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家武館開門七天了,一個弟子也沒有招到,門口蘇魚寫的招生廣告已經被雨水淋的麵目全非。


    七天裏,蘇魚早上去水潭打魚,下午回到武館內練武。


    前世作為一代宗師,蘇魚在心境上和前進的道路上已經不需要去費力摸索了。


    如今的身體隻有入門境界的修為,想要踏入明勁,身體素質必須跟上,蘇魚每天堅持打熬身體。


    從爆發力、速度、準確度、耐力全麵提升,打魚就是蘇魚的耐力修煉辦法。


    這一日,蘇魚提著六條打到的魚回到蘇家武館,一進門就聽到東伯跪在祖宗牌位前愁眉苦臉的。


    “少爺,咱們都開館七天了,一個弟子都沒有招到,再這樣下去,大半個月後,武館的宅院就要成別人的了。”


    蘇魚在東伯見證下,祭拜了祖先,麵對愁眉苦臉的東伯,蘇魚安慰道:“東伯你不必著急,一會兒吃完飯我出去走走,看看有沒有賺錢的門路。”


    東伯苦著臉點了點頭,蘇魚出門去賺錢,東伯相信,可是想在一個月之內賺到一百兩銀子,東伯卻不信。


    佛山,習武成風,習武之人多不勝數,有名氣有功夫的武人,大多都在開武館,有一小部分則開了醫館。


    可是無論是醫館還是武館,都有招收弟子的權力。


    剩下的一些沒有名氣和功夫的武人,最終都淪落到了碼頭,靠著給人扛大包過活。


    顯然,蘇魚有名氣,但卻是壞名氣;蘇魚有功夫,但卻沒境界。


    吃過了午飯,蘇魚換了一身布衣長衫出門了。


    在燕國,衣服就是一種身份的象征,並不是什麽人都能穿布衣長衫的,碼頭上的做工的,街道上行商的,地裏種田的,都隻能穿短褂,唯有有權有錢有勢的,才有資格穿長衫。


    蘇魚一路沿著塔坡街前行,對路人的指指點點不加理睬。


    穿過塔坡街,前麵就是西市碼頭,西市碼頭是朝廷和洋人簽訂的通商口岸,洋人的貨輪一艘一艘挺進港口,碼頭上的貨船絡繹不絕。


    漢子們盤踞在碼頭上,焦急的等待著工頭去搶活計。


    蘇魚站在碼頭前,顯得有些格格不入。他感覺自己像是站在曆史的車軌上,看潮起潮落,看江山分合。


    “這位爺,您是接貨還是送貨?小的手下的苦力一個個都身強力壯,包您滿意。”


    一道刺耳的聲音將蘇魚拉回了現實,蘇魚眉頭略微一挑,衝著來人擺擺手,道:“我隨便看看。”


    “好的!爺您隨便看,有什麽吩咐隻管找我,我叫賴頭三,碼頭上的人都認識我。”


    打發走了賴頭三,蘇魚略微搖了搖頭離開了碼頭。


    碼頭上的活計不適合自己,從萬人敬仰的一代宗師,淪落到去扛大包,蘇魚心裏還接受不了。


    緩步踏出了碼頭,走了幾步,一陣嘈雜聲引起了蘇魚的注意。


    “你這條雜魚,去死吧!”


    幾個身強力壯的漢子,圍困著一個瘦弱青年拳腳相加,瘦弱青年明顯不是幾個漢子的對手,被壓在地上打。


    瘦弱青年躺在地上,雙手抱頭,嘴裏哀嚎著,“你們為什麽要圍攻我,我是你們的師兄。”


    “嘭!”一個漢子一拳砸在了瘦弱青年的肚皮上,啐了口濃痰,“去尼瑪的師兄,就你的本事也想做我們的師兄。”


    瘦弱青年哀嚎著道:“我比你們功夫高……”


    “呸!”一口濃痰吐到了瘦弱青年臉上,身強力壯的漢子鄙夷道:“平日裏你都孝敬著哥幾個,哥幾個才讓著你,真以為你是什麽武林高手。我呸,三腳貓的功夫而已。”


    “你入武館三個月了,連一套拳法都學不全,還好意思說自己功夫高,簡直是個笑話。”


    瘦弱青年眼睛瞪得愣圓,顧不得哀嚎了,大聲喊道:“你們都是騙我的對不對,師父說我是習武奇才,一定回成為武林高手的。”


    身強力壯的漢子不屑道:“狗屁習武奇才,師父是看在你孝敬了不少銀子的份上,恭維你傻瓜老爹的,還真把自己當成習武奇才,簡直是個蠢貨。兄弟們,揍他!”


