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麵如沸水翻滾,蕩漾起層層如瀲灩的波紋,如同暗流交織,讓人無處落腳。


    天上是飛火流星,細碎的泥沙赤紅,如星點般燃燒著,籠住了頭頂的天空,讓人無處可躲。


    沙礫雖細,火星雖小,但犬塚獠絕不會掉以輕心的輕視看似微渺的火焰。


    縱觀火影,還不曾出現過廢物一樣的萬花筒。


    即使廢物如宇智波信這個冒牌貨,他的萬花筒仍然能夠跟第七班的掛逼隊剛正麵。


    宇智波富嶽作為正統的宇智波族長,他的萬花筒不敢說勝過誰誰誰,但再怎麽差的掉渣,也不會比宇智波信更差。


    最低下限的萬花筒,也足夠在影級占據一席之地。


    而宇智波富嶽,明顯不會比宇智波信差,甚至比起那個冒牌貨,現在的宇智波富嶽的萬花筒明顯要更強一籌。


    能讓數十裏天地色變的瞳術,無處不在的灼熱跟撲麵的危機包裹著渾身每一個毛孔。


    犬塚獠真實感受到了宇智波富嶽的威脅,絕對要比當初正麵剛宇智波信時更大。


    “鼬,沒有時間了。你得相信我!”


    如果宇智波富嶽是敵人,可以放開手腳廝殺,犬塚獠不至於怕他。隻不過宇智波富嶽並不是,而且還要受到鼬猶豫不定的掣肘。


    危機降臨,犬塚獠沒有時間再細細開導,他低聲沉喝,一甩手將鼬扔了出去,向著宇智波富嶽的臉上。


    既然你攝於積威,慫的縮卵,那就由我來幫你一把好了。


    他要賭一把,宇智波富嶽是不是真的能絕情絕性,對自己的兒子也可以痛下殺手。


    如果宇智波富嶽毫不猶豫的會,那麽他就認栽,絕了打救的念頭。


    一言不合就被當做暗器扔出去的鼬這一刻,感受著撲麵的灼熱風浪,整個人是懵逼的。


    前輩,我隻是有點不敢冒犯老爹的威嚴而已,還需要一點時間調節一下心情。


    你現在這樣,是想玩死我嗎?


    所謂的相信,難到就是這樣的嗎?


    知道犬塚獠腦回路比較清奇,卻不知道居然會不靠譜到這種地步。居然直接坑通家之好的孩子,讓他們父子相殘。


    人生起起落落實在太過於刺激,以為絕無幸免已經罹難的父親忽然出現要殺他。依為仰仗,實力強大,名聲在外的前輩突然就要坑死他。


    繞是鼬天性敏銳冷靜的思維,麵對跌浪一樣,波波堆疊加高,措手不及的變故也不免腦子裏空空如也。


    我是誰?我在哪?我要來幹嘛?


    懵逼帶著無盡茫然,鼬就像死魚一樣吧唧一聲撲倒了自己老爹身上,


    鼬柔軟的腹部將老爹的整個臉都包了進去,手腳下意識的抱緊,八爪魚一樣把老爹的腦袋抱死在懷裏,兩個人一同撲倒。


    西沙如河,籠著天空,大地如沸,扭曲樓宇。已經營造出數十裏毀滅世界的宇智波富嶽,被犬塚獠扔出來的兒子抱死了腦袋,卻直至撲倒都沒有痛下殺手。


    犬塚獠看的分明,在腦袋被抱死之前,宇智波富嶽臉上的猙獰和掙紮扭曲他的五官。


    顯然,他的判斷是正確的。宇智波富嶽看上去殺機騰騰,說著中二如神經病的話,實際上卻並沒有他表現出來那麽無情。


    這是虎毒不食子,舔犢之情的勝利。


    “冒牌貨始終是冒牌貨。”


    心裏在鄙視宇智波信,犬塚獠手上卻並不慢一分,早有準備的結印已經完成。


    “秘術——縛繩!”


    瑩白是繩索從鼬的身上伸出,瞬間將他跟宇智波富嶽兩個人捆死。


    “嗚哇哈~”


    腦袋埋在兒子腹部的宇智波富嶽掙紮,發出憋悶,不成樣子的怒吼,在漸漸平息沸騰的地麵翻滾的像條離水的魚。


    然而宇智波富嶽的掙紮,除了讓自己臉朝下的兒子遭罪之外,隻剩下滑稽,全無作用。


    萬花筒被死死遮住,四肢被捆綁,連每一根手指上都有瑩白的繩子像指頭套一樣固死,連結印都做不到的宇智波富嶽,一切掙紮都是徒勞。


    “別掙了前輩。這是白丸的毛變的繩子。比我活化後的頭發還要堅韌,就算是老師的劍都不一定切的斷。“


    ”你越掙,越會困的緊。不想勒死鼬的話,最好乖乖別動,讓我把你打醒。隻要輕輕一拳就可以了,保證不疼,拳到病除!”


    犬塚獠的話一說完,離水魚一樣掙紮的宇智波富嶽果然就不動了。


    舔犢情深的再次勝利,捏住了宇智波富嶽命門的犬塚獠笑了。


    看上去是個嚴肅又刻板的父親,實際上,原著裏能夠坦然接受被兒子手刃的宇智波富嶽,是個愛自己孩子,愛到刻進骨子裏的男人。


    宇智波信到底是個冒牌貨,哪怕在宇智波富嶽身上動了手腳,把他的意誌強行灌了進去,卻無法改變宇智波富嶽的根本心性。


    “就讓我看看,他到底在前輩身上動了什麽手腳把。幻術——月王!”


    踱步到了宇智波富嶽身前,犬塚獠已經在幾步之間完成了結印,胸腹鼓動塌縮之間,張口發出悠長如狼的嚎叫。


    “嗷嗚~”


    然而他發動的目標卻並不是宇智波富嶽,反倒是嚎叫出口的瞬間猛然轉身回頭,衝著空無一人的背後。


    “砰砰砰~”


    狼嚎產生層層聲波,將地麵轟開,漏出一個文氣的身影,他正站在一條土黃帶著花紋的巨蟒頭上。


    突然麵見天日的那人是懵逼的。


    臉上還掛著得逞又虛假的微笑,被犬塚獠的咆哮糊了一臉,來不及根據心情變化的表情中硬生生擠進來驚愕,於是難以協調的五官扭在一起,看上去有趣極了。


    寂寥長夜,天地置換,如玉如輪的巨大白月掛在天上,將山崖上的犬塚獠照成剪影,除了一雙燦如星辰的眼睛,整個人都黑漆漆一片。


    山崖之下,在地下漏出猙獰的腦袋,張開了血盆大嘴,下一刻就要鯨吞的巨蟒了無影蹤,隻剩下一個一臉懵逼的眼鏡男孩。


    “我是該叫你藥師兜呢?還是其他什麽稱呼?”


    月色如玉,長夜如墨,寂寥幽森是這方天地的主色,犬塚獠站在山崖之上,聲音幽幽帶著戲謔,卻清晰的響在耳畔之旁。


    兜瞠目,愕然的抬頭仰望,呐呐無言。


    “你是……怎麽發現的?”


    盡管從犬塚獠開口的一句話,兜聽出了很多東西,也想知道犬塚獠為什麽會知道他,但最終還是選擇了更迫切更叫他無措的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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