邊天賜躺在床上看著最近的一條短信,他是怎麽也想不通,床上還殘留著昨晚瘋狂的痕跡,白天還收到短信說:“老公,我有了我們的孩子,我愛你。”


    這無疑是他從小到大聽到的最美好的消息。


    可是到了晚上又收到一條短信:“我帶著我們的孩子,明天就要結婚了,再見。”


    撥過去電話已關機,發過去的短信石沉大海,能找的人全部都找了一遍,都沒有她的消息。


    懷著自己孩子的女朋友就這樣人間蒸發一樣的消失了,消失前短信裏的孩子、結婚,是他怎麽都想不明白的事情,還有比這更狗血的事情嗎?!


    如瘋子般找尋了半個月無果,邊天賜早已被折磨的不成了樣子,胡子拉碴兩眼無神,連續曠工,工作也丟了。


    沒了女朋友、沒了孩子、沒了工作。


    在無比絕望過後,邊天賜決定出去走走散散心,買了張機票就到了三亞的天涯海角。


    在那個標誌性的石碑上,一坐就如打了枯禪的老僧,麵朝著大海,無邊無際的海反而讓他平靜了下來。


    思緒不斷的飄蕩,往事如電影般一幕幕都浮現出來。


    為了生活背井離鄉去大城市。


    城市的生活也並非一帆風順,高額的房租,擁擠冷漠的人群,唯一值得慶幸的是最終他在這個大城市活了下來,起碼不會像在老家饑一頓飽一頓食不果腹。


    再卑微的人也向往愛情,雖然什麽條件都不具備的邊天賜,還是在偶然的機會收獲了他的一份愛情。


    可是萬萬沒想到的是這份愛情,竟然會以如此荒唐的結果結束。


    在天涯海角的石碑上一坐就是三天,這三天他完全想通了女朋友和孩子的事情,一切的一切就是一個充滿謊言的騙局,而自己不過是她消遣的一個物件而已,所謂的愛,所謂的孩子無非都是荒誕無稽的笑話而已。


    想通這一切之後,邊天賜一掃他無精打采的模樣,兩眼炯炯有神目視著潮起潮落的海浪,棱角分明的臉龐,若是沒有那野蠻生長的胡子,肯定是一個美男子。


    暢快淋漓的仰天大笑起來,像是要把內心所有的憋屈和酸楚都要發泄出來,笑著笑著又大哭了起來,就這樣伴隨著浪濤一會笑一會哭,嘴裏還喃喃自語說道:“一生無所求,在此了此殘生,何嚐不是一件幸事。”


    “苦了一生,不想再苦,爹娘,兒要笑著找你們,你們要等我。”


    “哈哈哈……”


    嘴裏忽然像是被灌了一口水,而這水好生奇怪,像是有生命一般,剛到嘴裏搜下就鑽進了肚裏,連品的機會都沒有。


    不過由於水進去的太猛,還是嗆了邊天賜一下,不得不再次坐到石碑上,兩眼淚汪汪的喘著粗氣。


    水像一股溫泉讓整個身心很是舒坦,有種脫胎換骨的感覺,二十多年積累的負能量一掃而空,滿滿的都是正能量,好像世界一切盡在掌握,這一發現讓邊天賜很是興奮,已經忘掉自己是要尋死這茬事情。


    正在他沉浸在這變化帶給自己的喜悅的時候,烏雲悄無聲息已經遮蓋了太陽,海風也吹拂的更加凶猛,卷起的海浪不斷衝刷著它的高度,邊天賜的褲子已經濕透了,眼見就要下大雨,遠處的燈塔也已經點亮。


    “小子,恭喜你,不管你以前什麽樣子,今後你將大氣運加身,所向披靡,在這天地之間任你馳騁。”


    邊天賜被腦子裏傳來的聲音嚇了一跳,忙環顧四周想找到發聲的人,可是那裏有什麽人影,心裏麵一陣的發毛。


    邊天賜試著說道:“這輩子我都活了二十五年了,還真沒有什麽大氣運好運氣,全是倒八輩子血黴的破事找上我,真是讓人無語啊。”


    “小子,有人來了,回頭再找你聊,回見。”


    邊天賜在心裏鬱悶道:“你是誰我都不知道,還說來人,來你大爺的來人,這一變天淨出幺蛾子,處處都透著不可理喻。”


    “來的人,在哪?倒是出來啊,連個鬼影都沒有。”


    聽到這話倒是把在烏雲裏的黑白無常給嚇壞了,這是什麽情況,難道這個凡人能看到他們,不可能啊,躲的挺嚴實的啊,下麵那個胡子拉碴的家夥一直在低著頭看自己身體,怎麽知道鬼來了。


    黑白無常不得其解的當口,忽然白無常大叫一聲:“老黑,你長帽上的字:‘正在捉鬼’怎麽變成‘查無此人’”。


    黑無常也驚訝道:“老白,你長帽上的字‘你也來了’怎麽變成‘那你走吧’”。


    事出反常必有鬼,黑白無常不敢大意,趕忙摘下自己的帽子一看,還真是原本的字都變了,往常這樣的時候,都是有大冤情的時候,比如那個時候他們勾走竇娥的魂魄,天地立馬變色,六月天裏竟然下起了鵝毛大雪。


    白無常催促道:“老黑,趕緊看看生死簿上邊天賜的信息看看是否有變動。”


    矮胖的黑無常趕緊從腰上係著的乾坤袋中,掏出來執行任務前從生死簿上拓印下來邊天賜的信息,打開一看驚的眼珠掉了一地。


    “老白,這事不好辦啊,我們來的時候看到,邊天賜的信息上明明寫著:邊天賜,男,二十五歲,申時三刻陽壽盡。可是你現在看看。”說著顫抖著遞給了白無常,謝必安一看朝黑無常甩了一個耳光說道:“老黑,我不是眼花了吧,我不信,怎麽會這樣。”


    範無救火氣衝天,這老白簡直就是個不可理喻的神經病,你丫不信就不信吧,沒事抽我一耳光幹嘛,二話不說伸腿就踹到了白無常謝必安的屁股上。


    也不由得黑白無常不驚訝,明明是申時三刻陽壽盡,現在卻變成了無限陽壽。


    就連天上的神仙有時候冒犯了天條,被押上誅仙台還能處死,這個邊天賜怎麽就忽然有了無限的陽壽,這根本不可能發生的事情,怎麽偏偏就發生了,這完全不科學。


    黑白無常相視一眼,從對方眼中讀出了不知所措。


    把邊天賜帶回去,可是陽壽明明不到,就這樣帶回去根本就是違法規定,不帶回去,可是兩個人出來之前辦手續的時候,已經寫著邊天賜陽壽到期,勾魂回去,這要不勾回去,這就是玩忽職守之罪,無法向閻王爺交待。


    再往下看,那個叫邊天賜的年輕人正在石碑上,跺著腳在罵罵咧咧:“什麽鬼天說變就變,什麽鬼聲音竟嚇忽悠騙人,什麽鬼東西躲躲藏藏不肯出來,簡直沒有見過如此的膽小鬼。”


    泥人也有三分火性,黑白無常這老哥倆哪能受得了這氣,無緣無故的被罵了一頓,其實他們真的冤枉邊天賜了,因為邊天賜根本就沒有往他頭頂上那片烏雲看,隻是看著前方的烏雲以及對著腦子裏的那個聲音發泄,可是這些跑到黑白無常耳朵裏就變成羞辱他們兩兄弟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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