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來的路上, 溫季瓷接到溫行知的電話, 這一次他接了起來, 溫行知和他簡單說了自己的想法。


    溫季瓷全程表現得很安靜, 沒有答應,也沒有抗拒。


    而此時桑酒看著溫季瓷,他才將不安的心徹底放了下來。


    街道亮著燈,桑酒牽著溫季瓷的手, 沿著街邊走著,微醺的空氣卷起不成調的暖風。


    不顧其他人的眼光。


    很快,安靜的行程被桑酒打破。


    “哥, 三年後你就是三十一歲了, 如果我跑掉,你怎麽辦啊?”


    明顯的玩笑話,一聽就是桑酒的故意調侃。


    溫季瓷也停下了步子,拉著桑酒的手卻沒鬆開。麵對麵站著, 他垂眸,好整以暇地環著手, 扯了扯唇角。


    “那你倒是可以試一試,不過後果我就不敢保證了。”


    桑酒撇嘴,歪著頭強調了了遍。


    “你看我像是那種水性楊花的人嗎?”


    溫季瓷知道桑酒想聽什麽樣的回答,可他卻沒有立即開口,故意裝作思考了幾秒。


    仿佛這個問題難得需要他用上好幾分鍾的時間思考。


    半晌,才吐出一句。


    “那也說不準。”


    桑酒哼笑一聲,立即伸手準備擰了一下溫季瓷的胳膊, 好好懲罰他的口是心非。


    當桑酒的手觸到他的衣服時,下意識放輕了幾分力道,仰頭對上溫季瓷似笑非笑的眼睛時,又把捏緊的手張開了些。


    最後,就跟撣灰一樣,在上麵摸了一下,引得溫季瓷朝她挑了挑眉。


    “倒是你,別被其他奇奇怪怪的人勾走了。”


    桑酒態度非常認真地警告道。


    見過了溫季瓷這般特別的人,之後出現再優秀的人也都隻是將就。


    仿佛魔怔了一般,隻願在他的人生中落腳。


    這次,溫季瓷倒是不吊著桑酒了,他漫不經心地彎起唇角的弧度。


    “我所有的第一次都給你了,還沒等到你負責,當然不會輕易地放手的。”


    溫季瓷說得輕飄飄,聽的人卻臉紅了。


    桑酒差不多被鍛煉得無孔不入了,很快就恢複了正常,反過來調戲起溫季瓷。


    “可我不是留了把柄在你這嗎?”


    這回,連溫季瓷都沒跟上桑酒的腦回路。


    “我房間的那袋衣服,你不是不讓丟?”


    說這話的時候,桑酒的眼神仿佛在勾人,她瞬間感覺到兩人相握的手收緊了些。


    溫季瓷的眸色加深,不見底色。桑酒越是朝著他笑,他手底下的力道越是重上幾分。


    “丟一件,你還得親自去買回來,我隻能勉為其難地讓你暫時保管了,不然傳出去,溫太子多丟人啊。”


    桑酒把溫季瓷的帽簷往下扣了扣,半遮住他那雙標誌性的桃花眼。


    “你說是不是啊?”


    溫季瓷斂睫,盯著桑酒看了好一會。


    恣意升高的溫度,讓桑酒差點忍不住別開眼時,溫季瓷倏地拉長語調地應了一聲。


    “那好,我就幫你保管三年。”


    溫季瓷語調刻意放緩了幾分,似乎認認真真地強調著每個字。


    不說一句離開的字眼,他們卻都懂了對方的意思。


    出國前,桑酒主動在微博上發了一條聲明,想有始有終地給她的粉絲一個交代。


    “出國一段時間,會等我回來吧。”


    桑酒半點不提她和溫季瓷的事情,隻是簡簡單單地和粉絲報告了自己的行程。


    桑酒向來寵粉,就算有一小部分粉絲脫粉,但依舊留下很多死忠粉,他們都承諾會等桑酒。


    出國那天,還是溫季瓷開車將桑酒送到了機場。


    本就在風口浪尖上的兩人,自然被蹲守在機場的媒體拍到。


    不知道是不是桑酒授意,溫季瓷沒有下車,獨獨拍到了桑酒一人在機場的照片。


    笑靨如花,好像所有的煩惱都輕了。


    這件事幕後的主使人古莎,也看到桑酒的照片了。她看著桑酒臉上的笑,發現自己也沒想象得這麽開心。


    她似乎成功拆散了桑酒和溫季瓷,但她依舊不是那個勝者。


    而古莎隱約有著預感,溫季瓷一定會等桑酒回來。除了桑酒,任何女人都走不進溫季瓷那顆冰封的心。


    她所做的一切隻是徒勞無功。


    當初溫季瓷為了遠離桑酒,將自己放逐到了國外,而現在她和溫季瓷一樣,不過這次他們隻是為了更好的重逢。


    既然已經出了國,就證明桑酒得從頭來過,不過桑酒最不怕吃苦。


    也許靠家裏的背景,她可以走得順利一些,但是桑酒堅持要自己從頭開始。


    桑酒在洛杉磯租了一間房子,室友是健談開朗的美國白人,她和桑酒一樣,同樣為了夢想努力。


    隨著桑酒的出國,國內的風波也如意料之中,逐漸平息了下來,桑酒也逐漸離開了眾人的視線。


    有一些死忠粉還在等著桑酒回來,但娛樂圈裏已經更新換代了好幾次。


    第一年,桑酒隻是在每個片場跑龍套,在跑了無數次的龍套後,才終於麵試到一個電視劇的客串角色。


    第二年,桑酒在一部小成本的電影中,演了一個女配。因為她的演技精湛有靈氣,另一部文藝片的導演選中她,作為新片的女主。


    第三年,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桑酒運氣好,她剛好趕上一次機會,某部好萊塢大片裏需要一個華人麵孔,而且和桑酒的形象極為契合。


