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長風將元氣一收,劍光斂去,他將劍收回劍鞘,望著熊勁說道:


    “大當家,我和啟陀部是朋友,我想問問,今天這事是否還有回旋的餘地?”


    熊勁一臉淡然,神色不動說道:


    “哦,你想怎麽個回旋法?”


    李長風淡淡一笑,說道:


    “剛剛我和朋友想去睡個覺,哎呀,這床可真遠呐,走了老遠都沒到,最後居然還有人搞偷襲刺殺,幸虧我命大才沒受傷。抓住一個問了問,他說他是‘血色颶風’的人,老大叫熊勁,上麵有人罩,叫我識相點快放了他。嚇得我手一抖,將他喉嚨捏破了,真是不好意思了。”


    熊勁無動於衷,也不說話,等著李長風繼續說。


    “聽說剛剛你們進來的時候,將人家門打破了,還殺了好幾個部落戰士。唔,你看這事,你殺了我們的人,我也殺了你們的人,這事就算扯平了,大家和和氣氣道聲別,各自回家睡覺你看怎樣?”


    李長風當然知道自己說的都是廢話,人家傻了才會答應。但談判嘛,漫天要價,坐地還價,先談著再說。


    熊勁還沒說什麽,他旁邊那凶臉大漢已哇哇直叫,喊道:


    “你瘋了吧,讓我們走,你知道我們為了這事謀劃了多久,耗了多少時間財力,你一句話讓我們走,哈……”


    李長風眼皮抬起瞭他一下,懶洋洋地道:


    “看來你很不服氣呀,要不這樣,沙漠的規矩不是誰打得贏聽誰的嗎!我們打一架,誰打贏了就按他說的辦。”


    凶臉大漢氣血上湧,長斧一頓,卻又突然想起對方練氣士身份,自己肯定不是對手,一時間僵在那裏,憋得滿臉通紅。


    熊勁終於說話了,聲音平靜地道:


    “這位朋友高姓大名?”


    李長風答道:


    “李長風。”


    熊勁拱拱手,說道:


    “李先生,你不是啟陀部人,甚至不是大漠的人,犯不著趟這渾水,如果能袖手旁觀,我熊勁願交先生這個朋友,事後重禮相謝,你看怎麽樣?”


    李長風望著他,認真地說道:


    “朋友這個詞,對我來說並不是一個客套的稱呼,隻有彼此認可了,才能成為朋友。啟陀部的人我認識時間不長,但他們很真誠,讓我感覺到溫暖,所以我認他們做朋友。至於你,很抱歉,我不認為我會和沙盜成為朋友。”


    一番話說下來,熊勁臉色終於變了,忍了忍,他道:


    “你要怎麽樣才肯不多管閑事,說出來,我都滿足你。金錢?還是美女?”


    李長風嘴角哂笑,說道:


    “你要怎樣才肯離開這裏呢?這樣吧,我還有幾頭沙陀幾匹好馬,送給你們當辛苦費,行了吧?”


    則布蘭在一旁急聲說道:


    “李突特,那怎麽行,那是你的私有財產。”


    揚揚手,李長風沒有說話,望著熊勁。


    熊勁臉色鐵青,長吸了一口氣,道:


    “我尊重你練氣士的身份,但你不會認為,憑你一個人,就能改變這裏的結局吧?”


    李長風冷冷地道:


    “能不能改變這結局我不知道,但我保證我能活著。隻要我活著……”


    他頓了頓,眼晴向沙盜群掃視一圈,肯定地接道:


    “……我會報仇,今天參與的人,有一個算一個,斬盡殺絕,絕不留情。相信我,我有這個能力!”


    如此赤裸裸威脅的狠話,讓熊勁神色大變,他厲聲喝道:


    “你囂張,真以為練氣士就能橫著走了,這裏不止你一個練氣士!”


    說著手朝旁一伸,有人遞上一柄寶劍,他接劍“嗆”一下拔劍出鞘,劍尖抖動之間,淡淡的紅芒一閃而顯,射岀寸長劍芒。他手臂朝身前地上一揮,劍芒閃過“轟”的一聲大響,地麵上劃出一條一米多長的淺溝,劃痕邊緣有明顯的如火灼燒般的痕跡。


    左格爾剛有點血色的臉又變得慘白,失聲驚叫道:


    “你也是練氣士!”


    凶臉大漢哈哈大笑,高舉長斧吼道:


    “大哥威武,戰無不勝!”


    沙盜們齊聲應合,一時間喊聲震天,氣勢如虹。


    熊勁腰杆挺得筆直,臉現傲氣,待手下們連喊三次,這才舉手示意行了,沙盜們停聲安靜下來。他斜眼瞄向李長風,傲聲道:


    “李兄弟以為如何?”


