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非走進引擎艙。
這間船艙現在很安靜，也很空曠，隻剩下蟲後和一隻兵蟲，龐大的蟲群完全銷聲匿跡，既不在視野範圍也不能用感知找到。他繼續向前，一直走到攻擊半徑的邊緣，然後兵蟲上前將他擋住，帶著蒂亞.杜勒。
蒂亞.杜勒的屍體。
兵蟲的下頜完全貫穿了她的腹部，兩支螯肢的尖端插入她的大腦。莫非知道蟲後要用她做什麽，因此她開口說話的時候沒有感到意外。
讓他意外的是內容。
“我發現通過意識與你溝通是件非常困難的事情，需要消耗太多力量，又沒有找到使用活著的人類作為溝通工具的方法，因此很遺憾，我不得不殺死她。”
莫非將雙手背起來，饒有興致的打量著蟲後——它的本體——半開玩笑的說：“這不像蟲族女王會說的話。”
“我承認，確實如此。”
“以‘我’作為代稱也不像。”
“你可以將它視為我的自我意識的覺醒。”
“自我意識？這就更不像蟲族女王會說的話了。”接著，莫非話鋒一轉，直接進入正題：“那麽，你邀請我到這裏到底是為了什麽？”
“正如我說過的，解決這裏的事情。”
“怎麽解決？”
“一個停戰協議，在你們與我之間。”
莫非的眼睛閃動了一下。“我們？”
“你們，外來者。”蟲後解釋到，“你們不屬於這個世界，我的種族與人類的戰爭與你們無關，所以我建議我們停止戰鬥，然後我返回蟲族控製的星球，你們返回你們的世界。”
“聽上去不錯。”莫非點點頭，暗中觀察形勢，想弄清能不能再靠近一點，以便解決掉談判對象。但是蟲後立即察覺了他的意圖。
兵蟲又向前走了一步，完全擋住莫非。
“想都別想，外來者。”蟲後發出警告，“我知道你的能力，也知道你的弱點，你攻擊我，我就殺了何協。”
莫非回敬以輕蔑的笑容。“你認為我會在乎他？”
“你的虛張聲勢毫無用處。”如果蟲後能夠讓蒂亞.杜勒發出笑聲，它肯定就那麽做了。“你必須在乎他，因為你不知道那個你的主神會不會再給你指派一位新的領隊。”
失敗讓莫非感到惱怒，但更多則是針對主神。他加重了語氣：“它不是我的主神。”
“那是你的問題。”蟲後換上一種滿意的語氣——為它得到的勝利，“現在，你還要不要聽我的建議？”
在這種時候，暫時的退讓是必須的。莫非做了一個虛假的優雅手勢。“請繼續。”
“你們來到這個世界隻是因為你們的主神將你們送到這個世界，而你們的唯一目的隻是獲得獎勵點數。考慮到你們與我的蟲群的戰鬥結果，我相信你們已經達成大部分目標，所以現在停戰對我們都有好處。你們可以帶著得到的點數離開，而我可以撤退到人類無法觸及的世界。”
“如果我拒絕你的提議呢？”
“那麽你就會損失你的領隊和兩位重要隊友，以及他們得到的獎勵點數。”蟲後的回答讓莫非覺得它似乎很了解他的想法，因為那正是他擔憂的，“在下一個世界，你會得到幾位完全沒有戰鬥能力的隊友，他們不會帶來任何幫助，隻會拖慢你，讓你的劣勢變得更加明顯，進而危害你的安全。你很聰明，外來者，不會選擇這個結果。”
“看上去我別無選擇。”莫非暫停了幾秒，接著好奇的問到：“但我想知道，你為什麽要放棄即將到手的勝利？”
“勝利？沒有勝利，外來者，我們都知道你能做到什麽，在最極端的情況下，你有能力直接摧毀這艘戰艦——”
“但你隻需要動用你的靈能爭取一點時間，就能完成這次入侵。”
“我不會完成這次入侵。”
“為什麽？”莫非揚了揚眉毛，“你原本有機會成為首位入侵地球的蟲族領袖。”
“對於我的種族來說，這無疑是一個巨大的勝利，但對我卻不是。”蟲後正在徹底否定它之前的行動，“地球是一個錯誤的目標，或許我可以完成入侵，但是這裏的防衛力量超過任何一個人類控製的星球，不用太久，人類的軍隊就會將我徹底摧毀。”
“你要避免這個結果？”
