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三姐實在有點看不明白於信文這個人,你說他出身好吧,但是身上一分錢都沒有,吃喝都賴在他們家裏,一副你們不要趕我走的可憐樣子,你說他出身不好吧,竟然連夜壺都不會倒,什麽事都不會,有一次顧三姐看著他上衣的都係歪了,無奈上前幫著他弄,他竟然一點也不覺得尷尬,反而一副受慣了被人伺候樣子,大方的伸出手臂來讓顧三姐幫她係。


    顧三姐有點牙疼,她覺得自己那天肯定腦子抽風了才要去買肉包子,不然也不會撿回來這麽一個活菩薩,供著。


    顧九和顧十一每日裏都上課,自然也沒有功夫管這事,見三姐實在是鬱悶就安慰道,這救人是好事,心裏別有壓力,過幾天等著招抒回來就問問,怎麽安排這個人……,就算把人送出去也得給他找份能吃飯的活兒吧?顧家人憨厚,實在是幹不來那種把身無分文的人趕出去的事情來。


    這一天吃早飯,於信文老毛病又犯了,他用筷子把包子扒開,看到裏麵黑木耳都沒剁碎,一整片一整片的,就嫌棄的放下了筷子,但是不吃吧,還覺得餓得厲害,無奈朝著下一個包子進攻……,就這樣竟然把一筐子新蒸的包子都給扒開一個口子。


    等著顧三姐端著稀粥過來的時候就看到一筐子開了口的包子,她氣的臉噌地就紅了,問道,“你這是幹什麽?”


    於信文正餓的難受,看到顧三姐手裏的粥碗,上前就接過來喝了起來,別說這粥熱度剛剛好,他狼吞虎咽的吃了,然後優雅的拿了帕子抹了抹嘴,義正言辭的說道,“三姐啊,不是我說你,你這廚藝也太差了些,你瞧瞧你這些個木耳


    。”然後拿筷子一夾,一整塊的黑木耳就跟著出來了,說道,“這叫我怎麽吃啊?一個女人須得賢惠,上會持家,下會淘米做飯,縫補衣裳,你這樣……怕是找不著好人家嘍。”


    顧三姐都要氣笑了,於信文這個人就是這樣,明明他做了壞事,但是一旦開了口錯的反而是你了,顧三姐是以前吃苦吃習慣了,木耳這東西又實在是珍貴,舍不得剁碎了,這才整塊的包入包子裏,想著這麽吃才有滋味,哪裏會知道會得於信文的嫌棄?


    “我找不找得到好的人家不需要你來操心!”顧三姐把手上的抹布往於信文臉上一丟說道,“你白吃白喝的,總要做點事情吧,把廚房的碗洗了吧。”


    於信文文縐縐的搖搖頭說道,“君子遠庖廚……”他的話還沒說完就覺得耳朵一痛,抬眼一瞧,顧三姐竟然就直接上來掐他的耳朵,他疼的直喊疼,就聽顧三姐說道,“洗不洗?”


    “不洗!”


    “不洗沒有午飯吃。”


    於信文梗著脖子說道,“不洗。”


    “也沒晚飯吃!”


    於信文覺得人不能就這麽退縮了,不能讓顧三姐小瞧了他……,硬氣的說道,“不洗。”


    顧三姐冷笑,放開了手說道,“好好好,你自個兒個呆著吧。”然後就進去穿戴整齊出門去了。


    等著顧三姐晚上回來的時候,鄰居們都指指點點的,顧三姐一愣,心裏忽然就不安了起來,急切的推門而去,隻見廚房已經被燒的隻剩下幾個磚頭堆的灶台,一旁蹲著一個麵目被熏黑的人,正蹲在地上發呆。


    顧三姐,==


    這會兒顧三姐也沒脾氣了,總不能罵人吧,顯然對方也挺傷心的,她就知道這個人……,真是手不能抗肩不能挑的,百無一用啊,走了過去,安慰的拍了拍他的肩膀說道,“沒事,燒了就燒了吧?重新建個就行,別難過了。”


