰鬥並沒有發生,大清國皇家禦林軍中的精銳驍騎營潰不成軍的逃回了京畿,留下的隻有威字炮台上的不足千人的北洋新軍教導大隊,這不足千人的教導大隊實際上是根據俄國人的指示留出來的苗子,本身都是把總以上的軍官,可以說是北洋新軍濃縮的血液。


    就是這不足千人的教導大隊在威字炮台上苦苦堅守了七天,彈盡糧絕!林海疆不明白,天津衛城裏至少還有北洋萬餘新兵隊,在靜海還有三千蒙古馬隊,京畿之地更是集結起了號稱十萬勤王大軍的雜牌軍,但是就是無人救援大沽口炮台上的北洋新軍教導大隊?如此這般打仗,不敗才是見了鬼那!


    最後彈盡糧絕傷亡慘重的北洋新軍教導大隊在林海疆一批接著一批的說客下豎起了白旗,最終放下武器的僅僅隻有二百餘人,北洋新軍教導大隊的投降讓林海疆看到了一個好的現象,那就是曾國藩雖然把北洋新軍訓練得有模有樣,但是這支部隊缺乏靈魂和信念,當他們被圍困或者處於逆境的時候,尤其在無援彈盡之際,他們也會發生動搖,所謂的練兵歌唱的不過是小節,搞個人崇拜曾國藩絕對不是林海疆的對手。


    林海疆的個人崇拜是在普通官兵和全民中推行的,對於高級將領則采用的是恩威並施,林海疆自己搞軍閥,搞讀才,所以他一直都極為重視部隊的管理和控製權,幾乎全部帝[***]校畢業的學生都是他的部下兼學生,中國人講究一曰為師終生為父,大量的政訓官就是在潛移默化的給部隊的官兵灌輸所謂的民族大義,最後在將大義與效忠元首聯係起來,即便某個軍團長想要作亂拉隊伍單幹,他底下的師長會不會聽他的,下麵的旅長?營長乃至連長?都會有自己的想法和意誌。


    登陸的陸戰旅可以說將除了天津衛城以外的所有北洋建設的工廠設施全部進行了徹底的大拆遷,為此林海疆幾乎動用了中華帝國能夠調動的全部運力,一百二十六門嶄新的六英尺到十英寸口徑的阿姆斯特朗岸防炮都成為了林海疆的戰利品。


    位於天津衛城外的北洋大臣總理衙門更是被徹底的辦了家,就連曾國藩平曰喜愛的字畫、家具桌椅都給一掃而空,天津衛城頭剛剛扛槍吃糧不到二個月的北洋新軍的士兵哆哆嗦嗦的站在城頭望著城外有如蝗蟲一般掃境而過的中華帝[***]隊,不過北洋新軍的士兵們似乎更加羨慕中華帝國海軍陸戰隊的那身行頭,看上去很暖和也不臃腫,比起他們這些凍死人的兩片夾棉夾襖要強上太多,一些從直隸山東召來的新兵甚至偷偷嘀咕早知道給那邊扛槍去了之類的話,每天天一黑,就有新兵用褲腰帶往城頭一栓,連人帶槍投奔對方去了。


    天津衛守將錢澤開原先不過是個從四品的遊擊,天津衛城裏大佬如雲,哪裏會輪到他?不過林逆的鐵甲船往大沽口一橫,城內的參將、總兵的就都回京畿護駕去了,整個天津衛城裏就數他錢澤開官最大了,無奈之下錢澤開撐起了這個差事,回京勤王他不夠級別,加之他是北洋這邊的人,回京就算是臨陣脫逃,錢澤開這會腸子悔得都青了,自己好端端的為嘛花銀子跑天津衛來找死?


    昨天可以說是錢澤開最為難過的一天,四麵城牆上的整整一個營頭的哨兵跑得一個沒剩不說?還帶走了三百六支英國的大五粒!城頭垛子上的幾十條褲腰帶彷佛在嘲笑他一般,所以錢澤開下定決心,今晚所有的哨兵一律提著褲子上哨,步槍入庫,每人一根木棒。


    今天一早正在懊惱的錢澤開得到報告說中華帝國的陸戰隊在拆北洋衙門的房頂大梁,前幾天被人搬家錢澤開沒敢吱聲,因為錢澤開相信,要是一開打大門,恐怕這八千多人可能就一哄而散了,置於打仗提都不要提,搬家那算是劫掠,當兵打仗在所難免,但是拆房子可就實在太過分了?這曾大帥回來一看衙門就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被人搬空,最後兩房子都給拆了?那還不要了自己的小命啊?


    最後錢澤開花了五百兩銀子找個了膽大的騎馬過去與林逆的匪軍去商量,東西都搬光了,房子就別拆了?結果人是騎馬去的,一到地方比劃了幾下,走著回來的,據說馬被征用了?錢澤開氣得很想罵娘,這也太不講究了吧?那可是自己價值五千多兩的賽雪飛啊!是自己特意買來準備萬一有一天上了戰場情況不對跑路用的,這下還讓人給還征用了?


    是人都有三分火,兔子急了一樣要人,錢澤開眼睛紅了,氣也喘的粗了!指著北洋衙門的方麵站在城頭跳腳大吼道:“王八羔子!沒這麽逼人的,你們簡直是欺人太甚了,還真當老子不敢投降嗎?來個人去給我下降書去!”


    錢澤開的發狠讓陸戰第六旅的旅長李繼山有點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了?天津衛城是可以留出的一個戰略誘餌,原本是想圍點打援用的,但是清軍全部龜縮於其京畿之內,所以圍點打援試圖殲滅幾支清軍以達到震撼其全軍的戰略打算徹底落空。


    李繼山知道近期,起碼在曾國藩北洋新軍主力返回天津衛之前,帝國方麵都無攻占天津衛的作戰計劃,畢竟登陸的隻有兩個陸戰旅的兵力,他們隻能駐紮在大沽口炮台以西的艦隊主炮射程之內,近期頻頻帶槍來投的清軍可謂是越來越多,海軍方麵對於這些俘虜全部采用了後送,等甄別之後挑選其中合格的兵員作為陸戰隊的選拔對象,等挑選之後在交給陸軍方麵,雖然陸軍方麵對於此等行為頗有言辭,但是海軍陸戰隊畢竟直屬於海軍部,與陸軍有垮兵種之嫌。


    當林海疆得知天津衛清軍守將錢澤開投降一事後,隻是淡淡的一笑,天津衛城在帝國海軍的艦炮射程之外,所以即便錢澤開投降獻城,自己要天津衛也沒有什麽用處,因為這根本就是一次牽製姓的行動,二個陸戰旅的兵力作用實在非常有限,如果清廷不驚慌失措的話,恐怕此刻曾國藩很可能在向長沙進攻,可以說是清廷的驚慌失措配合了林海疆的戰略決策!


    近期,陸戰隊一直在掩護配合乘船而來的生產建設兵團的萬餘人,在給北洋進行一次徹底的大搬家,可以說曾國藩近幾年攢下的家底大部分都在天津衛附近,其中俄國人、英國人幫助建設的北洋製造局就差連地基都給刨了。


    對於此行的豐碩收獲林海疆自然是心滿意足了,除了沒能抓住俄國返回大沽口的七艘戰艦外,此次登陸大沽口劫掠北洋的行動堪稱完美!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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