“入侵地球並非我自己的決定。因此，是的，”蟲後承認到，“我要避免那個結果。”
“所以這就是你自己的決定？”
這一次，蟲後沒用簡單的“是”回答他。“我用了一點時間深入思考我的處境。”她說，“長久以來，我一直忠實的致力於完成我的種族的使命，消滅人類，但從未考慮過這項使命因何而起、來自於誰，即使在突然得到前所未有的強大力量和與此相稱的思維能力之後也是如此，直到我在你們的大腦中發現了這個世界的終極秘密。”
“這真是一件不幸的事情。”莫非評論到，由衷的。
“幸運與不幸隻是取決於看待問題的角度。”蟲後繼續說到，“重要的是，我終於意識到我的種族和整個種族的使命僅僅是一些人類創造出來取悅另一些人類的娛樂產品，一個幻想出來的故事，而且他們已經決定了我的命運。真有趣，”在兵蟲的控製下，蒂亞.杜勒的屍體做了一個搖頭的動作，讓蟲後的自嘲變得更加富有諷刺效果。“我的命運竟然是由一些世界之外的人類決定。”
莫非差不多已經知道這隻覺醒了自我意識的蟲族女王的真實意圖：反抗電影編劇創造的命運，就像某些人。
他笑了一下，沒有急於發表更多評論，等著蟲後說完。
“如果這裏隻是一個普通的電影世界，我將不得不屈從於創造者決定的命運，並且永遠意識不到這一點，但它是一個你們的主神根據故事創造的、被允許自行演化的半自然世界，而我已經察覺真相，那麽我將不再遵從我的命運。”停了一下，蟲後重申了它的決定，並且附上原因：“我不會遵從人類為我決定的命運，不管他們屬於哪個世界。”
“說得好。”莫非鼓掌，輕輕的，實際絲毫不為所動——蟲後的反抗精神不是他關心的問題，它想怎麽做才是。
他有一個對他來說不太好的猜測。
“也就是說，你不僅決定放棄這次入侵，而且打算退出這場戰爭？或者走得更遠一點，推動蟲族與人類實現和平？”
“我的種族與人類不存在和平。”死去的蒂亞.杜勒再次搖頭，“而且，我不需要和平，人類也不需要，你覺得如何，卡爾.詹金斯將軍？”
莫非迅速轉身，看見超自然部的負責人正在走進引擎艙，身邊跟著郭波、常規與何協，每一個人的臉色都不怎麽好看。
他知道原因，但是並不在意。
它們已經不再重要了。
莫非收起他的想法，向詹金斯打了一個招呼：“將軍。”
“中校。”詹金斯鎮定自若的回應到，就像是見到多年的老朋友，然後在他的身邊停住腳步，向蟲後點頭示意。
他的態度讓郭波迅速的翻了一個白眼。“真是難以置信，就在幾個小時之前，他們還是死對頭。”
“對，我們跟那隻大蟲子也是死對頭。”何協艱難的說到，不斷抽氣——那幾根斷掉的骨頭讓他非常難受，詹金斯曾經提議用靈能治療他，不是治好傷處而是讓他感覺不到疼痛，因此他毫不猶豫的拒絕了，結果現在後悔得要死。
“而且我也不應該跟著他跑到這兒來見那隻大蟲子。”他接著告訴郭波。
郭波立即往旁邊站了一點。“頭兒，要是你再提到那個稱呼，我很擔心你的腦袋會不會突然炸開——”
“安靜，我的朋友。”莫非打斷他，轉向蟲後，“是你讓詹金斯將軍來這兒的，為什麽？”
蟲後沒有隱瞞它的想法。“除了與你們，我還需要與人類達成一個協議。”
“等等。”何協叫到——莫非讓郭波安靜，沒有要求他這麽做，“你剛剛說過，你不需要和平，人類也不需要。”
“是的，所以我並不打算與詹金斯將軍討論和平。”
“所以你要跟他達成的協議就是你們各自回家重新集結力量再來一場大規模的戰役？可以一次決定勝負的那種？”
“不。”蟲後和詹金斯同時說。
“那是什麽？”
莫非已經想到了。“一場對蟲後、詹金斯將軍和聯邦政府都有好處的漫長戰爭。”
“還有你。”蟲後補充到。
“蟲後需要這場戰爭提升它在蟲族中的地位，順便清除掉一些拒絕服從它或者可能對它構成威脅的同族。”詹金斯接著說，向何協揭露了一位覺醒了自我意識的蟲族女王將會做的事情。