    於信文一張臉黢黑黢黑的,都是被煙熏的,隻留下一雙眼睛亮晶晶的,看起來很是可笑……,他忽然就哭了起來,說道,“我就是想做點飯吃。”


    顧三姐這個人節儉的時候節儉,但是心裏還是很大氣的,不會記仇,說道,“我知道了,沒事兒


    。”


    於信文聽了就伸手拿了帕子出來優雅的擦了擦眼淚,然後一本正經的說道,“那你給我做點飯吃吧,還剩下點幹飯,你放了雞蛋炒,揚州炒飯會吧?記住雞蛋汁一定要包住每一刻飯粒,炒的要顆顆晶瑩,要是能放點鮑魚汁就更好了……”


    顧三姐,==你特麽的能不能別這麽無恥?


    得,做吧,顧三姐記了起來這家夥已經好幾天沒有好好吃飯了,總是嫌棄這個那個的,不能把活人餓死吧?要不是餓急眼了,能著急的自己下廚房然後把它燒了?


    顧三姐把剩下的幹飯拿了出來,兩顆雞蛋,菜籽油也沒有像往常那般的心疼隻放了兩滴,而是放了二大勺子,不過一會兒金黃色,顆顆飽滿的揚州炒飯就出爐了。


    於信文簡直餓壞了,顧不得燙,拿起勺子就吃,一邊吃一邊說燙,顧三姐讓他吃慢點吧,還不幹……,不過是眨眼的功夫就把一碟揚州炒飯給吃光了。


    然後幾乎是虔誠的把碟子上的飯粒都給掃了一遍,於信文才依依不舍的把碟子放了下來。


    隨後,這家夥又哭了,顧三姐覺得自己真是倒了八輩子黴了,怎麽就撿了這麽一個少爺?


    “行了,都吃飽了,你又哭什麽?”


    於信文一邊擦眼淚一邊說道,“我就是想家了,我爹娘,還有嫂嫂,侄子,侄女,他們要是也能吃到這飯該多好?”


    顧三姐瞪大了眼睛,你特麽的自己過來騙吃騙喝就算了,竟然還打算帶著你一家老小都過來?“你家人在在哪裏?”顧三姐心想,等我問出來就把你送回去!!


    於信文停了動作,眼睛裏忽然就沒了光彩,如同一個這墨黑的天色一般的死寂,他暗啞的說道,“都死了。”


    顧三姐不知道說點什麽,她能看出來於信文這話是真的,他的家人都沒了……,怪不得他一個人流落在外,也許他真的是一位富家子弟,曾經過著衣來伸手飯來張口的日子,整日的遛鳥玩樂,不知道的世事的艱辛,然後突遭變故,所以才變成現在這般模樣?


    真是可憐,正在顧三姐正醞釀著同情的情緒,想著是不是對他太苛刻了,不過就是想吃個蛋炒飯而已,就做唄……,其實家裏也不是沒銀子,宮裏的娘娘每個月都會叫人送來一大堆的東西,生怕他們過不好一樣的,她就是節儉習慣了而已


    。


    就在顧三姐琢磨著要對這可憐人好點的時候,於信文帶著一種嫌棄的語氣開口道,“你剛才做的揚州炒飯有點硬了,下次能不能加點鮑魚汁,其實鮑魚一點都不貴,也就一兩銀子二個吧……,不是我說你,其實你要是能溫柔點,在做飯上在下點功夫好好學學,就算你是個寡婦的身份,也是有人要的……,喂,你怎麽又打人呢。”


    院子裏於信文抱著頭跑,顧三姐氣急了眼,拿著擀麵杖在追,說道,“你這個白眼狼,算我有眼無珠。”