    一拍定音,桑酒參演了好萊塢的大製作。


    因為這部電影,讓桑酒積攢了不少的名氣,其他片方也開始主動接觸這個擁有出眾麵容的華人女星。


    桑酒在短短的三年裏,逐漸成為了好萊塢影片中能叫得上名字的新人女星。


    當幾乎已經淡出人們視野的桑酒,以另一種方式出現在新聞上時,媒體都震驚了。


    上次,桑酒造成如此大的轟動時,還是和溫家繼承人的戀情曝光一事,如今卻用一副全新的麵貌,讓人記住了她。


    不是溫家的小公主,不是沒有作品的花瓶新人,也不是溫太子的禁忌小女友。


    而是演技碾壓一眾小花的桑酒。


    隻屬於她一人的標簽,沒有附屬上其他人。


    而一切都和桑酒無關,昨天她剛結束完電影的殺青宴,以前賴床的習慣早就改掉了,起床的時間很早。


    三年了,桑酒還是和之前的那個室友住在一起,那人也找到了適合她的角色她,還在劇組裏拍戲。


    房子空蕩,安靜無聲,桑酒整個人靠在沙發上,早晨的陽光依舊晃眼,侵入她的視網膜。


    桑酒偏頭一直盯著,有些不適地眨了眨眼。


    過了一會,桑酒才收回視線,她看了一眼客廳裏掛著的日曆,每過一天就劃掉一天。


    看著一天天逼近的時間,桑酒勾了勾唇。


    現在帝都的天肯定已經全暗了,不過桑酒能確信溫季瓷肯定還在工作,沒去乖乖睡覺。


    出國後,桑酒忙得幾乎沾到枕頭就睡,受到的委屈她也沒和任何人說。


    現在一空閑下來,眾多的思緒像是一張網包圍住了桑酒,她發現她太想溫季瓷了,恨不得此時此刻就立即見到他。


    夜已深,琴水灣書房的燈始終亮著,溫季瓷還在加班。


    桌上的手機驟然響起,在寂靜萬分的夜裏顯得有些突兀。


    溫季瓷漫不經心地側頭看去,視線卻定格在了上麵。


    屏幕上顯示的是一個美國的陌生號碼,溫季瓷一怔,隨即按下了接聽鍵。


    電話那頭無人開口,隻有微微起伏的呼吸聲。


    半晌,溫季瓷克製著嗓音:“是你嗎?”


    按照溫顧庭的要求,在三年裏,兩個人不能聯係。溫季瓷隻是想要確認打電話的人是不是桑酒。


    哪怕隻是聽聽聲音,都能緩解他的思念。


    桑酒扯著沙發墊子上的流蘇,機械無趣的動作被她做了多遍,最後桑酒才發現流蘇被她全扯了下來。


    溫季瓷熟悉的聲音把桑酒拉回了現實。


    桑酒回過神來,當她把注意力放在地上時,上麵已經落滿了零零碎碎的殘骸,好些碎片甚至沾到她的褲腳上。


    桑酒不由笑了一聲,極輕的笑意像是穿越了大半個地球,沿著安靜的空氣,輕而易舉地讓溫季瓷的心口塌了一小塊。


    桑酒握緊了手機,輕聲道了一句。


    “晚安。”


    幾秒後,手機那頭傳來了忙音,桑酒掛了電話。


    溫季瓷緊繃著的神經盡數鬆懈了下來,他仰著頭,低低一聲輕笑。


    三年來的情感有了宣泄之口,一夜之間塵埃落定。


    三年間,桑酒忙於工作時,都會關注溫季瓷的新聞,為他們的重逢做著準備。


    就像三年前,給自己定下的目標,在三年後,她一定會變成更好的人,和溫季瓷相見。


    而溫季瓷也同樣關注著桑酒的近況,在外媒的矚目下,溫季瓷看著桑酒一步步變得從容。


    而三年期限也即將完成。


    又是一年夏末,晚上八點,帝都機場。


    空曠的機場,因為桑酒的到來,像是鼓起了一場火。


    機場裏的人紛紛注目,將視線放在了那個戴著墨鏡的女人身上。


    機場裏也有桑酒的粉絲,時間已經過了太久,看到桑酒的時候,她甚至以為自己產生了錯覺,經過的時候,身子往旁邊一側。


    太過緊張,居然往桑酒的方向跌了過去。


    “小心。”


    那人撞到了桑酒,桑酒卻溫柔地扶住她,聲線中帶著極有辨識度的清冽低柔。


    因為桑酒忽的開口,粉絲才徹底認出了自己偶像。原來等待終究會有結果,她差點喜極而泣。


    而在桑酒彎腰扶住粉絲的那一刻,她微微傾斜的脖間,一條白金細鏈若隱若現,垂墜在衣服底下。


    那枚溫季瓷送她的情侶戒指,連著項鏈的最底端。


    一切悠悠蕩蕩,仿佛又回到了原點。


    作者有話要說:  下章就見麵啦~


    本章15字2分評發紅包,截止時間為3.27的9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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