盡管那些紡織行業的老師傅怒斥迪馬“沒有靈魂”,但是除了那些稍微富裕羨慕貴族風雅的市民以外,大部分的市民和平民還是去購買了迪馬衣,畢竟這一購買也能省下不少的錢呢,至於有沒有靈魂,這有什麽關係?


    迪馬衣在2419年的銷量,雖然不多,賺的利潤也比以前售糧時不可同日而語,但是還是給了迪馬貴族一劑強心劑。


    “錢賺的不多,那各位就不能像以前一樣,把賺來的錢儲存起來,想要賺更多的錢,各位就隻能拿利潤去繼續擴大生產,薄利多銷才可以,”這是婆利古對貴族們關於利潤較少問題的解答。


    正好,隨著《2418年迪馬協定》,迪馬有大片已經開發過但是卻無法耕種的田地,於是這些田地不是被拿去做廠房,就是被拿去原料地。


    第二年的時候,有一些貴族覺得累了,賣衣服這種低成本的東西,可比不上糧食的暴利,於是這些疲憊的貴族一合計,幹脆把那些赫爾斯式紡織機器全賣給其他的迪馬貴族,自個種田去樂嗬嗬了。


    “他們將被時代所吞噬,”聞聽到這群貴族的行為以後,冷弈露出戲虐的笑容,“他們的子孫會詛咒怨恨他們今日的行為。”


    迪馬衣的銷售,讓那些平民麵露喜色,這可能省下好大一批錢,這樣這些錢就可以拿去做更多的事情了,而有一些人卻如喪考妣,他們自然是衣服商行會的成員。


    隨著迪馬衣的湧入,平民們一窩蜂的去買迪馬衣,這下就沒多少人來買原有的紡織衣服了。雖說那些身份高貴的貴族,附庸風雅的富裕市民不屑於去穿廉價的迪馬衣,高端衣服市場還可以挽救一番,但是紡織業總不能隻靠高端市場吃飯吧?


    “這可怎麽辦呀,赤裸裸的破壞行規,這樣下去怎麽得了!會長你說說話啊,”一堆沒法售賣衣服的老師傅,堵在格奇城內衣服商行會會長的家中,七嘴八舌的求他指路。


    會長被逼得煩了,重重的錘著桌子:“老子能怎麽辦?迪馬衣可不是哪個平民紡織的,是貴族紡織的,後麵占著是‘狂人’赫爾斯!我拿頭去反對他啊!”


    這句話讓在場的老師傅頭都低垂著,是啊,以往對於那些破壞行規的敗類,行會有無數種方法來懲治這些人,必定會將這些人整的傾家蕩產,妻離子散,確保盡可能格奇不會再出現後來者。


    可是隨著迪馬衣的出現,老規則已經無法適用,就迪馬衣後麵站著的貴族,指不定是誰整誰啊。


    這時候,一個老師傅在旁邊突然說起陰陽怪氣的話:“唉,是啊,你老會長做的是給貴族們穿著的高端衣服,我們這批人死不死,和你這個老會長自然沒什麽關係,對吧?”


    這個老師傅這麽一說,其他師傅也反應過來了,他們可不聽老會長有什麽苦衷,你反正死不了,自然不管我們。


    “你們這、這、這說的是什麽話啊,”老會長震怒了,怒中帶著機警,他突然察覺到一絲破局的可能。


    到了大曆2421年,經過去年一年的慘淡經營,今年洛夫,乃至格奇做低端衣服的老師傅們徹底吃不消了,圍堵著要求會長們給自己一個交代,結果這個會長突然帶著他的親信退出了衣服商行會,自建了一個格奇高級衣服商行會。


    “我與你們已經不是一個行會的成員了,你們的事我就不用多管,”麵對老師傅們的質問,老會長桀驁的抖了抖自己的衣襟,胸前那麥穗的標誌在陽光照耀下無比閃耀。


    麥穗,是迪馬商會的標誌。


    是的,老會長已經帶著自己的親信被迪馬商會招安,成立了一家高級衣服商行會,迪馬商會的意思是這樣的,高端衣服市場迪馬商會肯定不做,這仍然被當地人把持,至於低端市場就交給迪馬把控了。


    老會長原本對這個提議模棱兩可,直到被格奇貴族召見並通氣以後,才終於下定決心,與原有衣服商行會徹底決裂。


    那為何格奇貴族會下定決心站在迪馬這一邊呢?難道他們就不擔憂自己城內商會倒閉了,收入也銳減嗎?


