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爺,不可!”東伯大聲驚呼。


    年輕的時候他就跟著老館主,他可知道暗勁境界的強者有多可怕,以蘇魚的武功修為,在暗勁境界強者麵前,一拳就能被打死。


    然而,他卻忘了,此蘇魚已經非彼蘇魚了。


    蘇魚沉吟了一下,站起身,“可以!”


    “少爺……”東伯疾呼,蘇魚可是蘇老館主的獨苗,真要是被人打死了,他在九泉之下也無顏麵對老館主。


    蘇魚從牆角抄起一根細竹,走到了正堂門前的演武場,“我意已決,不必多言。”


    老頭見蘇魚答應了自己的挑戰,心裏暗自發狠,一會兒一定要給蘇魚一個教訓看看。


    “請!”


    蘇魚細竹豎在背後,做了一個請的手勢。


    老頭咧嘴一笑,“那老夫就不客氣了。”


    老頭一雙手掌上青筋暴起,他一身功夫都在這雙掌之上,他自信一掌下去能劈死蘇魚。


    力劈華山!


    老頭暴起,宛如猛虎出閘,一掌拍向蘇魚的天靈蓋。


    蘇魚細竹一轉,已經到了胸前,側身一劈,細竹敲打在了老頭的手臂上。


    老頭一愣,沒想到蘇魚手上的動作這麽快,不過他是橫練的功夫,蘇魚的細竹敲打在他手臂上,就跟撓癢癢似的。


    一掌落下,攜帶著無盡威勢,隔著老遠,東伯和聶休都能感覺到老頭單掌上的毀滅之力。


    蘇魚腳踩四季步,形成一個圓環,避開了老頭的掌風,又是一細竹敲在了老頭手臂上。


    老頭單掌落地,印在了地上,青磚砌成的地麵被拍了一個深坑。


    “想用竹子打敗老夫?別做夢了。”老頭假裝彈了彈手臂上的灰塵,一臉不屑道:“你的竹棍,給老夫撓癢癢,老夫都嫌輕。”


    話音落地,老頭又攻向了蘇魚,這一次,他手上的動作更快了,身影一閃就到了蘇魚身前。


    蘇魚退了半步,老頭一掌打空,蒼老的手掌打在空氣中,發出一陣悶響。


    老頭繼續搶攻,蘇魚繼續躲避,手裏的細竹卻沒有停下,一下一下的敲打著老頭的胳膊。


    老頭越打越心驚,在江湖上,境界就決定了地位。境界上的差距是難以彌補的,高境界打低境界,完全是摧古拉朽的。


    可是此時,蘇魚完全推翻了老頭心裏存在了數十年的江湖理念。


    兩人中間足足差了兩個大境界,蘇魚卻能夠輕而易舉的避開他淩厲的攻勢。或掌或拳,總是在快要打到蘇魚的時候才發現,差三寸,就是著三寸,讓蘇魚安然的從老頭掌下脫身而走。


    同時,蘇魚手裏的竹棍總能輕易的敲打在老頭的胳膊上。


    若蘇魚手裏的竹棍是一柄劍,那老頭的胳膊恐怕早就被切下了。


    “找死!”


    老頭心裏發狠,決定出殺招了。


    大手印!


    老頭一躍而起,雙掌通紅,一掌印向蘇魚胸膛。


    “鐵掌大手印?”蘇魚心頭也一驚,這鐵掌大手印可是殺招,以老頭的功力,這一掌印在鐵板上,也足以印出一個大手印來。


    “少爺快躲!”東伯在一旁高聲呼喊。


    蘇魚眉頭一皺,不退反進,手裏的細竹連番揮動,一刺而出。


    老頭淩厲的鐵掌大手印就懸在了蘇魚頭頂,一動也不動。


    “豎子,你對老夫做了什麽,為何老夫的手動不了了?”老頭心裏同樣震驚,眼看著他一掌就要拍死蘇魚了,可是蘇魚一根竹棍頂在自己腋下,導致他的手臂完全不聽使喚。


    蘇魚收起了細竹,俯身而立,淡淡道:“比武切磋,又不是生死相搏,老丈何必動用殺招呢?”


    老頭陰沉著臉,“文無第一,武無第二,既然切磋,總得分出個高下。”


    蘇魚還未搭話,一旁得東伯搶先一步,道:“勝負已分,你已經敗了。”


    老頭咆哮道:“不可能,老夫怎麽可能敗在一個豎子手裏。”


    蘇魚略微搖頭,歎氣道:“老丈還要打下去?”


    “哼!”老頭冷哼一聲,道:“必須打下去。”


    事實上老頭心裏也清楚,自己已經敗了。可他不能承認,一個暗勁境界的高手,敗在了一個入門境界的小子手裏,這要是傳揚了出去,他的臉麵丟了不要緊,師門的臉麵也要跟著一起丟盡了。


    “不必了!老丈,再比下去,你這一條右臂恐怕就要廢了。”蘇魚誠懇道。


    老頭尖叫了一聲,“不可能。”


    蘇魚解釋道:“你的鐵砂掌練錯了路子,少了一部分傳承,從你鐵砂掌大成之後,就已經埋下了禍根,適才比武切磋,小子以細竹敲擊你的經絡,催動了你的禍根提前爆發,這才導致你手臂不能動的。”


    老頭低著頭,聲音沙啞的咆哮道:“老夫乃是鐵砂掌正宗傳人,又是師父的入室弟子,怎麽可能練錯路子?”


