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尚天到荷花院的時候,門口的點著兩盞宮燈,映襯的旁邊竹子搭出來的籬笆上的海棠花有種說不出的暖意,一旁的招抒說道,“六爺,您等等,我去通報下。”


    邢尚天卻不耐煩的擺手,“又不是在府裏,要那許多規矩幹什麽。”說完就跨步向前,本來邢尚天對規矩自然是覺得應該遵守,可是自從和汪氏成親之後就未免有點矯正過度了,汪氏仗著自己年長邢尚天幾歲,又是那樣嫡出的大家身份,總是這個不讓,那個不許的,剛開始邢尚天還能自我催眠,這是她關心我,這是她心疼我……,總比我在府邸裏沒人疼沒人愛強?可是時間久了他就受不了了,正是年輕的時候,就算規矩在大,也是想蹦躂玩鬧,少年意氣風發,誰又能想暮氣沉沉的老人一般呢?


    招抒自知這下又惹的六爺不快了,趕忙上前推開了房門,結果剛進了院子裏就聽到一種呼哧呼哧的聲響,聲音還挺大,他有點納悶,這是要把房子拆了節奏?轉過頭看著邢尚天,見他也皺著眉頭。


    他心裏就想著,我說新姨娘啊,就算咱們六爺已經小半個月沒來看你,你也不能上房揭瓦,準備這麽造反啊!這是不對滴啊!


    不過很快裏麵又傳來女子清脆的笑聲


    。


    邢尚天眉頭沒接解開,跨步而去,招抒更是在一旁緊緊的跟隨著,心裏帶著幾分怒氣,等進了門就瞪著眼睛喊道,“還有人沒?六爺來了。”這聲喊的是相當的威嚴,心想,你們這玩忽職守的,就算再有意見,也不能不留人守著院子啊!


    不過這麽氣勢洶洶喊完的招抒愣住了,她們這是在幹什麽?


    隻見寬敞的堂屋內擺著一個木頭做的風扇機,一共八個扇麵,是用芭蕉葉子做的,鑲嵌在輪軸上,輪軸旁邊是一個把手,轉動輪軸的把手就可以產生氣流,這不是風扇機嗎?不是都嫌棄它又費事,聲響又大,沒什麽用嗎?


    怎麽今天想起來搬出來用了?不對,好涼快啊!招抒後知後覺的感應到了變化。


    比起招抒的遲鈍,邢尚天一進門就感覺到一股涼爽的的風撲麵而來,他都有點不敢置信,因為這難得的涼意讓他整個人的溫度都下降了好多。


    顧湘看到自己的領導來了,趕忙上前笑盈盈的說道,“六爺,您來了。”


    邢尚天問道,“這是怎麽回事?”


    顧湘知道他是在問風扇機的事情,指著那東西說道,“天氣實在是太熱了,我就想著有什麽辦法沒……,剛好想出來興許風扇機下麵放盆水,轉動的時候能帶出水汽來,沒有想到還真有些效果,真是瞎貓碰上死耗子了,趕巧了。”顧湘這話說的有點心虛,其實她在知道有風扇機的時候曾經打過退堂鼓,可是後來又忽然想起來,近幾年開始流行那種製冷風扇不就是往裏風扇裏麵到點水嗎?當然那可比這個要高明多了,水裏放著冰凍的冰晶可以起到把熱風降溫的作用,但沒事,咱沒那麽那許多要求,實在不行,就隻放點水,起碼吹的不是熱風就行。


    這麽一想,顧湘就覺得非常激動,她喊來方圓讓她從庫房裏弄了一台風扇機,為了這事還特意去找汪氏打過招呼,本來按照方圓的意思,顧湘身份雖然不高,但好歹也是個主子,用個風扇機還不是小事?何必去煩擾忙碌的汪氏。


