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陽劃破地平線,把暖融融的光亮灑到霍格沃茨尖尖的塔樓上,透過櫥窗照入格蘭芬多亂糟糟的休息室,聖誕節的第二天,所有人幾乎都睡了個懶覺,到了快中午的時候大家才起來。


    三三兩兩的出現在公共休息室中,有一搭沒一搭的聊著。


    赫敏仍舊保持著良好的作息,哈利一起來就看到她穿著件深紅色的毛衣,和灰色羊絨裙子坐在爐火旁的沙發上,捧著本書看的津津有味兒,看上去心情不錯。


    克魯克山趴在她的膝蓋上,薑黃色大貓被抓著耳朵,眯起眼睛一副非常舒服的表情。


    “嗨,赫敏——”


    哈利打了招呼,他還有些不清醒,昨天晚上他還是丟下羅恩,自己在城堡裏轉悠了半天,一直到後半夜,隻想看看能不能碰上黯然傷心的秋張,最後還是鼓起勇氣到拉文克勞的休息室外麵,像嘻嘻哈哈路過的女生詢問後才得知,秋張早就回寢室了。


    “早上好,哈利。”


    赫敏把手中棕紅色外皮的書給合上,哈利這才發現那不是本書,而是一本筆記本,封皮上都沒有書名。


    仿佛害怕別人看到一樣,赫敏不著痕跡的將那本筆記壓在身旁厚厚一摞書的最下麵,又抽/chu另一本厚厚的書,重新讀起來,這回哈利看出來上麵寫的什麽了《魔法蛋糕——烹飪樂園》


    他歪了歪頭,烹飪書,他還是第一次見赫敏看這種類型的。


    “啊,昨天晚上的舞會怎麽樣?”赫敏翻了一頁書,隨意地問道,哈利就在旁邊的沙發上坐下來,剛想要開口,羅恩從寢室裏出來了,看到赫敏時臉上表情明顯一滯,赫敏倒是如常地和他打了招呼


    “早上好——”


    咬咬牙,似乎經曆了一番糾結,羅恩最終還是走過來,悶聲悶氣地隨口說了句:“早”


    他還在生赫敏拒絕自己邀請的悶氣,而聽到她有興趣知道昨晚上聖誕舞會的事情,羅恩眼睛一亮,立刻坐到了哈利旁邊。


    “沒想到秋張早就邀請……寧安去她家裏做客了?你說他們都做了什麽?”


    羅恩雖然是對著哈利說的,但眼角卻瞥向赫敏。


    “嗯……是……是啊……”


    哈利尷尬的笑著,實際上他並不想談論秋張和寧安,他更傾向於他們什麽關係也沒有,拜托,他們當時才多大?能有什麽?


    但羅恩顯然不知道自己的好兄弟心有所屬,隻是自顧自地繼續說著:“也許他們早就已經私定終生了?你知道的,那種小時候的遊戲,長大了我要娶你?”


    赫敏仍然津津有味地讀著手裏的那本書,臉上沒有絲毫異樣,克魯克山卻一下子從她膝蓋上跳了下去,喵喵地叫了兩聲,然後卷卷那條好像瓶刷子一樣炸起的尾巴,悠然地離開了。


    羅恩臉上滿是懷疑,赫敏怎麽會在聽到寧安的消息後跟個沒事兒人似的,難道自己猜錯了?


    “就這些?這就是你們昨天晚上全部的經曆?”


    她“砰”的一聲把書合上,沒人看到書頁麵衝著赫敏的一角,已經被手指頭給劃爛了,她把書放到一邊,冷冷地看了羅恩一眼,嘴裏冒出兩個字來


    “無聊。”


    然後豁地起身,往出口的畫像鑽去。


    “天呐,哈利,你看到了嗎?她這是什麽態度!?明明當初是她拒絕了我的聖誕舞會邀請!憑什麽現在倒好像是我的錯!?”