    等著顧三姐咣當關上門進了屋裏的時候,於信文才停了下來,他氣喘籲籲的蹲在地上,眼睛裏已經沒有了剛才的高高在上,而是一種如同這夜色一般暗沉的悲傷。


    顧三姐一直以為於信文就是一個草包,被慣壞了的公子哥而已,結果這一天卻是叫她開了眼界,說起來自從新朝建立之後,鹽是越來越貴了,許多人家一整年都隻能吃半包鹽,很是可憐,顧三姐雖然不差錢,但也是節儉慣了的性子,有一天聽鄰居的婦人說有一家店鋪的鹽賣的要比官府那家便宜一半,她就興匆匆的去買了半罐子回來,想著少花了一半的錢很是高興,就順帶著跟於信文說了。


    於信文表情變得很嚴肅,跟著她去了廚房,伸手抓了一把鹽出來,又是看顏色的,又是嚐嚐味道,最後丟出了一個大炸彈,說這鹽是私鹽,讓顧三姐趕緊退回去。


    顧三姐肯定不肯啊,結果於信文一板一眼的說道,現在官府規定買私鹽者罪名形同販私鹽,顧三姐膽子小,想了一個晚上,第二天就拉著於信文一起去退鹽了,她琢磨著就算於信文信口開河瞎說,她也冒不起這個險,萬一給宮裏的娘娘摸黑怎麽辦?再說這鹽確實是太便宜了。她還提醒了隔壁那位好心婦人,結果那婦人卻是冷著臉說道,你們有錢吃得起好鹽,我們可是吃不起,別見個便宜的就說私鹽……,顧三姐被白白的罵了兩句。


    兩個人退了鹽回來,一路上都沒有說話,顧三姐想起隔壁婦人的話就說道,“怎麽這日子越來越艱難了呢?鹽倒是比油還貴,哎。”


    於信文第一次麵色鄭重,看著天空,意味深長的說道,“那是因為朝中有人作怪……,貪了銀子,魚肉百姓而已


    。”


    顧三姐狠狠的拍了拍大腿,氣憤的說道,“你跟我說誰,我去宮裏找娘娘去。”


    於信文眼睛發亮的看著顧三姐……,不過很快就又黯淡了下來,說道,“別想了,回去吧。”


    過了幾日,就來了衙役把鄰居那婦人給抓走了,說是買了私鹽,把圍觀的顧三姐嚇的臉色慘白,她想,於信文竟然猜對了,這鹽真的是私鹽!


    ***


    皇後像模像樣的布置了功課,過了一個星期之後就開始驗收了,第一個驗收的當然是皇帝的那些寵妾們,比如李寶林了,王美人了之類的,沒錯……,就是你們想的那樣,皇後是想著每天給她們派一堆活兒,讓她們沒有功夫去糾纏皇帝,不僅顧湘想出了這個辦法去堵住了佟寶林,皇後也是想到了。


    幾位美人本就沒什麽品級,又加上皇後這級別太高,都快壓過她們好幾級了,說句實話,皇後看誰不順眼,光是找一個莫須有的,諸如以下犯上的罪名就可以弄死了一個了,她們隻好拚命的幹活,連夜的做女紅啊,這個做襪子,那個做肚兜,又做抱被什麽的,等著交差的時候,她們一個個紅著眼圈,排隊站著,皇後像是地主婆娘一樣的威嚴坐著,一旁的宮女一件件的查看,如果看出繡的不好了,或者是尺寸不對了,那就完了……,等著挨完訓,還要多補幾件。


    等著驗收完了幾位美人的就輪到太子的妃子們了,你想的沒錯,皇後不僅要讓皇帝的愛妾不痛快,還要讓太子也不痛快。


    太子妃交的東西都很好,繡工精湛,尺寸合適,一看就是用過心思的,皇後點了點頭算是通過了,結果等到顧湘的時候,她差點從椅子上……坐到地上來,這特麽的都是什麽?


    皇後指著一個像是冬瓜一樣的東西問道,“顧良娣,本宮問你,這是繡的是什麽?”


    顧湘扭扭捏捏了半天才說道,“回娘娘,這是麒麟.”


