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45年9月rb新任外相重光葵代表rb天皇和政府、陸軍參謀長梅津美治郎代表帝國大本營在投降書上簽字,這代表著戰爭的結束,世界和平的到來。


    蔣胡蒲所在的rb陣地接到消息後便開始了又一輪的大屠殺,俘虜和村民們各自逃散,本來就體無縛雞之力的俘虜們怎麽能逃得過子彈的速度,一個接著一個倒在血泊之中。


    蔣胡蒲拿起鐵鍬就直奔戰壕,使盡渾身力量挖洞想要藏起來,老天開眼,也許是看在他弄死一些rb兵情份上吧,沒挖幾分鍾蔣胡蒲便像踩塌房頂一樣咕咚一聲掉進一個洞裏。


    烏漆麻黑的什麽也看不見,隻聞見一陣陣的臭氣和腐爛的木板味兒,好懸沒有被憋死。過了十幾分鍾,直到滿肚子灌滿了這種氣味兒,呼吸才算正常了下來。


    蔣胡蒲劃著一根火柴發現眼前赫然擺著兩口黑黑的大棺材,再看四周各種瓷器,木箱,還有一排排的冷兵器,這才發現自己無意中掉進一座古墓之中。


    這時的蔣胡蒲也忘了上麵衝鋒槍的掃蕩聲,點燃一根火柴接一根火柴在墓中轉悠。可能是在上麵逃命的衝動使得他在這座墓裏並沒有任何恐懼感。


    相反他卻開始在墓裏來回的尋找有沒有什麽值錢的東西,當然在他的眼裏那些陪葬的瓷器都是一文不值的,簡直是掉了大價了。隻有什麽金釵了,玉鐲子了,元寶銅錢這類的東西才是他要尋找的目標。


    找了半天什麽也沒發現,一氣之下撿起地上的鐵鍬一並將兩個管材都撬了開來。一股屍臭迎麵撲來,差點把蔣胡蒲熏暈了過去。


    過了好一陣才算清醒過來,仗著膽子往管材裏麵一看差點嚇死,一具清代服飾打扮的男屍靜靜的躺在裏麵,五官塌陷,皮膚幹黑,就跟個燒焦了的塑料瓶子一般,要多惡心就有多惡心。


    另一口管材裏躺著一具女性幹屍,外觀跟那具男屍相差無幾。蔣胡蒲在兩口棺材裏翻騰了半天,什麽值錢的東西都沒有。


    氣的麵紅耳赤,噗嗤噗嗤的吐著粗氣。掄起胳膊衝著那具男屍的臉連抽了幾個大嘴巴子,心說你個缺心眼兒的怎麽一件值錢的陪葬品都不帶進棺材。


    也就在他坐到地上緩勁兒的同時,卻發現在棺材另一端的角落裏有個少了半邊腦袋的男子正在盯著他,蔣胡蒲感覺渾身一陣冷汗刷的一下全都冒了出來。


    坐在地上大氣都不敢喘,直勾勾的看著那個盯著自己的少了半邊腦袋的男子,蔣胡蒲感覺自己是千真萬確沒有看花眼,順著頭頂上洞口灑下來的亮光看的清清楚楚,雖然有點模糊,但確實有個人站在微亮的角落裏盯著自己。


    蔣胡蒲愣了半天才想起來角落裏盯著自己的男子,就是四年前自己在夢裏遇見的那個亡魂,這才想起來那個亡魂托付自己將他的屍首帶回家鄉的事情。


    蔣胡蒲這才稍微平靜了一些,輕輕咳嗽一聲然後開口道:“你從何處來,為什麽一直跟著我不放。”


    一陣哭泣聲撕裂了這個黑暗的墓室裏死一般的寂靜,接著傳出一句不男不女的回答:“把我帶回去吧,我太想念我的家人了。”蔣胡蒲渾身起了一層雞皮疙瘩而且還發出一陣麻麻的感覺。


    “你究竟是哪裏人,我要怎樣才能讓你安息。”


    “我就是附近一個叫做黃屯的小村裏的人,晚上趕路時被人殺害了,我死的好慘啊,我死的好冤啊。”


    “行……了,行了……,你……你別在說話了,我按你的意思辦就是……是了,麻煩你……你你不要再跟著我了,你能不能趕緊消……消失啊,把我嚇死了可沒人再為你收屍了……。”