    可是顧湘可不這麽想,她現在還在汪氏麵前增加好感的時候,一點錯也不能犯,不是有句話,禮多人不怪?所以顧湘就厚著臉皮去煩擾了汪氏一回,汪氏可能有事,根本就沒見她,而是派了沈嬤嬤,沈嬤嬤問了什麽事情之後痛快的讓人去開庫房了。


    顧湘本來有點惴惴不安的,想著自己是不是多事了?結果見沈嬤嬤笑眯眯的,她就知道了,這“煩擾”的肯定對了,安下心來


    。


    雖然過程曲折,成果還是巨大的,顧湘讓丫鬟挑了幾擔冰涼的井水來,又把自己少的可憐的冰也放到了盆裏,每天她能分到個西瓜大小的冰塊解暑,雖然不多,但是比起別人顧湘相當知足了,要知道這時候一塊冰的價格可堪比黃金呢。


    等著那風扇一動起來,就帶著水汽,非常的涼爽,不過聽著一旁丫鬟們的誇獎聲,又見邢尚天等人驚奇的目光,她還是有些心虛的,覺得不過是借用了前人智慧而已覺得非常不好意思。


    顧湘這心虛的表情在邢尚天看來那就是很謙虛的模樣,心裏覺得這個新姨娘還是不錯的,不驕不躁的,他鼓勵的朝著顧湘點了點頭就走到了風扇機的下旁邊仔細觀察,發現有一盆裏放的不是水而是冰,很小的一塊,顯然是顧湘舍不得用省下來的。


    他坐在了風扇機的旁邊對著春芽說道,“搖吧。”


    自從進屋之後搖風扇的春芽就停了動作,她第一次這麽近身大領導邢尚天還真是有些激動,這會兒見到他這麽一說,就非常賣力的搖動了起來。


    春芽是做粗使丫鬟出身的,別的沒有,手勁兒大,這麽呼啦呼啦的搖起來,帶著冰冷水汽的風就呼呼的吹到了邢尚天的臉上。


    這一下,邢尚天覺得,渾身上下舒服的,就差咕咚咕咚冒泡了。


    有了這麽個神器在,邢尚天晚上自然就睡在了荷花院裏,既然是宿在了這裏也就少不了旖旎之事。


    顧湘被放養了半個月之後終於要被宰了,=。=


    來來回回折騰了很久,弄的她都快散架了,等著她第二天睜眼的時候看著這陽光明媚的天色之後覺得吧,能活著就已經萬幸了,嚶嚶嚶。


    不過顧湘的製冷風扇到了後半夜就不起作用了,打過來的井水也就冰那麽一會兒,馬上就被熱氣染了,所以堅持不了多久,最重要的是冰用完了就一點作用也沒了,囧。


    顧湘後知後覺的發現,自己得意的這個小發明不過是雞肋,=


    。=


    好在她的這舉動卻給了大老板邢尚天很大的啟發,顧湘的冰少,他的可多著呢……,相比之前滿屋子擺著冰的做法,用風扇這麽吹,又省冰還涼快,這麽一弄,本來覺得不太夠的冰就綽綽有餘了,從此邢尚天就樂此不疲的愛上了這個風扇機。


    如此倒是第一次誇獎了她,“辛苦你為著我著想了。”邢尚天這麽說是因為兩個人腦回路不一樣,在邢尚天看來,村姑出身的顧湘自然不懼這酷暑,之所以這麽折騰主要還是為了給他解暑,想了想自己小半個月沒來,估計冷落到這位可憐的姨娘了。


    顧湘有點傻眼了,她看著邢尚天一副我懂你的深情的表情,爺爺不會虧待你的樣子深深囧到了,她什麽時候為邢尚天著想了,她不過就是覺得天熱的,這日子過不下隻好自己想辦法解救自己,怎麽就成了為了他?


    邢尚天看著顧湘呆萌的表情,眼睛瞪大大的,粉紅色的嘴唇微微張開,忍不住笑了笑,覺得這就是一個很容易害羞的小姑娘,忍不住安慰的摸了摸她的發絲,隨即又讓招抒去拿石黛來要給顧湘畫眉。


    招抒愣了下,麻溜的就跑腿去了,心裏卻琢磨著,咱主子什麽時候會給姑娘畫眉了?


