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音宗。


    白芷看著外麵。


    她能清楚的發現那片天被收走了。


    但死寂之河依然存在。


    另外仙族的人應該也離開了,隻是不少人依然停留在外。


    這些人有一些是想看看是否有笑三生的下落。


    還有一些大概是不想空手回去。


    對他們宗門來說是不小的壓力。


    所幸天音宗與明月宗達成了交易,雖然不能事事麻煩對方,但可以借助他們的威望。


    所以她下了一道命令。


    因為與明月宗合作,決定全宗門這個月資源提升一倍。


    另外開啟宗門大比,勝者有機會得到明月宗前輩親自指導一二。


    這個消息傳的很快,大張鑼鼓。


    甚至動用了神念。


    總之不是為了讓宗門的人知曉,而是讓外麵的人知曉。


    喝酒的司呈頗為感慨:“天音宗的掌門倒是很有危險意識,知道外麵那些人很可能會對這裏動手,直接讓人傳出聲音說我們在。”


    “前輩答應她指導弟子了?”敘白問道。


    “沒有。”司呈搖頭道:“狐假虎威而已,不過我出過手,也夠嚇到那些人了。”


    末了司呈問道:“你說要追究他們的責任嗎?如此利用我們。”


    “想來對師伯來說沒有任何必要。”敘白溫和的笑道:


    “天音宗有不俗之處,而且這裏本就不簡單。


    “哪怕她不做什麽,師伯也不會讓這裏出問題。”


    司呈笑了起來,而後喝了口酒道:“戴高帽了,既然你師父要與之合作,我來了就會盡到本分,但時間到了自然要離開,天音宗最後會如何,我也無法插手。”


    “按理說這邊的事不需要師伯過來,而且師父也請不動師伯吧?”敘白輕聲問道。


    司呈喝著酒,道:“恰恰相反,其他人還真來不了,我這種破罐子破摔的人才能離開。


    “不過仙族的決心遠超大家認知,一共十位,他們還能有多少這樣的強者?現在一出全都耽誤了。”


    “這種境界的人很少嗎?”敘白問道。


    司呈笑著道:“不少,但也不多,人族總體上應該是比仙族多,但是仙族與人族不同,人族各自為營,仙族是一個整體。


    “所以仙族看似比人族少,但實際上人族短時間湊不出那麽多人來。”


    “也就是說,仙族自斷一臂得到了東極天,現如今的他們會低調一些?”敘白問道。


    “對,但仙族做事比以前要極端,就是不知道是否會繼續極端下去,還是大家安然無恙各自發展。”司呈說道。


    人人都有屬於自己的想法。


    大世之下,雖然大家有一定的默契,但總會有人跳出來行極端手段,想要盡快加強自己。


    目前情況下,最希望平穩的是人族。


    因為勢最大可能性也最多。


    占據大地範圍最廣。


    並且也自信其他種族哪怕有所反撲,也無法壓製他們。


    各族的動作雖然不小,可放在整個人族中又不算什麽。


    總不會因為東極天,東西南北四部聯合奮起,進行絕殺仙族吧?


    不可能的事。


    別說各部諸多門派,哪怕是一個小小的凡俗家族,都有諸多派係。


    “人族就不能像仙族那樣是一個整體嗎?”敘白問道。


    “能。”司呈點頭篤定道:“當有一天人族變成仙族這樣,崛起之前到處被打壓,被震懾,四處逃亡苟活時。


    “人族就會像今天的仙族一樣,是一個整體為了目的不惜一切代價。”


    敘白明悟過來:“看來仙族壯大也就不會像今天這般了。”


    一無所有的時候可以隨便想法子掀翻棋盤,但利益足夠多,就會躊躇難以下定決心。


    甚至害怕別人掀棋盤。


    在他們交談時,成流道人找了過來。


    送了一些東西,談不上多好,但這是天音宗的心意。


    另外還道了歉。


    司呈喝著酒道:“要是實在愧疚,可以找人寫詩,給我一首關於酒的詩就好。


    “要好的。”


    在對法答應後,司呈繼續道:“敘師侄,到時候你去指點指點。”


