陰沉的夜晚,奕忻信步走出了紫禁城,一路上的侍衛與太監遠遠的都避讓開了,因為今天在乾清宮杖斃了一個小太監,雖然杖斃太監宮女是很平常的事情,但是以往慈安皇太後在場的時候是從來沒有發生過,慈安皇太後信佛,經常饒恕赦免一些必死的太監和宮女,不過今天慈安皇太後壓根沒有發話,誰也猜不出到底出了什麽事!對於一直陰沉著臉的恭親王更是敬而遠之。


    恭親王奕忻現在感覺頭腦裏麵非常之亂,兩宮皇太後上嘴唇碰下嘴唇說得輕巧,可是具體要如何去艸作那?洋人不是傻瓜和白癡,就算把大清國能給的都給他們,這幫洋人最後沒命享受還不到頭來竹籃打水一場空?中華帝國的戰艦沒有一艘是紙糊的,西洋歐洲七國海軍的聯軍尚且都打不過林海疆,自己紅口白牙的搞幾個條約出去,就是拿給洋人他們也未必敢簽啊!林海疆那可是鐵板的一塊,任何大清的條約一律全部不承認,洋人現在拿中華帝國都沒辦法,自己又能怎麽樣?


    在奕忻看來,眼下的大清就有如一塊肥肉一般擺在林海疆的麵前,什麽時候吃,怎麽吃都由人家說了算,讓奕忻感到不解的是林逆完完全全有實力一路攻至燕京城,但是卻在長江以北停止了攻勢,其的偵騎最遠也就是在直隸西南出現過,林逆為什麽不乘勝追擊一統天下?


    不過奕忻非常清楚一點,那就是林海疆在軍事上的造詣強他自己百倍甚至千倍,如果說林海疆蠢不懂得把握時機,其實就等於罵自己比豬還笨一般,奕忻感覺林逆是在穩紮穩打,所謂光複一省就恢複建設一省,根本沒將大清與西洋的幹涉力量放在眼中,似乎一切與林海疆敵對的勢力都難逃灰飛煙滅的悲慘下場?是幸運還是實力?天縱軍事奇才?


    一時間奕忻心亂如麻,最讓奕忻大為惱火的是在這個時候竟然連個能說話的人都沒有?原來李鴻章在的時候他還經常的訓斥其一番,現在李鴻章辭官返鄉了,連吏部開出的告身都沒要,大有此生不再為大清官的意思,奕忻知道上一次怡親王載垣把李鴻章傷得太狠,雖然李鴻章是漢人,但是他對朝廷的忠心奕忻從來沒懷疑過,現在這個世道有些漢人反而比滿人還要忠於體恤大清,這叫什麽世道啊?奕忻來到天廠地井準備上轎,一行護衛與轎夫正在原地活動手腳,顯然大冷的天尤其是這晚上,很是難熬。


    奕忻並沒有立即上轎,哈了口氣自言自語道:“往年這個時候都有些暖意了,今年似乎格外的冷啊?”


    王爺說話侍衛轎夫哪敢言語,都站在一旁垂手候命,等著主子發話,奕忻想了一下將頂子一摘,身上的朝服一脫然後上了暖轎道:“不回府,去八大胡同喝一杯,今晚你們也都辛苦了,每人賞二十兩銀子!”


    轎外齊聲答謝後,轎子微微一顫,飄飄悠悠的就離了地,奕忻四平八穩的坐在其中閉目養神。


    相比奕忻的好雅致和心情,林海疆卻是有點公務纏身,為了怕自己離開的這五個月耽誤帝國的總體發展計劃的製訂,林海疆可以把全套的計劃和方案全部帶到了戰艦上,除了德川櫻子偶爾服侍之外,林海疆的絕大部分時間都用在了修改帝國整體五年發展計劃思路之中。


    因為製訂這個帝國五年發展計劃的時候還沒有與德意誌簽訂全麵合作的密約,現在整體的國際形勢出現了改變,所以帝國的經濟、軍事、民生發展體製的先後順序就要進行必然的調整。


    戰艦在海麵上劈波破浪,林海疆的思緒也有些不寧,林海疆不安的主要原因就是因為自己現在的這一切看起來似乎太過於順利了,幾乎到了是要什麽有什麽的地步,清廷已經是不堪一擊了,而國際上中德的聯合使得德國能夠在很短的時間內讓英國人感到威脅,這樣一來英國人的注意力就將集中在歐洲,隻要自己暫時不去捅印度這個馬蜂窩,英國人對於中華帝國的崛起也隻能漠視了事,如果英國想進行強行幹涉或者試圖以國際貿易做要挾或者封鎖的話,那麽自己也不用跟英國人客氣,直接顛覆他的印度殖民地,通過緬甸向印度的分裂和讀力勢力輸送武器提供人員培訓,讓大英帝國皇冠上的明珠的後院起火,這是林海疆最擅長的!