蟲後亦是如此。“詹金斯將軍也需要一些勝利鞏固他的地位。而人類的聯邦政府，我們都很清楚，它比我更需要這場戰爭——聯邦需要一個不會妥協也無法談判的敵人，以此維持它的畸形的體製。羅伯特.海因萊因構建的政體建立在完全理想化的基礎上，要是沒了我的種族，它用不了多久就會崩潰。”
何協覺得這是一件極為怪異的事情：一隻蟲子正在肆無忌憚的嘲諷它的最初的創造者。不過話又說回來，諷刺聯邦的政體一直是電影的主調，從第一部到火星叛徒，看過的人都能感覺出來，既然蟲後看過他和其他人的腦子，當然也會受到影響。
他撓著所剩無幾的頭發。“所以你們達成了一致意見，戰爭不能結束，但應該按照你們需要的方式進行？”
“正確。”
“好吧……”何協送了聳肩，“還有一個問題，你們想要達成協議，但是你們能夠信任對方嗎？”
“不能，但現在，我們都沒有別的選擇。”蟲後和詹金斯的聲音又一次重合在了一起，“沒有人打算同歸於盡。”
沒錯，誰都想活到最後，最好活一輩子老不死。何協想到，點點頭。“算我一個。”
十幾分鍾後，一架穿梭機離開了已經奇跡般的重新回到太空、正在全速駛向火星蟲洞的約翰.a.沃登，飛向l-6基地。卡門.伊班娜是它的飛行員，卡爾.詹金斯則是乘客——但不是唯一的，狹小的機艙裏還有剩下的機動步兵：瓦羅、多爾蒂、哈克斯、鼠士、艾斯、麥克和聖人。他們全都幸存下來，但是對於自己如何逃過蟲族的進攻，沒有人能夠說得清楚。
他們的腦子裏麵隻剩一些模糊不清的記憶。
伊班娜對這些士兵的狀況很不滿意。她仍然失去了戰艦，隻能眼睜睜的看著她飛向未知領域，帶著一隻蟲後和一船蟲子，並且奇怪的是，聯邦沒有派遣戰艦追擊。她很想知道真相：“卡爾，我的船上到底出了什麽事？”
詹金斯給了她一個僵硬的微笑。“我隻能說，那是機密。”
“那些特種部隊的士兵呢？”
“卡門，”他舉起右手，莊重的宣布：“我向你保證，你還會見到他們。”
這間船艙現在很安靜，也很空曠，隻剩下蟲後和一隻兵蟲，龐大的蟲群完全銷聲匿跡，既不在視野範圍也不能用感知找到。他繼續向前，一直走到攻擊半徑的邊緣，然後兵蟲上前將他擋住，帶著蒂亞.杜勒。
蒂亞.杜勒的屍體。
兵蟲的下頜完全貫穿了她的腹部，兩支螯肢的尖端插入她的大腦。莫非知道蟲後要用她做什麽，因此她開口說話的時候沒有感到意外。
讓他意外的是內容。
“我發現通過意識與你溝通是件非常困難的事情，需要消耗太多力量，又沒有找到使用活著的人類作為溝通工具的方法，因此很遺憾，我不得不殺死她。”
莫非將雙手背起來，饒有興致的打量著蟲後——它的本體——半開玩笑的說：“這不像蟲族女王會說的話。”
“我承認，確實如此。”
“以‘我’作為代稱也不像。”
“你可以將它視為我的自我意識的覺醒。”
“自我意識？這就更不像蟲族女王會說的話了。”接著，莫非話鋒一轉，直接進入正題：“那麽，你邀請我到這裏到底是為了什麽？”
“正如我說過的，解決這裏的事情。”
“怎麽解決？”
“一個停戰協議，在你們與我之間。”
莫非的眼睛閃動了一下。“我們？”
“你們，外來者。”蟲後解釋到，“你們不屬於這個世界，我的種族與人類的戰爭與你們無關，所以我建議我們停止戰鬥，然後我返回蟲族控製的星球，你們返回你們的世界。”
“聽上去不錯。”莫非點點頭，暗中觀察形勢，想弄清能不能再靠近一點，以便解決掉談判對象。但是蟲後立即察覺了他的意圖。
兵蟲又向前走了一步，完全擋住莫非。
“想都別想，外來者。”蟲後發出警告，“我知道你的能力，也知道你的弱點，你攻擊我，我就殺了何協。”
莫非回敬以輕蔑的笑容。“你認為我會在乎他？”
“你的虛張聲勢毫無用處。”如果蟲後能夠讓蒂亞.杜勒發出笑聲，它肯定就那麽做了。“你必須在乎他，因為你不知道那個你的主神會不會再給你指派一位新的領隊。”
