雙方六人,麵對麵相隔十米站定,無視了周遭的拚殺,眼中僅剩對方。


    屬於玩家們的對決馬上就要開始。


    蕾雅提醒道:“那灰袍男子是個念師,恐怕比我還要強上半分,我盡量幫你們抵擋他的攻擊,希望你們可以解決另外兩人。”


    如北極熊一般健壯的赫爾諾夫開口道:“那個歐洲少年看上去戰意很足,交給我好了。”


    “那我對付那矮小的男子。”薑陵接道。


    三人盯上了各自的對手,雙方的視線透著殺機與戰意,在空中交匯,似乎有無形的電光碰撞。


    “我要上了!”克魯特低哼一聲,腳下踏步,十分迅捷地衝向了赫爾諾夫。


    “我倒是不想這麽快結束呢。”本多靖安舔了舔嘴角,下一刻他閃入人群之中,迂回著向薑陵靠近。


    見狀薑陵感到了些許壓力,本身他是靈師,對方是個武者,中間這段距離對自己而言是優勢所在,而對方借著人群的掩護前行,使自己無法全力施展靈術。


    “狡猾的家夥。”薑陵眉頭微皺,雖說他已經在史怡那學習了些近戰技巧,又去江南學了內外兼修的煆體功夫,但終究和同境界的武者沒法比,近戰之中自己必然支撐不了太久。


    薑陵沒有思考太久,他猛然一跺腳,靈力順著靈絡流轉而出,在薑陵腳邊的地麵之中猛然升起三道成人大腿粗,半人高的藤蔓,護在薑陵左右。


    隨後薑陵還取出了那把幾乎沒怎麽用過的北秦彎刀握在手中,死死盯著本多靖安的位置。


    “難不成還是個靈武雙修?”本多靖安倒是被薑陵這架勢嚇了一跳,隨後他目光一冷,漠然自語:“是又如何。”


    下一刻本多靖安腳下法力,猛然疾馳,在靠近薑陵五米外時,他一拳砸中了一名山匪的腹部,將那人砸得倒飛向了薑陵。


    薑陵運轉靈力,使得左側的藤蔓瞬間長高到一人高,接下了那倒飛來的山匪,也來不及顧及他的死活,直接將其扔到了一旁。


    但就是這眨眼間的功夫,本多靖安已經來到了薑陵麵前,手中十首筆直地刺向薑陵的胸口。


    薑陵迅速調動另一根藤蔓劈打向本多靖安,同時手中彎刀也斬了出去。


    薑陵的反應已經非常迅速了,但他還是低估了對方的速度!


    那十首刺在了薑陵的左胸口,入肉寸許,頂在了胸骨上,薑陵隻覺胸口一悶,隨後是鑽心的劇痛傳來。


    那藤蔓劈中了本多靖安,迫使他收勢後退,不然這一擊甚至可能擊碎薑陵的胸骨!


    藤蔓劈打的攻擊力自然是和武者全力一擊無法媲美,對本多靖安沒有造成太大的傷害,薑陵手中的彎刀也不過是在本多靖安臉上留下寸長的血痕。


    本多靖安摸了一下臉上的傷痕,冷笑一聲:“你有點慢啊。”


    他也不等薑陵答話,瞬間身形一閃,再次衝來。


    薑陵無暇顧及胸口的疼痛,集中精神運轉靈力,兩條藤蔓在身前揮舞,抵擋本多靖安的攻擊。


    此時赫爾諾夫和克魯特已經戰到了一起,赫爾諾夫走的是大開大合的戰鬥風格,而克魯特一把細劍使得十分靈活,赫爾隻能小心應對。


    那邊蕾雅和周德文隔空相望,雖然兩人看上去隻是在對視,但實際上兩人之間的交手更為凶險,無形的念氣就在空中碰撞。


    此時沒有人能來幫助已經被武者近身的薑陵。“不能慌亂。”薑陵心中不斷提醒自己,然後控製兩條藤蔓死命攔住企圖再次攻來的本多靖安。


    “這樣不行,雖說目前勉強頂住了,但最先露出破綻的還是我。”薑陵突然意識了這個問題,但是想要轉守為攻哪有那麽容易,一招不慎被本多靖安突破防禦,那就極有可能導致慘敗。


    原本薑陵的戰鬥主要依靠藤蔓纏繞做幹擾,但是這本多靖安偏偏是個敏捷型武者,自己很難控製得住他,頓時沒了什麽優勢。


    “準備抓住時機召喚周瑜!”薑陵心中暗道。


    就在三位玩家交戰的時刻,那邊燕北凜與淩震的戰鬥已經進入白熱化。


    一開始燕北凜攻勢連綿不斷,但淩震的念氣護罩異常堅固且周全,燕北凜始終無法找到破綻,而後淩震還主動出手,以念力衝擊進行了幾次防禦反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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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在兩人交手已經過去三分鍾的時刻,燕北凜一記雷霆一般的劈腿砸下,隨後一如既往地在淩震身前三寸被念力所擋,而淩震則眼眸一寒,又一股念力如同無形的拳頭,砸向燕北凜。


    燕北凜連退三步,化解了這次衝擊的力量,他重新站定身子,漠然冷哼一聲:“看來這八年自在的草寇生活,還沒讓你的功夫退步啊。”


    淩震麵無波瀾道:“我這人閑不住,八年來一刻也未曾放鬆過。”


    燕北凜說道:“沒想到哪怕你隱居深山,最終還是被我們找到了吧?”