    哈利拍了拍羅恩的後背,他不想說什麽,現在他很珍惜和羅恩的友情,上次因為火焰杯的事情,好不容易才在第一個項目之後和好,他此刻實在不宜多說什麽,即使他認為羅恩真的不應該拿關於秋張的事情,來試探赫敏。


    出了公共休息室的赫敏爬出胖夫人的相框,她沒忘了戴上被她壓在最底下的那本棕紅色封皮的筆記本,正是寧安昨晚送給她的能夠記錄記憶的筆記。


    她昨晚一回來,就急忙把今晚的記憶鎖在了筆記本裏,這本筆記被施了魔法,不知道口令的人也沒法打開,但赫敏還是決定小心一些,將它隨身帶著。


    在胖夫人走廊裏漫無目的地走著,赫敏嘟著嘴角,從羅恩口中聽到的事情,其實對她影響並沒有那麽大,她才不相信寧安和秋張會在當初有什麽更深刻的情感呢,畢竟當時是自己總和他黏在一起的。


    即使認識大概也隻是和那個叫洛夫古德的小姑娘差不多的熟悉程度吧,不過說起來他們都是華裔呢,而且那個秋張好像也是拉文克勞的?她記得是拉文克勞的找球手。


    羅恩的話隻是讓她又開始想一個人了,聖誕夜過去了,寧安現在在哪兒呢?是不是在別的地方,有沒有和別的女生呆在一起?赫敏生平第一次經曆這樣的事情,她從未想過一顆心,會被攪亂成這樣。


    “啊啊——”揪了揪亂糟糟的頭發,這頭發總是毛毛躁躁的讓自己不順心,在煩惱的時候就會愈加煩躁,告訴自己別去想那麽多了,自己和寧安又是什麽關係,隻不過是一起度過了一個聖誕夜而已,中間還有個女生攪了局。


    再次變得心煩意亂的赫敏,匆匆向著樓下走去,或許隻有在圖書館裏安靜地看會兒書,才能不讓寧安老在她腦海裏來回晃悠。


    那麽寧安又在哪裏呢。


    霍格沃茨城堡外,德姆斯特朗的大船上,路過甲板的學生們,都對著一個背影指指點點,竊竊私語著,達芙妮略顯尷尬地輕撫著發絲,對投來的目光裝作無視。


    “克魯姆……”她說話的聲音從牙齒縫兒裏頭擠出來


    “你已經這樣傻笑快一個小時了,再這樣下去,卡卡洛夫要擔心他的勇士是不是病了或者瘋掉了。”


    寧安從發呆中回過神,反身從船舷上跳下來,他剛才坐在上麵望著霍格沃茨城堡傻笑,這樣子的確是挺“駭人”的。


    見勇士恢複了正常,關注的人自然就離開了,達芙妮把手搭在船邊,任由涼風陣陣吹過,好奇地看著寧安問他:


    “你昨晚到底碰上什麽好事兒了,怎麽從晚上到現在,一直傻笑個不停。”


    寧安神秘地看了下周圍,悄悄離達芙妮進了一些,這讓女孩兒的臉頰染上一層紅霜。


    “保密。”


    “你要死啊!”


    “哈哈,反正是好事兒,不告訴你!”


    他笑嘻嘻地捉弄了達芙妮一番,便轉身回到自己的船艙裏,坐在沙發上,覺得心裏頭突然有股想念的感覺在蔓延,僅僅過了一個晚上,他又想要再次見到赫敏了。


    如果到了這個份上,寧安還不明白發生了什麽,那他才是真的瘋了,感受著心髒的跳動,和那種若有所失,又似有所得的感覺,若即若離的情緒,他完全明白自己已經喜歡上赫敏了。


    想要和她約會,想要找她出來,想要見到她,哪怕是說說話,都會美好無比。


    但這樣真的可以嗎?


    他是個壞蛋吧,他也確實做過瘋狂的壞事吧,這都是事實,但是赫敏能接受嗎?


    多半不能吧。


    那麽該怎麽做呢。


    寧安思考起來,他不是個輕言放棄的人,連複活死者這樣的事情都能去做,更不要說追求自己喜歡的人了,如果說這種善惡觀念是橫亙在他和赫敏之間的高牆的話,那麽自己弄塌、破壞、甚至哪怕挖出個洞來,不就可以了?


    這事兒還要想想……他往後靠了靠,達芙妮從艙門外進來,白了他一眼,似乎對寧安剛才小孩子一樣的行為很不齒,便轉身去和夏洛特玩耍了。


    如果自己是世界頭號大壞蛋,所有人畏懼的恐怖魔王,那恐怕就沒有回旋的餘地了,他隻能痛苦地去承受,然後和赫敏在這種糾結的情感中掙紮。


    但他不是啊,寧安覺得眼前豁然開朗,他並不是最壞的那一個啊,事實上,不是有個大壞蛋正在處心積慮地想要回來嗎?


