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位,現在已經十二點了,我們的店要打烊了,實在不好意思,歡迎兩位下次再來。”服務員彎下身子,恭敬的向我們解釋。


    時間過得太快,我向李菲菲傾訴了整個晚上,雖然我們並沒有找到什麽真相或者出路,但是我的心情卻比之前好多了,畢竟分享比一個人承擔要顯得輕鬆。


    “師兄,我要回家了。你也早點回去吧,也許問題沒有你想的那麽糟糕。或許明天你就回歸正常了呢。”夜裏十二點多的咖啡廳門口,在樓房燈光和路燈的照射下依舊顯得光亮。李菲菲要與我告別了,盡管她表示她相信我所說的一切,但是我心裏知道,無論如何她都無法感知我的境遇。在她的眼裏,這隻是一個普通的晚上,隻是不太熟悉的同事給她講了一個離奇的故事。對,在她看來僅僅是一個故事而已。


    “明天你就不記得這些了,我也不知道明天還能不能見到你。”我試圖挽留她。


    “肯定可以的,你明天可以繼續跟我講你的故事。”


    “希望如此吧。”


    “對了,師兄,我告訴你一個我的小秘密,這樣你再給我解釋的時候我就會很快相信你了。”


    “什麽小秘密?”我好奇的問。


    “你就說我小學的時候是個小胖子,別人給我起了一個外號叫包子。哈哈哈。”


    “可是你現在不胖啊,你多重?”


    “我現在隻有98斤,你跟我說這些我肯定會相信你的,因為我來到c城後從來沒有跟別人提起過這件事,這是我的小秘密。”李菲菲顯得有些天真可愛,她純真的微笑讓我不安的心得到了不少的安慰。


    “師兄,那我先回家了。明天再見!”李菲菲向我揮了揮手,然後上了出租車,我點了點頭,目送她的離去。


    c城的深夜並不吵鬧卻也算不上寧靜,整個城市彌漫著欲望的味道。馬路上燈火通明,時不時可以遇到幾個穿著豔麗的女孩三五成群的走在都市的夜裏;有的則是情侶或是幾個男男女女的。夜色除了疲倦還能讓人的腎上腺素迸發,橘色的燈光除了照明還能讓燈光下的漫步的女人顯得誘惑十足。


    我坐在馬路綠化帶前的長椅上,燈光散落在我的周圍,連影子都變得難以分辨。我看著零零散散經過的人和車發呆,回想著這二十多天的奇怪經曆,希望能夠找到一點蛛絲馬跡。經過這一個晚上的傾訴,我的心裏現在好受多了,但是我還是被不安籠罩著,以至於我都不敢看現在的時間,更不要去說想像明天了。


    路上的人有的歡笑,有的沉默,有的會轉過頭來看一看我,有的則專心的看著手機。


    突然,我的思緒被身旁的一個身影打破了。我轉過頭,一個穿著花色長裙,長發披肩,肩上挎著一個小包的女孩來到我的身邊,一言不發的坐在了長椅的另一端。我四處環顧著,似乎確實這是這附近唯一的長椅,可能是因為後麵有一個小商區廣場的原因。


    女孩靠在長椅的另一端一言不發的看著前麵,似乎也是在發呆。我仔細端詳著,她的臉色有點麻木,兩眼無神,眼角有些濕痕,像是剛剛大哭過一場。


    我慢慢地湊了過去,“你怎麽了?”我問她。


    她轉過頭來看了我一眼,顯得有些警惕,沒有回答我。


    “你好像剛剛哭過,你怎麽了?”我接著問她,努力擺出一副親切的樣子,我想我可能找到一個同伴了。


    “沒什麽,就是分手了,有點難受。”她輕聲對我說。


    “這麽晚還不回家啊,家裏人會擔心的。”


    “我就是有點難受,想一個人靜靜。”說完,她起身想要走開,或許是對我有些害怕。


    “你喝酒了?”我拉住她的手,她身上有一股濃烈的酒氣。


    “放開我!”她一下變得有點急了,把手一甩。這一甩倒好,把她自己甩暈了,幾乎要倒在地上。


    我立刻站起來扶住了她,她轉過頭看我,眼神有些迷離。我見她的狀況實在不大好,便又扶她坐下。


    可能是酒精的作用,她好像放鬆了對我的警惕,一下靠在了我的肩上,閉上了眼睛,似乎是困倦了。


    我被她弄得有些不知所措,我試圖喚醒她。


    “你家住哪?我送你回家吧?”我問她。


    “你家住哪?我送你回去吧?”我見她沒有反應,接著調高了聲音繼續問她。


    “我不回去,我難受,我想睡覺。”她迷迷糊糊地回答著我,然後又好像睡著了。


    我望了望周圍,我都不知道她是怎麽突然出現的,我見她肩上挎著的精美挎包,偷偷的拿了過來。


    她的手機沒有密碼,屏幕上是她跟男朋友親密的自拍照,可以想象她是多麽痛苦。我看了看時間,已經淩晨兩點了,我還是第一次確認自己能夠在這麽晚的時間保持清醒。


    我拿出自己的手機,用她的電話撥通了自己的電話,隨後記下了她的號碼。接著我打開了她手機裏的通訊錄,希望能夠找到她家人的電話,卻怎麽也沒有找到。她的通話記錄好像也都被她刪除了,微信則甚至沒有登錄,似乎她想忘掉她的過去,可能是因為失戀的原因吧。


    我把她的手機放回挎包,小心給她合上,放回了她的身旁。就這樣,我靜靜的靠在長椅上,她靜靜的靠在我肩上,順滑的長發觸碰著我的手臂。我不知道她的名字,但是我知道現在的她可能跟我內心一樣痛苦與不安。


    我們在這個漫漫長夜裏相互依偎,相互慰藉,盡管她不知道我離奇的故事,我也不知道她真實的遭遇。這個世界上,可能隻有酒精與沉睡能夠讓人忘掉煩惱,獲得寧靜。


    我抬起頭,望了望頭頂的天空,在市中心的繁雜燈光幹涉下,天空中隻能看到零零散散的幾顆星星,彎彎的月亮在天空的另一邊,靜靜的看著我們。路燈漸漸變得暗淡,路上的行人與車輛越來越少,黑夜變得更加深沉。


    我的眼神漸漸變得迷離,睡意愈來愈濃厚,眼睛已經差不多睜不開了。


    迷離中,我想起了那句詩:“黑夜一無所有,為何給我安慰。”


    漸漸地,我失去了意識,陷入了黑夜的沉睡之中。


    而我,並不知道接下來會怎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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