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布拉卡達軍隊裏密密麻麻的弓箭手方陣剛剛開始推進的時候,維斯特將軍向站在他身邊的副院長勞倫-拜爾投去了求助的目光,雖然他的軍隊有女牆和角樓的掩護並不是非常懼怕對麵的弓箭手,但如果被對方完全壓製的話那麽敵方攻城隊伍就可以肆無忌憚的攀爬了。


    這是任何人都不願意看到的。


    大腹便便的副院長點點頭,隻有這時候才能從他凝重的眼神裏看出來作為一個高級法師的威嚴,他走下高台然後走上城牆,一直等候在高台下方的導師隊伍緊緊的跟隨在他的身後。


    “遊曳在空中的水之精靈啊,請你們聆聽我的呐喊,以元素契約者的名義向你們索取力量,請化作寒冰,封凍我眼前的敵人吧。”


    “溫和的水之精靈啊,請你們感受我的怒火,展現你們不輕易示人的狂暴吧,摧毀我眼前的邪惡!”


    “霹靂寒冰!”


    “寒冰魔環!”


    隨著三十名法師的咒語齊頌,城牆上原本被烈陽灼烤的炎氣迅速流失,轉而化作無盡冰寒的水汽,陣陣水藍色的魔法光芒在城牆上空連接成一道近二十米長的魔法河流,在他們喊出咒語的名稱之後,那道河流瞬間化作狂暴的水元素洪流,朝著城牆下方的弓箭手方陣席卷而去。


    “轟!”


    布拉卡達的弓箭手們遭遇了有生以來最恐怖的災難,平時看起來溫和柔情的水元素在人群中炸開之後,一圈圈冰冷的魔法光環也像漣漪一般擴散開來,被蕩漾的藍光沾到左手的,就在尖叫中失去了自己的左手,被無情的白光沾到大腿的,就在恐懼中失去了自己的大腿,被或白或藍的光芒沾到頭部和心髒的,就在無聲中失去了自己的生命。


    當城牆上的法師們放下自己高舉的雙手,推進到城下的三千弓箭手方陣就已經少了將近一半,還有不間斷的哀嚎和哭喊從城下的人群裏傳來,被這種集體施放的範圍性魔法殺傷的傷者還大有人在。


    李爾在女牆的角落裏張大了嘴巴瞪圓了眼,直到現在他才真正領略到魔法的恐怖,也深深的意識到了自己的孱弱和渺小。


    “後退!後退!”


    在弓箭手隊長聲嘶力竭的恐懼呐喊聲中,帕洛弗迪的法師們也走下了城牆,剛才那種大規模的聯合型施法對他們來說也是沉重的負擔。


    他們需要補充魔力,而且作為高貴的法師和重要的戰略資源,他們不能冒險把自己暴露在投石機的攻擊範圍之下。


    “塔塔利亞的人民會記住你們的偉大,沼澤女王也會銘記你們的恩德,另外請允許我個人在這裏向你們致以最誠摯的感謝。”


    維斯特等候在城牆下方,對以勞倫為首的法師隊伍深深的彎腰。


    “一切為了塔塔利亞。”


    勞倫副院長虛弱的回應到。


    作為這次聯合施法的核心人物,他不僅要輸送自己的魔力,還要維持其他人的魔力在聯合的過程裏不產生互相碰撞,這對於已經年過六十的他來說真的是太累了。


    “接下來的一天我們不能為您提供幫助了將軍,導師們剛才已經耗盡了他們的魔力,我們需要休息。”


    聽到這句話後維斯特的眉頭深深的一皺,但隨即他的臉上就揚起了理解的笑容。


    “請您放心,這一天之內城牆不會爬上一個敵人,我以我的性命擔保。”


    “但願吧。”


    說完這句話勞倫就轉身朝著自己的住所走去,其他人也匆匆忙忙的趕往自己的實驗室。


    戰爭才剛剛開始,希望剛才那種威懾性的反擊能給帕洛弗迪多爭取一些時間吧。


    所有法師都在回到自己的住所或者實驗室之後服下了恢複藥劑並開始冥想,隻有一個藍色的倩影在回到實驗室之後立刻慌亂的衝了出來,整棟大樓裏都回蕩著她擔憂的呼喊。


    “李爾!你在哪裏!?”


    ......


