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色的通訊議自書案摔下,砰的一聲後便四分五裂了。而隨著它的崩壞,再也沒有人能憑此聯係到呂霸。


    當然,呂霸也是如此。


    泄了憤之後,呂霸也逐漸冷靜下來了,恢複了平日的清晰頭腦。事到如今,他很清楚各個賭場發生的事情不是偶然,而是有人精心策劃的,其目的……就是想奪走呂家的流動資金,讓呂家寸步難行。


    雖然現在還搞不懂那群外地人逢賭必勝的原理,但呂霸身為家主,在這危急關頭,無論如何都要做出應對的措施。


    所以說,他要做的事還很多,絕不能停在這裏不動。


    此念一生,呂霸深吸一口氣,急匆匆的推開了房間大門,離開了議事室。然後,穿過空蕩蕩的走廊,從三樓走到了一樓。


    很奇怪,一樓裏竟然沒有人,平常戰戰兢兢打掃著衛生的工人今天都不知道去哪了,整個一樓毫無人氣,唯有擺在大廳正中央的電視還在辛勤的工作著。


    “那群下人又跑去哪裏了?這台電視怎麽會開著的呢?”


    見不著人,呂霸隻能親力親為,自己走到大廳裏,去關掉電視。


    呂霸才剛剛找到遙控器,原本播放著的毫無營養的推銷廣告戛然而止,取而代之的,是一欄新聞節目。


    負責主持這欄新聞節目的女主持人雖然一臉嚴肅,麵若冰霜,但這完全無法掩蓋蘊在她眉宇之間的美。


    女主持人咽喉滾動,紅唇輕啟,從屏幕的一端,吐出了幹練而又清晰的聲音。


    「這裏是長空市特別新聞報道。」


    「我是主持人陳思思,現在要為大家播放一則幾分鍾前發生的事故新聞。現在,讓我們看一下事故之後的直播視頻。」


    “事故?什麽事故?”


    聞言,呂霸眉頭一皺,隨之縮回了按在關閉鍵上的右手。與之同時,電視屏幕猛的一閃,原本出現在屏幕裏的美女主持便變成一陣搖曳不定的火海。


    濃鬱的硝煙,猶如蒼龍一般徐徐抬升,纏繞在一座高聳的橋梁上。


    橋上停著許多車輛,邊緣處站著許多人,雖然硝煙濃鬱,掩蓋了大部分光景,但呂霸也能依稀的看見,他們正在用自己手機瘋狂拍攝著下方火災現場。


    “這座橋……好像有點眼熟啊?”


    呂霸雙目收縮,定睛看去,果然越看越覺得熟悉,總感覺有個名字就要脫口而出,可不知為何,那名字始終說不出來。


    恰好此時,事故情景收縮了一半,美麗的女主持再次出現在屏幕裏。


    女主持人微微頷首,用最正規、最平和的聲音說道:“在幾分鍾前,位於長空市廣蘭高架橋下方的一間廢棄倉庫產生爆炸,爆炸而激發的氣流衝上高空,險些掀飛數輛在高架橋上疾行的車輛。幸好,遇事司機反應及時,立即緊急製動,這才逃過一劫。”


    “而廢棄倉庫爆炸的原因,警方初步判斷是因為倉庫裏放置了大量的炸藥,偶遇了明火之後產生了爆炸……”


    “廣蘭高架橋!”


    聽到女主持人說到這裏,呂霸終於知道,那股異樣的熟悉感到底從何而來了。


    那個地方……不正是自己精挑細選出來的白虎堂總部嗎?


    呂霸臉色大變,如同餓虎一般撲向電視,整張臉幾乎貼在電視屏幕上。呂霸瞪大雙眼,使勁的看向那幅已經縮小一半了的火災畫麵,好一會兒之後,就像被人抽幹了全身的力氣,突然癱倒在地。


    倒下之後的呂霸雙目無神,像個垂暮老人一般,茫然看著前方,突然苦笑起來,“老虎啊……這就是你不連接通訊理由嗎?不是不接,而是已經接不了了嗎?”


    “嗬嗬,好,很好!”


    說出這句話時,盤踞在呂霸眸中的茫然盡數消失,取而代之的,是猶如刀劍一般的淩厲的眼神,“你們已經完全惹惱我了,現在……無論你們是誰,是在為了誰辦事,我呂霸都絕對不會讓你們活著離開長空市的!”


    呂霸霍然站起,桀笑道:“你們,就等著接受製裁吧!”


    就在呂霸下定決心不久,奉命前往京蒲賭場的呂宋也驅車來到了目的地。


    推開車門,呂宋從駕駛室裏走了出來,看了一眼懸在屋簷上的銘刻著「京蒲賭場」這四個大字的招牌,咧嘴一笑。


    然後,一邊哼著小曲兒,一邊邁開步子,走向賭場。


    叮咚……


    賭場大門被推開,清脆的鈴聲油然而生。


    早已滿頭大汗的賭場經理循聲看去,在看見來者是呂宋的瞬間稍稍一愣,可眨眼間,經理就已恢複常態,迎了上去,“少爺,您怎麽來了?”


    呂宋笑道:“怎麽?我不能來這裏嗎?”


