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親愛的寧安


    很高興收到你的來信,我當然願意去見你……]


    “不能這麽寫……”


    赫敏撇著嘴,嘟囔了兩句,把麵前的信紙揉成一團,丟到腳下的紙簍裏,幹淨的紙簍中,已經裝了好幾張,被團成球的白紙。


    克魯克山好奇地用貓爪子撓著紙簍,仿佛想要推到它,把裏麵的紙球弄出來玩似的。


    “去,克魯克山——”赫敏用腳輕輕推著薑黃色大貓,不讓它靠近紙簍,惹得薑黃色的大貓,不滿地喵嗚了兩聲,瓶刷子一樣炸起的尾巴在地上來回掃動。


    她趴在桌子上,苦思冥想著又取出一張新的白紙,鋪在桌子上,想了想,寫道:


    [寧安


    關於小精靈權益促進的工作,我認為你做的很好……]


    “哈,太愚蠢了。”赫敏還沒寫兩句,便把鋼筆重重地擱在桌子上,自己都笑了起來,再一次把紙揉成一團,丟進紙筒,向後靠去,靠在椅背上,望著白色的天花板,愣愣地出神,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那隻來送信的雪鴞,此刻正吃飽喝足,站在窗台上假寐,克魯克山跳上了床,縮成一個毛絨絨的圓團,它生氣了,然而赫敏現在沒空哄它。


    [親愛的寧安


    我願意接受邀請……]


    深吸了口氣,赫敏看著寫完的信紙,雖然臉上的神色仍流露出一絲不滿意,但這次沒有丟進紙簍,而是小心翼翼地封入一張白色的信封中,用絲線輕輕纏繞在送信的貓頭鷹腿上。


    夜色籠罩著倫敦,夏夜裏蟬鳴在花園中響起,赫敏推開二樓的窗戶,放雪鴞飛出去,看著白色的小點兒,撲騰幾下翅膀,便消失在無垠的夜空中,女孩兒臉上露出一種混雜著惆悵和期待的神情。


    自己這是怎麽了,這真是一點兒都不像平常的樣子。


    赫敏搖著頭,把窗戶關上,回過身來,撲倒在床/shang,仰麵躺下,克魯克山叫了一聲,跳過來,用肥嘟嘟的身子,蹭了蹭赫敏的臉頰,逗得她直想打噴嚏。


    “別,別鬧,克魯克山——”


    笑著把克魯克山推開,又惹得聰明的大貓一陣不滿,赫敏繼續呆呆地望著貼了淡藍色壁紙的牆簷,心裏像打翻了五味瓶一樣複雜難明。


    一封信就把她的心,攪得亂糟糟的,黑魔王重新回來的緊張感和危機感,仿佛都被寧安的信給衝淡了,本應該想著如何能夠幫助到鄧布利多,幫助到哈利對付神秘人的赫敏,此刻腦海裏根本無心思考這些。


    她翻來覆去地在床/shang打著滾,抱住被子,甚至連爬起來看書的力氣都沒有,隻希望時間快點兒過,最好能下一秒就跳到德姆斯特朗去,把貓頭鷹在路上的行程全都省略。


    我喂飽它了吧?


    赫敏喃喃地想著,那隻貓頭鷹應該很有力氣,它會很快就飛回德姆斯特朗的。


    不,不行,不能顯得這麽期待。


    搖著頭,赫敏從床/shang猛然爬起來,今天主人一驚一乍的反應已經讓克魯克山萬分難以適應,它跳到了窗台上,瞪起一雙靈動的貓眼,盯著赫敏直看,如同在分辨這究竟是不是它熟悉的那個主人一樣。


    這麽久沒有聯係我,然後突然發這樣一封信,算什麽嘛,不能顯得太興奮,對,我根本就不興奮,到時候必須要讓他解釋這是為什麽。


    赫敏正坐在書桌前,重新翻開桌子上的《標準咒語》和《古今魔法史探秘討論》細細讀起來,然而才不到幾秒鍾,她的目光又重新開始飄忽不定,手裏的書頁,足足過去半個鍾頭,都沒有翻/nong過了。


    ***


    寧安的來信似乎真的一下子讓時間加快了腳步,赫敏在格蘭傑夫婦遺憾的目光下,早早收拾好了行李,爸媽雖然很高興她能和巫師世界的朋友相處愉快,但也很惋惜今年不能一起去滑雪了。


