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到了煙雨軒卻並不見墨淩蹤影,若舞從煙雨遙臉上看出了焦急,她的急盼。


    “我們該不會還是晚他一步,他又走了”若舞看向前方的楮言問道也代煙雨遙問了她心中的問


    楮言負手而立,掃望四處笑了笑:“也不一定,或許我們來早了”


    若舞也附和道:“煙姐姐不必心急,該是我們來早了一步,要不我們進去等他好不好”煙雨遙笑了笑並未多語,眼中卻多了分期望


    果如楮言所說,不過一盞茶的功夫,屋外腳步聲漸進,蘇引站至窗戶處看了一眼又瀟灑的坐回原處,而失去武功的若舞和沒有武功的煙雨遙自是不知道墨淩已經來了。


    “這次還請煙姑娘多勸上幾句,如此下去,對誰都沒有益處”楮言友好出言,語中溫潤


    煙雨遙不由一愣,眼中異光:“我定盡所能”煙雨遙急忙的站起身來,向門外走去,若舞看了看三人,心中了然。


    墨淩遠見煙雨遙急切而出,這一刻心才平緩下來,她沒事勝過一切。墨淩加快腳步向煙雨遙走去,原本冷峻的臉也不自覺的變得柔和起來。


    “是你嗎?”煙雨遙輕柔而語,麵上含笑,她已感覺到墨淩的氣息,卻又忍不住傻傻的問上一句


    “是我”墨淩溫和,眼中眷戀。


    若舞輕步走到門前悄悄探頭,見到墨淩麵容那刻若舞有一絲欣讚,八尺之軀,持刀而立,陽剛十足。棱角分明的麵容,炯炯有神的雙眼,麵若刀削,俊氣十足,一身黑色的緊身勁裝,更顯風發。渾身散發的正義慷慨之氣,一看便是江湖俠士,不像蘇引楮言的雅士之姿。


    原本溫和含情的麵容在看到若舞那刻,頓如冰淩,變得冷峻異常,眼中深邃如冰,直直向若舞射去。若舞心中不由一凜,好冷的眼神冷得刺人,若舞自發向後退去,腳卻所絆,若舞驚呼一聲向後倒去,卻跌入一個有力的臂彎中,若舞抬頭望去溫和如玉的麵容近在眼前。


    若舞忙起身,道了謝,雙眼一掃蘇引,卻見蘇引已走了出去,像是未注意到她,心中不免失落。


    “她與此事豪無關聯,還請不要將之牽扯進來”墨淩上前幾步擋身於前,麵上無色,語中卻有一絲冷漠又有一絲懇求


    “我們來此自是主人相請,墨兄莫要誤會”楮言優雅而出,謙和有禮,溫文而語。


    墨淩眉頭一動,低沉道:“是嗎?看來你們到有幾分閑心”墨淩性格沉冷,不近人情,拒人於千裏之外,外人更是難以接近。


    若舞看向他身後的煙雨遙,麵上溫柔,眼中含情,如此深癡愛戀的女子,他為何不懂珍惜,若舞心中不快,來到蘇引身旁,不平道:“煙姐姐隻身而出尋你,路上巧遇我們,知你去處後才與我們一起回到煙雨軒。細細想來,她是遇到了我們,若是遇見一些心懷不軌的人,其後果難測,那時你又該去質問何人”


    墨淩語噎,麵色不佳,他隻一心趕至煙雨軒,卻未料到她會外出尋他。心中不由一跳,真如若舞所說,若遇上心懷不軌之人,他又該去質問誰?


    墨淩轉過身看向煙雨遙,那俏臉含笑,頭微搖,淡雅的臉如墨的眼看得令人疼惜,墨淩心中雜陳,低語:“不是叫你不要私自出煙雨軒嗎?”


    “我擔心你,又不願苦等,隻好去了,你可怪我”煙雨遙麵含歉意,不由自主的望向墨淩


    “何來怪你,沒事就好”墨淩忽的眉頭一動,眼中忽閃,問道:“煙雨軒與外隔絕,你是如何知曉我的事”


    “一日,貴客至訪,相告之”煙雨遙娓娓道來,思緒已回到當日的情景,那個人的聲音清冷,語氣桀傲,似正非正


    墨淩眼中一跳:“是誰?”


    “梅泠雪”眾人皆是一詫,楮言仍舊平淡溫潤,蘇引麵容一動,雙眸隱意:“素知梅泠雪雖施恩無數,卻鮮有踏出業梅山莊,何會迢迢來此告知與你”


    煙雨遙思緒回轉,輕搖頭:“我也不知,當日她停駐片刻便離去,雨遙也無機會問明原由”


    蘇引似若有所思,眼中神色不明,又道:“她可還有說什麽?”


