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酒輕咳了一聲, 臉上的熱度久久不退, 態度也詭異讓人起疑, 原諒她實在沒辦法做到像溫季瓷那樣, 可以在家人麵前遊刃有餘。


    麵對桑玫,桑酒連謊話也說不出口。


    在桑酒意識到的時候,她已經給出了肯定的答案。


    這次連溫行知都起了好奇心,桑酒欲蓋彌彰的態度, 好像在告訴他們那個向她告白的人,對她來說很重要。


    “小酒,你以前可不是這個態度。”溫行知笑著調侃了一句。


    “爸, 我哪有?以前有人追我的時候我也是這樣。”


    桑酒急得脫口而出, 話音落下時,她忽然覺得周身的溫度降了不少。


    果不其然,桑酒沒猜錯。


    剛才還若無其事的溫季瓷,忽的輕笑, 笑聲卻沒帶上幾分真切。暖色調的燈光下,溫季瓷的薄唇抿著, 狹長的桃花眼眯了眯。


    “桑酒有很多追求者,我怎麽不記得了?”


    溫季瓷是笑著開口的,桑酒卻無端聽出些許刨根問底的意味。


    “因為那段時間你不在國內,那時桑酒煩得都躲回家裏來,有些人居然還找到了家裏的地址。”


    溫行知想起那時候的記憶,有些發笑。


    桑玫還幫著補充了一句。


    “那人找到家裏來的時候,桑酒脾氣收不住, 差點追著那人打。”


    “哦——”溫季瓷拖長了尾調,側了側頭,好整以暇地看向桑酒,“原來是這樣。”


    “看來我們桑酒人氣還挺高。”


    什麽情況?桑酒簡直要被溫季瓷氣個半死,要不是溫季瓷送花,這話題能繞到她身上嗎?


    爸媽也跟著配合,跟秋後問斬似的,一人來一刀,幹脆果斷點,直接殺了她算了。


    桑酒內心活動是挺豐富的,但一句都不敢往外蹦。


    她隻是撇了撇嘴,看向桑玫。


    “媽,你說這麽仔細幹什麽?”


    桑酒表示她一點也不想讓溫季瓷知道這些事,要是溫季瓷和她事後算賬,承受後果的人隻有她而已。


    桑玫聽不見桑酒的心聲,她隻是笑了笑。


    “這裏又沒有外人,有什麽不好說的。”


    桑玫不覺得應該在溫季瓷麵前隱瞞些什麽,她認定了他們是家人。


    即便被桑酒繞了這麽一圈,桑玫還是沒忘記剛才的那束花,那束玫瑰花就放在桑酒的身旁。


    每一朵都鮮豔怒放,不容忽視。


    “這次追你的人是怎麽樣的人?”桑玫了解自己的女兒,知道這次桑酒的想法和以前不同。


    桑酒有意無意地瞥了一眼溫季瓷,含糊其辭地開口。


    “就那樣吧。”


    桑酒不想在桑玫和溫行知麵前多說,生怕說多錯多,把一些不該說的話都說出口。


    她現在隻想快點把這個話題揭過。


    溫季瓷手輕點了一下桌麵,眼底燃著暗光,懶洋洋地勾著唇,替桑玫問出了接下來的問題。


    “那樣是怎麽樣?說不清楚?”


    桑酒假裝咳了幾下,拒絕回答溫季瓷明顯強人所難的問題。


    溫行知卻也跟著好奇地問道。


    “長得帥嗎?性格怎麽樣?能不能配得上我們小酒?”


    被三道視線同時注視著,桑酒覺得自己可以掘地出逃了,可她沒這本事,隻能硬著頭皮回答。


    “長得很帥,性格也不錯。”


    桑酒不知不覺地把心裏話給說了出來,說完之後才發現她說的話,全是誇溫季瓷的。


    桑酒越是這麽說,越是勾起了桑玫他們的興趣。


    桑玫知道女兒大了,可能不願意把這些事和大人分享,而她接下來說的那句話卻給了桑酒真正的衝擊。


    “以後合適的話,讓你哥哥幫你把把關。”


