伏地魔站在那裏,蛇一樣可怕的臉蒼白而憔悴,食死徒們急忙跪倒在地上,被他一揮手製止了。


    哈利的傷疤燃燒著,灼痛難耐……


    “回答我,西弗勒斯,你是不是在為鳳凰社的成員們拖延時間……嗯?”伏地魔輕輕地說,用他那猩紅、冷酷的眼睛盯著斯內普,


    “我不得不遺憾的告訴你——你的計劃落空了,西弗勒斯,短時間內,這裏不會有任何人來打擾了——”伏地魔可怕地說:“我們將有很充沛的時間來處理……”


    他把魔杖從斯內普身上移開,扭過頭來,麵向身後的哈利,“處理……你們——我說的對吧,波特?我們又見麵了。”


    哈利感覺身上的血都變涼了,仿佛有人把冰直接注射/dao自己的血管裏。


    “這麽說,你們還沒有拿到預言球?”伏地魔眯了眯眼,猩紅色的眼角瞥見哈利手中溫暖的小球。


    “主人,對不起,我們馬上就要拿到了,原本克拉布已經拿到手了——”貝拉特裏克斯開始抽泣,她迅速趴到地上,匍匐在伏地魔的腳麵上,“主人,是斯內普——”


    “好了,貝拉。”伏地魔冷冷地說:“我不是來專程聽你哭訴的,你的事我們一會兒再說,現在——”


    他盯著哈利,緩慢地抬起手,如同一隻瞄準了獵物的毒蛇,隨時準備發起攻擊似的,死亡廳裏的空氣都凝固了。


    “現在,把預言球給我……波特……”


    哈利甚至不能張口反抗,他的腦子一片空白,魔杖衝著地板,一點兒用處也沒有。


    伏地魔招了招手,預言球如同羽毛般輕/ying地飛起來,在空中悠悠蕩蕩,晃了幾下,緩緩落入他幹枯、修長的手中。


    “終於……”伏地魔輕輕的說:“幾個月的準備……幾個月的努力……終於……”


    他好像撫摸愛人身體的肌膚一樣,輕輕撫摸著預言球,他的聲音一點點的變冷,直到完全沒有溫度。


    “我沒什麽要跟你說的了,波特。”伏地魔說,他舉起魔杖,哈利感到一股從尾椎升起的涼氣衝上頭頂,“很長時間以來,你總是給我搗亂,現在一切結束了。”


    “阿瓦達索命——”


    “找死!”


    兩聲高呼同時響起,伏地魔憤怒地揚起黑袍,急促地念出一道咒語,迎麵飛來的綠光斜斜撞了上去,被打偏了一點,從他的黑袍下穿透過去,擊中了右後側一塊兒石台,接著“轟隆”一聲巨響,石台被炸得粉碎,化作湮粉,飄飄灑灑的彌漫在空氣中。


    與此同時,小玻璃球從伏地魔手裏滑落,靠著慣性往他右手邊飛出了大約十英尺,撞在地麵上,撞得粉碎,一個身影飄出來,張了張嘴,好像說了些話,接著就消失了。


    “你怎麽敢!西弗勒斯!”貝拉特裏克斯瘋了似的嘯叫,她跳起來,高舉著魔杖。


    “殺了他!”幾個食死徒叫嚷著向斯內普發出惡咒。


    “幹得好啊,西弗勒斯。”伏地魔的紅眼睛死死盯著斯內普的黑眼睛,那凶殘的目光讓人不敢逼視,仿佛會引起可怕的灼傷。


    他的動作快的看不清殘影,


    “鑽心剜骨!”


    伏地魔舉起蒼白的大手,食死徒們停止了攻擊,斯內普的身子,從高處的石台上跌落下來,翻滾著扭曲著落到石坑中心,躺在離納威不遠處的地方,像個落水者一樣翻滾撲打,發出“烏魯烏魯”的野獸一樣的嚎叫。


    “好啊,西弗勒斯,你還想忍耐是嗎?”伏地魔漫不經心地輕撫著袍子的下擺,那裏被貫穿了,留下一塊兒觸目驚心的空洞。


    “你巴不得,這玩意兒打在我的心髒上,是吧?”伏地魔的表情愈發猙獰可怕,貝拉特裏克斯趴在地上,痛心的拖著自己主人的長袍,眼眶裏流出淚水,同樣麵容扭曲地盯著斯內普,嘴裏念念有詞


    “殺了他,主人,殺了他——”


    “你想保護他?”伏地魔沒有理會貝拉特裏克斯嗚咽的低吼,他揮動魔杖,斯內普被升到半空,然後落到地上,一次兩次地被拋向空中,油膩的頭發上滿是髒汙和灰塵,蠟黃的臉色轉向蒼白,豆大的汗珠如雨般滴落。


    哈利呆呆地看著這一切,斯內普,想要——保護他?