    李長風神色不變,淡淡地道:


    “這又如何,無非是你能擋住我少殺你幾個手下,但我要走,你攔得住嗎?今日殺不了沙盜,那就留下日後慢慢殺,總有一天能殺光,我有的是時間,不急。”


    “你……”


    熊勁沒想到今日碰上個滾刀肉,油鹽不進也就罷了,偏又實力強勁,說的話還真有可能實現。又是憤怒又是頭痛,竟不知該拿他怎麽辦。場麵一時僵住。熊勁臉色陰陽不定地思忖片刻,一咬牙,剛要下決心,旁邊的凶臉大漢忽然攔住他。


    凶臉大漢是“血色颶風”排行第二的“狂風斧”萬得風,別看他長得五大三粗一臉凶像,其實心思很細膩,要不然李長風的激將法怎麽對他沒用。


    剛剛李長風的話他細細琢磨之下,越想越覺得不是危言聳聽,不由暗自著急:這練氣士可不是一般人能對付的,真要將他逼得下了決心,天天孤魂野鬼一樣纏著沙盜團,見天殺幾個,自己這千多號人還真禁不起幾下殺。大哥也許能抗住他,但大哥又不能當護衛用,事是別人的,命可是自己的。


    因此他一直留神注意熊勁的表情,生伯他一時衝動不顧一切開打,見他果然一付下定決心的樣子,連忙上前攔住,低聲說道:


    “大哥,再想想,咱再想想行不行?兄弟們的命雖不值錢,但這麽明知是火坑還往裏跳的事咱也不能幹不是!”


    熊勁定定的看著他,半晌才惱火的低聲道:


    “你以為老子是傻子,為這破事將自己人馬全搭進去?你知道我要幹什麽?滾開,別擋著視線。”


    萬得風訕訕地退到一邊。


    這一打岔,倒讓熊勁臉色恢複了平靜,他望向李長風說道:


    “李兄弟,你看這樣如何:我讓啟陀部連人帶財產全都撤走,絕不傷他們一根毫毛,我隻要‘玥瑪古城’這塊地方,怎麽樣?”


    這話出口,旁邊的萬得風臉上露出心疼的表情,沙盜生存全靠劫掠,這一放人走,這一趟的收益等於全都沒了,還得搭上這麽多手下人吃馬嚼的費用。虧了,虧大了!這讓他心疼得臉直抽搐。


    這邊脫脫格和左格蘭聞言不由心中大喜,則布蘭也是頗為意動,望向李長風低聲說道:


    “李突特,你看這事……?”


    李長風看向他,低聲問道:


    “如果依了他們,你們撤往哪裏?還有,這古城是不是有什麽古怪,讓他們不惜如此代價也要占了去?”


    則布蘭苦笑道:


    “還能撤往哪裏,隻能向北遷徙遠離這片區域了。至於這古城,據說已有千年曆史,是仙人所建,五百多年前仙人消失後,這地方多次易手,部落和沙盜都曾占據過。除了地勢不錯後麵有塊綠州,並且有城牆圍住,也沒什麽其它的了。如果真有什麽好東西,這麽多年過去,來來往往住過的人多得數不清,早就該被人發現帶走了。”


    聽到“仙人”二字,李長風不由心中一動,追問道:


    “什麽也沒有嗎?圖案、雕刻、古怪的物件,你想想這些有沒有?”


    則布蘭搖頭道:


    “我在這裏岀生,長大,這裏的每一寸地方都熟悉無比,的確沒有你說的這些東西。哦對了,幾年前城中有一處地方突然塌方,露岀一個洞口,裏麵是一個比較大的石室,堆著些破木頭爛兵器什麽的,估計是以前城未廢棄之前用來放雜物的地方,現在是我部族放糧食的儲存室,因為建得比較堅固,也成了臨時避難所,現在我部落的婦孺孩子便藏在那裏。”


    見李長風對古城很感興趣的樣子,則布蘭盡量詳盡的回答。李長風則聽得心潮起伏,仙人的傳說,突然出現的建得很牢固地下室,再加上沙盜們誓在必得的情形,仿佛有一條線將一切串在一起,端倪初現了。


    定了定神,李長風不再追問古城的事,麵容一肅鄭重地問道:


    “對於沙盜說的事,你們怎麽想,答應,還是不答應?”


    則布蘭轉身和脫脫格以及左格爾商量了一下,很快轉回來,沉重地說道:


    “此事我們答應,一切拜托李突特主持了。”


    歎了口氣,李長風有些無奈地點點頭。此事能如此結局已是他盡最大的能力了,畢竟真打起來,也不可能憑一已之力扭轉乾坤。這不是單打獨鬥,他法力低微,個人的力量終是有限。


    商議即定,他轉身朝熊勁說道:


    “大當家,即然你拿出你的誠意,我也不再多說廢話,這事我們答應了。不過……”


    他拖長聲調,熊勁聽得心火一冒,自己如此退讓,對方如果敢再提什麽過份要求,那可真是佛也有火,真當沙盜不敢殺人嗎!當下臉色一垮,眼中噴出怒火。


    李長風稍一頓,接著說道:


    “……啟陀部落在此城世代居住,家當肯定會有一些,這倉促之下哪搬得走,還望大當家寬限些時日,好讓人搬家!”


    熊勁臉色稍稍緩和,這要求倒也在情理之中。轉念一想,對呀,我讓你們走,可我不給你們搬家的時間,到時候留下的還不全是我的,道理上也講得過去。


    心中想定,臉上冷冰冰的開口答道:


    “不行,天亮前必須搬走,到時不走的,殺無赦!”


    李長風聞言大怒,他爭取時間多留幾天其實是想利用這時間探一探那地下石室,熊勁如此一說,豈不是斷自己財路!


    當下臉上一沉,也不說話忽然“嗆”地拔出大劍,腦中想也沒想施了一個‘火焰術’的法術,那大劍騰的冒出的不再是劍氣,而是實質性的火焰,元氣全力運轉之下,劍尖火焰噴出一尺多長。他輕叱一聲,朝身前沙地猛一揮劍,火焰觸地爆出一聲巨響,地麵被劃開一條一米多長手掌寬度的裂縫,縫隙邊緣的沙子竟已被燒成結晶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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