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皇後娘家父親的爵位,原本是忠信侯,可惜家門不幸,出了個孽子。薛皇後的弟弟仗持自己是國舅,作惡多端,終遭到律法的製裁,連帶著薛父的爵位,也被皇上降為忠信伯。


    薛皇後沒有生養子女,不想冒著得罪皇貴妃賈元春、賈家以及忠國公韓非的風險,阻攔賈元春加尊號為太後,也就想著交換一點利益。薛皇後娘家原本並不是大家族,父親爵位被降,更讓薛家權勢大大削弱,薛皇後一個無兒無女的女人,若沒有娘家人的有力支持,就算貴為太後之尊,也會很快被邊緣化的。


    韓非聽懂了薛皇後的心意,立即答應恢複薛父的侯爵,使得太後封號之爭圓滿落幕。按說,封侯這麽大的事,應該交由輔政大臣商討才能決定,但這是一個皆大歡喜的局麵,沒有人腦子搭線了會去反對。一個沒有實權的侯爵,對這些掌握大華軍政大權的人,就是一個渣。


    其實,按照正常倫理,太子盡管不是皇後親生,也應該歸到皇後的名下,皇後才是先帝的妻子,其他妃子都隻能算是妾。因此,太後也隻能是薛皇後一個人,皇貴妃可以加尊號皇太妃。


    問題是皇貴妃賈元春身後背景太強大了,賈家可以忽略不計,忠國公韓非誰敢得罪?真正掌握實權的國公,先帝欽定的輔政大臣,手握天子劍,關鍵時候有調兵之權,與其他三位輔政大臣關係親密,說是當朝第一人,也沒有敢懷疑。


    最主要的,先帝臨終吼了一句,韓非可以代替皇帝誅殺奸邪。這個“奸邪”如何定義,還不是韓非說了算,誰敢成為他劍下的“奸邪”?


    內閣當初討論時,就屬意加封皇貴妃賈元春為太後,但考慮到各方議論,就把皮球踢給了杜雲,杜雲又順勢踢給了韓非。韓非也不是傻子,自然不會擅自做主,遂推給了薛皇後。


    得到了各方都滿意的結果,輔政大臣當即以小皇帝的名義,為薛皇後和皇貴妃賈元春上尊號東宮太後和西宮太後,並為生養了一位公主的先帝妃子加尊號太妃。


    俗話說,一朝天子一朝臣,新皇繼位後,先帝的後妃自然也要遷出原來住所。按照祖製,東宮太後遷居慈寧宮,西宮太後因為要撫養小皇上,繼續居住在以前的寢宮,更名為慈安宮,生了一個公主的太妃遷居西苑,未生養的嬪妃遷居皇家尼庵養老。當然,這些都是在新皇登基大典,先帝入土為安後,才會逐步搬遷。


    韓非這些天大部分時間都在宮裏批閱奏折,先帝一個多月沒有打理朝政,積壓的奏折太多了,普通事情,四位輔政大臣就可以做主了,關係到軍國重大問題,則要四位輔政大臣商議出結論,再上報兩宮太後定奪。通常去向兩宮太後稟報的事都是韓非,然而兩宮太後都是沒有處理政事經驗的人,最後都是以韓非的意見決斷,兩宮太後成了蓋章太後。


    明天是小皇上登基大典的日子,韓非今天早早回府休息,以便保持旺盛的精力,應付可能出現的意外事故。


    “公爺,老太爺過府來了!”


    賈政這時候應該還沒下值,怎麽趕過來了?韓非不知道父親所為何事,便讓下人將賈政引領去書房,換了一身常服,再去見麵。


    “父親,你這時候過來有急事?”


    賈政咳嗽一聲,說道:“非兒,為父聽說你要恢複東宮太後的父親侯爵?”


    “不錯!”此事盡管還未正式下旨,以父親當前的權勢,有人巴結他,提前透露給他,也不奇怪。韓非看了賈政一眼,淡淡說道:“這可以說是一個交換的籌碼,姐能夠無爭議的尊為西宮太後,總要付出一點代價。”


    “為父明白這個道理,咳咳……非兒,咱賈家作為西宮太後的娘家,被先帝削的爵位是不是也該……”


    “也該什麽?恢複榮國公和寧國公?父親,這是你的意思還是賈家幾個主事人的意思?”韓非火氣上湧,沉聲道:“賈家這是想幹什麽?今天要封國公,明天是不是還想封王?如今姐姐貴為西宮太後,太子也即將登基為帝,我也是手握朝政大權,賈家還不夠榮耀嗎?”


    賈政尷尬地說道:“大家也沒有一定要封國公的意思,隻是覺得國公的封號是先祖獲得的,如今丟了,對不住列祖列宗呀!”


    “父親,賈家子孫既然覺得愧對祖宗,就該發奮圖強才是,隻要子孫爭氣,國公的封號終究還是賈家的,如今新皇年幼,各方勢力暗流湧動,姐姐和皇上的地位並不穩固,賈家這時候還要爭爵位,不是給他們添亂嗎?”


    賈政大吃一驚,急道:“非兒,太子是先帝唯一的兒子,繼位是毫無爭議的事情,難道還有人另有企圖?”


    韓非暗中一歎,也難怪賈家會沒落,賈政作為賈家比較傑出的人,這點道理都沒看清楚。“父親,太上皇駕崩時,各地番王安分守己,如今先帝駕崩,卻紛紛提出要進京拜祭,這不令人奇怪嗎?還不是因為看到皇上年幼,他們才動了野心。再說,京城就太平無事嗎?番王們若沒有強援,敢蠢蠢欲動嗎?皇上沒有成年親政,皇權爭奪就不會停歇!”


    “非兒,你一定要保護好西宮太後和皇上呀!”


    “父親放心,誰若敢輕舉妄動,我會用他的血來清洗天子劍!”


    新皇登基大典是在奉天殿舉行的,滿朝文武站立大殿之上,靜等小皇帝張元朗升座。不一會兒,禮樂奏響,小皇帝張元朗穿著縮小版的龍袍,被司禮監掌印太監黃葉牽著,走進大殿。小皇帝張元朗鼓著嘴,顯示心裏很不高興。


    小皇帝張元朗走在大殿正中,小眼睛兩邊張望,忽然看到站在前麵的韓非,急忙甩開黃葉的手,跑到韓非身邊,一手抓住他的褲腿,一手指著黃葉,喊道:“他是壞人,不讓我玩,舅舅打他!”


    韓非哭笑不得,抬手在黃葉手臂拍了幾下,蹲下身,說道:“皇上,微臣已經打了黃公公,快隨黃公公去坐在龍椅上吧!”


    “不,我要舅舅抱!”小皇上趁勢撲進韓非懷裏,抱住他的脖子,死活不肯放開。


    韓非見吉時已到,與三位輔政大臣交會一下眼神,便抱著張元朗走上禦階,剛把他放上龍椅,他又跳下來了。他急忙低聲道:“皇上坐好了,等下買糖給你吃!”


    小皇上聽說有糖吃,立馬坐穩了,不過,眼睛一直盯著韓非,生怕他反悔了。


    韓非也怕小皇上又跳下來了,隻得跪在龍椅邊上,和眾臣一起朝拜小皇上。他這時小皇上沒有反應,大臣們都還跪著,忙對小皇上低聲說道:“皇上,快說眾卿平身!”


    小皇上張元朗朝下麵望了望,說道:“舅舅說……眾卿平身!”


    嚴肅的典禮,被小皇上一鬧,輕鬆不少。不管怎麽說,新皇正式繼位了,大華又開啟了新時代。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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