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雨還在肆虐著,沒有絲毫停下的意思......


    “我得出門去了......吉克......”一位滿頭白發的老人正披上雨衣,對著屋裏的家人說道。


    “汪...汪......”他的“家人”這樣回複著,吉克是一隻純白色的導盲犬,也是老人這麽多年相依為命的重要家人。


    “哈......你在擔心我麽......不過啊,今天不能帶你去了哦......”微弱的燈光照射在老人的臉上,一道道的皺紋,拉碴的胡子以及喝了酒後就會有些發紅的鼻子,再加上那頭有些蓬亂的白發,歲月在這個瘦弱的老人身上刻下的一道道痕跡全都清晰可見。


    吉克有些不舍的舔了舔老人的褲腿,乖乖地趴了下來,也不再吠叫了。


    “封鎖整個b區嗎?......桐生也是,年紀都那麽大了,還喜歡跟著年輕人一起胡來啊......”老人嘴裏輕生嘟囔著,很快就消失在了灰色的雨幕中。


    洲際酒店。


    時間臨近十點半,宴會終於接近了尾聲。


    “哎?這麽大的雨恐怕是連車都打不到吧!”“喂喂喂,你沒看新聞快訊嗎,整個海州市的交通已經癱瘓了百分之七十了,就算你有車估計出去也會立馬被淹了吧!”“啊?那可怎麽回家啊,這地方我們可住不起......”準備回家的同學們在樓下的大廳七嘴八舌地吵著。


    一旁的南研則是架著喝的爛醉的羅力,生怕他亂跑打碎些什麽值錢的東西。“今晚怕是很難回去了......還要照顧這個家夥......唉”


    “咱們再等會吧,也許雨會小點的......”“拜托,你覺得這像是會變小的樣子嗎?再說了,交通都癱瘓了,就算變小了不也還是回不去嗎?”“我看啊,咱們不如就在這大廳裏睡一宿得了,難道他們還能夠把咱們給轟出去不成嗎?”有些喝醉的男生借著酒勁在大廳裏吵鬧起來,引得酒店人員前來製止。


    就在九點大廳亂做一團的同時,一位穿著得體的老者走了進來,他的臉上看不見一絲笑容,表情十分嚴肅,隨後跟同他的是一群身著黑色西服的人,類似於電影情節裏麵的殺手,讓人看了不寒而栗,就連那些喝的爛醉,連自己名字都忘記了的男生都由於恐懼而下意識地後退了幾步,為他們讓開了路。


    隻見老者讓身後的人們停下,自己一個人向著櫃台經理的方向走了過去。


    在同經理交談了幾分鍾後,老者重新帶著人消失在了雨幕之中。


    “什麽啊,我還以為是黑社會的老大呢,原來隻是個喜歡瞎轉的糟老頭子啊!”“也不知道是誰剛才下得連話都不敢說了!”“你不也是一樣麽?”那些喜歡鬧事的男生有重新吵了起來。


    外麵這麽大的暴風雨,他們是怎麽過來的啊?會不會是這裏的保安啊?南研沒有理會他們的爭吵,反倒是覺得這幫人越來越不對勁,便把羅力甩到了沙發上,跑向了櫃台。


    “小姐,請問剛才那些人是?”他找到了櫃台的經理。


    “他們啊,說是緊急災害對策局的,要我們控製住這裏的客人,禁止他們外出。”經理也是一頭霧水,“那位老人還拿出了他的工作證件,應該是真的吧!”


    “緊急災害對策局,我怎麽不知道有這麽一個機關啊......”南研對經理的話半信半疑,明明警察都已經癱瘓了,而這幫人自稱是緊急災害對策局的人卻能夠在暴風雨中行動自如。


    “客人你們還是在大廳裏耐心等待吧,有什麽需要隨時來找我就行了。”不愧是超一流酒店的經理,素質確實是高,遇到這種突發狀況還能夠保持著一流的服務態度。


    “啊...好...”南研沒什麽辦法,隻好回去協助酒店工作人員,讓大家都能夠平靜下來。


    從酒店出來後,老者坐上了一輛純黑色的路虎攬勝,撥打了那個他所熟悉的號碼。


    “桐生先生...”電話那邊傳來了冰冷的聲音。


    “是,少爺。我已經按照少爺的吩咐帶人封鎖了整個b區,幾乎每個重要的據點都安排了我們的人進行監視,另外,您的老師同學們也沒有任何的危險,目前將他們安置在了洲際酒店......”老者在向那邊的人做著匯報。


    “嗯,我知道了。”青年如機械一般回複著,他所駕駛的柯尼塞格如野獸一般奔馳著。


    以柯尼塞格的極限速度,還有十分鍾左右的時間他就能夠抵達海州市,隻不過此時,他前方的視野被徹底地撕裂了,與老者的通訊也因此斷掉了,“少爺!?”