失敗讓莫非感到惱怒，但更多則是針對主神。他加重了語氣：“它不是我的主神。”
“那是你的問題。”蟲後換上一種滿意的語氣——為它得到的勝利，“現在，你還要不要聽我的建議？”
在這種時候，暫時的退讓是必須的。莫非做了一個虛假的優雅手勢。“請繼續。”
“你們來到這個世界隻是因為你們的主神將你們送到這個世界，而你們的唯一目的隻是獲得獎勵點數。考慮到你們與我的蟲群的戰鬥結果，我相信你們已經達成大部分目標，所以現在停戰對我們都有好處。你們可以帶著得到的點數離開，而我可以撤退到人類無法觸及的世界。”
“如果我拒絕你的提議呢？”
“那麽你就會損失你的領隊和兩位重要隊友，以及他們得到的獎勵點數。”蟲後的回答讓莫非覺得它似乎很了解他的想法，因為那正是他擔憂的，“在下一個世界，你會得到幾位完全沒有戰鬥能力的隊友，他們不會帶來任何幫助，隻會拖慢你，讓你的劣勢變得更加明顯，進而危害你的安全。你很聰明，外來者，不會選擇這個結果。”
“看上去我別無選擇。”莫非暫停了幾秒，接著好奇的問到：“但我想知道，你為什麽要放棄即將到手的勝利？”
“勝利？沒有勝利，外來者，我們都知道你能做到什麽，在最極端的情況下，你有能力直接摧毀這艘戰艦——”
“但你隻需要動用你的靈能爭取一點時間，就能完成這次入侵。”
“我不會完成這次入侵。”
“為什麽？”莫非揚了揚眉毛，“你原本有機會成為首位入侵地球的蟲族領袖。”
“對於我的種族來說，這無疑是一個巨大的勝利，但對我卻不是。”蟲後正在徹底否定它之前的行動，“地球是一個錯誤的目標，或許我可以完成入侵，但是這裏的防衛力量超過任何一個人類控製的星球，不用太久，人類的軍隊就會將我徹底摧毀。”
“你要避免這個結果？”
“入侵地球並非我自己的決定。因此，是的，”蟲後承認到，“我要避免那個結果。”
“所以這就是你自己的決定？”
這一次，蟲後沒用簡單的“是”回答他。“我用了一點時間深入思考我的處境。”她說，“長久以來，我一直忠實的致力於完成我的種族的使命，消滅人類，但從未考慮過這項使命因何而起、來自於誰，即使在突然得到前所未有的強大力量和與此相稱的思維能力之後也是如此，直到我在你們的大腦中發現了這個世界的終極秘密。”
“這真是一件不幸的事情。”莫非評論到，由衷的。
“幸運與不幸隻是取決於看待問題的角度。”蟲後繼續說到，“重要的是，我終於意識到我的種族和整個種族的使命僅僅是一些人類創造出來取悅另一些人類的娛樂產品，一個幻想出來的故事，而且他們已經決定了我的命運。真有趣，”在兵蟲的控製下，蒂亞.杜勒的屍體做了一個搖頭的動作，讓蟲後的自嘲變得更加富有諷刺效果。“我的命運竟然是由一些世界之外的人類決定。”
莫非差不多已經知道這隻覺醒了自我意識的蟲族女王的真實意圖：反抗電影編劇創造的命運，就像某些人。
他笑了一下，沒有急於發表更多評論，等著蟲後說完。
“如果這裏隻是一個普通的電影世界，我將不得不屈從於創造者決定的命運，並且永遠意識不到這一點，但它是一個你們的主神根據故事創造的、被允許自行演化的半自然世界，而我已經察覺真相，那麽我將不再遵從我的命運。”停了一下，蟲後重申了它的決定，並且附上原因：“我不會遵從人類為我決定的命運，不管他們屬於哪個世界。”
“說得好。”莫非鼓掌，輕輕的，實際絲毫不為所動——蟲後的反抗精神不是他關心的問題，它想怎麽做才是。
他有一個對他來說不太好的猜測。
“也就是說，你不僅決定放棄這次入侵，而且打算退出這場戰爭？或者走得更遠一點，推動蟲族與人類實現和平？”
“我的種族與人類不存在和平。”死去的蒂亞.杜勒再次搖頭，“而且，我不需要和平，人類也不需要，你覺得如何，卡爾.詹金斯將軍？”
莫非迅速轉身，看見超自然部的負責人正在走進引擎艙，身邊跟著郭波、常規與何協，每一個人的臉色都不怎麽好看。
