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西的水元素很活躍,換一個說法就是大多數時候都在下雨,而在這個時候,就是海西漁民捕魚的最佳時機。


    是的,海西漁民是在雨天進行捕魚,這和魯斯在比伯學院所聽到的不一樣。


    下雨天捕魚當然會加大危險性,而海西漁民之所以要這麽做是因為兩個原因,一是海西的漁港地勢優良,即使下雨天時波浪也不會大到難以忍受的地步;二是下雨天時,一種特別珍貴的魚類會浮出水麵,這時候是捕捉這個品種魚類的最好時機。


    永遠不會消散的雨天,一年四季都難以看見的太陽,肆意爬滿建築的苔蘚,濃濃的魚腥味,不斷吹拂的冰冷海風,到處掛著奧克米蠻人和奧迪刁民屍體的懲戒架,不管刮風下雨都在亮著燈火的小酒館,在翻騰的海洋中捕魚的海西漁民……這就是魯斯對這個地方最深刻的印象,一生都難以忘懷。


    或許是因為懷念自己沒有見過的兒子,在海西中魯斯和麥克西的兒子加特農聊得很愉快,並且在百忙之中抽出空來,盡自己最大努力,為這個沒有接受家族啟蒙的孩子補上拉下的課程,當然也順便幫他的妹妹特愛一起補。


    “兩個可憐的孩子,攤上這麽一個不負責任的父母,”對於這個可憐的加特農,魯斯除了歎息,還是歎息。


    按照奧迪的慣例,比烏學院畢業的學生需要在外地當任一段時間通天使的副手,然後才調到自己的第一個官職,至於一段時間是多久呢?從一年到三年不等。


    原本魯斯也樂觀的估計,自己隻需要在這個鬼地方待個3年就可以離開。


    可是魯斯時運不濟,自己的家族在1379年時卷入通天鳥王繼承問題的政治風波中,遭到敵對家族的狠狠打擊,全家一片大亂,自己調任的事情就隻能被壓一壓了。


    魯斯在年末回家的時候,還久違的碰上了湊巧回家的麥爾塔,當時麥爾塔毫不猶豫的就說要幫助魯斯運作這件事,當時被魯斯斷然拒絕。


    盡管魯斯拒絕了麥爾塔的好意,但是麥爾塔還是嚐試去運作,不過鳥身魯斯家族不想摻和進慕斯家族的爭端,於是在警告麥爾塔以後,這一件事情最終不了了之。


    1380年時,慕斯家族與敵對家族的鬥爭達到白熱化階段,魯斯作為家族的一份子,隻能卷入這一場爭端,其中魯斯“自願”為奧迪鎮守海西邊疆這一件事,就成了家族反擊敵對家族的籌碼。


    魯斯,就如同一個不能自己的浮萍,在這個時代中被隨意吹散。


    家族給予魯斯這麽多幫助,現在家族有難,魯斯隻能咬著牙承受下來,於是魯斯就真的“自願”鎮守在海西。等到實習期結束以後,魯斯果不其然,還是被分配在海西,去一個新建立的殖民站點當任稅務官。


    不過家族也不是不講理的,知道魯斯為了家族犧牲了很多,於是經過一番運作,為魯斯爭取到半年的假期,也就是說魯斯可以回家休息半年。


    魯斯在回家以後,終於久違的和自己的父母妻兒再次居住在一起,短暫的享受親人團聚的快樂。


    而魯斯的好友,麥爾塔和科爾羅在聽說魯斯回來以後,在百忙之中擠出時間,從自己的任職地抽身離開,前往埃裏皮看望魯斯。


    “翱翔的蒼鷹啊,都四五年了、不對,四五年是你們畢業的,要說我們三人上一次同時聚在一起,那還是五六年前吧,”小型的聚會上,一向話多的科爾羅感慨良多,對前塵往事充滿了噓噓之情。


    “是啊,上一次分別很久,還是在學院比賽的時候,你一個奧羅拉德互助會的幹部,偷偷向基福塔傳遞消息,導致被關了禁閉吧,”魯斯說道。


    “哼,還不是那幫兔崽子先對你們出陰招,我必須讓比賽變得公正,”科爾羅毫不愧疚的說道。


    聽到這話,麥爾塔也忍不住咧開嘴笑了。


    這幾年不見,魯斯發現麥爾塔變得更加沉默寡言,不過從他那眼神中,魯斯清楚他依舊是那個暴烈的麥爾塔。


    此時三人已經相聚四個小時,能說的話都說的差不多了,隻是此前麥爾塔和科爾羅都很小心的避開他們工作的問題,畢竟不管在哪裏任職,都要比魯斯去的海西輕鬆多了,如果談論他們的任職,就是在魯斯傷口上撒鹽啊。


    不過他們不談,魯斯還是要提一提的,提一些好的方麵讓他們放鬆一些。懷著這個想法,魯斯笑著說:“放鬆啦,你們也別把海西想的太可怕,都過去這麽多年了,海西也在慢慢變好啊,比如麻萊多到海西的航線就快開通了。”


    “麻萊多到海西航線開通的話,你們就不用在經過於立文才到海西吧,這倒是會縮短距離,不過你們是怎麽解決航程的問題?”麥爾塔詢問道,看起來他還對海西做過一番研究,知道過去航線開通失敗的原因。


    “這個我知道,”說話的是科爾羅,“麻萊多花了大價錢從下鳥毛區請了一批船匠和水手過去,看起來是要用新的技術。”