    聽見呂宋這般說道,掛在經理臉上的冷汗似乎又多了一層,他連忙弓下身子,辯解道:“我不是這個意思。隻是……”


    經理特意壓低了聲音,說道:“現在賭場裏來了一個很難纏的外地人。boss說,他待會要過來處理一下。少爺,如果您想玩幾手的話,不如去別的賭場吧,要不然待會boss過來碰見您,又會不開心了。”


    呂宋瞥了經理一眼,點頭道:“你這家夥,倒是個人精,考慮的蠻周到的。隻不過……”


    呂宋伸手拍了拍經理的肩膀,在越過他的瞬間,說道:“我並不是來這裏玩的,而是按照父親的吩咐,來這裏處理事情的。”


    聞言,經理明顯一愣,待緩過神來,他回頭一看,這才發現呂宋已經擠進人堆,並來到賭桌一側,饒有興致的看著來自外地的方姓賭客。


    直到如今,經理似乎仍然有些不可置信,他遙遙的看著呂宋,喃喃道:“少爺他……到底是從什麽時候,得到了boss的信任的?”


    就在賭場經理的呢喃間,呂宋已坐到賭場另一側,與方姓賭客正麵相對。


    在呂宋坐下的時候,方姓賭客臉色一僵,似乎沒想到會在這裏遇見此人。但他反應極快,很快就恢複了先前漫不經心的態度,無視了坐在另一邊的呂宋,一邊敲著賭桌一邊說道:“你們賭場到底是怎麽一回事?我都等了那麽久了,你們還拿不出籌碼來嗎?”


    “難不成……號稱長空三霸之一的呂家,實際上是連一個億也拿不出來的窮光蛋?嘖嘖!真是枉負盛名啊!”


    “這……”


    先前也說過了,這名荷官不是正規荷官,他以前從未遇見過這種情況,根本不知道該怎樣去處理。如今又聽到賭客的嘲諷,頓時急得滿頭大汗,手足無措,隻能死馬當活馬醫,向呂宋投去祈求的目光。


    呂宋如有所感,雙手按在賭桌上,撐起身子笑吟吟的問道:“這位先生,看來你今天運氣不錯啊,贏了多少?”


    方姓賭徒斜斜的撇了呂宋一眼,坐直身子問道:“你小子是誰啊?我和你認識嗎?憑什麽要告訴你呢?”


    方姓賭徒一連問出三個問題,可呂宋似乎沒有為他解答的打算,掏了掏耳朵之後,輕聲反問道:“哎?原來你不認識我嗎?我剛剛看見你看見我之後,臉色有些許變化,還以為你知道我是誰呢。”


    聞言,賭徒的臉色再次一僵,旋即快速的別過臉去,不再理會呂宋。


    可呂宋得理不饒人,繼續說道:“算了、算了,我也不是什麽名人,先生你不認得我也不是一件稀罕的事情。不過啊……這位先生,你一直坐在這裏不覺得無聊嗎?”


    賭徒冷哼一聲,說道:“哼,無聊肯定是無聊的,但是……誰讓這家賭場還欠著我錢呢?隻要他們不還我錢,那我打死都不會走的!”


    “這樣啊……”


    呂宋蹙著眉頭想了一會兒,忽的靈光一閃,拍掌叫道:“坐著等也是等,站著等也是等,先生你不如陪我玩幾把吧?”


    呂宋右臂一展,從荷官的手上抓過骰盅,掌心抵著蠱頂,笑問道:“不知道,方先生你敢不敢呢?”


    賭徒一震,隨即雙目直勾勾的看向呂宋,片刻之後才點頭道:“可以是可以,但是我要先把剛剛贏的錢拿到手再和你賭!”


    “可以。”


    說罷,呂宋墊高腳尖,朝著站在遠處的賭場經理拍了拍手,經理應聲而來,“少爺,有什麽吩咐嗎?”


    呂宋吩咐道:“還錢。”


    經理一驚,低聲道:“可是……”


    呂宋笑道:“聽我的。”


    聞言,賭場經理目露幽光,緊咬著下唇,沉默了許久,顯然有些不情不願,並不願意將籌碼交出來。可最終,還是迫於呂宋之名,轉身帶著幾名服務員一同走進了內堂。


    不多時,經理一行人捧著一大堆綠油油的籌碼回來了,經理與那幾名服務員一同將籌碼放在賭桌上,幾乎形成一座高山。


    賭桌一震,山泥傾瀉,籌碼紛紛滑落,幾乎堆滿了整個桌麵。


    見狀,呂宋詭異一笑,說道:“方先生,欠你的籌碼都已經還給你了。不知道,你現在願意和我玩幾把了嗎?”


    賭徒低頭沉吟了片刻,似在衡量得失,最終點頭說道:“好,我就陪你玩幾把!你想玩什麽呢?”


    呂宋突然擺手,笑道:“玩什麽,其實並不重要,重要的是……”話未說完,呂宋走到賭徒身邊,一手按住他的肩膀。


    呂宋的手如有千斤重量,被他按住之後,賭徒立即動彈不得,隻能眼睜睜的看著呂宋抬起另一隻手,伸向他的耳朵……


    “重要的是,要賭就要一心一意的賭,怎麽能分心聽別人說話呢。”


    呂宋手指一勾,一粒形同豆子的微型耳機被扣了出來,落在冰冷的地麵上。


    啪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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