    皇後麵容扭曲的看著顧湘……,聲音從牙縫裏蹦了出來,說道,“你這是在糊弄本宮?”隨即查看了其他的……,讓皇後憤怒的是,上麵竟然都繡著不倫不類的東西,皇後仔細查看,上麵都是被顧湘稱之為麒麟的冬瓜


    。


    “大膽!”皇後冷聲說道。


    顧湘打了一個激靈,苦著臉說道,“娘娘,我本就不擅長女紅,你卻偏要我來弄,這已經是我廢了許多心血的,都熬了好幾天沒睡。”


    皇後看著顧湘紅撲撲的小臉,心想,還熬夜,你騙誰呢?熬夜會這般精神,當我是傻子?皇後想到這個女人就是太子的寵妃,就覺得新仇舊恨,都一起湧了上來,厲聲說道,“來人,顧良娣欺瞞本宮,拉下去掌嘴!”


    這話剛說完就有兩個太監把顧湘拉住,要拖下去的樣子……,顧湘環顧了四周,太子妃一臉平靜,但是卻難掩那眼中的幸災樂禍,一旁的楊良娣則是一臉的麻木,那些個皇帝的寵妾也都是一副茫然的表情。


    顧湘就琢磨,特麽的救兵到底什麽時候到啊?


    就在顧湘被拖下去,馬上就挨打了,突然傳來了一個洪亮的男聲,“這都在幹什麽?”


    皇帝一身明黃色的龍袍的,身材魁梧挺拔,很有氣勢的走了過來,身後跟著穿玄色太子服的邢尚天。


    皇後嚇了一跳,心想,這會兒不應該是早朝的時候?怎麽這麽快就過來了……,她上前去迎皇帝,邢尚天的目光卻是盯住被太監架著的顧湘,對著迎過來的皇後說道,“母後,可是顧良娣又做了什麽事讓母後不高興了?”他用了不高興三個字,而不是做錯事,這顯然就是在為顧湘的開脫的意思。


    這話剛說完就見皇帝忍不住說道,“這都是幹什麽,還不把人帶回來?”皇帝身旁的林懷安麻溜的就跑過去,狠狠的揣了兩腳架著顧湘的兩個太監,說道,“還不快把顧良娣放下?”


    等著顧湘一臉委屈的被帶了回來,皇帝就覺得肚子裏都是邪火啊,他眯著眼睛看著皇後,一臉的不滿,他每次想著去寵幸一個小美人,結果卻是被告知因為要給皇後肚子裏的小皇子做衣服,所以沒空!!


    皇帝要寵幸後宮,但是後宮的妃子們沒空,這像話嗎?顯然不像話啊,可是這樣的事情卻真真實實的發生在了大祁的後宮裏,皇帝覺得他都快嘔死了,每次見個喜歡的美人,她特麽的都不看他啊,因為要忙著手裏的繡活兒啊!


    看著那些小美人們一副欲哭無淚的表情,皇帝這個難受啊,心都碎了,可是每次想對著皇後說吧,見她一副溫柔的母親情懷,一會兒拉著皇帝問要取個什麽名字,一會兒又說準備的嬰兒床太小了,要再大一號的,一會兒又說起死去的大兒子從小是怎麽頑皮的長大,很是緬懷憧憬的樣子,弄的皇帝話到了嗓硬是忍了下去了


    。


    忍吧,皇帝想想那些冤死的兒子,孫子們,就覺得對皇後的愧疚還是挺深的……,結果今天下朝之後邢尚天就過來了,先是告罪了一番,然後就是說起皇後肚子裏的孩子,總歸他也是很高興的,可是皇後這樣大動幹戈的讓後宮所有人給孩子繡東西什麽的,是不是有點不好?


    當然,其實邢尚天沒有說的這麽直白,就說最近織造坊的宮女們都惶惶不安的,每日裏以淚洗麵,甚至有人扛不住壓力差點投井死了,然後問……,皇後是不是對這個織造坊的人不滿意?為什麽要把小皇子的衣服都給嬪妃們做?


