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寶琴和梁夫人的話裏話外,特別是梁夫人的心思,韓非是看出來了,說穿了就是一個名分問題。這時代禮教觀念極重,得到一個正式的名分,也是女人心理上的保證。


    韓非是個負責人的男人,立即說道:“你們跟我去東跨院,我把母親靈位擺起來,咱們稟告母親,先把名分定下來!”


    “等……等一下!”梁夫人見韓非眼裏含著疑惑,嫵媚的一笑,道:“妾身姐妹第一次拜見母親大人,理應整理一下儀容!”


    靠,這還要梳妝打扮一番?沒辦法,隻得等著,半個時辰後,韓非總算見到梁夫人和賈寶琴手牽手出門了。


    幾人到了東跨院,韓非請出母親的靈位擺好,吟心協助點燃香爐。


    韓非見到母親的靈位,又想起母親的音容笑貌,心情倍感沉痛,好一會兒才緩和過來。他回頭望著梁夫人和賈寶琴說道:“咱們就跪在母親靈位前稟告吧!”


    他忽然看到賈寶琴一副猶猶豫豫的架勢,忙道:“琴兒,你也一起來吧,把咱們倆的心意稟明母親!”


    韓非當先跪了下來,等了一會兒還沒見到賈寶琴和梁夫人跪下來,疑惑的回頭張望,原來她們兩人還在推讓誰前誰後,真是又好氣又好笑,不由說道:“以後咱們家不分大小,你們倆就並排跪著吧!”


    賈寶琴和梁夫人見韓非明顯不耐煩了,連忙在他身邊跪下來,梁夫人有意退後賈寶琴一步,這也就等於定下了名位,以後賈寶琴是正妻,梁夫人甘願為妾。


    韓非一番禱告,先向母親稟明要迎娶賈寶琴和梁夫人的心意,隨即兩個女人分別表明心跡,最後再以韓家婦人的身份向韓母上香,整個儀式算是告成。


    “好了,琴兒回房準備一下,咱們去出版社,大姐就留在府內休息吧!”


    “相公,妾身……”


    韓非打斷梁夫人的話,道:“大姐,咱們的關係還需要隱秘一段時間,就按照以前的稱呼吧,防止萬一叫順口了,露出馬腳!”


    “嗯,非弟,妾身身子不礙的,也可以去出版社辦公!”


    “也好,你們回去準備,我在前廳等你們!”


    兩個女人走後,韓非略事收拾了一下,帶上應用之物,就往前院大廳走。這時,一個家丁急急跑來,稟告:“公子,門外來了幾個人,為首的自稱是梁家公子,要往府裏闖!”


    該來的終於來了!韓非冷笑道:“走,前麵看看去!”


    梁府角門處,一個二十歲上下,油頭粉麵的青年人,帶著四個家丁,想要闖進梁府,被門子攔住了,府內的家丁也聞訊趕過來,雙方在門口對峙爭吵。


    韓非遠遠掃了一眼那青年人,沉聲道:“讓他們進來!”


    青年人主仆四人,在梁府家丁監視下,走到前院中央。韓非站在庭前台階上,打量了幾眼,說道:“你們是什麽人,光天化日之下,硬闖梁府,不怕王法嗎?”


    “本少爺這是回家,何怕之有?”那青年人神情倨傲地說道:“你又是什麽人,為何在梁府?”


    “笑話!何人不知梁家男主人都死光了,你竟然冒充梁家人,膽子不小!”


    “誰說本少爺是冒充的?”那青年人張狂地笑道:“本少爺梁業,已經過繼到梁府了,以後本少爺就是這梁府的家主!”


    “是嘛,空口無憑,你有何證據證明你是梁家繼子?”韓非淡淡一笑道。


    “你……”梁業叫道:“本少爺是梁家族中公認的,何須什麽證明?”


    “這麽說就是沒有證明了?哼,大華律法對於如何過繼早有明文規定,豈是你們私下商定就行的?沒有證明,梁府不予承認!”韓非大喝一聲:“來人,把他們轟出去!”


    “你……你……你等著!”


    梁夫人和賈寶琴出來,正好看到梁業逃出梁府的一幕,驚訝地問道:“他們是什麽人?”


    韓非揮退家丁,帶著兩個女人進入大廳,把剛才的事情複述了一遍。


    “非弟,梁家旁支已經動手了,就不會善罷甘休,梁業還是要來的,咱們該如何應對?”梁夫人憂急地問道。


    “他們想要這個空宅子,給他們就是,你正好可以甩掉‘梁夫人’的虛名,恢複你王若蘭的身份!”韓非笑道:“我剛才是故意折辱他的,以後就算他住進梁府了,咱們也有的是法子整治他!”


    “咱們既然已經決定不要這個宅子,幹嘛還要徒生波折?”


    “大姐,你後麵是金陵王家,梁家旁支雖然想要梁府產業,但還不敢拿掉你‘梁夫人’的身份,隻有徹底激怒他們,你才有甩掉包袱的機會!”


    韓非沉吟片刻,接著說道:“大姐,王家在金陵是否有主事之人?”


    “妾身的大兄王仁在金陵!”


    “大姐,你馬上修書一封給你大兄,向他哭訴梁家旁支如何敗壞你的名譽,如何想要侵吞梁府財產,總之,怎麽淒慘怎麽寫!”


    梁夫人翻著媚眼,白了韓非一眼,嬌聲道:“為何要妾身這麽做?”


    “大姐,你出身名門,決不可落下被人趕走話柄,這有損你王家的名譽,以後你在王家就抬不起頭來了!咱們這麽做,一來爭取王家同情,二來是向王家表明自己是被逼無奈主動與梁家了斷的!”


    梁夫人明白韓非是為了她的名譽著想,感動地說道:“妾身知道怎麽做了!”


    五天後,梁業帶著官府出具的證明文書,趾高氣揚的進了梁府,恰好又遇見韓非要出門。


    “喂,你站住!”梁業這次底氣十足,喝道:“你是什麽人,為何住在梁府?”


    韓非瞟了梁業一眼,冷笑道:“我是誰,相信你們梁家早已知曉,何必明知故問?至於為何住在梁府……在你還未當上這個繼子之前,韓某早已與梁夫人簽訂了租賃協議,韓某擁有梁府的使用權!順便提一句,你若要占用韓某租下的房屋,記得付費!還有,府內的下人都是韓某雇傭的,你若要支使他們,也要付費!”


    “你……本少爺現在是梁府的主人,我要取消你的協議!”


    “可以呀,按照協議規定,提前解除契約,需要支付十倍的違約金,也就是三千兩銀子!”


    梁業目瞪口呆,下意識地說道:“整個梁府都租給你了?”


    “沒有,梁府後院是梁夫人的住處,一直不允許男人進去,自然沒有出租!你若不怕擔上侮辱繼母清名的罪名,盡可住到後院去!”


    韓非冷冷掃了一眼梁業,徑自朝外走去。在經過府門時,他暗中示意府內家丁,監視梁業的動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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