    這也符合寧安一貫的計劃,他需要一個擋箭牌,一個讓世人覺得比他更加邪惡、更加危險、更加讓人恐懼的家夥來擋在自己前麵。


    當世界頭號大魔王出現的時候,像他這樣的“小壞蛋”就會更加容易被人忽視。


    人們總是傾向於去發現最極端的事物,比如,最好的人和最壞的人,當人們提到鄧布利多時,就會想到他的對立麵是伏地魔,如果伏地魔回來,那麽寧安就會從視線中脫出,也許對許多人來說,他就隻是成了個普通的黑巫師而已。


    無論是他自己,還是蛇信都需要這樣一個緩衝,一個和光明的魔法世界之間的緩衝,他想這個緩衝就是伏地魔。


    但很快,寧安又露出苦笑。


    真是傻了,想這麽多幹嘛,他和赫敏連表白都還沒有,隻不過是在聖誕夜勉強算是約了會,讓他浮想聯翩的多半還是因為赫敏那一吻的緣故。


    他和赫敏現在頂多還隻算是約會關係,處於那種互有好感的第一步,離確立關係不知道還有多少個十萬八千裏呢,更何況還有所謂的善惡這道高牆擋在麵前。


    寧安從沙發上翻身下來,三步並作兩步跑回自己的房間裏,他腦海裏已經逐漸有了如何處理這段關係的計劃,但是現在管不了那麽多了,他想要見赫敏,比任何時候都想要再次約她出來,一分鍾都等不了。


    一張信封從書架上取下,雪白的信紙上,寧安輕輕寫上一句話


    “簡,他在禁林等你。”


    然後用封緘封好,寧安踩著桌子站到上麵去,把頂上的一扇小圓窗打開,拔/chu別在後腰的魔杖,原地轉了個圈兒。


    一隻毛羽漆黑的渡鴉出現在了書桌上,叼起信封,撲棱著翅膀離開了德姆斯特朗大船,往不遠處的城堡裏飛去。


    赫敏早就回到了格蘭芬多的公共休息室,事實上她在圖書館裏也仍然心煩意亂的,生平第一次連書都看不進去,甚至呆在休息室裏,都沒有半點兒想要完成假期作業的興趣。


    她這是怎麽了,仿佛丟了魂兒似的,僅僅過了一天,就想他想的發瘋,她從沒有過這種感受,難道這就是戀愛嗎?


    甩甩腦袋,把念頭甩開,或許該讓自己忙碌起來才能暫時忘了這種感受。


    休息室裏爐火嗶啵作響,帕瓦蒂和幾個女生在遠處竊竊私語聊著什麽,納威在掛毯下麵擺/nong著他的幾盆象頸花,那些花在溫度過熱的時候就會打嗝,放出些難聞的氣體,納威正忙著把它們移到自己的寢室裏去,這兒有些熱了。


    “咚咚咚”


    腦後傳來幾聲輕響,赫敏回過頭,壁爐旁邊的格子玻璃窗外麵,飛著一隻漂亮的渡鴉,它嘴裏銜著信封,正用爪子輕輕敲著窗戶。


    因為不是太響,也沒人注意這邊,赫敏嘀咕著:“聰明的鳥兒。”


    起身去開窗,不過誰會用渡鴉送信呢?在古代或許很多巫師和女巫們喜歡飼養這種聰明的鳥兒,但現在貓頭鷹才是人們的新寵。


    打開一扇小格窗,渡鴉立刻靈活地飛了進來,赫敏本以為它會飛向帕瓦蒂那邊,卻沒想到它輕輕啄了自己臉頰一下,竟然將信紙丟下,赫敏下意識地接住。


    怎麽回事兒?


    渡鴉似乎深深地看了自己一眼,但赫敏更願意相信那是錯覺,緊接著鳥兒飛了出去,從格蘭芬多塔樓衝入雲層中,眨眼就不見了。


    赫敏麵色古怪地關上窗,重新坐回沙發上,誰會用渡鴉給她寄信呢?


    爸媽?不可能,他們都是麻瓜,怎麽又可能驅使一隻渡鴉替他們辦事。


    不解地一步步拆開信封,心裏頭突然冒出個可能來,讓赫敏手心忍不住一下子滲出汗來。


    有沒有可能是他呢?


    心髒“咚”地一聲,狠狠跳了一下,拆開信封的過程瞬間變得艱難,麵對一個自己期待的答案卻又可能失望的情況下,緊張是在所難免的。


    然後赫敏看到了裏麵裝著的潔白信紙,不用取出來,一行簡潔的,幹淨的蠅頭小字已經映入眼簾。


    “簡……”


    赫敏的心再也無法抑製地狂跳起來,好像被猛地揪了一下,高高懸起,隨後又怦然落地,果然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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