    蔣胡蒲說完那個男子變消失在那片昏暗的角落裏,他終於鬆了口氣,下意識的摸了摸屁股,媽的,竟然拉褲子了。


    現在也管不了那麽多了,得想趕緊想個辦法出去這個古墓才是正道,通過從掉下來的洞口向外觀看和傾聽,外麵已然沒有任何動靜了,看來那些小rb鬼子大概已經撤走了。


    蔣胡蒲把撬開的兩塊棺材板豎到洞口邊,順便將棺材裏男屍的衣裳被扒了下來踩著兩塊棺材板爬了出來。


    外麵的天色已經接近黃昏,遠處瞧著蔣胡蒲活像個上千年的僵屍一樣慢慢的從墓中爬出來,滿身塵土頭發淩亂。


    還好近處已經沒有什麽活著的人了,不然還不得嚇個半死。


    蔣胡蒲站起身來看著身邊的溝壕和遠處一座一座的堡壘,四年裏的遭遇和苦累一幕幕重現在腦海裏,現在雖然自己安然無恙,但是那些已經死去的同胞們實在是太冤屈了。


    眼下自己也做不了什麽,先顧好自己再說吧。蔣胡蒲重新走回村子,整個村子寂靜萬分,沒有一絲一毫的生機。


    兩座高高矗立的塔樓也已經倒塌了,碎石和磚頭塊的飛濺使得四周淩亂不堪。蔣胡蒲踏過一片碎磚破瓦找了個還算完好的屋子走了進去,看見有一張破床渾身無力一下子倒了上去。


    渾身疲憊,肌肉酸痛,不知不覺中蔣胡蒲便昏昏沉沉的睡著了。深夜裏空氣格外清涼,樹頭枝葉在風中搖曳。伴隨著陣陣的風聲,一片沙沙作響的樹葉聲和呼呼的風嘯聲,好似那些已經死去俘虜的哭泣聲。整個村子充滿了怨氣,充滿了死亡的氣息。


    第二天早上陽光明媚,微風蕭蕭。蔣胡蒲被一陣哭聲和叫喊聲驚醒,疲憊的從破屋子裏走了出來,看見周圍有二十多個身穿軍服的八路,帶領著一群村民在村中來回的尋找著什麽。


    從村民流著眼淚的麵龐中不難判斷出,他們應該是在尋找被rb兵捉去的親人。遠處的堡壘已經被一座一座的炸開,溝壕也正在被一部分村民和八路軍回土填埋。


    令大家很是疑惑的便是從堡壘中炸出來的一具一具的rb士兵的屍體,這會是誰幹的,怎麽會這樣,眼前的一幕估計那些村民想破了腦袋也不會想出什麽結果的。


    蔣胡蒲並沒有上前去跟他們打招呼,或者說他並沒有去向大家解釋被炸出來的rb士兵屍體的事情。


    而是悄悄的向村外走去,離開這個讓他既傷心難過又戀戀不舍的“回憶之城”。


    蔣胡蒲在路上行走時突然想起那個不斷給他托夢的亡魂,心說這******什麽時候才能消停啊。但又仔細琢磨這件事情看來是不得不辦了,要不然還不得天天被它攪鬧,那種滋味著實不好受啊!


    走在路上蔣胡蒲用火柴點燃一根香煙,吸了兩口被嗆得咳嗽不止,滿眼流淚。這小rb的香煙可真夠燎人的,勁兒實在是太大了,怪不得小鬼子能在硝煙中活蹦亂跳的打仗呢,原來都******是吸這玩意兒吸的。


    走了大概半天的路程,蔣胡蒲終於回到闊別已久的老地方——曾經被收留的那支突擊隊‘根據地’。


    村裏仍然還是那些人,隻是先前的自編抗日民兵突擊小分隊不知什麽時候已經解散了。蔣胡蒲也無暇管那些事情,找了幾個老鄉,跟他們打聽一個叫做黃屯的小村莊在什麽地方,並且又厚著臉皮向老鄉們討了頓飯吃。