    幾個身強力壯的漢子又對著瘦弱青年一頓拳打腳踢。


    瘦弱青年的精神世界似乎都崩潰了,雙眼無神的趴在地上,任由幾個身強力壯的漢子拳打腳踢。


    三個月前,聶休拜入到趙家拳館學習洪拳,趙館主聲稱聶休是習武奇才,並且把剛入門的聶休直接提到了趙家拳館大師兄的位置上。


    在趙館主的指點下,聶休練習洪拳,經過三個月的苦練,聶休在趙家拳館同輩裏已經找不到對手了。


    誌得意滿的聶休,準備去鋤強扶弱,在碼頭上恰巧碰到有老人被欺辱,就果斷出手。


    結果,人家一掌就把他放倒在地上。


    聶休懷著滿心的疑惑找到了自己幾位師弟,追問他們自己功夫如何。


    聶休一追問就是三天,一眾師弟們也被他追的不厭其煩,最後決定給他一個教訓。


    直到現在,聶休才明白,趙家武館的人都在做戲,都在把他當成傻子欺騙。


    做了三個月的武學奇才夢,一朝被推翻,聶休心裏接受不了,有點崩潰。


    蘇魚站在一旁靜靜的看著,眼看聶休再被打下去就會被打死,他踏前一步,沉聲喊了一句。


    “都住手!”


    趙家拳館的弟子們停下手,抬頭看了一眼蘇魚,“別多管閑事,這是我們趙家武館的私事,滾!”


    蘇魚眉頭一皺,從地上撿起了一根細竹,緩緩向趙家拳館的弟子們走去。


    “師兄,那家夥過來了。”


    眼尖的趙家拳館弟子看到了蘇魚走了過來,提醒了一下自己的師兄。


    趙家拳館的弟子冷著臉,沉聲道:“敢多管閑事,連你一起打。”


    為首的趙家拳館弟子拋下了瘦弱青年,握緊拳頭狠狠的砸向了蘇魚。


    他是趙家拳館真正的大師兄,明勁境界的修為,他自信,這一拳下去,一定能把眼前這個弱不經風的小子揍趴下。


    “啪!”


    細竹快若閃電,狠狠披在了趙家拳館大師兄的拳麵上,一條血痕瞬間浮現了出來。


    趙家拳館大師兄心頭一顫,他完全沒有發現細竹是什麽時候打在自己拳麵上的。


    “點子紮手,兄弟們一起上。”


    趙家拳館大師兄喊了一聲,一眾趙家拳館弟子嗷嗷叫的撲向了蘇魚。


    蘇魚覆手而立,細竹豎在背後,盯著撲來的眾人,平靜道:“境界上雖然有差距,但是在我眼裏,你們的功夫到處都是破綻。”


    趙家拳館的弟子練習的是洪拳,蘇魚也曾跟著洪拳大師切磋過,對洪拳非常了解。


    趙家拳館的弟子一出手,蘇魚就看出了他們拳法中的缺陷。


    步法!


    趙家拳館弟子的拳法上沒有太大的問題,但是步法卻有些散亂,並不相識洪拳固有的步法,而是東拚西湊起來的。


    創造這套拳法的人,東拚西湊的步法並沒有融會貫通,導致拳腳配合之間,處處都是破綻。


    在蘇魚眼裏,這些破綻都足以致命。


    細竹一挑,蘇魚果斷出手。


    竹影縱橫間,蘇魚撲入到了人群,細竹上下翻滾,竹子敲打的皮膚啪啪作響。


    片刻之後,趙家拳館的弟子身上已經布滿了細竹抽打出來的血痕。


    反觀蘇魚,身上一點傷痕都沒有,從頭到尾趙家拳館的弟子連蘇魚的衣角都沒有粘到。


    蘇魚覆手而立,淡然道:“勝負已分,還要再打嗎?”


    趙家拳館大師兄狠狠瞪了蘇魚一眼,把蘇魚的麵貌記在了腦海裏,冷哼了一聲,道:“小子,別得意,這場子我遲早會找回來的。我們走!”


    趙家拳館大師兄帶著趙家拳館的弟子匆匆離開了碼頭。


    蘇魚扔掉了手裏的細竹,走到聶休身邊,俯下身,問道:“你沒事吧?”


    聶休低著頭,雙眼無神,嘴裏嘟囔著,“原來我根本不是什麽武學奇才,我隻是個廢物……我隻是個廢物……”


    蘇魚眉頭一挑,看來之前的事情對他的打擊很大。不過聶休被趙家武館的一眾弟子打了一頓,居然隻受了外傷,也許真的有所不同。


    “你或許真的是個習武奇才!有習武的天分。”


    蘇魚鬼使神差的說了一句,聶休頓時發狂了,猛然坐起來,抓住蘇魚的衣領,咆哮道:“你也在騙我,你也在騙我對不對?”


    蘇魚平心靜氣,淡然道:“你有沒有想過,也許你的習武天分並不是拳法?”


    “什麽?”聶休的跑笑聲戛然而止,一雙眼睛瞪大了看著蘇魚。


    蘇魚觀察了一下聶休的身形,又捏了捏聶休的骨頭,略微點點頭,道:“你可以嚐試一下練習腿法。”


    聶休絕望的心田突然吹起了一縷春風,他盯著蘇魚道:“如果我練習腿法,多久能夠打敗他們?”


    蘇魚一愣,疑惑道:“你練武的目的隻是為了打敗他們?”


    聶休沉著臉,重重的點了點頭。


    “我教你一招,你現在就可以去打敗他們。”


    在蘇魚眼裏,趙家武館的洪拳充滿了破綻,縱然是境界再高深,一個稚子也能通過破綻擊敗他們。


    “不過,你得先拜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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