    盡管桑酒老是和溫季瓷拌嘴,但是桑玫能看得出,桑酒對溫季瓷非常依賴。


    有什麽不對的地方,相信溫季瓷也能幫桑酒解決。


    桑酒還沒來得及拒絕,溫季瓷提前一步幫她作了回答:“我會幫桑酒好好看看的。”


    溫季瓷裝作毫不知情的模樣,甚至假情假意地來了一句。


    “下次有追求者的時候,桑酒記得叫上哥哥。”


    桑酒有口難言,她又不能直接告訴桑玫,溫季瓷已經盯上她這顆窩邊草了。


    桑酒平息了一下情緒,還是沒能冷靜下來。


    同一張桌下,桑酒用腳踢了溫季瓷一腳,臉上笑容比誰都盛。


    “哥哥,洗手間怎麽走?要不你帶我過去?”


    這家餐廳溫季瓷來過,而桑酒是第一次來,她提出這樣的要求也不算奇怪,她認為她得趁著菜上來之前,好好警告一下溫季瓷。


    桑玫準備帶桑酒過去:“不用麻煩哥哥了。”


    溫季瓷已經先行站起了身。


    “不麻煩,舉手之勞。”


    桑酒快步走在前麵,不像是溫季瓷領著她,反倒她像是去興師問罪的。


    剛走到桑玫他們的視覺死角,桑酒一下子轉過身來。


    “溫季瓷,你會不會收斂點?”


    暖黃光線的走廊上,溫季瓷驀地扯了扯唇,笑容有些不正經,垂下來的眼瞼在他的眼底覆上了一層淺淺的陰影。


    “抱歉,哥哥一向不知道收斂應該怎麽做。”


    “要不你教教我?”


    溫季瓷理所當然地請求桑酒幫助。


    桑酒不以為然地別開了頭,如果她能這麽輕易地改變溫季瓷,溫季瓷就不叫溫季瓷了。


    “反正接下來的兩個小時裏你都不準說話,聽到了嗎?”


    桑酒隻能期許在接下來的用餐時間內,不用從溫季瓷的口中聽到讓她膽戰心驚的話。


    “那哥哥或許不能保證。”溫季瓷偏了偏頭,看進桑酒如同黑曜石般的眼睛裏。


    “如果有人和我說話的時候,我是不是應該告訴他,是桑酒不讓我說?”


    桑酒懶得理溫季瓷,她怕出來太久會被懷疑,最後撂下一句狠話:“反正有話我幫你說,你閉上嘴就行了。”


    桑酒轉身準備離開,溫季瓷忽的拉住了她的手。


    走廊上偶爾會有服務員經過,桑酒嚇得趕緊縮回了手。


    “你不怕人看見啊?”


    溫季瓷不緊不慢地開口:“這裏是監控盲區,我特地看過。”


    桑酒剛想問溫季瓷想說什麽,溫季瓷倏地彎下身,目光平視她的雙眼,


    桑酒下意識閉上了嘴,安靜地睜著眼睛看著溫季瓷。


    “是真的謝謝你。”


    桑酒一怔,在她怔忡的時候,溫季瓷已經直起了身子,輕輕地按了一下她的腦袋。


    一聲低笑,讓溫季瓷的喉嚨微微地振動了幾下,朦朧光影中,溫季瓷眼底仿佛含著初春乍現的暖,眉梢也染上了笑。


    溫季瓷轉身離開,桑酒頓了幾秒,立即跟了上去。


    用完晚餐後,自然是溫季瓷同桑酒一起回琴水灣。


    車窗外,萬家燈火流光溢彩,車流喧囂,桑酒偏頭看著外麵,視線在一棟建築上多停留了一會。


    甚至車子開過了,桑酒還轉過身去看。


    “那是教堂嗎?”


    剛才溫季瓷就注意了桑酒的動作,他輕輕瞥了眼,然後嗯了一聲:“是教堂,怎麽了?你想去看看?”


    桑酒猶豫了一秒,才回答:“沒有,我隻是問問。”


    這次桑酒沒說實話,盡管她不信教,但是她非常想找個完全陌生的人傾訴一下。


    剛才桑酒看到教堂的時候,突然想到了裏麵的告解室。


    當車子停到琴水灣的時候,桑酒正準備開車下去,溫季瓷忽的開口叫住了她,不動聲色地開口問道。


    “明天你要出門?”


