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曆1444年,距離鮑裏斯五世篡位僅僅一年,他的統治就已經走到了盡頭,而推翻他的人不是別人,就是我,上一次政變的同謀之一。


    事情的起因,是在我和幾個同謀的煽動下,波裏斯城內龐大的無業流民走上街頭,占據了米斯廣場,要求大會宮提供他們穩定的工作,以及補償。


    就波旁如今的財政狀況,還哪來的稅款給他們補償啊,因此鮑裏斯五世下令讓治安隊驅除他們,而又是我和幾個同謀悄悄修改命令,讓治安隊的驅除行動變成了暴力鎮壓行動,一時間米斯廣場鮮血四濺,這就是米斯血腥之日。


    不客氣,這一招是鮑裏斯五世教我的的,就是當初鮑裏斯五世整倒安德烈三世的招數,而如今被我們原封不動的還給了鮑裏斯五世。


    既然這一招是鮑裏斯五世發明的,所以他也對這種舉動敏銳的多,當得知米斯廣場上發生流血事件的時候,他就感覺出不對勁了,於是將經手這幾件事的軍官召集到跟前,在親衛隊的包圍下盤問這些軍官。


    應該說,鮑裏斯五世的應對還是正確的,隻是可惜他過於拖拉,並且低估了我們發動的迅速性,當得知鮑裏斯五世要召見治安軍官的時候,我們就決定迅速開始下一步計劃,在波裏斯發動第三起軍事政變。


    正當鮑裏斯五世還在大會宮中慢悠悠的盤問可疑人物時,一場席卷整個波裏斯的暴亂、不,是正義推翻就已經開始,這一次推翻的主力是那些失業流民,而最能打的則是前軍人們,他們許多都是為波旁作戰了數十年的老兵,隻要有人帶隊,就非常具有組織性。


    那一天,波裏斯四處都冒出了火光,戰鬥聲、喊殺聲不絕於耳,每一個街頭都有在搶劫商戶的暴民,每一處治安點都有在暴打治安隊的暴民——或者幹脆治安隊直接加入了這一場騷亂中。


    雖然這群人大多數都是不折不扣的烏合之眾,但是其中有大筆的前軍人已經被我們召集,再配合上屬於我們的治安隊,這一場嘩變非常迅速。


    我們這些沒去的,那些去了大會宮又在叛亂前偷溜走的,這麽多人加在一起,聯合對鮑裏斯五世發動了政變。


    畢竟,再不政變把鮑裏斯五世推翻,我們就要被憤怒的民眾給推翻掉了,所以與其和鮑裏斯五世綁在一起去死,還不如化被動為主動,爭取這一次政變的主導權。


    政變進行的相當順利,各處重要據點飛速的被我們攻陷,到了晚上的時候,鮑裏斯五世就隻能龜縮在大會宮內部,利用大會宮苦苦抵抗。


    考慮到我們已經打了一天了,於是我宣布今晚圍而不攻,而今天各位在政變中拿到的財物一律歸拿主所有,這讓我的威望頓時暴增。


    大會宮原本有逃生的地道,可是在安德烈三世政變以後,就將所有的地道給堵上了,一直到今天都沒有恢複,所以我放心的圍著,不擔心鮑裏斯五世逃脫。


    在夜晚的時候,鮑裏斯五世進行了一次絕望的偷襲,被我們輕易打退,之後鮑裏斯五世就老實多了。


    到了第二天,我們繼續對大會宮進攻,盡管我們這邊的人數占據絕對優勢,但是憑借著地利和實力優勢,鮑裏斯五世死死守住大會宮,我們強攻了兩次都沒能攻下。


    在第二次進攻失敗以後,我察覺到那些參與政變的人已經惶恐起來,隊伍開始心思浮動,我知道必須速戰速決,在這樣僵持下去沒準真的會被鮑裏斯五世翻盤。


    經過一番思考,我決定采用軍用魔法,通過轟炸大會宮的方式來突破他們的守衛。


    “正常情況下,那些要塞都會有防備軍用魔法的法陣,但是大會宮沒有,因為大會宮的設計者認為,如果敵軍已經突破了波旁的層層防禦,打進波裏斯殺到大會宮的時候,即使再把大會宮加固成天下第一要塞也沒用了。”


    “所以,盡管大會宮美輪美奐,但是他的防禦能力卻是相當低下,這時候我們用軍用魔法,就會有奇效。”


    當我說出這個方案的時候,我的同謀都驚呆了:“我的天啊,雅伊華家的盧爾,你這是想炮轟大會宮?你知道你在說什麽嗎?”


    “你們這幫家夥,難道還看不清眼前的局勢嗎!如果我們不盡快平定大會宮,逮捕鮑裏斯五世,很快鮑裏斯五世就可以召集他的援軍,然後將我們全部下獄問斬!到那個時候,再怎麽美輪美奐的大會宮,又和我們有什麽關係!”