    李爾很忙。


    法師團的攻擊並沒有徹底挫傷布拉卡達軍隊的士氣,短暫的休整之後弓箭手方陣又補全了人手,他們的軍隊數量太多了,多到帕洛弗迪的法師再來幾次那樣的攻擊也承受得住。


    隻是這一次弓箭手的指揮官們學乖了,他們不再推進到城牆之下,隻是隔著兩百米的距離就開始分散零散的拋射,雖然說這樣攻擊效果會大打折扣,但同時也保證了自己的安全,在他們失去了第一指揮官之後。


    角樓裏的蜥蜴人勇士們感到了巨大的壓力,不知道會從哪裏襲來的敵方弩箭大大限製了他們自由反擊的空間,隊長們咆哮著,怒罵著,但是從角樓和女牆的角落裏射向敵人的羽箭依舊是零零散散,就像三月天裏下在稻田裏的小雨。


    與此同時五百架弩車組成的方陣被推到了布拉卡達軍隊的最前方,在指揮官一聲令下之後,長達兩米粗如大腿的弩箭就開始不停的撞擊帕洛弗迪的城牆,魔法巨石雖然堅固但李爾依舊感受到了腳下城牆傳來的輕微震動。


    像一隻巨獸無聲的哀鳴。


    在弓箭手們的幫助下長槍兵和劍士也出列了,他們扛著長長的梯子向帕洛弗迪的城牆發起衝鋒,為了製作這些梯子他們兩天內幾乎砍伐了綠洲上將近一半的樹木,卻並不會因為環境保護法而受到製裁。


    “反擊!反擊啊蠢貨!”


    在維斯特氣急敗壞的叫嚷聲裏,一片黑影從布拉卡達軍隊的後方騰空而起,並且以極快的速度朝著城牆上方撲來。


    獅鷲軍團!


    這就不好玩了。


    李爾躲在角落裏偷偷地向那名城牆下指揮步兵架設雲梯的指揮官丟了一個魔法神箭並成功將對方放倒之後,看見遮蔽天空而來的獅鷲群突然覺得某個部位為之一緊。


    第一個攀上城牆的布拉卡達戰士很光榮也很必然的被狼人戰士們砸成了肉餅,但是隨之而來的幾百頭獅鷲的利爪也很輕易的抓穿了狼人們的胸甲,並且展動著羽翼將他們拉到了空中向城牆外丟了出去,但凡落地之後還有掙紮的那些無一例外都被十幾支鋒利的長槍結束了性命。


    角樓裏的蜥蜴勇士們開始掉轉箭頭對空中的獅鷲進行射擊,被見血封喉樹液浸泡過的箭頭哪怕隻是擦傷了一點皮肉,也能讓這些凶悍的魔獸慘嚎著從空中跌落下來,然後狼人們就會像城下的槍兵對待他們的族人一樣,把這些獅鷲砸成肉餅。


    在成功用魔法神箭偷襲了兩頭獅鷲並看著它們在女牆過道裏變成肉泥之後,李爾也終於引起了他身邊的幾頭獅鷲的注意。


    這些智慧魔獸厲嘯著張開了翅膀,如刀般鋒利的爪子不停的抓在李爾藏身的甕樓矮牆上,但奈何因為李爾太瘦藏身的縫隙太小,它們無論如何也攻不進去,這讓獅鷲們的眼睛越來越紅的同時,爪子更像是落雨一般落在矮牆上。


    看起來就像是母雞生蛋前在刨地。


    而李爾在再次使用魔法神箭幹掉一隻獅鷲之後無奈的發現自己所剩的魔法不多了,最多還能一下,他就會變回手無縛雞之力的弱雞,而外麵包圍著等著把他撕碎的獅鷲還有三隻。


    這就很尷尬。


    並不是他不想使用更高級的魔法,而是李爾根據設定來判斷自己當前的基礎力量應該為二,一道魔法神箭能造成的傷害剛好可以幹掉一頭獅鷲,如果他要使用愛麗瑞爾教給他的那個甚至是更高級的魔法,消耗的魔力與產生的效果其實並不成正比,還不如躲在這裏放冷箭來的實在。


    而且他也不想引起對方魔法師或者強大存在的注意,雖然直到現在那些人都沒有從布拉卡達的軍隊裏露頭,但是五萬人的隊伍裏沒有這種配備,打死李爾也不會相信。


    “老師啊你在哪?快來救救我吧。”


    那麽就隻有祈禱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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