    這一天大清早,顧湘第一次享受到了古人的畫眉,邢尚天手裏握著眉筆,修長白皙的十指骨節分明,在清晨的晨曦中,映襯的他清俊的麵容猶如畫一般的沉靜,她有點看呆了,早就知道家大老板容貌不俗,可是沒有想到這麽近距離看著還是挺賞心悅目的。


    邢尚天認真的態度就好像是在做很了不得事情,一筆一筆的,顧湘雖然覺得眉頭上癢癢的,但是看著美男這麽熱情的份上,咱忍了。


    過了好一會兒,邢尚天放下了筆,別開視線對著顧湘說道,“行了,去洗洗吧。”


    顧湘,“……”瞄好了不是應該先拿銅鏡炫耀嘛?怎麽步驟不對?


    好一會兒,顧湘在洗之前偷瞄了下銅鏡,額滴神啊,這哪裏是描眉,簡直就是亂塗,竟然把小美人的自己塗成了張飛!!!


    顧湘瞄了眼正襟危坐的邢尚天,見他的表情雖然很一本正經,泰然處之……,隻是怎麽感覺有點不敢看她的意思?-_-|||


    之後邢尚天一改之前的冷落一口氣就在她的荷花院裏歇了半個月


    。


    邢尚天每日裏精神抖擻的,到是苦了顧湘,特麽別看這家夥白日裏一副文質彬彬的樣子,到了晚上就是個狼啊!


    咱能不能別飽一頓饑一頓的,徐徐進行行不行?


    被邢尚天嬌寵了幾天之後顧湘的走路都輕飄飄的,主要是她困啊,睡眠不足導致她總是精神萎靡,眼睛睜不開的,不過在邢尚天看來,那半眯著眼睛就有點說不出道不明的韻味了,忽然就覺得挺自豪的,一個女人從少女蛻變到少婦,這可都是他的功勞,=。=


    當邢尚天連續半個月歇在顧湘的荷花院裏之後,顧湘早上去請安就帶著心虛,除了心虛還帶著幾分說不出的恐慌,如同她不是真的天真的少女,她知道在這後院裏,隻要汪氏想……,她的日子絕對好過不到哪裏去,而邢尚天?算了吧,指望男人還不如指望自己的一雙手。


    所以這一天晚上回來,顧湘就問方圓這裏誰繡活兒好,方圓卻有點為難的看著顧湘,最後指了指後罩房。


    後罩房裏住著幾個丫鬟,但是能讓方圓這麽難以啟齒的就隻有那個曾經總是“不恭敬”的柳枝了。


    方圓說道,“柳枝做的一手好活兒,平日裏衣服上的繡花都是她自己弄的,她曾經送過我一個荷包,那上麵的蘭草活靈活現的,我帶回家裏去,有個識貨的繡娘說這是有名的粵繡,很是難得。”


    兩個人沉默了半響,方圓瞧了眼顧湘的臉色,小心翼翼的說道,“我瞧著這幾天柳枝也挺規矩的,要不……,我叫她過來?”


    顧湘心想,通過這些日子的風光,咳咳,她現在也算得上是名副其實的寵妾啊,=。=,再加上自己的刻意冷落,柳枝也應該轉過彎了吧?再說呆在別院隻是暫時的,總是要回到王府裏去,到時候有個門路的丫鬟也是好事,這樣一想就讓方圓去把柳枝叫了過來。


    幾天不見柳枝似乎瘦了那麽一點了,這次已經沒有了之前的囂張,恭敬的低著頭,回答的也是溫聲細語的。


    顧湘滿意的點了點頭就把自己的想法說了,想做點鞋子之類的東西給汪氏,東西貴不貴重不要緊,反正她本來就窮,=。=,最重要的是心意要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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