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式照相機體態大,裏麵部件繁多,蘇魚仔細檢查了一番,裏麵有三根銅絲燒壞了。


    十三姨從包裏拿來了備用的銅絲,“你看看能不能用。”


    蘇魚接過銅絲,比較了一下長短和粗細,在銅絲一端折了一個圓扣,勾在了斷開的銅絲上。


    三根銅絲鏈接完,蘇魚額頭上布滿了一層細汗。


    一條香巾攀上了蘇魚額頭,一陣香風竄入到蘇魚鼻孔裏。


    一轉頭,嘴唇觸及到一個柔弱的指尖,指尖的主人渾身一顫,快速的收回了手。


    十三姨握著手絹,臉色微微發紅,低聲說了一句,“謝謝你,蘇師父。”


    黃飛鴻神色複雜的看了一眼蘇魚。


    蘇魚裝好了照相機的外殼,直起身,笑道:“你試試,應該可以用了。”


    十三姨驚喜的走到照相機前,檢查了一番,驚呼道:“真的可以用了。”


    “蘇師父真的能修洋玩意兒?”


    “蘇師父不僅醫術高明,居然還懂西洋物件,真是厲害。”


    剛才還等著看蘇魚出糗的三笑樓客人們一個個都話鋒一轉,衝著蘇魚直豎大拇指。


    三叔公樂嗬嗬走上前,“蘇師父以前留過洋?”


    蘇魚搖頭,“以前有個洋人朋友,喜歡倒騰這些東西,我跟著看了一些。”


    “哈哈哈~”三叔公開懷大笑,“蘇師父還真是交友廣闊。”


    黃飛鴻正了正神色,“多謝蘇師父了。”


    蘇魚連忙擺手,“舉手之勞,何足掛齒。”


    三笑樓老板恭維道:“蘇師父真是太謙虛了,這西洋物件,咱們以前見都沒見過,更別提修了。”


    步槍插話,“我師父的功夫更厲害!”


    步槍此話一出,三笑樓的客人們都笑了。


    一位身穿黑色長衫的老者道:“這佛山鎮上,開武館的個個都說自己厲害,真要比起來,又有幾個厲害的?”


    三叔公感歎一句,“這佛山,真要有人敢說自己功夫第一,恐怕也隻有讚生堂的讚先生了。”


    “對對對,讚先生一手詠春功夫,在佛山,未曾敗過。”


    人群中,梁壁似乎很討厭大家吹捧他老爹,眉頭略微一皺,直接離開了三笑樓。


    步槍見自己的話被眾人反駁,惱羞成怒道:“我師父真的很厲害。”


    黑色長衫的老者樂了,豎起大拇指,“在佛山,論醫術,論對西洋物件的了解,你師父稱得上這個。”


    “論起功夫來,佛山厲害的人物就多了。遠的不說,說說近的,黃飛鴻黃師父,就比你師父厲害。”


    步槍還要辯解,蘇魚抬手攔下了。


    蘇魚不喜歡跟人打嘴仗,真正的名頭和實力都是打出來的,若是他不走上納氣入體的路子,以他的本事,或許已經恢複到了宗師的境界。


    如今他走上了一條不同的路,完全處在摸索當中,不敢貪功冒進,因此才進境緩慢。


    不過蘇魚自信,他若是能夠打通體內的一百零八道竅穴,應該能跟黃飛鴻一教高下。


    蘇魚能夠重生在這個時代,又重生在佛山這個地方,自然想跟佛山有名頭的高手較量一下。


    黃飛鴻出來打圓場,“諸位,今個兒黃某做東,大家開懷暢飲。”


    “蘇師父,讓你難堪了。”黃飛鴻對蘇魚抱拳。


    蘇魚含笑道:“這沒什麽,論功夫的境界,我確實比你低了不止一茬,不過論招式,我自信不輸於任何人。”


    蘇魚此話一出,黃飛鴻忍不住想起了剛才蘇魚的速度,忍不住點頭道:“論速度,在佛山能快過蘇師父的,應該沒幾個。”


    蘇魚不想去分辨黃飛鴻話裏麵有幾成是真的,幾成是恭維,他拱了拱手,道:“蘇某先告辭了,改日請黃師父到蘇家武館做客。”


    黃飛鴻麵帶歉意,攔下了蘇魚,“蘇師父且慢,今個兒請蘇師父過來,就是為了給蘇師父介紹幾位醫術上的好友認識。”


    蘇魚抬頭四顧,疑惑道:“人在哪裏?”


    黃飛鴻做了一個請的手勢,“蘇師父跟我到這邊。”


    黃飛鴻帶著蘇魚走到了一間雅間裏,臨近門口,就聽到了一陣議論聲。


    “浩明兄,今個兒您請大家過來,和黃飛鴻一起討論醫術,怎麽不見人?”


    “福海兄,別著急。黃飛鴻說今個兒給咱們介紹一位醫術高超的人認識。”


    “浩明兄,福海兄,要說黃飛鴻介紹的這位醫術高明的人,二位應該有所耳聞。”


    “哦?”


    “黃飛鴻口中的這位醫術高明的人,就是塔坡街上,蘇家武館的蘇館主。”


    “蘇館主?他不是跟人比武打擂被打死了嗎?”


    “我說的這位蘇館主,可不是蘇老館主,而是蘇家武館的新館主。”


    “哦?”