    桑酒沒意識到不對,如實回答。


    “隻是早上和樓月她們有約,下午就沒事了。”


    溫季瓷微微頷首,也沒說自己為什麽要問。問完後,溫季瓷也沒拉著桑酒繼續說話,而是放她回了房間。


    第二天的聚會是莊瀾提出的,她們約在了莊瀾家開的咖啡屋裏,這裏環境本就幽靜,更別提莊瀾特地為她們清空了場地。


    一整間咖啡屋裏,隻有她們幾個人。


    桑酒看著麵前兩個毫無憂愁的朋友,不禁起了傾吐心事的念頭。


    “如果溫季瓷是你們的哥哥,你們覺得怎麽樣?”


    她先挑了一個沒這麽入骨的話題起頭。


    沒想到這樣的問題對樓月她們來說,已經算棘手了,她們差點被咖啡嗆到嗓子。


    “那怎麽行?我何德何能啊。”


    桑酒扶了扶額,勸自己盡量別用正常人的標準來衡量眼前這兩個人。


    昨天她莽莽撞撞地去了墓地,看到溫季瓷的那一瞬間,心底裏的念頭冒了尖,既生疏,又好似已經融進了她的生命裏。


    若不是昨晚那一連串的事情,她也不會現在才想試探性地對樓月她們旁敲側擊,她從自己這裏得不到答案,也許別人能給她呢。


    “我在說正事,你們要認真想想。”


    聽到桑酒這麽說,莊瀾和樓月才放下了杯子,齊齊地看向桑酒。


    桑酒被這麽盯著,話說出口之前,想了好幾遍。


    “我現在隻是打個比方,要是你們成了溫季瓷的妹妹,你們對他有什麽感覺?”


    桑酒抿了抿唇:“隻會把他當成哥哥嗎?”


    “什麽什麽感覺?當然以虔誠的態度。”


    樓月回答的時候,一副要把溫季瓷供起來的模樣。


    桑酒歎了口氣。


    “我哥哥又不是三頭六臂,你們至於這麽怕他嗎?”


    這下,莊瀾和樓月都有話說了。


    “你是沒覺得,溫季瓷除了對你之外,幾乎就沒給其他女人好臉色,一副拒人千裏之外的模樣。”


    “在你哥眼中,除了家人,其他都是同一類人,不分男女。”


    “等等,你沒錄音吧,我隻是隨便說說,當不了真啊。”樓月去翻桑酒身上的口袋,生怕她把剛才的話記錄下來。


    畢竟上次桑酒瞞著她們,讓溫季瓷和她們一起共進晚餐,已經讓她心有餘悸了。


    桑酒把樓月的手打開,製止她無意義的行為。


    好不容易再把話題拉回來,桑酒繞了好幾圈,才把自己想問的話夾雜在了中間。


    “那你們覺得溫季瓷會喜歡什麽樣的人?”


    桑酒給了她們思考的時間,她心底深處已經給她們想到了答案,她緊盯著兩人,試圖聽到她想得到的回答。


    樓月苦思冥想了好一會,才憋出一句。


    “溫太子不會有喜歡的人。”


    “特別是那些脾氣差,驕縱,矯情……”樓月列舉了一大堆,“這些更是完全排除在外。”


    桑酒莫名中槍,她不老是和溫季瓷鬥嘴嗎?


    “那連我都不行嗎?”


    桑酒這句話喊出來的時候,空氣竟整整安靜了一分鍾,連桑酒都被自己的話給嚇到了。


    桑酒先穩了溫心態,然後趕緊打著圓場。


    “我的意思是像我這麽優秀完美的人,還不能成為溫季瓷喜歡的女人類型嗎?”


    莊瀾上下打量了桑酒幾遍,探究的眼神一直停留在她的身上,桑酒緊張地立即低頭喝了一口咖啡。


    相貌?嗯,兩人完美契合。


    性格?溫季瓷能對桑酒百般包容,桑酒也不怕他。


    關係?反正兩人相愛不足以成為問題。


    最後竟然隻剩下了一個問題,隻要兩人互相喜歡,這事居然能行。


    “聽你這麽一說,好像的確是這麽一回事。”


    “溫太子隻對家人有溫情,對其他人都不屑一顧,難道到最後溫太子會淪到內部自銷了嗎?”


