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率領菲比博軍隊出征以後,統帥基貝隆首先策動早就埋在悉伯的棋子,從而在萊尼發動軍變。


    萊尼這座城市雖然名義上隸屬於菲比博,但是作為扼守瓦雷行省在陸路上唯一與比伯行省接壤的通道,萊尼走廊的隘口,使得這片領地一直以來都被悉伯實際控製,並有軍隊在這裏駐紮。


    自從悉伯改良亂局掀起以後,萊尼的軍隊就失了統續陷入混亂,負責當地軍隊的悉伯貴族大多厭惡改良,從而與阿托納派貴族接觸,因而基貝隆下令發動的軍變根本沒有受到太多阻攔,便輕鬆控製萊尼這片至關重要的戰略要地。


    隨後基貝隆便北上,經悉洛都行省進軍至舊關行省,這一帶裏是寬闊的平原地帶,同時是悉伯內閣預計進軍的路線,這麽明顯的軍事常識基貝隆自然也清楚,因而一方麵在控製萊尼的同時,另一方麵進軍舊關行省。


    基貝隆對舊關行省的進攻仍舊很順利,主要和近幾年來阿托納家族對臨近行省地產的擴張所導致的,其中舊關行省就是滲透的重災區,再加上當地貴族都厭惡國民議會,因此紛紛倒戈來降,國民議會設立在當地的監察使還沒反應過來之前,腦袋就已經被割下了。


    隔斷舊日菲力關係與關東的宏偉山脈在過去有許多稱呼,但是在悉伯征服當地以後,將這片山脈定名為瓦雷山脈,細教起來又分為南北瓦雷山脈,其中萊尼走廊便是南北瓦雷山脈中唯一一條較為平坦的通道。


    北瓦雷山脈呈南北走向,南方便是萊尼走廊,而西北方則非常靠近海岸線,薩爾巴城便修建在這道必經之路上。


    隻不過薩爾巴是沿海城市,其比鄰一座優良的港口及薩爾巴灣,所以陸路的關係不是那麽重要,但是不論如何攻下此地仍然有非常重大的意義,至少在陸路上南方無法進攻舊關行省了。


    靠著一路上望風而降的悉伯軍隊,基貝隆在4月初便征服了薩爾巴以北的所有領土,被山脈隔絕的萊卡瓦也很快上表效忠,於是基貝隆開始往南,進入瓦雷行省的範圍。


    瓦雷行省無疑是南疆大陸中部最重要的學生,它在東麵通過萊尼走廊鏈接菲比博的比伯行省,北麵通過薩爾巴關隘鏈接舊關行省,西麵通過哈多要塞鏈接嵐朔行省,南麵則是與菲尼邊境接壤,可以說是重要的四戰之地。


    然而一路所向披靡的基貝隆,在進入瓦雷行省以後終於遭受到較為堅決的抵抗,拖慢了他的進軍速度。


    商團和部分開明貴族的勢力在瓦雷行省不像在舊關行省一樣垂落,他們固然不能算國民議會的支持者,但無疑更加厭惡阿托納家族,因而與基貝隆的軍團展開了激烈的戰鬥。


    由於當地激烈的反抗,導致基貝隆快速奪取哈多要塞的圖謀落空,就駐紮在嵐朔行省的第六軍團迅速反應過來,作為被馬埃爾煽動而最早在外省宣布擁護共和的軍團,第六軍團表現出相當的可靠性,迅速控製住哈多要塞的騷亂,擊退基貝隆的進攻。


    哈多要塞一夫當關,因此基貝隆在沒有完全壓製住瓦雷行省之前,不敢將主力直撲哈多要塞。


    戰局演變為現在這個樣子,國民議會也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於是一日之內連發三道詔書,催促季偉羅迅速到達前線指揮戰爭,季偉羅自然也知道這不能怠慢,便抓緊時間趕路,總算在4月結束之前到達嵐朔行省接過軍隊指揮權。


    到達前線數天以後,季偉羅的心就涼了,因而給國民議會發去通訊,要求國民議會提供更多的軍團給自己。


    要知道,基貝隆出征的時候就帶了21個軍團,隨後一路招降納叛,所以軍隊數量不減反增,已經暴漲到擁有30個軍團,即9萬軍隊,再算上輔軍,人數已經直逼二十萬。


    而季偉羅呢?隻有5個軍團,也就是1萬5千軍隊,加上輔軍也就3萬,雖然5個軍團中有3個是極其精銳的常備軍團,但是人數還是太少啊!更不用季偉羅的軍銜極低,還是出征前才臨時加銜的,在前線難以服眾,將帥之間矛盾頗深嚴重不和。