    可這怎麽可能?


    自己是斯內普最討厭的人,他巴不得自己死掉,巴不得再也不用在魔藥課的課堂上看見自己,怎麽會保護他?


    “很好。”伏地魔把魔杖向上一揮,停止用鑽心咒對斯內普的折磨,他把魔杖放在修長的手指間慢慢抽/dong著。


    “波特,你總能領導著這些小爬蟲們來給我添亂,看看,看看——”他用魔杖逐一掃過納威、秋張、赫敏、羅恩、


    “看看這些家夥,你的夥伴們,哈?現在——西弗勒斯??斯內普——好啊,他們搶著想護著你。”他輕笑了一聲,似乎不願意再多說。


    哈利重新感受到一些四肢的溫度,但他沒有試圖舉起魔杖,他知道自己麵臨怎樣的境況,即使他用魔杖瞄準伏地魔,也會先被十幾個魔咒打中,他和伏地魔對視著,然後看到伏地魔把腦袋微微偏到一邊,打量著站在自己麵前的這個男孩兒,沒有嘴唇的嘴巴扭動著,露出一個古怪而陰鬱的笑容。


    “我想到一個好主意。”他說:“我要在你麵前,一個一個的殺了他們,波特。”


    哈利的喉嚨抽/dong了一下,腦袋仿佛被一把重錘敲擊。


    “先從她開始。”伏地魔的魔杖指向了哈利這邊唯一還能站著的另一個人,秋張。


    殺戮咒的光芒在魔杖尖端凝聚,一秒鍾的時間在這時候好像有一年那麽長,哈利覺得自己無法呼吸了,他的手腳被抽離了全部的力氣,四肢百骸有一種名為絕望的氣流在上下遊走,他想要呼喊製止,可傷疤又開始劇烈地疼痛,前所未有的疼痛。


    “阿瓦達索命。”伏地魔輕聲道。


    哈利第一次如此直接的同秋張對視,她看到了一雙純黑色的眸子。


    不要。


    他在心裏喊。


    突然,地麵上猛地燃起一團火苗,這不是一般的火,它們好像有生命一般,在空中變形,變成一隻凶惡的火龍,火龍張大了嘴巴,一口把那道射向秋張的綠光整個吞下了,接著發出一聲哀嚎,漲破了,化成一團黑煙飄向屋頂。


    “怎麽——!?”伏地魔大叫,環顧了一下四周,貝拉特裏克斯驚叫著,伸手指向正前方凸起的石台上,沒有一絲風,帷幔在冷冷的空氣中輕輕擺動,仿佛剛剛被人摸過似的。


    哈利抬起頭,轉身看去,一個身高和他差不多的黑影站在帷幔前,清秀的麵龐掛著一絲凝重,清亮的雙眼仿佛在探尋些什麽。


    “寧安!”貝拉特裏克斯尖叫起來!她太熟悉這個讓她任務失敗的人了。


    伏地魔舉起魔杖,一道綠光再次射/chu,不過這一次不是衝著秋張,而是直奔寧安而去。


    寧安猛地從石台上跳下來,躲了過去,在伏地魔身後出現,這讓食死徒們發射的惡咒也都落空了,他的魔杖上吞吐著火舌,朝天空狠狠一劃,宛如中心開花的煙花,與剛才一樣的火焰在空中升騰、降落,再升騰,變形成一大群由火焰組成的野獸。


    蛇怪般巨大的火蛇重重砸在地上,翻了個身火焰長尾甩過,將食死徒們掃的七零八落,全都散開了,火龍呼嘯著飛上天、獅頭羊身蛇尾的客邁拉獸噴著火一步步向食死徒們逼近,濃煙和熱浪令人窒息,整個死亡廳瞬間成了火焰的海洋。


    哈利看著寧安揮了一下魔杖,他的身體緩緩漂浮了起來,一起飄起來的還有納威、秋張、赫敏、羅恩以及斯內普,他們被移到凸出石台的一側,那兒奇異的安靜,火焰和濃煙仿佛有生命一般自動繞開了這裏。


    從魔杖上射/chu的咒語的威力讓哈利感覺頭發根都豎立了起來,他的背心被汗水打濕/le,不知是太過緊張還是因為炎熱,羅恩拉了拉他的衣袖,但兩人都來不及說話,從石台後麵看過去。


    這詭異邪惡的大火將食死徒們逼的險象環生,貝拉特裏克斯被一隻巨大的火鳥用嘴叼著,飛離了地麵,她掙紮著發射一道道魔咒,但毫無作用,多洛霍夫被火舌橫掃著倉皇逃竄,四周充斥著可怕的混亂和吞噬一切的火焰轟鳴。


    “好啊——厲火!你能控製他!”