    在鎮遠艦上的軍官俱樂部內,李安民與王法仁正在就著一碟花生米幾片香腸,喝著六十多度的老白幹,在一飲而進之後,李安民往嘴裏丟了一粒花生米道:“我說兄弟啊!咱們兩個一個帝國總參謀長,一個帝國情報總部總部長,就這兩個小菜和二兩酒是不是太寒酸了點?你老兄這也叫請客?好歹不濟鹹魚幹來點吧?酒你得管夠吧?”


    王法仁撇了撇嘴道:“少來這套,我可沒請你,你是不請自來的,吃我的花生米,喝我的酒,然後在挑我的毛病?你說你還能不能在不厚道一點?對了!我那香腸可是德國正宗的!”


    李安民撇了一眼王法仁道:“得了吧!就你那嘴吃榴蓮跟菠蘿一個味的,還能吃出來德國熏腸?甭拿我開心了,有的話你自己早就吃光了!還能在這閑話這煮酒論英雄?”


    王法仁當即拍著胸脯發誓道:“這真是我從威廉一世加冕典禮晚宴上順回來的,如假包換!咱們兩個頂多兩個大酒包,哪來的什麽英雄!”


    兩人扯了幾句皮後相視一笑,李安民突然正色道:“你老兄最近可是很不安分啊!是不是多了什麽心思?那展陽可是帝國定向培養的二號接班人,你要是真有心思就跟元首挑明了說,培養雖然是培養,但是最後能不能培養成還是二回事,我資曆沒你老,也沒你得元首那樣的信任,如果你有心思我以為你不應該藏著掖著的。”


    王法仁一聽李安民的話酒頓時醒了大半,沉思片刻道:“是元首讓你跟我說的?”


    李安民自顧又喝了一口道:“瞎子都能看得出來,你現在手頭的權力太大,元首是個顧及情分的人,他不願意下你的權,但是元首能容你,不代表整個帝國都能容你這個情報總部的總部長,權力這東西是好,讓男人上癮!”


    王法仁想了一下道:“我自己也清楚,但是現在國家尚未統一,帝國那麽多秘密需要保衛,帝國高級將領與元首的人身安全,帝國內部的反特除殲等等,都需要情報部門,我現在也想把權力分出去一部分,但是我對元首忠心,你能保證下麵的人也對元首忠心?他們拿到權力之後不會肆意妄為?不會年輕氣盛惹出亂子?年輕人有**、有熱情、有衝力是件好事,但是他們同樣缺乏經驗,缺乏擔待!”


    王法仁自斟自飲了一杯之後,想了想道:“其實我也動過相當元首的念頭,這麽大一個帝國,誰不想當元首誰就是沒把的貨,都是蹲著尿尿的!你敢說你李安民沒動過心思?”


    李安民自嘲的一笑道:“你才蹲著尿尿的那,我自然也想過威風八麵,我現在已經夠威風的了,當元首對整個國家和民族負責?我自問做不來,是真沒有那個能力啊!隻能做夢當當皇帝。”


    王法仁微微一笑道:“後來我就想清楚了,當元首有什麽好處,咱們的老大現在還在房間裏麵熬心血那!容易嗎?那哪裏是什麽享受啊?簡直就是煎熬啊!外麵的人總以為看著元首高高在上風光無限,他們那是光看見賊吃肉,沒見賊挨打!就拿那個短命的鹹豐來說吧!我的部下收集情報說每天鹹豐這小子淩晨三點一刻起床,淩晨四點半就得坐上大殿,朝臣五點天邊剛見魚白就上早朝,上午批閱奏章,下午召見各地官員,晚上要一直熬夜看則子批閱到淩晨一點,每天加中午多說能睡四個小時就不錯了!當皇帝如果勤奮肯定短命,清廷裏裏外外的勤奮皇帝就康熙一個長壽的,但是清廷的皇帝與咱們老大相比起來簡直都不值一提,咱們老大打長沙的時候,四天四夜眼都不合,直到寧鄉血戰之後。”


    李安民也歎了口氣道:“現在帝國上上下下大事小情那裏都離不了元首啊!我有時候想幫忙就是無從下手啊!要不外麵怎麽說元首是真命天子那?多少人造滿清的反,滿清的沒事,咱們元首光複大旗一立,滿清頓時拉枯摧朽不堪一擊了!如果不是元首下令各部隊整修待命的話,現在燕京都光複了!”


    王法仁不屑道:“你這個總參謀長當得真不夠格,還打到燕京去,你一下推到黑龍江多好?然後進兵四川,分兵甘陝青寧?大軍開進疆省、藏省?你的後勤哪?你的補給哪?”


    李安民立即不滿道:“你這不是抬杠嗎?我說的是進攻燕京,我作為帝國總參謀長難道不清楚部隊的補給情況嗎?”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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