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開個懟陣直接把王亦能懟走好像太沒意思了。


    但看到他揮著他的粗棒,捆著我的迷妹,一臉你開個懟陣試試的賤樣,如果不滿足他的心願,還是人嗎?


    小武對王亦能說:“馬上我就會念個口訣,把你拉進一個四周一片漆黑的次元。我們兩個雖然相隔不遠,但沒有辦法說話,交流得靠寫的。”


    王亦能眼睛睜大,全神貫注。


    小武道:“我會先寫一段話,等我寫完呢,你就可以看見。到時候你得寫一句話答複。這就叫‘懟’。人一對,心一對,我們兩個心對心,把心裏的話寫出來,不用擔心第三方會看見。懂了嗎?”


    王亦能將信將疑,催促道:“廢話少說,試了才知道。”


    小武道:“那試好了你要答應我……”


    “你怎麽話這麽多,你果然是想耍花招吧!?”王亦能把球棒敲在桌子上。


    “那好,”小武一臉愛信不信的表情,笑道,“花招來了!”


    天旋地轉,黑色深淵。


    梁小武的口訣比較殘次,弄不出什麽華麗的場景,但就是這種極簡的風格,更能讓人產生異次元的感覺,對王亦能來說,衝擊力太大了。


    小武看到王亦能震驚的樣子,心說有門兒。他押上足以帶走王亦能的一根蠟燭,期待係統給出那條意料中的提示:


    “你可以帶一個除了懟象之外的人或物進入法陣,請問你要帶什麽?”


    小武望著這行提示,問身邊的阿拉:“可以嗎?”


    阿拉深吸一口氣說:“來吧!”


    她當然明白小武這次要帶誰,不是夏庶人,不是小孟,也不是白如浪。


    小武自己就可以懟走王亦能,不需要他們的幫助。


    他現在唯一需要的,是一場解脫,一場複仇。


    “古曉靜。”他說出了名字。


    於是在他的麵前出現了奇妙的畫麵,兩個容顏絕似的女孩互相打量對方,過去與現在,擁有與失去,愛與被愛,假與真。


    小武發現了兩個人的區別,阿拉是假的,透明的、空的,但中間有一團火;古曉靜是真的,紋理、色彩,都是真的,但你看不見內心。她是暗的,她身上的光芒全都來自於你的投射。她隻是把你所有的熱情返還給你而已,隻有衰減,不會增加。


    古曉靜說:“我在哪裏?”


    “在我的夢裏。”小武苦笑。


    “那這又是?”古曉靜指著阿拉。


    阿拉挺起胸說:“我是他夢的主人,恰好跟你長得像。”


    古曉靜看著臉轉過去的小武,說:“難道……你真的還喜歡我?”


    小武沒回頭,抬起手寫字,說:“不,隻是恰好,而已。”


    古曉靜這才看到遠處的王亦能,驚呼道:“王……”


    “他是真的,”阿拉吸了一口氣,不再板著臉,像姐妹一樣過來勾住她,親切地說,“那是真的,是你老公本人。”


    “怎麽回事?”古曉靜有些害怕。


    阿拉摟緊了她道:“你老公綁架了小武的朋友,向他勒索考試作弊的方法。小武因為奇遇學會了一招傳音入密的法術,沒辦法隻能給他展示展示。你看小武現在正在寫一篇文字,寫完後你老公在那邊會看見,然後他會回複一段話過來。在這個法陣裏麵,他們之間隻能通過這種方式交流。你老公在那頭也看不見你的存在。”


    “他綁架了人?”古曉靜搖頭不信。


    “為了得到小武的法術,他大概還能做其他的事情呢!”阿拉譏諷。


    古曉靜朝王亦能揮了揮手:“他真的看不見我?”


    “看他怎麽回複小武的話,你就知道了。”阿拉指了指剛寫完字的小武。


    古曉靜定睛一看,小武寫給王亦能的話是這樣的:


    “這下你信了吧?看到這篇文字後,你得回一段過來。但是要注意,不能有謊話。我寫謊話你會看不見,你寫謊話我會看不見。明白不?這樣吧,我給你出幾道題試驗下:一,你媽叫什麽名字;二,你和古曉靜第一次上床在什麽時候(不要告訴我你忘了);三,要想學這個本事,你得先把人給放了,然後答應我幫我找機會和古曉靜來一炮,就一炮,同意嗎?(是的,我就是在坐地起價,沒點好處誰教你啊?等你答複哦!)”


    古曉靜看完大罵道:“梁小武,原來你是這麽猥瑣的人!?”


    小武轉過頭,搖了搖發光的手指:“比你老公,還是要差一點。”


    當這段文章如流星般送達到對麵的時候,王亦能邪惡地笑了。那是一種混合興奮、貪婪以及下流的笑容,不知道古曉靜是否曾經見識過。


    小武唉了一聲,又開始寫字。他需要自懟。可是這麽一篇沒有道理的文章,要怎麽自懟呢?