    什麽話!


    桑酒緊張地握緊了杯子,眼神閃躲著。


    “好好說話,想清楚了再說。”


    果然在樓月她們口裏得不到什麽有用的答案,桑酒這樣藏著掖著,連最好的朋友都沒法傾訴。


    她隻好想到了昨天一閃而過的那個想法。


    告解屋。


    和樓月她們告別後,桑酒很快開車去了昨晚路過的那間教堂。


    原本她還有些猶豫,但她走進教堂的時候,僅有的猶豫也散了。


    教堂裏的人出乎意料地少,喧盛的陽光落在教堂上,桑酒的心莫名地靜了下來。


    桑酒無從傾訴,坐在告解室外麵的時候,她心底各種想法都生了出來,那些被困在她心裏的念頭,仿若藤蔓般,把她真實的想法掩蓋。


    “我可能喜歡上一個不該喜歡的人,但我不確定那是不是喜歡。”


    顯而易見,她對溫季瓷的感情已經超過了兄妹之情。


    她該繼續,還是該停止。


    告解室裏沉默了片刻,低沉的嗓音透過小窗口傳了出來。


    “為什麽你會覺得你喜歡上了他?”


    神父的聲音怎麽好像有些熟悉,桑酒的視線落在告解室上,她不可能看清裏麵的場景。


    不過桑酒立即打消了懷疑,她好不容易找到人傾訴,又重新開口。


    細密的陽光絲絲縷縷地斜照進告解室,原本不可能出現在這裏的溫季瓷,竟坐在了桑酒的對麵。


    剛才當他聽到桑酒的第一句話時,他的靈魂瞬間一片空白。


    溫季瓷甚至看不清現實和幻境中的邊緣,他希望是真的,如果是夢,他又希望能永遠不醒。


    他腦海裏出現一個念頭,桑酒和他有相同的想法。


    溫季瓷不知道他究竟花了多少努力,才克製地改變了自己的聲線,說出應對的話來。


    桑酒的一字一句再次飄進了溫季瓷的耳中。


    “我會開始在意他的一舉一動,擔心他,想著他,可是之前我也很在意他,那麽……”


    原本桑酒想說兄妹之間的在意,立即改了口。


    “朋友之間的在意和喜歡的人之間的在意,是一樣的嗎?”


    溫季瓷察覺到桑酒的動搖和猶豫。


    “習慣他的存在,對那人有占有欲,依賴性,算是喜歡嗎?”


    桑酒迷茫了,她甚至都不知道她想要聽到什麽樣的答案。


    “不考慮其他人,算自私嗎?”


    桑酒不知道自己該不該跨出那一步,她不知道會不會因為她而受到傷害,她總不能隻想著自己。


    “其他人不能為你而活,這個問題需要你自己想明白。”


    溫季瓷沒有利用現在的身份,故意引導桑酒,灌輸進自己的思想。


    桑酒需要自己想通,不然這以後也會變成他們的阻礙,他無法替她做決定。


    “每一個決定都需要你自己去完成,退縮和義無反顧,拒絕自己的內心還是遵從自己的內心,也隻在你的一念之差。”


    溫季瓷眼睛都不眨一下,始終盯著桑酒的反應。


    他怕她猶豫,更怕她下定決心。


    教堂又安靜了下來,靜謐得連陽光都靜止了。


    桑酒沒再開口,她已經問完了自己的問題,雖然她意識到她想要解決的事情隻能靠她自己,但是她的心還是靜了不少。


    桑酒轉身走出了教堂。直到坐進車內,桑酒才覺得有些不對勁。


    這神父好像和別的神父不太一樣。


    可桑酒也是第一次去告解室,身邊也沒有人供她參考,她自然沒有懷疑到溫季瓷的身上。


    當桑酒走出教堂後,溫季瓷的身影出現在了門口。


    已近黃昏,夕陽的碎光凝在溫季瓷的眉眼間,他看著桑酒的車子駛離後,才接著離開。


    從告解室出來後,桑酒接到了經紀人的電話,說是部分鏡頭出現了問題,需要進行補拍。


    因為補拍的戲份是夜戲,所以桑酒直接開車去了劇組。


    補拍的鏡頭不難拍,但是對整部劇來說比較關鍵,桑酒換好衣服,化好妝,立即投入了拍攝。


    再過不久,整場戲就要殺青了,宗遇和古莎的戲份也即將拍攝結束。


    桑酒很快就補拍好了戲份,她坐在化妝鏡前,正卸好妝,房門突然被敲響了。


    “進來吧。”