    對此,敘白也不在意。


    這種事他還算熟悉。


    ————


    斷情崖。


    院子中,江浩在說著自己在東極天中的挑戰。


    “修煉的過程有時候是成長的循環,所學雖雜但總會在某個時刻彰顯它的威能,如同一柄刀落在手上。


    “當我與東極天對上的第一刀,龍族的化龍訣讓我掌控了身體血肉。


    “當我正式揮出第二刀,人皇的劍訣讓我掌控了刀的痕跡。


    “當我正式揮出第三刀,山海印記讓我的刀有了重量。


    “當我正式揮出第四刀,前輩的無名秘籍讓我對力量有了明確的控製。


    “當我正式揮出第五刀,當初領悟第七式的刀意為我加持了刀的特殊意。


    “這就是成長所帶來的好處,所有複雜術法提前為我打下基礎。


    “當我需要的時候,所有的一切將會融合成一柄適合我的刀,落在我手心之中。”


    江浩看著眼前在之人認真道。


    “看來伱的進步也不是突然有的。”紅雨葉看著眼前之人:“我還以為你天賦異稟,臨時打磨了刀意,強大足以對抗東極天。”


    “前輩說笑了。”江浩搖頭道:“晚輩所有的一切都不過是因為運氣比別人更好,就是明白這些,晚輩才不想冒頭,小心一些,低調一些,如此才能好好的活下去。”


    “你哪來的那麽多危機感?”紅雨葉問道。


    “前輩或許不明白,但晚輩是這麽活過來的。”江浩低眉開口道:


    “五歲那年,晚輩進入天音宗,環顧四周舉目無親,所有大人的目光中都沒有人情味。


    “那一刻,晚輩就知道,自己在一個隨時都會死去的地方。


    “晚輩天賦差,在宗門中做著瑣碎的雜事。


    “運氣好能安穩的過一天,運氣不好會被人欺淩。


    “那是煉氣的強者,晚輩一介剛剛修煉的孩童,或許哭一聲都將是死罪。


    “宗門雖不允許在門內互相殘殺,可魔門終究是魔門。


    “我這樣的普通弟子,隻要接個任務外出,他們就能讓我客死他鄉。


    “與我一同入門住在一處的,在我十歲那年就死了七成。


    “到最後,僅有兩個人活著離開外門,進入內門。


    “單單運氣好一些,晚輩或許就活不到現在。


    “前輩天賦絕頂,自然不會有這樣的經曆。


    “晚輩一直都隻是在努力的活下去。”


    紅雨葉望著眼前的人,沉默了許久。


    不知道是沉默眼前之人人生艱難,還是沉默眼前之人天賦差。


    之後紅雨葉換了個話題,問了最後一招的事。


    江浩能結束挑戰是因為他從東極天下逃了出來。


    “東極天說晚輩並未見過世間的刀,所學淺薄,而且沒有人為我劃開一角。”江浩低眉道:“他說的是對的,晚輩對刀的領悟太過淺薄,所學刀法一隻手都能數過來。


    “想要領悟天刀第七式,簡直癡人說夢。


    “所以晚輩放棄了抵抗,以身體感受對方的刀,希望能從中學到足夠了得的刀意。”


    “成功了?”紅雨葉問。


    江浩搖頭:“其實是失敗了,最後之所以能夠用出大羅天,是因為心變了。”


    紅雨葉望著眼前人,示意他繼續說。


    江浩也沒有隱瞞,開口道:“放下。”


    “放下?”紅雨葉輕聲開口。


    “是,放下。”江浩點頭認真道:“那時晚輩一直明白,身體中有一刀可以斬出,但不管如何握住手中的刀,如何運轉身體的力量。


    “卻始終被束縛著。


    “既然如此那便放下。


    “放下即得到。”


    紅雨葉聽著並未有什麽表情。


    隻是喝著茶。


    江浩也沒有再多說,而是安靜的恢複傷勢。


    三天後。


    江浩身體傷勢好了差不多了,他又問了一個問題。


    “前輩,東極天那個盒子中是什麽東西?”


    這個問題一出,紅雨葉便直直的望著江浩。


    並未回答問題,而是道:“還記得我要借助你眼睛看某個東西嗎?”


    “記得。”江浩點頭道:“隻是不知道前輩要看什麽?”