    赫敏心裏充滿了歉意,但她就是沒法克製自己選擇去和寧安一起過暑假,表麵上再怎麽克製,她都深深明白心裏頭有多期待,盡管寧安有好長一陣子沒有聯絡她。


    但她一直在為他找著理由,他現在是德姆斯特朗的校長,一定有一大堆事兒要處理,他在信裏頭不也說過了嘛。


    接下來就是無聊的等待,有時候赫敏焦躁不安,根本不能靜下心來做任何事情,隻是在臥室裏踱來踱去,她覺得自己仿佛變成了哈利或者羅恩,以往的冷靜全都不見了蹤影。


    思念在壓抑後的爆發,才更加難以控製,有時候她又完全無精打采,整小時整小時地躺在床/shang,眼睛失神地望著空中,腦海裏全是曾經和寧安在一起的景象。


    她們在霍格沃茨的小屋,那裏有她們多少的回憶啊,帕笛芙夫人茶館,那是她們第一次約會的地方,甚至倫敦的街頭,也留下了她們無數的身影。


    每當想到這裏,手掌就能感受到某種溫度,仿佛還殘留著寧安拉著她,幻影移形的感受。


    赫敏很想再去一次遊戲廳,那個給她留下了深刻印象,以往從來不曾去過的地方,卻又擔心會錯過寧安的回信,或是其他的什麽,隻好呆在家裏。


    這樣的情況整整持續了三天,在送信的貓頭鷹離開的第四個夜晚,赫敏正處於無精打采的狀態,躺在床/shang,眼睛瞪著天花板,疲倦的大腦裏幾乎一片空白。


    克魯克山靠在她身邊,連日來,這隻聰明的貓,對主人的反常反應感到十分擔憂,它不停地試圖用從外麵叼回各種東西的方式來安慰赫敏,又一次它甚至叼回來一瓶寧神藥劑,赫敏懷疑它是不是偷偷去了對角巷,從那裏偷到了藥劑。


    得找個時間把藥劑還回去,可是又不知道克魯克山是從哪裏弄來的,這樣的藥劑,總不會在大街上隨處可見吧。


    赫敏起身,又檢查了一遍自己的行李箱,該帶的東西,和更換的衣服,她比量著幾件便服和牛仔褲,心裏頭第一次生起了,為什麽我要買這麽多牛仔褲的念頭,她可不想整天穿著老土的牛仔褲在寧安麵前晃悠,那實在太遜了。


    天呐,我為什麽會在想這些,赫敏抱著腦袋站起來,推開房門想要下樓弄點兒水喝,克魯克山急忙從床/shang跳下來,寸步不離地跟在主人腳後。


    空蕩蕩的房子在她周圍發出吱吱嘎嘎的響聲,管子裏的水泊泊流淌,格蘭傑夫婦已經離開倫敦,去進行他們的滑雪度假旅行了,麻瓜們的出行總是受到交通方式的限製,他們不能像巫師一樣隨時隨地幻影移形到別的地方去,所以為了不讓難買的機票作廢,兩人隻能先走一步,當然他們相信赫敏自己能處理好其他事情,對於他們的女兒,他們一向信心十足。


    赫敏的腳踩在樓梯上,她這時候才發現自己竟然忘記了穿拖鞋,“我真是瘋了……”嘀咕著,想要返身回屋子裏穿上鞋,卻聽見樓下廚房傳來嘩啦一聲響。


    她陡然止住腳步,靠在樓梯一側的牆壁上,側耳細聽,克魯克山顯然也聽見了異常響動,全身毛發倒豎起來,扁平的臉上露出威嚇的表情,赫敏衝它做了個“噓”的手勢,用手指了指自己的房間。


    克魯克山聰明地領會了主人的意思,爪子上的肉墊確保它恣意地移動卻可以不發出任何聲響,不到半分鍾,薑黃色的影子,閃身回到了赫敏腳下,它嘴裏叼著一根棕色的魔杖,那是赫敏的葡萄藤木魔杖。


    她把魔杖握在手裏,定了定神,爸媽已經離開一天了,不可能在這個時候返回來,而且她並沒有聽見車庫開啟的聲音。


    幾秒鍾的寂靜,然後隱約傳來說話的聲音。


    “你闖入的可是一間……女巫的房子,天呐……瞧瞧你都幹了什麽,帕帕奇?”


