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來達米安·瓊斯先生就一直待在冰冷孤獨的地下城堡,期待自己成為傳奇法師的那一天,從赫魯找回愛人的靈魂。”


    “那他找到了嗎!”史矛革迫切地問。


    沐言長舒一口氣,站了起來,拍拍身上的灰塵。


    “當然還沒有,”他說:“史矛革,現在我有點事情要離開,你乖乖待在這裏,就像我們約定的那樣,如果你能藏好,會有獎勵的!”


    史矛革明顯聽到了“獎勵”兩個字,眼裏放光,“那會是什麽獎勵呢?”


    “等我回來你就知道了,在那之前一定要藏好,不被別人發現哦!”


    “吼!”


    史矛革興奮地大喊道,洞裏又是一陣窸窸窣窣,然後他像一塊石頭似的一動不動,連眼睛都閉了起來。


    看到他這樣子,沐言終於放了心。


    這哪裏是條龍,這簡直就是一個七八歲的小孩子……


    ……


    紮老師的結界雖然高明,但布置時他隻不過是個60級的法師,所以在如今的沐言看來滿是破綻,他繞了一圈,來到遊戲裏的副本入口,等待結界的能量降至最低時召喚出海德薇。


    一陣日常自爆後,元素排列緊致的結界就成了鏤空的窗紗,他不費吹灰之力就進去了。


    看到結界逐漸恢複,他有些不放心,又給門口加了兩層靜止陷阱,還在牆角放了不少延時熔漿球。洛坎濃鬱的死寂元素讓這兩個法術也產生了變異,比如靜止陷阱失去了原本的敏感性,需要手動來觸發,延時熔漿球也是如此,所以他不得不將巫師之眼和延時熔漿球融合,以此來進行監控。


    元素失去了活性,隻能淪為工具,而不再是施法者的朋友。


    “不過這樣也好,可以避免誤傷。”他自言自語道。


    史矛革雖然是孩子心性,但本身的實力可不是吹的,帶著他從高空經過坎薩地區時,沒有被任何人發現,不僅如此,路過野菊鎮時他還主動告訴沐言下麵有許多和他一樣的人,還帶著大量“食物”。


    當然,這條龍的原話是“下麵有很多好吃的”。


    起初沐言以為是往返於棲風河兩岸,來坎薩地區售賣糧食的商隊,下去溜達了一圈後才發現,這是一隻全副武裝的冒險團隊,除了被史矛革稱作“食物”的輜重魔獸以外,裏麵還有不少“熟麵孔”。


    彌修亞就不用說了,這是自伊莫特魯一別後他第一次看到女精靈,她的雙瞳依舊沉靜如水,看上去沒有一絲生氣。


    雖然她的實力被硬生生拔高到了傳奇,但按奧杜因的說法,這種強加的實力隻能算偽傳奇,比如《黃昏紀元》裏的每個80級法師係玩家,名為“傳奇”,實際上無法掌握周圍的元素,隻是熟悉元素構築,施法依舊要靠魔網。


    這種傳奇隻是“量”上的積累,本質並沒有改變。類似的還有阿爾忒斯和伽拉澤,前者自不必多說,但後者則頗為可惜,奧杜因說他距離傳奇隻有一步之遙,但聽說了艾莉瑟拉的死訊後心態失衡,即將邁出的一步又縮了回來。後來不知道伊卡莉那個女人給他許諾了什麽,竟然讓一位堅定的無信者擁有了信仰,也從此永久被擋在傳奇門外。


    可即便如此,他也是神明眼中的搶手貨,一個人提供的信仰之力抵得上數百個70級法師,更別提還有“傳奇之下第一人”這種戰力。當然這裏的傳奇是真正的傳奇,曼加紮,格雷澤那種。


    信仰之力的提供與靈魂質量掛鉤,而伽拉澤這種差一步就能成為傳奇的法師,幾乎達到了“信徒”的極限——傳奇法師的靈魂固然強到極致,可他們是固執的無信者,為了追求真理寧可死亡,這種人沒有成為信徒的可能性。


    這也是嘉頓變著法兒也要把他擄走的原因。


    除了精靈以外,沐言還看到不少未來會大放異彩的年輕人。


    負責輜重魔獸管理的少女艾瑪·格林特,格林特家族的掌上明珠,珈藍最負盛名的魔女,也是珈藍六人議會之一——安東尼大法師最疼愛的孫女。


    馴獸師這一職業玩家無法染指,屬於npc職業,在黃昏10年後她會是每個獵人玩家要攻略的對象。因為無論是野獸大師(盜賊-遊俠-獵人-野獸大師)還是生存專家(獵人-生存專家),都要學習許多與野獸溝通的技巧,玩家可以去風之蒼穹找德魯伊學習,也可以找這位魔女學習。


    這幾乎是一道送分題——一個是嬌滴滴的妹子,一個是渾身汗臭味兒的野蠻大叔,亂糟糟的頭發裏還有蟲子爬來爬去,正常人會選哪個?


    也正因此,那一串名為“魔女的考驗”的任務就成了每個獵人玩家的噩夢,其內容純隨機,上下限波動幅度極大,發布時間也不定時,極其符合npc的魔女性格,甚至激發出了一大群玩家潛在的抖m屬性,在論壇上掀起一陣“比比誰更慘”的熱潮。


    另一個穿紅袍的法師路西安,23歲的天才元素師,去蘇拉瑪研修過戰鬥法師技巧,一手火係法術使的爐火純青,段位至少到了紫袍(40+)往上,之所以穿紅袍(30+)是因為喜歡這個顏色。


    事實上黃昏30年,他成為白袍大法師,擁有自己的法師塔以後依舊穿的紅袍,屬於標準的貴族法師,主張血統純正論,他所在的家族曾經三次建議珈藍對貧民窟這種滋生罪惡的地方進行元素毀滅,同時也在不遺餘力地組織平民進入珈藍學院。


    “平庸的血脈會稀釋我們的潛力,罪惡的源頭就在於此。”


    這是他在三十多年後會說的話。


    還有兩名眼熟的學者,喬斯·加西亞和埃文·加西亞,都是懷恩校長的侄兒,也是銀燭會學者,通過懷恩的關係進入珈藍學習深造,這個時間點應該已經加入凱恩之角的實驗室進行魔法科技研究了。


    這倆在後來帶著學成的知識回到晨星,為鑲金玫瑰的發展建設提供了不少助力,玩家驚呼這種操作為“師夷長技以製夷”。


    此外還有一些沐言叫得出來名字的年輕人,他們在未來的珈藍或圖靈都有自己的一席之地。


    毫不客氣地說,如果這支隊伍在白岩礦場團滅,那牧馬平原接下來五十年的格局發展都會受不少影響。這支隊伍裏大多數人都能被稱為“中生代的希望”,這份希望屬於所有人類,而不拘泥於某個帝國。


    就這麽放心地派一堆精英來淨化“邪惡死靈法師紮伊克斯”,不知道是珈藍的六人議會心大呢,還是圖靈的高層腦子裏進了排泄物。


    又或是,元素高塔的勢力已經滲透進了方方麵麵?


    “這麽看來,我的任務好像還挺艱巨。”


    沐言喃喃道,然後伸了個懶腰,沿著深邃的礦道往前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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