    蘇魚俯身而立,問道:“你師門之中,化勁境界以上的,可有人活過五十歲?”


    老頭一愣,細心一想,師門中化勁境界以上的隻有兩位,他師父和師叔,兩人都在四十歲左右突然暴斃身亡了。


    難道,鐵砂掌真的練錯了?


    “你怎麽知道老夫鐵砂掌練錯了?難道你也練過?”老頭試探道。


    蘇魚嘴角含笑,腦海裏關於鐵砂掌的記憶浮現,“曾經和一位鐵砂掌宗師切磋過,也曾跟他探討過鐵砂掌。”


    “吹牛!”老頭聞言,不屑的撇了撇嘴。


    鐵砂掌宗師是什麽概念?武功到達了宗師境界,已經超出了普通技巧的範疇,無招勝有招的境界就是宗師的境界。


    蘇魚可以通過鐵砂掌的缺陷打敗自己,卻不能通過鐵砂掌的缺陷打敗宗師。


    單憑宗師之威,就足以壓得蘇魚喘不過氣,更別提跟宗師切磋了。


    所以老頭料定了蘇魚是在吹牛。


    蘇魚也不解釋,隻是將他了解到的鐵砂掌講給老頭聽,“你的鐵砂掌在技巧上和路數上並沒有錯,錯就錯在練法上。鐵砂掌是橫練的功夫,凡是橫練的功夫對自身都有所損傷,所以在練習的時候須要搭配上一些藥材,這樣才能消除橫練功夫帶來的隱患。若是我沒有猜錯,你從來都沒有用藥材來輔助練武。”


    “這!”老頭瞪大雙眼,像是聽到了什麽了不得的東西一樣。


    直到現在,老頭才想起來,當年他師父臨終的時候告訴過自己,鐵砂掌一脈曾經出了個叛徒,帶走了鐵砂掌一脈一件至關重要的寶物。


    如今結合蘇魚的話,老頭推斷了出來,那件至關重要的寶物很有可能就是鐵砂掌一脈輔助練武的藥方。


    “您知道藥方?”不知不覺間,老頭已經不敢小遜眼前的年輕人了,不自覺的用上了敬語。


    蘇魚微微一笑道:“知道是知道,但是為什麽要告訴你?”


    “額?!”老頭傻眼了。


    蘇魚不理會傻眼了的老頭,轉身對著聶休道:“拜師吧!”


    聶休也算是半個江湖中人,暗勁境界的高手代表什麽聶休心裏清楚。蘇魚能夠三言兩語就懾服一位暗勁境界的高手,聶休心裏很震驚。


    此事若是講出去,誰人能信?


    一位入門境界的小子,打敗了一位暗勁境界的高手?


    可是這一切都發生在了聶休眼前。


    或許,他真的能夠幫助自己在一年之內打敗趙家武館的館主。


    “嗯!”聶休點了點頭,跟著蘇魚進了正堂。


    正堂內,蘇魚端坐在太師椅上,東伯激動的站在蘇魚身邊,聶休跪倒在蘇魚麵前,老頭神色複雜的坐在側麵的椅子上做見證。


    “光武元年,三月十四,聶姓,聶休,拜師蘇門,蘇魚,行跪拜禮!”


    聶休跪倒在地,三拜九叩。


    “奉束脩!”


    聶休從懷裏掏出了一掌千兩的銀票,雙手恭敬的舉過頭頂。


    東伯從聶休手裏接過了千兩銀票,心裏別提多激動了。小心翼翼的把銀票踹進了懷裏,東伯端起了一杯茶遞給了聶休。


    “奉茶!”


    蘇魚接過了聶休手裏的茶杯,淺淺抿了一口滿是茶葉渣子的茶水。


    “禮成,由師長訓話。”


    蘇魚略微昂首,道:“聶休,我這一門,叫做簡拳道,簡拳道講究內家和外家兼修,以拳法,代替內家的打坐,講究以氣運拳。簡拳道是先師,融合了太極、形意、八卦、密宗、迷蹤拳等等上千種功夫創造出來的。簡拳道淩厲霸道,殺傷力極強,每一招都是一擊必殺。出手就會傷人,所以你以後要謹慎使用。


    入我門下,隻有一條規矩,也是鐵律。


    欺師滅祖者,殺!”


    蘇魚口吐‘殺’字,一股濃鬱的血腥味從蘇魚身上湧現出來,聶休渾身都打了個哆嗦。


    東伯則瞪大眼睛看著自家少爺,什麽時候自家少爺學會了什麽簡拳道,還是融合了上千種功夫創造出來的。難怪少爺變得這麽利害了,暗勁境界的高手都能打敗了。隻是上千種功夫是不是有些誇大了,難道是少爺學習的師門沒什麽名氣,所以少爺在為師門臉上貼金?


    老頭坐在太師椅上,吧唧了一下嘴巴,心裏鄙夷蘇魚吹牛,融合了上千種功夫?他活了幾十年了,連上千種功夫都沒有見過。


    不過,這話老頭不敢說出來,他還有求於蘇魚,所以不能得罪蘇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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