    “...呲啦......呲啦......”老者的臉色霎時間變得慘白,臉上也沒有了剛才的從容不迫與冷靜,在再次聯絡無果的情況下,怒喝著副駕駛座位上的年輕人,“阿木,趕緊在地圖上尋找少爺的坐標,快!”


    “是!”那個叫阿木的年輕人在進行了一番搜索後,支支吾吾地報告到,“消...消失了,少爺他...他的坐標消失了!”


    “......”老者陷入了沉默,他的臉上刻滿了絕望,“神蘇醒了......”


    然而此時的柯尼塞格依舊在以極速奔馳著,白狼怪物在高速公路上低聲地嘶吼,將侵襲他的雨水凶狠地撕碎再甩在身麵,但是奇怪的現象也伴隨著這頭野獸,他已經經過了三次相同的隧道,車上的gps定位係統也無法做出準確的定位,柯尼塞格空有著一身的蠻力,卻難以突破這絕望的輪回之境。車上的青年麵對這突如其來的一切,不再一意孤行,一個漂亮的漂移將車從速度的極限拉了回來,柯尼塞格停下來了。


    “惡作劇......”青年果斷地打開了車門,從一旁的座位上提起放在那兒的黑色包裹,走下了車。


    沒有了柯尼塞格的保護,青年暴露在了暴風雨中,在望不見前路的高速公路上,青年提包大步地奔跑著,淩厲的暴雨將他的頭發打濕,將他的衣服打透,狂風拚盡全力阻擋著他的腳步,雷鳴電閃在一旁威嚇著他,蠶食著他作為人類的意誌,反觀青年,奮力的奔襲濺起了一片片的水花,他的眼睛開始泛起了淡藍色的光芒,他行動的軌跡在昏暗的雨夜顯得是那樣的清晰可見,如果說奔馳的柯尼塞格是一頭喪失了理智的白狼怪物,那麽此時疾跑中的青年更像是一頭具有自我意識的幽藍夢魘,他沒有任何的驚恐,不遺餘力的狂奔更是證明他強大的自信,他堅信,掙脫輪回束縛的突破口就在前方。


    視野的前方是一座高架橋,他也正是在這裏開始了兩次三番的輪回,每當通過這座高架橋,他就會重新回到最初的起點。而在青年的記憶中,他所走的路線上是不會有這樣一座橋的,這也印證了他的猜想。現在的他,想要走出這個絕境,唯有從這座橋上下手才行。


    “性格頑劣的神嗎?”青年停下了腳步,低頭朝下方的高架橋上看去,並沒有發現什麽特別的地方,外表方麵的確是一座普通的橋才對。而後青年將攜帶的包打開,在裏麵取出了一個被黑布所包裹著的長柄狀物體,待解開繩扣,一把配有銀質刀鞘的東方武士刀出現在了視野裏。拔刀的聲音清脆明亮,隻聽“鏘”的一聲,這把高貴的刀便現出了真身,與他光鮮亮麗的刀鞘與刀柄不同的是,這把刀的刀身隻能用普通來形容,或者說是黯淡無光更為貼切:刀身略顯陰暗,越是靠近刀刃的地方就越發渾黑,就連刀背上都有著大大小小的凹痕。如月光般澄澈明亮的刀鞘與刀柄,如黑日般瞑瞑的刀身,形成了強烈的反差,第一眼看上去或許不會相信這些都是存在於同一把刀上的。


    沒有半點的猶豫,青年將刀鞘別於腰間,雙手持刀,做半舉狀,此時青年的雙眼中再次顯現出了淡藍色的光芒,這股光芒不再被暴雨給衝刷下去,反而是更加強烈地凝聚在一起,顏色也由之前的淡藍漸漸轉化為了幽藍,“第六劍——龍潛!”青年騰空一躍,仿若在雨中翻滾的蒼龍,他身上的幽藍光芒化作了藍色的火焰,在藍炎的灼燒淬煉下,那柄有些陳舊的太刀終於露出了自己鋒利的獠牙,刀身也不再灰暗,進而迸發出了更為強大的藍色火焰,這一擊正如“龍潛”一般,伴著雷鳴的轟響聲,強大的破壞力在一瞬間就將整個高架橋擊了個粉碎。


    藍炎在橋的殘垣斷壁上盡情燃燒著,而那個將這一切破壞殆盡的青年卻再一次地消失在了暴雨當中......


    這名青年的名字叫做鄭宗明。他很優秀,優秀的令人感到恐怖;他很孤傲,因為他有著令他孤傲的強大資本;他是穿梭於暴風雨中的無畏騎士,他是少年老成的孤膽英雄,或許這件事所產生的影響連他自己都沒有意識到,在不知不覺間,他已然成為了最接近神的那個人類......


    “少爺?!你沒有事吧?”


    “嗯,那隻是“某個神”的惡作劇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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