    其實希艾烈也很難做,因為他始終認為,這次戰爭首先是一個政治問題,其次才是軍事問題。


    悉伯作為南疆大陸最強的國家,在懲戒一個隻有2個行省附庸國的時候,是不可能進行全國總動員的,否則懲戒的意義就沒有了,反而讓其他國家更加意識到悉伯的虛弱。


    可是在不進行全國總動員的時候,把常備10個軍團中的3個調給季偉羅統帥,已經表明國民議會對這次事件的極度重視了啊。


    於是作為首輔的希艾烈給季偉羅回信,表示悉伯自從建國以來——這裏的建國無疑是指帕爾森王朝建立,悉伯人講曆史時通常會忽視那黑暗的數百年——向來都是以少敵多並屢屢取勝,國民議會相信作為啟蒙者的季偉羅一定能繼承先輩的意誌再造輝煌。


    這消息傳給季偉羅的時候他幾乎當場罵娘了,思想能當飯吃的話,菲比博早就跪迎王師還用我來剿滅?於是季偉羅揮筆又寫了一份回信,表明懲戒的前提是要能打贏,隻有5個軍團我打都打不贏,還怎麽懲戒?


    季偉羅的回信讓希艾烈更為不滿,於是他表明調遣正規軍團是不可能的,否則懲戒就沒有意義,並在心中把他那套理論又給季偉羅解釋一遍,試圖說服季偉羅,末尾補上最多再讓季偉羅當地動員3個軍團,這是國民議會最後也是最大的讓步。


    在希艾烈看來,這已經是自己最大的讓步了,可是季偉羅的回信卻更加尖銳,還帶著不懷好意的揣測。


    他聲稱希艾烈不想讓自己打贏戰爭獲得更多威望,因而故意要讓他打敗仗,從而剝奪自己的政治影響力,因而希艾烈沒有放下和自己的恩怨,是要為了政治鬥爭將前線將士們的安危置之不顧。


    並且季偉羅這份回信不是私下裏通訊而是大肆宣揚,使得人盡皆知,讓希艾烈灰頭土臉,不得不專門召開會議,表明自己沒有將私人恩怨代入政務之中,隨後點名通報批評季偉羅,聲稱季偉羅心思狹隘,如果他覺得自己不適合指揮這場戰爭,不妨退位讓賢。


    在接到這份通訊以後,季偉羅當場掛印辭職,宣布自己辭去統帥的職務,隻不過為了職責,在統帥正式赴任之前會暫時留守處理軍務。


    這個消息傳出去以後頓時天下大嘩,這算是什麽玩意?還沒開打就鬧成這樣?至於基貝隆這些人在看到這出年度大戲以後都要笑死了,國民議會還沒進行戰爭,居然就因為戰略問題搞出了這麽多幺蛾子,這可真是牛逼啊。


    悉伯政府在大敵當前的互相內鬥實著是吸引了不少主意,菲比博統帥基貝隆因而特意讓小醜來進行演出,倒是頗具觀賞性效果。


    還沒與菲比博正式交戰,悉伯就鬧出了可以載入史冊,不管是政治史還是軍事史的笑話,這就真的不能怪越來越多貴族做出自己的選擇,放棄悉伯而轉投菲比博,畢竟這不是國際之間的戰爭而更像是內戰。


    在季偉羅宣布辭職以後,悉伯內閣一時間還真找不出可以代替季偉羅的人選,主要是沒有合適的人選。


    畢竟懲戒菲比博這種改良以來首次進行的軍事行動,隻能也必須由改良者來完成,這個限定條件一出,當即就刷掉許多有軍事經驗的人。


    第二個要求,是指揮者有一定軍事經驗,並且威望足以服眾,內閣搜尋了半天,也隻能找到季偉羅這個不是太合適的人選,他的威望在改良者中倒勉強夠。


    季偉羅確實有服役經曆,但並不是在正規的常備軍團,隻是普通的地方民兵部隊,再加上他屬於改良者,在“六月起義”和“九月起義”中都做出了傑出的貢獻,從而上了推薦名單。


    其實季偉羅並不是最初的第一人選,希艾烈最初想要委任的人選是巴勒克拉諾,此人也是改良者之一,然而巴勒克拉諾卻各種借口推脫不去,導致沒有辦法的希艾烈隻能不情不願的委任季偉羅作為統帥。


    可是即便如此,季偉羅這個半道出家的統帥仍舊不受那些正規路子出來軍官的支持,也隻能是勉強服眾,現在季偉羅掛印不幹了,內閣想要找到一個即便是像季偉羅這種勉強有資格的人都找不到。


    但是再怎麽找不到,也必須矮子堆裏拔將軍,於是內閣經過深思熟慮與討論以後,決定任命路浦東為新任統帥。


    這位路浦東是現在軍隊的中層軍官,有一定軍事經驗,派係上屬於開明貴族,勉強也算和改良沾邊,在實在沒有更合適人選,也沒時間去培養更合適人選的情況下,內閣隻能讓路浦東緊急頂上去。


    路浦東沒有像季偉羅那麽倔強,作為事實上已經破落——因為破落所以開明——貴族的他將這次任命視作機遇,因此他同意隻有5個軍團可以動用,但要求得到海軍支持,希艾烈內閣知道不能氣走第二任統帥,於是給予同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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