    “我有什麽辦法,那門自己打開了……”


    “如果你沒試著用自己剛學會的蹩腳咒語的話,就不會這樣……”


    “切蒂——你不能侮辱我的咒語,那是……”


    不是盜賊,赫敏想到,她握緊了魔杖,對方知道自己是女巫,她分析著,又重新回到從前冷靜的狀態。


    她一步一步,悄悄地往樓梯口移動,如果不是麻瓜盜賊的話,那很有可能會是——食死徒。


    想到這裏,赫敏心中一震,但是食死徒怎麽會來自己的家裏,如果他們有目標的話,也應該先是哈利或是其他巫師才對。


    赫敏一邊想著,一邊小心翼翼地下樓,全神貫注地傾聽,克魯克山跟在她腳邊。


    “好了,不要吵了,我們是來接人的。”這聽起來是個成熟的聲音。


    “啊,尼爾斯先生——可是……”


    赫敏的心躥到了嗓子眼兒,她靠著樓梯口的牆角,朝客廳裏望去,昏暗的門廳裏站著三個人,黑漆漆的身影透過窗外路燈的反射,照出了他們的輪廓。


    赫敏把魔杖對準了其中一個人,她在猶豫著如果自己擊昏其中一個人,然後獨自麵對另外兩個巫師,有沒有取勝的機會。


    就在這時,門被推開了,又有一個人從外麵走了進來,看不清麵龐,但赫敏卻覺得分外熟悉,這也讓她本打算立刻發出的咒語,遲疑了一下。


    “你們在做什麽?怎麽直接進來了?”


    赫敏的心無法控製地狂跳著,她聽出了那個聲音,魔杖不由自主地放下了。


    “啊——寧安大人,我保證這是個意外!”最開始說話的聲音響起來,口氣顯得有些驚慌


    “帕帕奇隻是想用一個問候魔咒,沒想到卻把房門一不小心弄開了,您知道……那是薩米人的小把戲……來的路上您說要給赫敏小姐一個驚喜,所以……”


    “那我保證現在她會很驚喜,我們把她家的門給弄壞了——”


    赫敏的心歡跳起來,她一遍遍反複確認著那個熟悉的聲音,似乎隔著黑暗都能想象到,他說出這番話時,苦笑著的模樣。


    “也許我可以修複那個門鎖,”後來的沉穩聲音說道,“但也許被魔法破壞後就沒法修理了,我以前沒遇到過這樣的情況。”


    他頓了頓,又繼續說:“而且為什麽我們要摸黑站著?”


    “有道理,”這是寧安的聲音,“熒光閃爍!”


    一道強光將屋子裏照的透亮,像是陡然亮起的瓦數極高的白熾燈,在光線明亮的一刹那,赫敏的視線重新與寧安交匯,熟悉的感覺蔓延著湧上心頭。


    “原來這就是麻瓜的房子……”感歎聲戛然而止,所有人都注意到了寧安的失神,和愣在樓梯口的那個女孩兒,房間裏陷入了一陣沉默的寂靜。


    “好久不見啦……”


    寧安輕笑著走上前來,克魯克山齜著牙,擋在主人前麵,仿佛隨時會撲上去,撓寧安一下,赫敏握著魔杖的手鬆了又緊,緊了又鬆,臉上的表情十分掙紮。


    她想要直接扭過臉去,不理他,誰讓他這麽久都不聯係自己,但是當看到那張思念的麵龐時,又怎麽能忍住不去看呢,如果不是還有幾個不認識的人在這裏,她或許就要撲到那人懷裏了吧。


    “我們先走吧,路上可以慢慢說。”寧安笑著伸手把赫敏拉過來,輕輕地捏了捏她的臉頰,赫敏還嘟著嘴,如蚊子般輕輕呢喃了一句


    “我的東西還在樓上——”


    “你已經收拾好啦?”寧安驚詫地問。


    赫敏感覺自己提前收拾好行李大概是最錯誤的決定,她頭也不回地跑上樓去,寧安跟上來,笑著幫她把早就整理完畢的大箱子搬下樓去,一個不認識的身材高大的男人,立刻上前接過箱子,臉上露出憨厚的笑容。


    赫敏記得剛才別人似乎叫他帕帕奇,來到門口,赫敏顧不上在意自家被魔法弄爛的門鎖,門前停著的一輛高大的馬車吸引了她全部的注意力。


    那就像是童話裏公主出行時,乘坐的華麗馬車一樣,唯一不同的是在馬車前麵拉車的,是四頭高大強壯的馴鹿。


    “這些鹿,能飛的,我們到時候一路飛回德姆斯特朗,”寧安笑著來到赫敏旁邊,“你知道你家周圍沒有湖,否則我們也可以乘德姆斯特朗的大船過來。”


    “哼,先把我家的門鎖修好吧。”為了不讓寧安這麽得意,赫敏沒好氣地瞅了他一眼,嘟囔著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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