    桑酒沒轉身,繼續用化妝棉輕拭著臉上殘留的妝容。


    桑酒以為是小禾,想也沒想,繼續做著自己的事情。


    門從外麵被人推開,桑酒抬眼看了過去,宗遇從門外走了進來,他們在鏡子裏對視了一眼。


    桑酒手上的動作一滯,隨即停了下來。


    “宗遇。”


    桑酒忽然想起了宗遇生日宴的那天,他邀請了自己,但是卻被溫季瓷半路攔截,緊接著的告白和親吻讓她一直慌亂至今。


    她好像還欠了宗遇一個道歉。


    “不好意思,那天突然有事,上次缺席了你的生日會,還忘記和你說聲抱歉了。”


    桑酒又記起溫季瓷和她提過,宗遇準備在那天晚上和她告白,不管是真是假,桑酒的態度始終落落大方。


    宗遇笑了一下:“那天是我太唐突了,是我應該說對不起。”


    從演唱會的那天起,宗遇一直沒有見過桑酒,此時桑酒卸了妝,肌膚白淨,眉眼明豔又帶著些許稚氣。


    好像和他記憶中的人重疊,又可能隻是僅存在他一個人的記憶中。


    桑酒跟著笑了笑:“如果沒什麽事,我就先走了。”


    說完,桑酒開始低頭收拾起東西來,準備離開。


    宗遇的呼吸一緊,垂著身側的手握了又鬆,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氣,然後鼓足勇氣開了口。


    “桑酒,我有一些話想對你說。”


    桑酒停止了動作,身子轉向宗遇,等著他接下來的話。


    此時桑酒仿佛離他很遠,宗遇害怕這又是他和桑酒的最後一次接觸了,就算時機不佳,他也想說出那句話。


    “從你搬來我家隔壁的那天起,我就開始喜歡你了,如今重遇,我想知道我還有沒有機會?”


    聽到宗遇的話,桑酒第一反應是排斥,她無比確定,她不可能和眼前的這個人在一起。


    桑酒從來沒有過相同的經曆,但她也同樣確定,她不想和這人共度餘生。


    她不能接受她會和宗遇笑著一起做人生中的每一件事。


    他們會躺在一張床上,會有可愛的孩子,兩人老了之後會一起牽手散步,生活平凡卻幸福。


    如果她不愛這個人,她不會允許他牽住自己的手,她不會讓他親吻自己後不發脾氣,她更不會在被惹怒後,輕易地原諒他。


    隻要她想到這樣的畫麵,她的每一根神經都在抗拒。


    桑酒明確地知道,宗遇不是自己愛的人,她也不會因為他愛她而做出任何一點的妥協。


    而溫季瓷表白的時候,桑酒的第一反應是他會不會受到傷害,如果他們在一起別人會怎麽看?


    即便她認識宗遇的時間比溫季瓷還要早,那又如何?


    她始終把宗遇當成一個當年認識的人,僅此而已,她不會主動靠近他,了解他,接受他。


    而她對溫季瓷卻一直抱著強烈的好奇心,她恨不得能了解他的一切。


    她會找溫季瓷拌嘴,和他針鋒相對,試圖參與他人生的每一個瞬間。


    她何嚐不是因為想引起溫季瓷的關注,才下意識做出這些事情。


    從始至終,溫季瓷在她心裏一直都是個特別的存在。


    直至以後,她也不會再找到一個能讓她更喜歡的人了。


    不理智的念頭在她心底深處蠢蠢欲動。


    她好像完了,她徹底陷入了溫季瓷給她設定好的陷阱中,心甘情願跳進網裏的獵物應該隻有她一個吧。


    除了聽從,除了隨他淪陷。


    她再也想不到第二個更好的答案。


    作者有話要說:  本章15字2分評發紅包,截止時間為2.28的9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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