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時薑陵來到走廊拐角,探頭看到了兩個相對的房間,一個開著門,一個關著門,他的注意力便被那扇開著的門吸引,當檢查到那開門的房間是安全的之後,他終究是放鬆了警惕,以至於沒有提前察覺到身後的動靜。


    當然,也是那屋內的人實在是足夠隱蔽。


    辛虧薑陵保持著以念力強化視聽的警惕狀態,在對方有所舉動的第一時間轉過了身,不然再慢上哪怕一秒,他都有著被秒殺的危險。


    可即便如此,薑陵還是落了下風。


    無他,隻因對方是個武者。


    靈師的技能釋放範圍決定了他最佳的戰鬥距離是中遠程,而此時被武者偷襲,強行拉近距離,兩者幾乎瞬間便來到了麵對麵的狀態,自然是對薑陵不利。


    好在薑陵曆經過江南特訓和史怡的魔鬼訓練,作戰意識已然比較豐富,不至於被近身之後就慌亂無措,按照自己的戰鬥本能,瞬間釋放雙重藤矛突刺,同時滌罪劍也遞了出去。


    滌罪劍刺破了那人身上穿的外套,又刺穿了裏麵的軟甲,紮在了那人胸口上。


    那武者似乎也非常驚異於滌罪劍的鋒利程度,但是他的戰鬥意識也絲毫不弱,在雙手攥著左右兩根藤矛的情況下,他猛然擺動脖頸,以自己的腦袋狠狠撞上了薑陵的腦袋。


    咚!


    仿佛是兩塊石板撞在了一起,發出沉悶而懾人的響動,單單從聲音就能聽出這一記頭槌是多麽飽含力量。


    薑陵隻覺自己像是被一塊大石頭砸中,額頭一陣劇痛,頭骨都要裂開了一般,大腦裏麵也跟著抽搐,頓時額頭溢出絲絲鮮血,一陣天旋地轉的感覺在腦海裏如驚濤駭浪般炸起。


    但是薑陵知道此時若是慢上一步,自己很有可能再無反擊的餘地,他強咬著牙,忍住劇痛和眩暈之感,緊握手中滌罪劍就要向上勾挑。


    如果對方不退,那麽他就會被這把滌罪劍刨開胸口,割斷氣管。


    所以那人果斷抽身後退,使滌罪劍離開了他的身體。


    薑陵隨手將提燈和骨樽丟在了地上,咬牙忍受腦袋的劇痛,雙眸死死盯著麵前的男子。


    這人比薑陵稍高一點,看上去二十出頭,身材很是結實,有著一張棱角分明的國字臉,一頭金色短發,眉毛厚重,眼睛是深棕色,單從相貌上看是個歐洲人。


    他身上穿的是一件棕黃色外套,裏麵則是一件品質不俗的貼身軟甲,此時這個男子低頭瞥了一眼自己胸口那個寸深的傷口,不由忍不住輕咳一聲,咳出一口鮮血。


    他目光帶著幾分驚訝地看了一眼薑陵手中的滌罪劍,開口道:“好鋒利的劍。”他的聲音有些低沉,麵容一直是一絲不苟的狀態。


    薑陵抬起手輕輕揉了揉太陽穴,呲牙道:“好他媽鐵的頭。”


    那人麵無表情,迅速往嘴裏塞了一個藥品。


    薑陵也二話不說吃了顆白果丹,隨後迅速掂量了一下要不要把周瑜喚出來。他在心中默然地計算道:“目前走廊狹窄,身後又是房間,總體來說地形對我不利。但是從短暫的交手來看,對方並不是很強,可以再皮一波再決定要不要放周瑜。”


    周瑜是自己最大的底牌,但是一旦放出需要消耗大量的靈力,而且短時間內也很難再喚出第二次,所以薑陵並不想這麽早的放出周瑜,如果能依靠自己自身的實力擊敗對方是最好的。


    雖說還有與對方和平協商的路可以走,但從對方偷襲自己的舉動,和目前的態度來看,這家夥並不像是一個和平主義者,而是個比較自信的戰鬥主義,協商的可能性不大,就算協商成功,薑陵也不放心對方是否會遵守約定。


    果然,那人吃下藥劑之後,二話不說再次撲身而上,如同猛虎一般襲殺向薑陵。


    這一次薑陵早有準備,靈力迸發,兩條藤矛重新在自己腳前破土而出,直插向對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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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人揮動如同鋼澆鐵打一般的雙臂,竟是硬生生砸斷了兩條繃直的藤蔓,隨後腳下發力,順勢調轉身形,左肩在前,做靠山撞之勢直衝而來。


    他側身直衝,如同一輛疾馳的戰車,薑陵即使手握滌罪劍也難以刺中對方要害。


    但薑陵並不慌亂,因為他的藤矛突刺在第一次釋放時就被對方抵住,此時故技重施,他當然不指望那兩條藤矛真的能重創對方。


    就在那大漢即將衝到薑陵麵前時,薑陵靈力再放,兩條藤蔓衝天而起,而這兩條藤蔓卻不是攻擊或者控製對方,竟是從薑陵兩腳之下升起,頂著薑陵的腳底板,猛然將薑陵原地升高了一米多。


    薑陵順勢躍起,讓對方從自己身下衝過,隨後他猛然反身落下,一劍刺向對方的後背。


    嘶啦,鋒利的滌罪劍劃過對方的後背,撕破了他的外套,割開了軟甲,但由於對方在向前移動,所以這一劍沒有落實,隻是劃破了一道兩寸長的血口。


    那人已經衝進了屋子裏,他急速轉過身,竟是趁著薑陵落地不穩之際,一拳砸向薑陵的胸口。


    “念力壁壘!”


