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金長劍爆開刺目的白光,而後飛濺的鮮血又將白光染紅了那麽一刹那,下一瞬光芒消逝,可以看到赫萊蒙德的長劍已經落下,而蕾雅從脖頸左側到右肋下,已經有著一個觸目驚心的血口!


    鮮血不斷湧出,轉眼間便將她那婀娜的身子染紅,蕾雅卻是依舊難以張開雙眼,而且剛剛她耗盡了念力,也不能再凝出一道念氣壁壘了,。


    麵對蕾雅那美豔動人的容顏,赫萊蒙德卻是絲毫沒有憐香惜玉的意思,這一劍斬得著實凶狠,而且他揮動長劍,還要再補一擊。


    但薑陵已經解開了藤繭,豈能容他再出劍,轉身催動那幾支藤蔓化作藤矛,閃電般刺了過去。


    赫萊蒙德轉身揮劍,舞出一片寒光,將藤矛盡數斬斷。


    薑陵見蕾雅渾身是血,自然是憤怒不已,又夾雜著深深的自責,剛剛赫萊蒙德來勢洶洶,手中長劍無往不利,薑陵一時求穩結藤成繭,卻是疏忽之中把蕾雅暴露給了對手。


    自己應該想到的,戰鬥之中念師肯定是最需要忌憚的對象,赫萊蒙德一旦有機會絕對是要對蕾雅出手的,可是自己因為一時膽怯,沒能擋住對方的衝殺。


    那些藤矛前端被斬斷,卻沒有就此消散,薑陵再次發力,靈力輸送,藤蔓繼續延伸,前端再次探出尖銳,外表又包裹了一層念力,藤蔓外表看上去透著晶瑩的翠綠,雖是靈力構成的植物,卻有寒芒閃爍。


    這一刻赫萊蒙德的神色也凝重了起來,他自然看出了這一招式非同尋常,發動全力揮劍斬了過去。


    鏘鏘鏘!


    清脆的金石交擊回聲不斷傳來,赫萊蒙德連續揮劍,暗金色的長劍舞出一片金色幻影,一連出了二十七劍才斬斷了眼前的六道藤蔓。


    此時赫萊蒙德也已經到了強弩之末,畢竟剛剛蕾雅雖說遭受影響,念力渙散,念氣化劍的威力大幅縮水,但還是最後落在了赫萊蒙德識海之中,造成了不俗傷害。


    此時赫萊蒙德又全力對抗這加持了念氣的藤矛,他一時無力再戰,接連後退了三步,嘴角已經溢出了鮮血。


    可此時薑陵也是靈力念力皆消耗殆盡,麵色變得有些蒼白,喘息著往嘴裏送了顆月明丹和碧果丹。而後薑陵瞥了一眼已經躺倒在地,沒有了氣息的蕾雅,不由咬著下嘴唇暗罵自己沒用。


    赫萊蒙德也往嘴裏送了顆丹藥,看著薑陵冷然道:“靈念雙修?倒也有些實力,你叫什麽名字?”


    “薑陵。”薑陵喘勻了氣息,盯著對方問道:“你又叫什麽?!”


    “很高興今天與你交手,請你記住這把劍。”赫萊蒙德平舉長劍,平淡中透著傲然道:“我的的名字叫做赫萊蒙德。”


    聞言薑陵不由眼神之中閃過一絲驚異。


    赫萊蒙德這個名字他聽說過,他看到過!


    薑陵看過幾次積分排行榜,但是並沒有刻意的去記上麵的每個人,但是這個名字他是有印象的,原因非常簡單,此人位列排行榜第五!!


    怪不得如此之強,原來是名列前茅的猛人!


    薑陵稍有些震撼,可此時戰局緊張,薑陵心頭憤恨,自然是少了些敬畏,轉而冷笑道:“我也高興和你交手,如果能把你搞死,那我就更高興了。”


    赫萊蒙德也挑起嘴角笑了起來,但他那碧色雙眸裏卻盡是輕蔑,他漠然道:“排行榜的前麵爭端非常激烈,一旦輸上一把,可能便會直接跌出前十,這是我不想看到的。這個遊戲說實在的,不過是在我們這些頂級人物之間分勝負,而你們這些排在五十名開外的選手,幾乎可以說隻不過是給我們充當綠葉作陪襯的,你想搞死我當逆襲的勵誌人物?那還真要看看你又沒有那樣的本事了。”