    “大羅天。”紅雨葉回答。


    “晚輩施展不出來。”江浩搖頭歎息道:“之前情急之下能用出些許刀意,其實是沾了東極天的好處,現如今隻是知曉了刀訣刀式,但依然無法施展。”


    紅雨葉隻是看著眼前之人,像是接受了對方的解釋。


    “那就等以後吧。”她說道。


    江浩有些意外。


    對方倒是也不逼迫人。


    隻是不知道為什麽,感覺有些可惜。


    不過自己確實用不出來。


    又是三天,江浩的身體恢複了差不多了。


    剩下的就是調息。


    因為明月宗的到來,外加笑三生吸引目光。


    天音宗已經沒什麽人敢隨意造次。


    之前仙族的氣息太過龐大,很多人都無法知曉具體情況。


    自然也不敢貿然做什麽。


    如此,江浩也就能安心一段時間。


    隻是兔子他們依然沒有什麽消息。


    不知道去了何處。


    離家出走應該會去比較遠的地方。


    ————


    幽雲府邊緣。


    兔子看著地圖指向海外方向道:“就在那邊,走。”


    木隱等人看了下藏寶圖,感覺有些奇怪。


    之前的地圖是這樣的嗎?


    他也不確定。


    感覺不太一樣。


    不過無所謂了。


    反正是尋寶,哪張藏寶圖都一樣。


    就是不知道長時間不回去有沒有問題。


    “沒有問題,宗門偶爾也會出現這樣的人。”林知說道。


    “都是道上的朋友,會給兔爺一份薄麵。”兔子站在小漓肩膀上,眺望遠方:


    “兔爺我以誠待人,道上的朋友也以誠待兔爺我。


    “我們外出他們能夠理解。”


    冰晴認真點頭。


    表示自己一定會以足夠的誠信對待自己朋友。


    小漓也覺得有兔子什麽問題都不會有。


    隻是擔心師兄師姐會不會生氣。


    但是很快就被周圍的食物香氣吸引。


    沒有多想。


    海外。


    有著祭壇的島嶼中。


    中年男人敖世盤膝而坐,正在吸收天地間的好處。


    讓自己的實力達到最巔峰。


    此時的他眉頭緊皺總感覺有一道氣息正在幹擾著他。


    似在呼喚。


    如今的他還未完全吸收大世好處,自然不想離開這裏。


    但是很快,他便睜開眼眸:


    “怎麽回事?為什麽總感覺無法入靜?是什麽東西影響著我?”


    他並不覺得當今天地有什麽樣的強者會主動招惹他。


    但這種心緒確實是真的。


    “看來是與龍族有關。”敖世不由得自語。


    而與龍族有關且能影響他的,不外乎幾個。


    一祖龍。


    二新世界。


    三傳承天書。


    每一個都是龍族重要的東西。


    不過新世界早已不知道被帶到什麽地方了,人皇將其鎮壓。


    目前來說並不會出現影響。


    若是真的會有所影響,那麽大世也不會這麽容易開啟。


    那就剩下一跟三了。


    在敖世還在思考時,桀驁模樣的敖海便從空中而來。


    他落在敖世跟前,恭敬行禮:


    “有一些消息了。”


    “關於什麽的?”敖世問道。


    敖海隨手一招,一隻黑龍被丟在祭壇之上:


    “黑龍似乎活躍了很多,應該發現了什麽東西。”


    “哦?”敖世看著地上昏迷的黑龍笑著道:


    “黑龍一族沒什麽見地,不過他們眼光也不錯,倒是可以問問。


    “除了這個還有其他嗎?”


    “當初對我們動手的應該是天文書院的老先生。”敖海說道。


    “天文書院?”敖世問。


    “四大仙宗之一。”敖海說道。


    “原來如此。”敖世點頭:“難怪有那等實力,不過我們還在鋪路,也不急著與他們為敵。


    “另外仙族崛起比我們著急,必定要與其他人起衝突。


    “讓他們先爭一會。”


    “還有一件事,傳承天書據說在萬物終手中。”敖海斟酌片刻,解釋道:


    “萬物終來自萬物終焉,而萬物終焉是為了毀滅天地。


    “類似人皇時代的地魔,畢生夙願便是毀滅大地。”


    敖世低眉片刻,道:“知道他在哪嗎?”


    敖海直接道:“古老之地。”


    “哦?”敖世玩味道:“看來給你消息的人,可能隻是做了順水推舟的事。”


    敖海並未開口。


    片刻之後,敖世便有了決斷:“新世界有消息嗎?”


    敖海搖頭:“沒打聽。”


    “也罷,應該是沒有什麽太大變化,那麽就剩下祖龍之心了。


    “我懷疑祖龍之心有什麽東西要告知我們。”敖世認真道:


    “可能大世之下,有什麽東西事關龍族未來。


    “我要親自過去一趟。”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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