    薑陵頓時凝聚念力,在自己胸口凝聚一道無形的護盾,同時腳步後退,握劍的右手斜向上劃過。


    咚!


    又是一時沉悶有力的震響,薑陵胸口凝聚的念力護盾,在支撐不到一秒之後,就被對方的拳頭蠻橫地打破,拳頭落在了薑陵胸口。


    但好在薑陵將滌罪劍斬了出去,對方不敢繼續前衝,不由收了三分力道。


    可縱使如此,薑陵還是被這一拳轟得連退三步,撞在了身後的牆壁上。


    “噗。”薑陵喉嚨一甜,忍不住吐出了一口鮮血。


    而對方那大漢則是被滌罪劍斬中,鋒利的劍刃劃過他的臉頰,斜上額頭,其間路過了他的左眼!


    隻見那大漢左半邊臉頰鮮血淋漓,出現了一道皮肉翻開、可見白骨的劍痕,他的左眼亦是被割傷,再也無法張開。


    薑陵靠在牆上,忍著頭顱和胸口的劇痛,再次喚出藤矛,將對方逼退。


    那人也的確心誌非凡,縱使左眼眼球被割破也沒有叫出聲,他麵目有些猙獰,有些喘息,但竟還是一如既往的肅然。他用僅剩的右眼看向薑陵,漠然道:“我現在有些後悔剛剛選擇的偷襲你,而不是出來與你結盟。”


    薑陵抹了一把嘴角的鮮血,冷哼道:“不過現在說結盟也有些晚了。”


    “沒錯。”那人重新握緊了拳頭,說道:“而且你我都已重傷,現在止戰來保留體力都有些來不及了,所以...那就繼續分個生死吧。”


    “我可沒重傷。”薑陵輕咳一聲,瞪著眼珠子道:“老子好滴很。”


    對方沒有理會薑陵的裝模作樣,再次握拳衝上,失去了一隻眼睛的他依舊虎虎生風。


    “你的視野出現了盲區,我的藤蔓你還能攔得住麽!?”薑陵心中閃過一條戰略,隨後他迅速靠著牆壁翻身,躲開了那直轟而來的一拳,並且順勢躲進了旁邊的房間裏。


    這個房間便是剛剛大漢偷襲時隱藏的那個關門房間。


    而那大漢一拳砸在了牆壁上,轟然震響,牆壁都凹下去一塊,震得落了不少塵土。


    大漢豪不停頓,收拳再次轉身,衝進房間就要追殺薑陵。


    此時遠離薑陵扔在地上的那盞提燈,屋內一片昏黑,但是大漢還一眼捕捉到了薑陵的位置,可誰知就在他剛剛邁進房間的刹那,危機感驟然傳來,大漢止住步伐,就要後撤,但是為時已晚。


    在他的左邊牆壁上,突然探出了一根藤蔓。


    左眼被割破之後,那邊是他視野的盲區,等他反應過來之後,那條手臂粗的藤蔓已經如同遊蛇一般,迅速纏繞在了他的脖子上,死死地縮緊。


    他心頭一緊,暗道一聲糟糕,急忙收回雙拳,扣住脖頸處的藤蔓,就要將其扯開。


    而在這昏暗的屋子裏,一道寒芒驟然閃過,如同撕破夜空的流星。


    鮮血飛濺。


    隨後有幾個東西吧嗒吧嗒掉在了地上。


    滌罪劍的確是卓越品質的神庭利器,這一劍斬過,硬生生砍斷了那大漢五根手指!


    此時大漢左手除拇指以外的四指和右手小指已經掉在了地上,十指連心,驟然的劇痛感席卷全身,縱是他那般剛強的鐵漢也忍不住痛苦地悶哼了一聲。


    “對不住了!”薑陵再出一劍,刺中了那大漢的胸口,在第一處劍傷之下,又刺出了一個兩寸深的血窟窿。


    隨後薑陵迅速後退,避開了對方揚起的腿鞭。


    那斷了五根手指的大漢還在試圖扯開脖頸處纏繞的藤蔓,而且以他的力量,在缺了五根手指的情況下竟然真的要將那藤蔓扯開。


    薑陵唯恐對方臨死反撲,再次凝聚靈力,使得那根藤蔓變得更加堅韌,死死勒住這大漢的脖子。


    “要怪就怪你先對我出手吧。”薑陵默念了一句,靜靜等著對方窒息而死。


    不過此時兩人戰了有一會,動靜有這麽大,說不準已經吸引其他玩家的注意了,薑陵決定殺掉對方之後,盡快搜索完這片區域後離開這裏。


    目前自己消耗了不少靈力,念力更是所剩無幾,而且腦袋上的疼痛還未減輕,那轟在胸口的一拳更讓他直到現在還有血液從嘴裏溢出來。


    這種狀態下要是再遇到一個玩家,薑陵可是凶多吉少了。


    “好歹殺了一個,保底有20積分可以拿。”薑陵如此安慰了自己一句。


    此時那根本來不及互通姓名的大漢被藤蔓勒住脖頸,就鎖在門口的位置,他已經麵色由紅變紫,雙目突出,縱使他奮力掙紮,可無疑要不了多久他就要死去了。


    誰知就在這個時候,異變突生!


    一把鋒利的長劍突然從他胸口探了出來。


    這劍從背後把他貫穿。


    那大漢最後的生命力被這一劍帶走,扭動的身軀驟然停下,無力地靠在了門邊,緩緩坐倒在地。


    薑陵雙目瞪圓,又驚又惱,心中大罵:“這特麽是哪個龜孫兒搶老子人頭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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