    “我可能當不了


    什麽勵誌人物。”薑陵如此嘀咕了一句,赫萊蒙德嘲笑著搖了搖頭,薑陵隨後卻是冷笑著繼續道:“因為我沒覺得你算什麽頂級人物,我也不覺得我比你差。”


    赫萊蒙德眸色也越發冰冷,道:“還真是一位自大的東方人,今天我就讓你明白一下,你在這遊戲裏不過是個跳梁小醜一般的配角。”


    赫萊蒙德握手長劍,就要邁步殺將過來,薑陵也掏出了滌罪劍,運轉剩餘的靈力,就要與赫萊蒙德殊死一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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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誰知這時,有兩道身影從遠處迅速的飛馳而來,轉眼間就來到了近前,另一邊的齊芷夏與樸五爺皆盡麵色凝重,甚至透著幾分絕望。


    因為那兩人,一位是裁決執事長,一位是新陽教教主,也既是典刑大司命。


    典刑大司命看上去神色已有幾分倦意,那平白無奇的布衣上也有了些殘缺,看來經過與霍天藏一戰,又與沙經天一同對抗魏長老,使得強大如斯的他也有所損耗。而裁決執事長與樸家高手交戰許久,那深青色的皮甲上已經是血跡斑斑,亦有著諸多凹陷和焦黑的痕跡。


    可盡管這二人看上去皆不如全盛狀態,但又哪有人敢輕視這二人?裁決執事長倒也罷了,這化名皇甫臻的魏陽國神庭典刑司命,那是實實在在跨過玄極門檻的大修行者,強大如沙幫副幫主喬闊都是其揮揮衣袖便能殺滅的存在,現在場內還有誰能與之為敵?


    眼看著皇甫臻與裁決執事長踏步而來,之前潛藏或退到遠處的青蓮大主教和戒律執事長也帶著殘餘的新陽教舊部站了出來,重新與三大家族對峙。


    天空之上的兩位似乎也有所察覺,隨著雲層翻滾,兩道身影從天空上各自退回,金四爺從天空落下,站在了齊芷夏和樸五爺身前。


    經過半個時辰的苦戰,此時金四爺看上去也是頗為狼狽,明明有著防禦能力極強,堪稱世間頂級的不滅金身加持,可是金四爺身上還是已經有了不少血跡,甚至皮膚上那種耀目的暗金色都顯得慘淡了許多。此時他的眉毛和頭發都已經一幹二淨,整個腦袋光禿禿的,更突顯出他頭頂那個狹窄的凹陷是多麽駭人,似乎是被一把星輝凝聚成的鈍劍狠狠砸過一般。


    但是金四爺手掐一串菩提子,胸口起伏喘著粗氣,依舊是死死盯著眼前的人,看樣子金四爺真的是打出了火氣,非要報了金家酒樓被毀,金霆死亡的仇怨。


    這邊昭諭司命自然也受傷不輕,這位容貌慈祥,眼神藏著浩瀚星河的老者,此時麵色蒼白了許多,胡須上都已經沾染了自己的血跡,他的左手袖子已經碎成了破爛,裸露出的左手的手腕部位一片淤青,甚至他的左手都如同萎縮了一般小了一圈。


    昭諭大司命瞥了一眼自己的左手,麵無表情道:“三大世家,皆立足風隱大陸千年,今日算是見識到了世家底蘊之深厚,功法之精妙。”


    “有如此手段,不去維護世間安穩,卻為了一己私利造出這樣一座混亂之城,又敢為了利益攻殺我神庭中人,褻瀆神威!簡直是罪該萬死!”典刑司命麵容冷酷,漠然掃視眼前的眾人。


    兩位神庭司命皆是功法高深實力卓絕之人,而且他們在神庭執事已久,早就學會了神庭的不世秘法神威。兩人說話一者平淡肅穆如秋雨,一者冷酷狠厲如雷霆,單單是兩句話語,便讓薑陵心神顫動。


    此時兩大司命聯手,雙方再次對峙,薑陵和赫萊蒙德自然不能站在兩夥人馬中間拚鬥,便各自退回。


    金四爺站在這一方的最前,雖然傷勢慘重,但是畢竟是己方目前唯一的玄極強者,他那眯成一條縫的眼睛之中盡是血色,隻聽他慘笑一聲,悲憤說道:“好足的底氣!好大的威風啊!你們神庭中人插足德城,不但不曾與我三大世家打過招呼,甚至還有意瞞著我們,早就暗中招降


    了兩大本土幫派,明擺著是要獨霸德城,蠶食我三大家族的勢力,我們本是想表明態度,你們卻得寸進尺苦苦相逼。大戰自此,你們神庭的兩大司命和兩位執事長皆在,可我的金家酒樓已經被你們毀了,還屠我世家宗親!現在反倒把我們說成了十惡不赦之徒,你們憑什麽!?”


