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飛和燕赤霞看著洗過碗後,在那幫著縫補破損衣物的聶小倩,頗有些無語。


    這一副賢妻良母的架勢是什麽鬼?


    燕赤霞神色古怪的看了李飛一眼,這女鬼不會是看上他了吧?


    很有可能,以李飛的品貌和本領,甭管是女人、女妖還是女鬼,隻要是個女的……不,隻要是個母的都有可能會動心。


    李飛被燕赤霞的目光看得老大不自在,沒話找話的道:“小倩姑娘,那隻是一件小事,你無須這樣做的。”


    聶小倩抬頭看了看他,正色道:“對公子來說,那隻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但對小倩來說,那幅畫是爹唯一留給我的念想。”


    “小倩如今隻是一隻孤魂野鬼,也沒別的能力報答公子,隻好為公子做些力所能及的小事,聊表心意。”


    李飛無奈的對燕赤霞攤了攤手。


    燕赤霞略一沉吟,開口問道:“姑娘為何不願去投胎轉世,而是跟樹妖混在一起?”


    聽到燕赤霞這個問題,聶小倩神色一黯,垂首道:“非是不願,而是不能。”


    燕赤霞目光一凝,追問道:“為何不能?”


    聶小倩滿目委屈的道:“我的骨灰壇掌握在姥姥手中,被她控製,不得脫身。”


    “我也不想害人性命,但如果不做,就會被姥姥折磨。”


    “什麽?”燕赤霞霍然起身,瞪眼道:“你們是被樹妖強迫的?”


    聶小倩幽幽道:“鬼也曾是人,人分善惡,鬼同樣有好壞,並不是所有鬼,都願意害人。”


    無論是現在,還是原劇情中,燕赤霞一直以為聶小倩這些孤魂野鬼,都是自願與樹妖姥姥狼狽為奸,為虎作倀,以換取樹妖姥姥的庇護。


    所以他一直不待見那些孤魂野鬼,對聶小倩和小青,也都是毫不留情,一遇上就痛下殺手。


    到最後還是通過寧采臣,才知道她們是被逼的,最終被聶小倩和寧采臣感動,下定決心與樹妖姥姥決一死戰。


    如今因為李飛的攪和,他提前知道了此事,心思立馬發生轉變。


    燕赤霞目光疾速閃爍,在聶小倩希冀的目光中,他看向李飛,沉聲道:“兄弟,看來咱們,非得跟這樹妖做過一場不可。”


    李飛自無異議,附和道:“不錯,若它隻是殺一些惡人,倒也還有說頭。”


    “可拘禁他人魂魄,強行控製其為己所用,乃是倒行逆施,天理難容。”


    燕赤霞欣慰的點點頭,隨後又凝重的道:“不過那樹妖道行不弱,其根係深入地底,延伸極廣。”


    “隻要根基不損,它就不會消亡,想要徹底除了它,恐怕不易。”


    李飛無奈的道:“說到底還是修為不足啊!既然滅不了它,咱們也隻能尋求傷了它的元氣,讓它一段時間內不能出來作亂。”


    燕赤霞歎道:“也隻能如此了,隻希望日後能有高人,可以徹底除了它吧!”


    李飛問道:“咱們什麽時候動手?”


    燕赤霞想了想,道:“再過些時日吧!等你祭煉出法劍,學會禦劍之術再說,如此咱們也能多幾分把握。”


    李飛點頭道:“也好,以我現在的進度,再有七八日便可學成祭煉之法,半個月內,應該就可以動手。”


    說到這,李飛看向聶小倩,道:“小倩姑娘,還請你再忍耐一些時日,等我和大哥做好萬全準備,定會救你脫離樹妖的魔爪。”


    聶小倩聞言,放下手中針線,改坐為跪,拜倒下去:“多謝道長、公子。”


    “大恩大德無以為報,待小倩得脫自由,願做個侍婢,侍奉二位左右。”


    燕赤霞奇道:“怎麽你不打算去投胎麽?”


    聶小倩神色淒然的道:“當今之世,百姓命如螻蟻,投胎轉世不過又一次痛苦的輪回,既如此,又何必做人?”


    “還不如跟隨二位修行,以期修成正果,擺脫輪回之苦。”


    燕赤霞笑道:“你倒是挺有想法,既然這是你自己的選擇,那便隨你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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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燕赤霞此話顯然是同意了她待在他們身邊,聶小倩大喜拜道:“多謝道長收留。”


    ……


    聶小倩沒有在這待太久,怕被樹妖姥姥發現端倪。


    接下來的日子,李飛和燕赤霞依舊潛心修煉,聶小倩也不動聲色的做著自己該做的事,給樹妖姥姥找血食。


    隻是每天夜裏,她都會來給李飛和燕赤霞做些小事,如洗洗衣服刷刷碗什麽的。


    偶爾還會彈琴給兩人聽,隻要不是在半夜三更,燕赤霞還是很樂意聽聽琴的。


    李飛趁著去集市取自己訂做的衣服時,給聶小倩買來許多香燭。


    鬼物修行,若不想走吸活人精氣陽氣以修煉的邪道法門,就隻能吸納太陰月華和香火之氣修煉。


    太陰月華可提升鬼物的修為道行,香火之氣則是可凝煉魂體。


    對鬼修來說,吃蠟燭吸香火氣,等同人類修士修煉氣血,淬煉肉身。


    魂體越凝實,承受力越強,就沒那麽容易魂飛魄散。


    甚至修成鬼仙後,還可以重新凝聚肉身,脫離鬼道,回到人道,然後再繼續修仙道。


    所以說,鬼物修行,比活人要艱難得多,畢竟多了一個從鬼到人的過程,就跟妖類修行一樣。


    聶小倩乃是孤魂野鬼,自然無人祭拜供奉,平時是沒有蠟燭可吃,香火可吸的。


    如今她選擇跟隨李飛兩人,這好處就初步體現出來了。


    ……


    李飛和燕赤霞來到蘭若寺第八天夜裏,聶小倩告知兩人,明日樹妖姥姥要帶手下女鬼們前往冥界枉死城,拜訪黑山老妖。


    李飛心中一動,不出意外,便是這次拜訪,讓黑山老妖看上了聶小倩,要娶她為妻。


    若讓此行成行,到最後他和燕赤霞就不得不與黑山老妖對上。


    雖說他們兩個聯手,不懼黑山老妖,但終究是個麻煩。


    他知道《金剛經》可以克製黑山老妖,但因為此事浪費一件珍貴的法器,著實不值。


    看來還得想個辦法,阻止樹妖姥姥帶聶小倩前往枉死城。


    李飛暗暗打定主意後,便讓聶小倩先回去,過得半個時辰,他邀上燕赤霞,往蘭若寺後的亂葬崗而去。


    燕赤霞不太明白李飛此舉是何用意。


    李飛便告訴他,自己有一種直覺,不能讓聶小倩去冥界,否則會給他們帶來巨大的麻煩。


    直覺這種事,是最說不清的,尤其是修行中人的直覺,絕對不能忽視,是以燕赤霞也沒拒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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