    “不,恰恰相反。”淩震搖頭道:“我是沒想到你們這麽晚才找到我,看樣子無所不能的神庭也不比以往了。”


    燕北凜聞言不由麵露慍色,冷然道:“畢竟你不過是一隻小魚小蝦,就算放任你在外八年又如何?你還不是得老老實實當縮頭烏龜!想要殺你之時,自會把你揪出來,比如今天。”


    淩震輕飄飄道:“所以最後隻派了你這樣一個三年前新晉的刑罰執事來?”


    “殺你足夠了。”燕北凜眸生殺機,寒聲道:“區區一個苟延殘喘的‘叛神者’後裔,在神庭麵前不過螻蟻。”


    下一刻,燕北凜身形驟然消失在原地,猛然來到了淩震左側。


    這一次的攻擊落下,淩震不由麵色一變,隻見燕北凜不知從哪抽出了一隻短劍,刺了過來,,一如以往的是,那劍尖距離淩震左肋兩寸便停下,如同撞上了無形的牆壁一般,難進半分。


    但是燕北凜卻是麵露冷笑,而淩震眸生驚異。


    此時肉眼都可以看到劍尖處的空氣開始扭曲了起來,亦足以看出燕北凜使出了不俗的力道。


    燕北凜麵色陰沉,輕哼一聲:“這念氣護體,還不錯。”言罷燕北凜眼中閃過寒光,他再次發力,那短劍再進一寸,距離淩震心口隻剩一寸的距離!


    “但終究還是被我找到了破綻所在,現在就讓你看看....你是怎麽死的!”


    噗。


    一聲非常輕微的響動,比之燕北凜之前的拳腳攻擊所造成的那種雷霆般的響動來說簡直如若蚊聲。


    但正是這一輕微的響動,在淩震耳中卻格外的刺耳。


    他的念氣護罩,破了。


    那把不過一尺長的短劍,刺進了他的身體,劍身沒進一半!


    “喝!”淩震怒喝一聲,身上念力爆破,頓時將燕北凜掀飛了出去。隨後淩震低頭看向自己左肋的刀口,又看向燕北凜手中的短劍,驚異道:“滌罪劍?”


    “知道的還不少。”燕北凜冷笑道:“你很快就要死在這劍下了。”


    淩震再次瞥了一眼那不過尺長,劍身上麵帶著繁花紋路的短劍,凝眸道:“這滌罪劍向來隻賜給功勳卓著的執事,想不到你不過做了三年執事,竟也有一把。”


    “這劍是我師父借予我使用的,不過殺了你之後,師父便會將它賞賜給我了。”燕北凜寒然笑道:“用你一條賤命換我一把劍,很值啊。”


    下一刻燕北凜猛然前衝,手持滌罪劍再次殺來,意圖趁勢將淩震直接格殺。


    可就在燕北凜來到淩震身前之時,突然感覺淩震手中一道紅光乍現,畫出一道殘影,劈頭蓋臉打了過來。


    燕北凜不敢大意,橫劍來擋,隻聽鏘然一聲撞擊聲,燕北凜隻覺手腕發麻,滌罪劍竟是險些脫手!


    “嗯!?”燕北凜心生危機,連忙後退,定睛看去。


    “你以為隻有你師父給你留下東西了麽?”淩震如此開口,此時在他的懷中,正抱著一把足有一米二左右長短的大家夥。


    這東西非劍非刀,整體看上去倒像是一個大盒子,呈長方體,通體暗紅色,不知是以何種木材製成。剛剛就是這樣一個家夥砸了燕北凜一下,將其擊退,而在這盒子上也有著一道手指長的劃痕,那正是與滌罪劍碰撞的地方。


    “這是...”燕北凜看了一眼,隨後雙眸一亮想起了什麽,有些意外道:“怪不得當年我師父擊斃了那老東西之後沒有搜到這寶物,原來真的在你手中。”


    燕北凜口中的老東西,卻正是淩震的師父,同時也是他的父親。


    “九年前你們圍攻我父親,他知道自己難逃一死,便將它留給了我。”淩震眼眸微微顫動,說道:“如果當時這把琴在他手中,即使三位神罰執事不知廉恥地聯手攻擊,他也能拉你師父來一同上路。”


    “但結果是我師父現在還活的好好的。”燕北凜嗤笑道:“而這把琴,我也要替他老人家取到手。”


    原來淩震懷中抱著的並非什麽兵刃,是一個琴盒。


    淩震輕輕拍打琴盒,有些懷念道:“這赤心古琴是五百年前的遣神眾十二星官之一的赤曜前輩所持,後來在那一場虞穀之戰,赤曜被三位神庭刑法司命所圍攻,他用全部的生命與靈力,奏了一曲《星河散》,與那三位司命同歸於盡。這赤心琴則被人拾回,幾經輾轉,曆經了足足五百年,有幸沒有落到你們神庭手中。”


    “在你們這群叛神者手中才是讓它蒙塵。”燕北凜森然道:“將它乖乖交給我,我給你留個全屍!”


    淩震似乎陷入了回憶之中,根本沒有理會燕北凜的話語,而是突然席地坐下,打開了琴盒。


    這一舉動讓燕北凜麵色驟變,全身神經驟然緊蹦。


    隻聽淩震喃喃道:“赤心古琴的聲音,是時候再次響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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