    在打聽好黃屯的位置之後,蔣胡蒲又向老鄉們借了一把鐵鍬,然後就直奔當初昏倒的那個地方。當然他並不知道具體位置,隻能尋找當時記憶中的大概位置了。


    等天完全黑了下來蔣胡蒲總算找到那了地方,根據那個死去男子的亡魂當初說的話,說自己為什麽躺在他的身上,蔣胡蒲料定那個男子的屍體應該被埋在地下。


    蔣胡蒲找了些幹草樹枝,生了把火用來照明,掄起鐵鍬便挖了下去。十分鍾挖了大概一米深時鐵鍬發出咯吱一聲,好像挖到幹樹枝一樣。看來下麵應該是死者的屍骨了,再挖個十來分鍾就差不多了。


    也就在同時旁邊的草窩裏突然飛出兩隻野山雞,撲棱棱的一聲把蔣胡蒲嚇得渾身差點結了冰,一屁股坐在地上好久沒能緩過勁兒來。


    可能是野山雞覺得蔣胡蒲一個人有點太無聊了吧,戲劇性的出來耍他一下,化解一下既寂靜又緊張的氣氛。


    這下把他給嚇得差點到閻王那兒報了到,魂不守舍多裏哆嗦。


    蔣胡蒲過了大半天才算從驚魂未定中回過神來,掏出一根香煙在火把上點燃,深深的吸了一口,咳嗽了兩聲繼續抄起鐵鍬挖了起來。


    破衣纏繞著一具屍骨顯露在蔣胡蒲的眼前,用鐵鍬撥了撥那具屍骨,蔣胡蒲竟然發現好像還有另一具屍骨被壓在下麵,用鐵鍬又清理了一番。讓蔣胡蒲大吃一驚的是這裏並不是隻有兩具屍骨,而是二十多具白森森的人體骨架。


    大的,小的,從骨骼的形狀不難看出還有很多具女性屍骨。這下可算是熱鬧了,到底哪一具才是那個托夢男子的屍骨呢。


    蔣胡蒲靈光一閃想起在夢中那個男子的脖子上還插著一把刺刀,如果不出意外的話應該有具還保存在脖子上一把刺刀的骨架。


    翻開屍骨尋找刺刀可不像翻垃圾找東西,萬一得罪了哪具屍骨那可是吃不了要兜著走的。


    他小心翼翼的搬開一具又一具屍骨,功夫不負有心人,蔣胡蒲終於在最下麵找到了一具脖子插著刺刀的屍骨。


    這時東方天際邊已經微微泛起亮光,天馬上就要亮了。蔣胡蒲拿出帶來的一個大口袋,將零散的屍骨一一撿起來裝進口袋裏。


    然後又把掘開的大坑擴大了兩倍,將其他的屍骨整整齊齊的排成兩排用鐵鍬重新回土填埋,而且還在上麵弄了個封土堆,倒插三根香煙恭恭敬敬的鞠了三個躬,算是告慰他們的亡靈了吧,蔣胡蒲回過頭收起鐵鍬,背上口袋便按原路返了回去。


    日頭到了頭頂,天快晌午的時候蔣胡蒲找到了那個所謂的黃屯小村莊,還好村子不大,頂多也就三十來戶人家,找個人按照夢中男子亡魂的模樣打聽到‘他’的住處。


    從老鄉的口中得知口袋中已經死去的男子叫做黃家財,進得家裏才發現他家裏的生活是如此的慘淡。


    在床上躺著一個差不多有八十歲的老奶奶,再無其他的人。也許是出門了吧,不然一個不能動彈的老人怎麽能活到現在呢。


    蔣胡蒲向老人問好,可不料老人耳聾聽不見,隻是呼呼的打著鼾聲。蔣胡蒲心想不管怎麽說我也不能將口袋直接放到屋裏就走人,若是那樣等家中其他人回來打開一看還不得嚇死。


    思來想去,蔣胡蒲又起了個餿主意,他用鐵鍬直接在院子裏掘了個坑,把口袋放進去然後再填埋,完事了竟然大步流星走出了黃家財的家門。


    果不其然,自那之後蔣胡蒲再也沒有夢見過什麽男子托夢給他,雖說這事辦的有點混蛋,背著人家不知道往院子裏埋人,雖然是人家的親人,但是這事辦的終究不怎麽地道。


    再之後也許是良心發現,蔣胡蒲回到被rb人抓去當壯丁的村子,花了半個月得時間幫著那裏的村民,把所有死去的同胞的屍體遺骸都一一埋葬起來,並且合力一塊豎起一個高大的石碑,這才踏踏實實的遠離而去。這無疑是一場空前的壯舉,或許他的這個行為會給他帶來好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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