    “不愧是在下鳥毛區實習的人啊,那裏的航行技術可比右翼區發達多了,一定能行的,”說到這裏,魯斯滿臉笑容,也不知道是真的開心還是在安慰同伴。


    所謂下鳥毛區,就是奧迪南方的幾處海島,奧迪人認為這像是掉出鳥身的幾片羽毛,所以叫做鳥毛區,科爾羅畢業的時候就是在哪裏當任副手。


    看著開心的魯斯,科爾羅斟酌再三還是決定開口,免得事到臨頭失敗,那時候魯斯會更加失望。


    “魯斯啊,你也別對這個計劃報太大期待,因為我既去過鳥毛區,又去過右翼區——以前我學長畢業修行的時候我跟著他去的,我感覺那兩處海洋情況不一樣,鳥毛區的技術在右翼區不一定適用。”


    “我知道,但這至少是一個改變啊,”魯斯對此早有預料。


    接著,三位夥伴又閑聊了一會兒才回去睡覺。在第二天吃完早飯以後,三人就再次告別,上次分別是五六年後才重聚,這次分別之後,就不知道要過多久才會再次相聚。


    科爾羅的預言被應驗了,麻萊多的嚐試遭遇了可悲的失敗,不過也不是完全失敗,至少新的技術讓船航行的更遠。


    未來一定會更好,這是魯斯這時候堅信的。


    回到海西以後,過了半年,魯斯收到家族的來信,懷孕的妻子生下來自己第二個孩子,是個女兒,於是魯斯就以海西為自己的女兒命名。


    在海西的仕途中,魯斯最不滿的就是昔日那位接待自己的長官麥克西,這位兄台已經完全自暴自棄,對他的兒女不管不顧,即使到了該上學院的年齡,他的兒女依舊成天在海西的貴族區到處遊蕩,全然沒有送去上學的意思,哪怕是最爛的學院。


    或許是想起了自己的兒女,魯斯幾次為麥克西的兒女說話,結果最後卻得到了“既然你這麽關心這倆個野種,那他們就交給你吧”的回複,然後麥克西就將這兩個孩子交到了魯斯的手上。


    什麽?野種?魯斯感覺自己看到一出家庭倫理劇,不過魯斯沒有深究下去的願望,隻好將麥克西的兒女放到自己的身邊,盡自己可能教導他們。不過看著他們天天在荒野中瘋玩,魯斯對他們的未來保持著悲觀的態度。


    在海西村莊當稅務官的日子是艱苦的,抗稅的農民,殘忍的強盜,暴虐的奧克米人,都對這處於蠻荒之中的村莊虎視眈眈,時常來劫掠這裏,因此村莊的入口一年四季都掛著各種人的屍體和頭顱,用來警告其他不懷好意者。


    在這個混亂的地方,魯斯少數能獲得修整的時間,是每三個月去海西繳納稅收的日子,已經偶爾年末回家看看的日子。


    至於海西的大患,奧克米蠻人圍攻海西這個危險,自從魯斯來了以後,隻見過一回,而且還湊巧是右翼區通天大使視察海西的時段。


    魯斯記得在奧克米蠻人圍攻的時候,一隻劇毒的蠍子被奧克米獸師指揮,試圖襲擊右翼通天大使,此時通天大使忙於指揮,沒有注意到蠍子的到來。就在這個時刻,魯斯護住了通天大使,讓通天大使免收蠍子的襲擊。


    事後,通天大使愉悅的允許魯斯提一個不太過分的要求。


    魯斯最想得到的請求,當然是讓自己離開海西這個鬼地方了,可是想想對方應該是做不到的於是就下調一下要求。因此魯斯的請求,是讓麥克西的兒女,加特農和特愛,可以進入學院,隻要能以貴族的待遇進入任何一個學院都可以,而這個並不過分的請求被通天大使接受。


    “加特農,特愛,你們去了以後,可別在像在海西一樣瘋玩了,”臨別前,麥克西正在酒館買醉,於是魯斯前往驛站對他們告別,他們將在通天大使的隊伍中一同離開,這過程絕對安心。


    “大恩大德永世難忘,我若富貴必予回報,”在特愛吮吸著手指不明所以的時候,加特農神情堅定地站出來對魯斯承諾。


    “哈哈哈,不用什麽永世難忘,記得我就行,”魯斯笑著拍了拍加特農的肩膀,然後目送著他們的遠去。


    時光荏苒,歲月如梭,眨眼間就已經是魯斯來到海西的第十年了,大曆1388年暨奧迪建國1003年。


    今天是這一年的年末,因為魯斯去年回家一趟,今年就沒法回家,隻能留在海西,而兩個月前官道又被該死的奧克米蠻人破壞了,負責維修的驛卒也被吊上房梁,來頂替的驛卒至今沒到,官道就隻能放在哪。


    一個月前海西又罕見的下起了暴雪,一直下到今天。雖然最近幾天雪勢頭減小,但是魯斯也錯過了回海西的時間,隻能在這個村莊度過今年的最後一天。


    “連續三年雪下這麽大了,這可不太妙啊,”在事後的賢者時間,魯斯摟著村莊獻上的姑娘,看著窗外的大雪發出感慨。


    “還有更不妙的,比如通天鳥王一家突然死光了,”陌生的聲音突然出現,傳到了魯斯的腦海中,然後就消失不見,留下了摸不著頭腦的魯斯。


    為了尋找這個聲音的聲源處在那,魯斯在大雪天的野外搜尋了很久,最後仍然是一無所獲,無果的魯斯隻能將這陣莫名其妙的聲音歸咎為自己的幻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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