    煙雨遙麵露少有的沉靜,猶豫片刻道:“她說惡人死有餘辜,她有證據力保墨淩”


    若舞環看幾人,各有所思,這梅泠雪又是何人?竟有如此大的能耐。楮言與蘇引對看一眼:“那此次你尋墨兄的另一原由怕是想要他去業梅山莊”


    “正是,我與梅姑娘素不相識她能告知我此事,應不會假。即使她有另意,那也顧不得了”梅泠雪她倒是早已聽說,隻是這個人絕非表象那般簡單。


    “如此這業梅山莊不去也罷,我墨淩不需她人恩惠”墨淩身體微側,回駁道:


    “不能,墨大哥,若給不出一個解釋,即在天涯也會被追殺,這是難得的機會,你不能棄於不顧”煙雨遙麵上波動,眼中焦急,生怕墨淩固執不屑


    蘇引負手而立,玉扇輕開,眼眸輕轉:“這梅泠雪非惡人,業梅山莊也非凶地,能得輕鬆脫縛,何又不去。”


    “所言極是,人不可自私,總要為關心他的人想想,自己沒有了凶險身邊人自然也安全,得一安心”若舞隨即附和。


    這墨淩就是一根筋,固執到底,不受他人恩惠,但再冷漠的人也有軟肋,曉之以情,他若為煙雨遙想幾分,自會分析抉擇。再則,她對這梅泠雪充滿好奇,若前往業梅山莊,正合心意。


    兩人明明都愛著對方,一些煩縛之事卻阻擋在兩人中間。這些本不成問題的問題,到了這兩人的身上便成了阻礙,一個逆來順受太過纖柔,一個寡言保守太過拘謹,小問題自成了大問題。


    如今,墨淩心中又被自責所縛,他沒能保護得了煙雨遙,讓心愛的人深受傷害,這個心結怕是難解。


    “古樂門對你窮追不舍,想必已在附近,這煙雨軒並不安全”楮言也出言相勸,或許去業梅山莊真會有什麽轉機。


    聽眾人勸說,墨淩麵上動容,猶豫之色。然就在這一瞬間,若舞隻覺身體被人用力一拉,隨即撞上一麵肉牆,若舞心中怒火,因為站她身邊的隻有蘇引,定是他故意為之。


    若舞抬頭還未罵出口,隻見蘇引右手一擲,手中的箭羽已插在地上,箭頭包著油紙燃著的火瞬間熄滅。想必剛才這箭正好射向若舞,蘇引才急忙將她拉至身後,若舞看了看麵色無異的蘇引,心中跳動。


    若舞看向煙雨遙,她已被墨淩護在身後,而楮言正站立在最前方,忽的轉身道:“看來古樂門的人在外麵,見難以進入便以火相攻,我們得趕快離開這裏”


    真如楮言所說,不過片刻,隻見天空上方一陣墨雨將至,待近方見如一團火雲。


    “快走”蘇引一手牽著若舞,一手持扇揮掃,若舞似乎能感覺到流箭從身旁劃過,抬首間後方的煙雨軒已成為一片火海。


    雙手不由緊緊拉住蘇引,心中雖是緊張卻並不害怕,仿若不管是多大的事隻要身邊有蘇引,定能安然而過,何況她不是一個膽小怕事的人。


    “煙姑娘,可還有另外的出路?”楮言身形如幻,在流箭中穿梭而過,眼見出路已被大火堵住,要出已是不可能,眾人又周旋退了回來


    “有,在煙雨軒的後方,不過要出去怕得要穿過後方那座大山。”煙雨遙雙手扶著墨淩的左臂,絲毫沒有驚慌之色,反而更顯淡定沉著,或許她是不想在此刻讓墨淩分心,才故作堅強。


    “先離開這裏再說”蘇引拉著若舞不停向後退去,扇回人起,身形速轉,如一抹幻影流竄而去。


    墨淩亦同時施展輕功,帶著煙雨遙向後方退去。楮言斷後,素手一揮已握數箭,隻輕用力已被他震斷,袖袍旋飛,溫潤如玉的麵容仍淡定如常。楮言看了看上方,惋惜的搖頭,如此佳境實在可惜,身形迅疾,踏飛而去。


    若舞素來自覺自己的輕功不錯,然今日一見真是見識短淺。後方的湖麵雖不是很寬,她隻能勉強飛過,而蘇引帶著若舞未絲毫猶豫直接禦風而過,中途也隻一次踏水借力,十分平穩,若舞不由再次對蘇引刮目相看。出雲澗集不久,遇到的蘇引楮言武功皆在她之上,當真是山外有山人外有人,可不知他們與師父相比誰又高人一籌。


    眾人皆看向前方,已是一片火海,不由歎息。而煙雨遙雖看不見,想必心中知曉,眼中的歎息不舍被墨淩看在眼裏,墨淩情緒難明,似思又似抉擇。


    “這山高險,難出難進,不知山中是否多毒獸,路上定要當心些”楮言望了望四處,對幾人提醒道:


    “這算什麽難事,若是我一人定能輕鬆過了去”蘇引雙手環胸不屑道:


    楮言看了看蘇引溫和道:“若舞是隨你而來,你可要顧忌著她的安全”


    若舞忽的心中一顫,麵上故作無意的看向蘇引,蘇引搖頭歎息:“真是麻煩”若舞也不惱,隻丟給蘇引一個白眼,隨即麵容含笑的靠向蘇引:“楮言說得沒錯,我的安全可得由你負責,不然看你良心過意得去”


    蘇引微異的看向若舞,總覺得若舞像是不同了,具體在哪裏一時也想不出來。見若舞沒有生氣反而笑容滿麵,蘇引隻覺無趣,也無打趣之心。


    若舞看向後方默默無語的兩人,眼眸一轉含笑道:“煙姐姐,如今煙雨軒已毀,你可有什麽打算”語畢,不由看向仍舊麵無表情的墨淩


    煙雨遙微微一愣,此刻,她不知該去何處,何處又是家,眼中一閃憂鬱。沉著默語的墨淩卻搶先道:“先去業梅山莊吧,等風波過去,我替你修複煙雨軒”


    煙雨遙麵上一喜,輕輕答道:“好”


    經過今日之事,墨淩也算是想通了,為了不再連累煙雨遙,決定把握這次意外的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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