    對於這一種擔憂,一個月前“大賢者”婆利古親自下山來到格奇,與這些貴族促膝長談,將他們的孤疑化解了七七八八。


    “隻要各位閣下願意讓迪馬衣在格奇暢通無阻,那麽赫爾斯閣下願意將赫爾斯式農田技術部分的透露給各位尊敬的閣下。”


    這句話可謂是石破天驚,赫爾斯式農田技術還能透露?麵對不解的各位貴族,婆利古狡黠的解釋道:“藥劑這些核心機密自然是不能給的,給了菲氬必定拿你們興師問罪,但是我們可以係統的派人來指導你們,關於農具、水渠等方麵的技術革新。”


    農具、水渠這些長年累月放在郊外的東西,保密自然很困難,實際上各地貴族通過派遣貴族,已經看了個七七八八,隻是仿製出來的農具質量參差不齊而已,而一旦婆利古派專人來調整,那麽他們的農具等方麵就會像迪馬靠攏。


    對於農具這些已經被泄密這一點,菲氬也是知道的,但菲氬更知道的是不能將路給堵死,所以隻要這幫人沒有偷到最重要的藥劑,菲氬對此皆保持無視的態度,這就給了迪馬可以以此作為交換條件的可能。


    而婆利古敢來這裏與格奇做交易,自然是在買通了菲氬駐迪馬監察使以後,菲氬對於迪馬的態度還是老一套,迪馬商業鋪的越大,就越需要一個穩定的環境,那也就越需要和平,這就可以讓菲氬越放心。


    既然有赫爾斯式農田技術,雖說不涉及核心機密但也可以增加許多農業的產量,那還有什麽可猶豫的呢?衣服商行會罷了,管他去死啊。


    當然,人群中還是有幾個比較有良心的貴族,他們問道:“可是這樣一來,行會師傅不就賣不出去了,他們該怎麽辦啊?”


    “如果格奇容不下他們的話,可以將他們送去迪馬,迪馬總是會有一口飯給他們吃的,雖然報酬比起以前不能提,”婆利古露出了魔鬼的笑容,當然在現在的人看來那是和煦善良的笑容。


    這麽幾板斧下來,雖然還有某些貴族不同意這次交易,但是在大多數貴族的意誌麵前,他們的反對顯得如此垂脆弱。


    就在婆利古與格奇貴族主客盡歡的時候,行會師傅的命運已經被注定,可是大多數人,不會就這樣簡單的認命,接受如此巨大的反差。


    小恩普諾聽著母親與妹妹的抽泣,望著興高采烈在自己家中指揮苦力搬東西的放貸人,想到就在一個房間裏麵,不願接受事實而撞牆自殺的老恩普諾,還有臨時撕毀婚約的未婚妻一家,無法抑製憤怒的將拳頭握緊。


    恩普諾出生於衣服商世家,主要是紡織衣服的,由於世世代代都在衣服商行會裏麵有席位,子承父業的一代代做行會師傅,有一代曾曾祖父甚至還做到會長,他們家族也算是有些積蓄的市民階級。


    作為老恩普諾的長子,小恩普諾得以花錢進學院當了2年幫工,好歹是認了些字,又回家和父親學習手藝,幾年前訂了婚,結果因為未婚妻的祖輩去世和自己的爺爺去世,耽擱了不少的時間沒結婚,直到不久以前正式毀約。


    是啊,原本也算是小康之家的自己家族,隨著迪馬衣的湧入,生活從天堂跌落到地獄裏,老恩普諾想去找其他的工作,可是各行各業都有行會把持著,哪還有可以容納其他職業的工作呢?而老恩普諾也隻會做衣服的手技不會其他,也找不到其他工作。


    絕望之中,老恩普諾染上了酒癮,因為隻有喝醉了酒,才會讓老恩普諾回到沒有迪馬衣的美好時代。


    接著是賭癮,一次喝醉了酒的老恩普諾被拉去賭場,一開始小贏了幾把,家裏罕見的又吃了一頓肉,妹妹開心的鼓掌刺激到了老恩普諾,原本隻是去試試看的老恩普諾,變成要靠賭博把失去的一切拿回來。


    結果可想而知,一敗塗地的老恩普諾失去了一切,家裏所有的東西都被抵押,小恩普諾兄弟要被送去不知道哪裏做苦役,而妻子與女兒……不敢想象她們下場的老恩普諾就這麽撞牆死了,留下充滿怒火但無可奈何的小恩普諾。


    數天之後,小恩普諾和一群有著差不多遭遇的人,穿著黑袍蹲在城門口,等待著目標的到來。


    小恩普諾的家族很幸運的被救了,放貸人的上頭,一個惡棍行會的會長出錢買下了小恩普諾的命。


    隻要小恩普諾肯賣命給那位會長,那麽他母親妹妹和弟弟就可以得到妥善的安置,這個會長風評一向良好,小恩普諾沒思考多久就答應了,畢竟這位會長想幹的事情,也是小恩普諾想做的事情。


    來了,目標來了!運送著新一批迪馬衣的馬車,搖搖晃晃的駛入城門中,說時遲那時快,隨著帶頭人的呐喊,包括小恩普諾在內的埋伏者一齊朝著馬車衝去,後方還有人對著馬車投擲燃燒魔法。


    “打倒迪馬惡政!重歸美好時代!”這是已經商量好的口號,整齊劃一的怒吼驚破了尚未蘇醒的清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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