他知道原因，但是並不在意。
它們已經不再重要了。
莫非收起他的想法，向詹金斯打了一個招呼：“將軍。”
“中校。”詹金斯鎮定自若的回應到，就像是見到多年的老朋友，然後在他的身邊停住腳步，向蟲後點頭示意。
他的態度讓郭波迅速的翻了一個白眼。“真是難以置信，就在幾個小時之前，他們還是死對頭。”
“對，我們跟那隻大蟲子也是死對頭。”何協艱難的說到，不斷抽氣——那幾根斷掉的骨頭讓他非常難受，詹金斯曾經提議用靈能治療他，不是治好傷處而是讓他感覺不到疼痛，因此他毫不猶豫的拒絕了，結果現在後悔得要死。
“而且我也不應該跟著他跑到這兒來見那隻大蟲子。”他接著告訴郭波。
郭波立即往旁邊站了一點。“頭兒，要是你再提到那個稱呼，我很擔心你的腦袋會不會突然炸開——”
“安靜，我的朋友。”莫非打斷他，轉向蟲後，“是你讓詹金斯將軍來這兒的，為什麽？”
蟲後沒有隱瞞它的想法。“除了與你們，我還需要與人類達成一個協議。”
“等等。”何協叫到——莫非讓郭波安靜，沒有要求他這麽做，“你剛剛說過，你不需要和平，人類也不需要。”
“是的，所以我並不打算與詹金斯將軍討論和平。”
“所以你要跟他達成的協議就是你們各自回家重新集結力量再來一場大規模的戰役？可以一次決定勝負的那種？”
“不。”蟲後和詹金斯同時說。
“那是什麽？”
莫非已經想到了。“一場對蟲後、詹金斯將軍和聯邦政府都有好處的漫長戰爭。”
“還有你。”蟲後補充到。
“蟲後需要這場戰爭提升它在蟲族中的地位，順便清除掉一些拒絕服從它或者可能對它構成威脅的同族。”詹金斯接著說，向何協揭露了一位覺醒了自我意識的蟲族女王將會做的事情。
蟲後亦是如此。“詹金斯將軍也需要一些勝利鞏固他的地位。而人類的聯邦政府，我們都很清楚，它比我更需要這場戰爭——聯邦需要一個不會妥協也無法談判的敵人，以此維持它的畸形的體製。羅伯特.海因萊因構建的政體建立在完全理想化的基礎上，要是沒了我的種族，它用不了多久就會崩潰。”
何協覺得這是一件極為怪異的事情：一隻蟲子正在肆無忌憚的嘲諷它的最初的創造者。不過話又說回來，諷刺聯邦的政體一直是電影的主調，從第一部到火星叛徒，看過的人都能感覺出來，既然蟲後看過他和其他人的腦子，當然也會受到影響。
他撓著所剩無幾的頭發。“所以你們達成了一致意見，戰爭不能結束，但應該按照你們需要的方式進行？”
“正確。”
“好吧……”何協送了聳肩，“還有一個問題，你們想要達成協議，但是你們能夠信任對方嗎？”
“不能，但現在，我們都沒有別的選擇。”蟲後和詹金斯的聲音又一次重合在了一起，“沒有人打算同歸於盡。”
沒錯，誰都想活到最後，最好活一輩子老不死。何協想到，點點頭。“算我一個。”
十幾分鍾後，一架穿梭機離開了已經奇跡般的重新回到太空、正在全速駛向火星蟲洞的約翰.a.沃登，飛向l-6基地。卡門.伊班娜是它的飛行員，卡爾.詹金斯則是乘客——但不是唯一的，狹小的機艙裏還有剩下的機動步兵：瓦羅、多爾蒂、哈克斯、鼠士、艾斯、麥克和聖人。他們全都幸存下來，但是對於自己如何逃過蟲族的進攻，沒有人能夠說得清楚。
他們的腦子裏麵隻剩一些模糊不清的記憶。
伊班娜對這些士兵的狀況很不滿意。她仍然失去了戰艦，隻能眼睜睜的看著她飛向未知領域，帶著一隻蟲後和一船蟲子，並且奇怪的是，聯邦沒有派遣戰艦追擊。她很想知道真相：“卡爾，我的船上到底出了什麽事？”
詹金斯給了她一個僵硬的微笑。“我隻能說，那是機密。”
“那些特種部隊的士兵呢？”
“卡門，”他舉起右手，莊重的宣布：“我向你保證，你還會見到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