    聽到我的質問,所有的同謀都垂下了頭顱,眼神幾番閃爍以後,最後全部通過了我的提議,轟炸大會宮。


    伴隨著軍用魔法的轟炸,大會宮被炸出了一個大口子,接著整個前廳都塌陷了進去,於是在暴民們高昂的咆哮聲中,他們一擁而入衝進大會宮。


    片刻之後,我得到了我想要的結果,鮑裏斯五世在抵抗中不幸戰死,這倒是解決了我們一個難題。


    至此,這一次政變終於結束,我們勝利了。


    在勝利以後,連被我們轟塌的前廳都沒來得及修複,就將我們的同謀召集到一起,商討鮑裏斯五世死後的執政長應該是誰。


    而這一次討論,是所有的波裏斯市民都可以看到的,他們不再是在米斯廣場透過大窗看大會宮的議事廳了,他們直接坐在前廳的廢墟上,人擠著人看著我們的討論,有些膽大的市民甚至爬進了議事廳,蹲在一個席位上看著我們。


    開會前,我望著眼前這亂哄哄的場景,崩塌的前廳,被無數低下平民擠進來的議事廳,離童年時曾經聽過的那莊嚴肅穆的大會宮,似乎有天壤之別啊,可是造成這一切的原因,不是自己做出來的嗎?


    不,不是,大會宮的權威被打入塵埃之中,是從安德烈三世那一場兒戲一般還成功的政變開始的,接著是鮑裏斯五世的政變,然後是自己的政變,波旁正在走向一個誰也不知道如何的深淵中,並且更可怕的是可能還沒到底層。


    鮑裏斯五世死後,誰是第117任執政長?我自己肯定是不幹的,沒看到從3年前開始,已經連著死了三個執政長嗎?我可沒那自信,認為自己肯定不會成為第四個死掉的執政長呢。


    可是有的時候事情就是事與願違,在這一次討論中,因為我在政變時出色的表現,被我的同謀一致推舉為執政長。


    一開始被推舉時我是拒絕的,但是我的幾個兒子和侄子在聽到推舉我成為執政長以後,立刻激動了起來(正常來說這些沒有功勳的人是無法進入大會宮的,但是幾次政變之後嘛,這些規定都成了廢紙),強行擠出人群來勸說我。


    親人勸說,群眾“支持”,政變順利,這幾個因素累加起來,一股莫名的情緒占據了我的頭腦,我同意了他們的請願,於是在眾目睽睽之下,沒有經過其他的儀式,我就快速的成為波旁第117任執政長盧爾九世。


    在成為盧爾九世的第二天,我就按照以往三次的慣例,對各地發去執政長變更的信息,並且在中午時,效仿安德烈三世和鮑裏斯五世的行為,將前任執政長——現在輪到鮑裏斯五世了——的屍體掛在米斯廣場上,展示給波裏斯的各個居民,然後一邊列數鮑裏斯五世在位期間幹出的蠢事。


    比起安德烈三世來說,鮑裏斯五世幹出的蠢事,那可就多得多了——雖然這些蠢事未必是他的鍋。


    波旁人的失業、財政破產、社會動蕩,有的沒的統統加在了他的身上,最後他的屍體被草草扔進亂墳堆中了事。


    那是我最快樂的一天,我將所有還能找到的加入都招進了大會宮,這個他們以前不敢想象的地方,開始幸福的生活著。


    然而情況急轉直下,就在第三天。


    第三天,糟糕的消息傳來,不要說外界,就連各地的貴族都不承認我執政長的身份,連波裏斯城內都有貴族跳了出來職責我這個犯上作亂的平民——你們是在搞笑嗎?你們人就在波裏斯,怎麽到我篡位成功以後,才跳出來控訴我?


    第四天,我召開了篡位以來的第一次大會宮命令,結果大會宮的議員居然有十分之九缺席,即使是來的那十分之一中,也有四分之三是仆人代替前來,把我氣得夠嗆,我幹脆直接宣布散會。


    接著,在下午我就發布了命令,鮑裏斯五世的罪責中還有一項沒有說,那就是過於依賴所謂的大會宮決議,回歸了盧爾八世的老路,而麵對時局的變化,如今波旁的大會宮已經過時了,所以我宣布大會宮永久性閉會,將從議會變成執政長的辦公場所。


    這條命令在波裏斯(此時已經是政令不出波裏斯了)引起了軒然大波,那些貴族終於忍不住跳了出來,在次日對我發動叛亂,於是我煽動波裏斯城內大批的失業流民,通過承認他們劫掠所得的方法,刺激他們對那些貴族的府邸進行劫掠。


    可是我挑起了流民的劫掠,卻無法控製劫掠的走向,不到兩天,劫掠就已經完全失序,暴民們已經不管眼前的貴族是否真的參與過針對我的叛亂,他們紛紛以叛亂為由,對其進行劫掠,然後抄家滅門。


    貴族的府邸內養著許多打手和供奉,正常來說暴民們是無法打進府邸的,但是別忘了兩點:第一,這群暴民中有許多前軍人,他們對打仗非常熟悉,遠不是從來沒有參與過真正戰爭的打手所能比的;第二,以往貴族最大的依仗大會宮,已經停擺了,我是不可能調集已經不存在的治安軍隊去鎮壓暴民的。


    於是,貴族的府邸一個個淪陷,貴族們的妻女在暴民們的****。


    看著連格爾馬克、喀爾克這些大貴族的府邸都被暴民們攻陷,我就明白我要完蛋了,我和貴族已經沒有妥協的可能。


    可是到了這種地步,我又能跑到哪裏去呢?無路可逃了,天下之大我已經無路可去。於是,我派遣親衛隊劫掠到足量的糧食,然後緊鎖大會宮,召集我的親人與朋友,在大會宮內部沒日沒夜的開著宴會,直到我的審判降臨。


    我相信,審判時刻的到來並不遙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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