    伏地魔咆哮著揮舞起魔杖,一陣旋風以他的魔杖為中心開始形成,隨後越來越大,越來越強,將混亂的火焰怪獸和滾滾黑煙們一同卷入,直到形成一道強烈的火龍卷,然後以肉/yan可見的速度越來越小,越來越小,被統統吸入魔杖之中。


    “好久不見,黑魔王。”寧安平靜的說:“這不是我們第一次說話,對吧?”


    伏地魔的手放下來了,他那雙紅眼睛,那張扁扁的、蛇一般的臉,在昏暗中閃爍蒼白的微光。


    “是啊,不是第一次……”伏地魔的語氣是平靜的,若有所思的,“我聽說你模仿我,創建了一個很了不起的組織。”


    哈利蹲在石台後麵,豎起耳朵聽著,他從未聽過伏地魔如此真誠的說話,以至於他生出一種懷疑,站在那兒,擺/nong著自己魔杖的巫師,究竟是不是真正的黑魔王。


    伏地魔開始在地上走來走去,隻聽見他一邊踱步,一邊仍然用一種不緊不慢的聲音說著話:“看到你……就讓我想起年輕時的自己。”


    “啊,我見過他。”寧安也在踱步,半舉著魔杖,像兩個決鬥中的劍士一樣,在相對著繞圈。


    “湯姆??裏德爾。”寧安說道。


    “如果你願意為我效力——”伏地魔說,他轉過身來,哈利看見他眼睛裏閃爍的紅光,聽見了他的鬥篷沙沙作響,就像蛇在地上爬行,“你會獲得更高的成就——如何?我會教你高貴巫師們的品行和價值,而不是鄧布利多的那一套。”


    伏地魔停住腳步,哈利這時看到斯內普從地上爬起來了,他的臉色黯淡而憔悴,和伏地魔捋著魔杖的那根蒼白手指一樣,這讓他不由得再次想起伏地魔說,斯內普是為了保護自己,才向伏地魔使用殺戮咒的。


    哈利打了個顫,把這個想法趕出腦海,接著他又聽到伏地魔勸誘寧安的聲音。


    “你一定也很討厭那一套吧,我知道你很早就逃離了霍格沃茨——是啊,讓人難以忍受,鄧布利多……自大的家夥,你是斯萊特林學院的?”


    寧安臉上帶著輕鬆的笑容,仿佛剛才用幾個咒語引起一場大戰的不是他,他隻是來聊聊天敘敘舊的一樣。


    “恕我不能苟同,我並不討厭鄧布利多。”寧安笑著說:“而且如果你看過新聞的話應該知道,我和他的身份一樣,我也是魔法學校的校長——”


    寧安的腔調在拉了個長音後,轉變了一百八十度,帶著哈利都感到寒意的冰冷,淡淡地瞄了伏地魔一眼,說道:“而相比之下,你又是個什麽東西,裏德爾先生?”


    “你怎麽敢——”貝拉特裏克斯不可思議地瞪大了眼睛,狂怒地尖嘯起來,但卻在伏地魔舉起手的瞬間戛然而止的失聲。


    “安靜”


    伏地魔的聲音出奇的小,幾近耳語。


    “令人遺憾,把愚蠢的勇氣用在了愚蠢的地方,白白把鮮血流光,我該說你自大還是什麽好呢。”


    “那就什麽也不說最好。”寧安揚起手,一道致命的魔咒向著伏地魔飛過去,但是打偏了,彈在一個食死徒身上,後者發出尖銳刺耳的慘叫,接著發出一陣水開了一樣的沸騰聲,下一刻原本穿在身上的黑袍子落在地上,食死徒消失了,隻餘一灘散發著惡臭的黑水。


    “你想跟我較量啊——還早了幾百年呢!”伏地魔喊道,他那猩紅的眼鏡透出攝人的光芒,兩道接連而來的綠光從魔杖射/chu,哈利看著寧安單薄的身體,沒有任何防護,忍不住想要出聲提醒他,縱使在之前的很長一段時間裏,他都將寧安當做敵人。


    但寧安也舉起了魔杖,一股令人震驚的魔力開始匯聚。


    。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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