    王亦能答題完畢,在讚歎指尖華彩如夢如幻的同時,向這邊比了一個大拇哥。他確實信了。


    結算。


    阿拉陪著古曉靜一字一句地讀起王亦能的答卷:“題一:你媽叫什麽名字?答:蘇佩雲。”


    好講究的答題格式!阿拉看到古曉靜的表情,證明無論從內容還是形式上,她都已經認可這就是王亦能本人答的題。


    “題二:你和古曉靜第一次上床在什麽時候?答:2006年7月17日23點02分(注:就在散夥飯那天晚上,我是看著表做的,爽不爽?)”


    小武長歎一聲,轉過來看到氣得發抖的古曉靜。


    “題三:來一炮?答:我可不可以錄像?”


    靠!你狠!


    古曉靜一直端著的身體瞬間垮掉了,阿拉手一鬆,任憑她坐倒。她想抓一些東西朝王亦能扔過去,可是周圍空空如也,隻能發出一些崩潰的呼聲。


    小武的自懟出來了:


    “氫氦鋰鈹硼碳?氮氧氟氖鈉鎂鋁,矽磷硫氯氬鉀鈣。鈧鈦釩鉻錳,鐵鈷鎳銅鋅。镓鍺砷硒溴氪銣鍶釔,鋯铌鉬锝釕銠鈀銀鎘。銦錫銻?碲碘氙,銫鋇鑭鈰鐠釹鉕釤銪釓:鋱,鏑鈥鉺銩鐿鑥鉿;鉭,鎢錸鋨銥鉑金汞鉈鉛鉍釙砹氡鈁鐳(錒釷鏷鈾鎿鈈镅鋦);錇,鐦鎄镄鍆諾鐒氫,氦鋰鈹硼碳氮氧氟,氖鈉鎂鋁矽磷硫氯氬鉀鈣鈧鈦釩鉻錳鐵,鈷鎳銅,鋅镓鍺?(砷硒,溴氪銣鍶釔鋯铌,鉬锝釕銠鈀銀鎘銦?錫銻碲碘氙!)”


    沒錯,這就是元素周期表,不是亂碼,勝似亂碼。


    關於懟句,小武唯一掌握的規則,就是字數要一樣。可憐他堂堂一代學霸王亦能,懟得連字數都不一樣,竟然還不如學渣!


    小武仿佛看到作為評委的夏庶人穿著格子睡衣正在給他比中指,好像在說:你tm這都叫我來評?


    沒辦法,誰叫我是“懟懟俠”呢?


    在古曉靜的頹喪與阿拉的大笑中,小武收走了王亦能的燭光,讓他徹底留了下來。黑暗,冷酷,是小武走後送給他的禮物。


    回到現實,王亦能安詳地癱軟在地,大棒掉在地毯上,特別溫柔。


    小武一個箭步上前踢了他一腳:你的阿拉會是怎樣?是古曉靜,還是……37號技師?


    鄒博雅坐著目睹了一切,掙紮著發出嗚嗚的聲音,小武跑過來拔出嘴巴裏的毛巾,正要幫她解縛。


    手機響了。


    王亦能的手機。


    是古曉靜。


    她必然會來問問到底是什麽回事。


    小武剛在猶豫要不要接,鄒博雅忽然道:“給我!我來接。”


    古曉靜在聽筒裏著急地問:“亦能,你在哪裏?”


    鄒博雅道:“你誰啊?!”


    “我是他太太!”古曉靜有點歇斯底裏,明顯沒緩過來,“你是誰?!”


    鄒博雅道:“噢,原來是正房啊。你找他麽?他現在正忙呢!”


    “他忙什麽?你讓他聽電話!”


    鄒博雅道:“姑娘家不太好說出口,反正好幾人在玩兒呢,你來的話,更好玩兒!”


    “你在哪裏?我要報警了哦!”


    “別!”鄒博雅演技一流,“我告訴你我們在……哦,你等會兒啊,我這裏上鍾了,你等五分鍾哦,我一會兒叫他打電話給你。拜拜!”


    小武心說你也夠可以的。


    鄒博雅掛了電話立即道:“我們快走!”


    小武點頭,幫著鄒博雅打點停當後就去開門。


    鄒博雅指著地上的王亦能道:“打算這麽處理他?”


    “自有人贍養他下半輩子!”小武話雖出口,心裏卻忽然有些不忍。


    鄒博雅盯著小武看了兩秒,說道:“看你表情似乎還有點猶豫。”


    小武不理她,確認走道裏沒人,當先離開了房間。


    兩人決定從貨梯走,這樣可以避開被王亦能支開的那些人。小武猜測古曉靜聯係不上王亦能,一定會打電話給他那些死黨,這些人得知情況後去而複返,是遲早的事。


    鄒博雅在電梯裏對小武說:“弄不好這下我們要被通緝了,你怕不怕?”


    小武道:“有什麽好怕的?”


    鄒博雅道:“不錯,有腔調。其實呢,我們是不會被通緝的,因為王亦能變成傻子在醫學上找不出原因,警察也不會受理。”


    小武道:“你確實知道得不少,你到底是?”


    鄒博雅道:“我就是一個記者,隻不過……”


    “隻不過什麽?”


    “隻不過我不叫鄒博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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