    皇帝其實也鬱悶啊!他也不知道皇後到底是抽了什麽風。


    然後邢尚天又說起自己身邊顧良娣幾年如一日隻會繡蘭花,其他的什麽都不會,還把顧湘曾經的作品,就是四不像的麒麟香囊拎了出來給皇帝欣賞,那意思就是這個顧良娣打死也繡不出好東西來,你就拉兒子一把吧。


    皇帝看著那冬瓜一樣的繡工,據說是麒麟的,笑的肚子疼,想著顧良娣那樣的一個美人竟然在女紅上這麽的不長進,隨即又想起自己半天都沒有見到一個寵妾……,也是覺得這樣下去不行,又忍不住氣的肝疼,就拉著邢尚天直接來找皇後了。


    那些美人,才人,寶林門看到皇帝都眼淚汪汪的,一副可憐兮兮的樣子,如果隻是一個人這麽做也就算了,但是當一群女人這麽瞧著你的時候,那種眼神,會讓你頓時就的,你就是特麽蓋世英雄,是他們的救星,你都不好意思讓她們失望啊!


    皇帝的男性荷爾蒙爆發了,指著桌子上一堆小嬰兒的衣服高聲質問道,“這堆的跟山一樣的,你打算生個十胞胎給朕?”


    皇後縮著脖子不敢吭聲。


    “都散了。”皇帝對著站的嬪妃們說道,“以後做衣服就到織造坊,別是讓朕的銀子都白花,養一堆廢人。”


    眾人應了一聲,各自散去,太子妃從邢尚天出現就一直盯著他,結果人連看都沒看她一樣就直接帶著顧湘走了……,楊良娣還是那一副無所謂的樣子


    。


    人都走光了,鳳棲宮就安靜了下來,皇帝在屋內來回的踱步,說了一句你,然後就說不下去後麵的話,看著皇後那微隆起的肚子他能說個什麽啊?


    最後皇帝甩了袖子就走了,心想,得,到別去找樂子吧。


    回去的路上顧湘一臉崇拜的看著邢尚天,摟著他的胳膊說道,“殿下,你怎麽說動了皇上?”其實顧湘之前就發愁了,皇後的吩咐不做又不行,畢竟這是一個以孝為天的年代,不論你多麽優秀,一旦被冠上不孝的字眼,那對不起,你的人生就完了,這個時代名聲比生命還值錢。


    顧湘無奈的幹了起來,邢尚天連著好幾天都看到顧湘在繡東西,本來還以為給自己繡的,結果看到那布料就知道了,這是小孩子的……,看著顧湘一臉的惆悵就問起了緣由,等著知道是皇後吩咐的,表情很是陰沉,最後把顧湘手上的活兒丟在了一邊,讓她隨便找人對付對付,這件事他來解決,然後就是今天發生的事情了。


    邢尚天看著顧湘一臉的崇拜,忍不住擰了擰她的鼻子說道,“就這麽小瞧本太子?”


    顧湘撒嬌的把臉蹭了過去,說道,“畢竟是皇後娘娘……”


    邢尚天就把皇後做的事兒都說了,什麽皇帝經常找不到妃子給他彈琴之類的,因為都在努力繡東西嘛,顧湘聽的目瞪口呆,最後忍不住捂著嘴笑,差點笑的抽氣了,等著緩過來之後就說道,“皇後娘娘真是……,有些霸道了些。”


    “哦,是嗎?”邢尚天不置可否的看了眼顧湘,說道,“說起來,宮裏可是有個人比她還霸道。”


    顧湘明明覺得霸著邢尚天很是應該,可是當他這麽調侃的時候又覺得帶著幾分心虛,畢竟是在古代,而且邢尚天還是一個可以擁有數千後妃的未來皇帝,她睜著一雙大眼睛裝無辜,反問道,“是誰啊?”


    邢尚天被顧湘表情逗笑,指著她的鼻子說道,“你可真是……”然後一副我真是拿你沒辦法的無奈表情。


    顧湘笑著湊了上去,臉貼著邢尚天的蹭了蹭,愛嬌像是一隻小貓一樣的,邢尚天心裏柔軟,伸手把她攬了過來,低頭在她的額頭上親了親,兩個相依相偎在一起回了靈溪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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