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非整個一上午都在龔府,禮部尚書龔敬對這個便宜門生非常欣賞,兩人談得很是投機。中午,龔敬特別以家宴的形式款待韓非,更顯出他把韓非徹底當作自己人對待。


    其實,按照這個時代的禮法,韓非與龔敬確認了門生關係後,兩人之間也就終身打上了師徒關係的烙印,也就是天然的盟友關係。


    午後,韓非以家中有事為借口,告辭出了龔府。說實在的,他是逃出了龔府,他實在受不了龔家小姐龔雪的各種奇怪的問題,最主要的,他從龔雪的眼神裏已經看到了一些熟悉的意味,他現在最煩心的就是感情糾葛,豈敢再招惹一個懷春少女?


    出了龔府,門外已經沒有等候的新晉貢士了,韓非略略打量一眼,便走向自己的馬車。


    “韓兄——”


    韓非聞聲抬頭張望,見街口有一輛眾多護衛衛護的馬車,旁邊卻站立著北靜王張水溶。他急忙快步上前,躬身施禮道:“微臣見過王爺!”


    “恭喜韓兄奪得會試會元!”北靜王張水溶含笑拱手道:“韓兄被點為會元是實至名歸,小王礙於身份,不便去韓府祝賀,還請見諒!”


    韓非明白北靜王的意思,北靜王一向給人的印象就是不沾染政治是非,這個時候,若是降尊去了韓府,有拉攏新科進士的嫌疑。他忙道:“王爺說哪裏話,您派人送去了賀禮,就是對微臣極大的獎賞,豈敢勞動王爺親臨?若是因此給外界留下口實,微臣也難以心安!”


    “韓兄是小王的知己,奈何……唉,韓兄若是沒有別的事,去小王府上坐坐吧!”


    “微臣遵命!”


    韓非揮手向自家馬車招呼一下,隨即登上北靜王張水溶的馬車,和北靜王同車趕往北靜王府。


    北靜王張水溶將韓非帶進書房,又拿出幾卷書畫讓他品鑒。


    韓非看得出北靜王張水溶極為癡迷書畫藝術,忽然想到了後世一種作畫的技法,說道:“王爺,不知你是否聽說過素描技法?”


    “素描?”北靜王驚愕一下,又喜道:“這是一種新的技法?小王從未聽說過,還請韓兄解說解說!”


    韓非沉吟片刻,說道:“王爺,你讓人準備一支炭筆,微臣給你作個示範,比解說的更清楚!”


    北靜王茫然地問道:“何為炭筆?”


    韓非知道北靜王貴為王爺,恐怕根本沒有去過廚房,與其費力解釋,不如親自去做幾支,便道:“王爺稍侯,微臣親自去做幾支炭筆!”


    北靜王對這新奇的東西非常感興趣,跟隨韓非一起到了廚房。


    韓非吩咐王府下人尋來幾根合適的鬆枝,一端燒成焦炭,然後親自削成幾支粗細合用的炭筆。


    北靜王張水溶望著韓非手上黑不溜秋的鬆枝,疑惑地問道:“韓兄,這個能作畫?”


    事實勝於雄辯,韓非笑笑不做解釋,示意北靜王回書房,同時腦子裏在思索等下畫點什麽。到了書房,他看到風流儒雅的北靜王,不由心中一動,笑道:“王爺且請在書案旁坐著,微臣給你畫幅畫像吧!”


    北靜王滿腹疑惑,依然按照韓非的指示坐在書案旁。


    韓非找一塊平板做畫架,將一張宣紙夾在上麵,仔細觀察一遍北靜王及其身邊的背景,然後拿起炭筆快速勾畫。半個時辰後,他放下炭筆,微笑道:“王爺,已經畫好了,你看微臣畫得是否有幾分相似?”


    這幅畫何止是幾分相似,簡直是惟妙惟肖,那靈動的線條勾畫出逼真的三維立體感,活靈活現的麵部表情,仿佛是縮小版的北靜王坐在紙張上。


    北靜王張水溶張大了嘴巴,呆住了,好一會兒,才激動地說道:“韓兄,這就是素描畫法?此畫就像活的一樣,堪稱絕妙技法呀!韓兄快給小王說說,這技法的奧妙……”


    這時一名王府下人匆匆進來稟報:“王爺,韓公子府上一名叫靈兒的使女尋找韓公子,說韓府出了急事!”


    “靈兒?”


    靈兒正在組建絕密組織紫府,若不是府裏出了大事,絕不會驚動她的。韓非大驚失色,忙對北靜王張水溶說道:“王爺,鄙府恐怕出了點事故,微臣先回去處理,下次再來向王爺解說素描技法了!”


    北靜王看到韓非麵色大變,忙道:“無妨,韓兄回府去吧,若有需要小王的地方,派人告知一聲!”


    “多謝王爺,微臣告退!”


    韓非說罷即匆匆往外走,趕到府門,見到來回走動焦急不安的靈兒,喊道:“靈兒,家裏出了何事?”


    “老爺,玉霜小姐病了!”靈兒撲到韓非跟前,急道:“玉霜小姐得了怪病,一個多月了,不言不語,也不思飲食,瘦的不成樣子了,夫人和顧姨娘已經將小姐送來了京城!奴婢無能,診斷不出什麽毛病!”


    韓非心中一沉,靈兒的醫術是他親傳,在這時代是非常高明的,她都檢查不出,說明玉霜的病情非常罕見。他不再多問,快步上車回府。


    一到韓府門前,韓非不等馬車停穩就跳下馬車,衝進府裏,往後院奔跑。進了後院,他隱隱聽到王若蘭的哭聲,心情更是急迫,奔跑得更加快速,幾乎在飛馳。


    跟在韓非後麵的靈兒呆住了,她清楚韓非不懂武功的,但何時有了如此超絕的輕功?


    “霜兒怎麽了?”韓非一進花廳,即大喊道。


    王若蘭瞧見韓非,就像是將要溺斃之人,突然看到了一根救命的浮木,立即抱著韓玉霜,撲到韓非麵前,哭道:“老爺,妾身該死,沒有看護好霜兒,霜兒她……”


    韓非看到在王若蘭懷裏昏昏欲睡,消瘦不堪的韓玉霜,心中一痛,眼淚也不覺流了出來。他急忙從王若蘭懷裏抱過玉霜,放在一張軟榻上,仔細檢查一遍,才長舒一口氣。


    “老爺,霜兒……”王若蘭、柳如是、顧橫波以及晴雯,都是眼淚汪汪,焦急地望著韓非。


    “霜兒沒事,晴雯去廚房煎碗參湯!”韓非又抱起玉霜,輕輕拍著她的後背,呼喚:“霜兒,霜兒,爹的乖寶寶,有什麽事情就告訴爹爹,爹爹會保護你的!”


    韓玉霜像是受到了某種感應,緩緩睜開了眼睛,盯著韓非看了一會兒,繼而神采大盛,伸手掙紮著抱住了韓非的脖子,哭道:“爹……霜兒想你……”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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