    “這位的雅號,兩位應該聽過,蘇大敗家仔!”


    “原來是他啊!他懂什麽醫術。”


    黃飛鴻站在雅間門外,聽到裏麵的議論聲,對蘇魚尷尬的一笑,屈指敲了敲門。


    門從裏麵打開了,出來了一位身體富態的老者,頭戴一定瓜皮帽,一雙小眼睛眯在一起。


    “黃師父。”


    “劉掌櫃!”


    蘇魚跟著富態的劉掌櫃進了門,看到另外兩位老者端坐在雅間裏。


    黃飛鴻介紹道:“這位是春和堂的劉掌櫃,這位是富春堂的夏掌櫃,這位是一品芝的坐堂大夫孫大夫。”


    蘇魚對夏掌櫃的第一印象就是瘦,瘦的像是一根麻稈,眼窩深陷,眼球突出,應該是經常熬夜所致。相比於劉掌櫃和夏掌櫃,孫大夫白白淨淨的像是個讀書人。


    五人坐定,黃飛鴻向另外三人介紹蘇魚,“這位是蘇家武館的館主,蘇師父。”


    “久仰久仰!”


    劉掌櫃三人,一看蘇魚年紀輕輕,就沒什麽興致了。看在黃飛鴻的麵子上,拱手寒暄了一下。


    蘇魚盯著三人看了一眼,微微搖頭。


    黃飛鴻見到蘇魚搖頭,問道:“蘇師父何故搖頭?”


    蘇魚嘴角含笑,指著劉掌櫃笑道:“這位劉掌櫃,應該經常坐著,不運動,導致體內的脂肪肝過剩,體態肥胖。若是不盡早治療,活不過三年。”


    蘇魚又指著夏掌櫃道:“這位夏掌櫃,病的比較輕一些,需要多休息,好好調理。”


    蘇魚看向孫大夫,一句話也沒說,隻是歎了一口氣。


    這下,劉掌櫃和夏掌櫃的火了,劉掌櫃抖動著肥胖的臉頰,指著蘇魚大聲嗬斥道:“豎子,信口胡說,我等行醫多年,自己有沒有病還不清楚?”


    夏掌櫃冷哼一聲,“黃師父,夏某人敬重你的為人,才受邀前來,想不到你找了個外行的豎子侮辱我等,恕不奉陪。”


    黃飛鴻尷尬的看了蘇魚一眼,悄聲的趴在蘇魚耳邊道:“蘇師父,你可別亂說,他們二人的麵相我瞧過了,根本沒用生病。”


    孫大夫樂嗬嗬笑道:“蘇師父還是年輕了,浩明兄、福海兄,別跟年輕人動怒。他雖然狂妄了一些,但是話裏麵也不無道理。你們兩個應該多學學我,沉住氣。小子,你怎麽不說說我也得了病啊?”


    劉掌櫃罵道:“沉住氣?老夫咽不下這口氣。”


    蘇魚淡然一笑,對著孫大夫說道:“剛才沒說你,是因為你中毒已深,已經沒救了。”


    孫大夫臉上得表情一僵,瞪大眼睛盯著蘇魚。


    黃飛鴻捂臉,孫大夫在佛山可是鼎鼎有名得神醫,蘇魚居然說人家中毒已深,這下把人都得罪光了。


    孫大夫陰沉著臉,盯著蘇魚,“好小子,你還真敢說。孫某行醫三十年,以以毒攻毒聞名,算得上是毒祖宗,你居然敢說孫某中毒了,你說說孫某中的什麽毒?”


    蘇魚老神在在的坐在哪兒,一句話也不說。


    三個老小子,倚老賣老,非得給他們一個教訓不可。


    孫大夫見蘇魚不說話,大聲追問道:“怎麽,說不出來了吧?豎子,信口雌黃,以後見了老夫最好退避三舍,老夫看見你惡心。”


    蘇魚麵色一冷,盯著孫大夫,“你喜歡以毒入藥,不得不說你確實有膽色,但是用毒存在著風險。最近一段時間,你是不是用草線蛇入藥了?”


    孫大夫一愣,想到最近一次配藥,確實用了草線蛇,“是有怎麽樣?”


    蘇魚冷聲問道:“你是如何處理草線蛇的?”


    孫大夫思索了一下,“自然是斬斷蛇頭,以蛇血入藥。”


    蘇魚冷笑道:“斬斷了蛇頭,應該就地掩埋,你師父沒教過你嗎?”


    孫大夫渾身一顫,他想起來了,當時斬斷了蛇頭以後,蛇頭放在手邊,當時急著配藥,沒用處理蛇頭。配藥的時候感覺到手麻了一下。


    難道是?


    蘇魚冷冷的盯著孫大夫,“蛇的生命很頑強,斬斷了蛇頭,在半個時辰以內,蛇頭依然具有咬合性。剩下的不用我多說了吧?”


    孫大夫驚恐的睜大了雙眼,“怎麽會這樣?”


    劉掌櫃和夏掌櫃見孫大夫臉色煞白,兩人意識到了蘇魚說的可能是真的,趕忙為孫大夫出主意道:“你最擅長的就是以毒攻毒,快點給自己解毒啊?”


    孫大夫額頭上布滿了細汗,渾身顫抖著,一句話也不說。


    蘇魚冷笑一聲,道:“醫者不自醫,更何況,草線蛇毒沒有解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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