    “你也配問我們憑什麽?”皇甫臻負手而立,氣機懾人,如同站在雲端一般,隻聽他冷漠道:“我神庭行事難不成還要看你們世家臉色!?”


    “少在那裏裝模作樣!”金四爺呸了一口,道:“從古自今,我們敬畏的都是神庭所供奉的神明,他們既是這天和地。”金四爺拱手向天,而後又不屑地看向兩位司命,道:“你們又是什麽?兩隻眼睛一張嘴,同樣為人,若不是奉神旨行事,我們何須敬你這老不死的東西!”


    “放肆!”裁決執事長怒喝一聲。


    這邊樸五爺見金四爺已經怒火中燒,想必再讓其爭吵下去,真的是要不死不休了,急忙站出來,帶著幾分恭敬道:“神庭司命大人,今日之事,是非對錯實在難以說清,鬥膽與神庭做對,我們也不過是為家族利益著想,並無違逆挑釁之意,今後更不會主動與神庭為敵。現在我們三大世家損失慘重,也算是自食惡果,至此我們不願再與神庭爭鬥,從今日起收縮在德城的勢力,並幫助神庭於德城落腳,維護德城秩序,你們看如何?”


    事已至此,樸五爺不得不放低了姿態,以求和解。畢竟再爭鬥下去,以目前的實力對比是絕對無法與神庭抗衡的,與其殊死拚鬥一番,而後被對方從德城抹除,倒不如主動讓步,以求神庭顧及三大世家顏麵,不會趕盡殺絕。


    甚至樸五爺做好了隻要神庭肯不追究,那麽他願意率樸家的人徹底退出德城,雖說德城利益幹係重大,但若真是逼得神庭震怒,那還是得不償失的。


    齊芷夏也抬手環住了金四爺的胳膊,意圖讓他冷靜一些,不想他言辭過激使得事情無法挽回。


    誰知,在皇甫臻眼中,這件事情已經無法挽回了。


    這位典刑司命那蒼鷹般的眼眸之中閃著寒光,盯著三大世家的主事,寒聲道:“我潛伏在德城數十年,看著城裏的人你搶我奪,明爭暗鬥,早就被這裏的肮髒和混亂惡心透了,你們利用人性之中的‘惡’來謀取利益,簡直是無恥之極。今日竟不知悔改,攻殺我神庭,屠我新陽教信徒,還殺我神庭騎士,正是自尋死路!若放你們活著離去,我神庭威嚴何存!?”


    金四爺自然脾氣又上來了,握拳又要罵,齊芷夏隻好將其死死拉住,不斷低聲安慰。


    這邊樸五爺眼簾微垂,再次躬身道:“今日之事,固然有我三大世家之過,我們自會補償神庭損失,望大人念我世家這千年來在大陸上安分守己,還請網開一麵。”


    “安分守己?!”皇甫臻仿佛聽到了一個笑話,他冷笑一聲,臉上的皺紋擠出幾道溝壑,而後那些溝壑舒展開來,卻是變得更加肅殺,隻聽他的聲音冰冷如同從九幽之下傳來:“你們世家之人,仗著底蘊深厚,在大陸上稱雄稱霸,甚至將眾皇族都玩弄於股掌之間,更不把天下百姓當人看!現在就連我神庭都無法壓製你們,簡直無法無天之極,假以時日,你們還會敬畏什麽?這天下還有你們不敢做的事情?”


    聽聞此言,樸五爺額頭溢出冷汗,齊芷夏瞳孔放大,金四爺將手中的菩提子握得哢哢作響。


    片刻後,樸五爺那彎曲的脊背緩緩直了起來。


    他的眼神複雜,其中有著敬畏,有著憂慮,卻也有著一份桀驁。


    他搖頭自語:“那家夥說的沒錯,你們神庭不知是要奪我們的德城,你們就是要一步步瓦解我們幾大世家啊。這麽做,是不是太不把我們幾大世家放在眼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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