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溫朔和黃芩芷看來,這個隱患很嚴重,而且很難提前排掉這顆雷。


    這讓胖子很憂慮,難不成有些錢真的不能賺?


    黃芩芷一時間也想不到解決的辦法,而且涉及到數千萬的資產權益,溫朔幾乎是空手而得,未免讓她從心理上感覺這筆錢,屬於不義之財。


    她甚至考慮,要不要勸溫朔主動放棄這份資產的股權?


    或者,哪怕是象征性地給予一筆巨款,兩千萬,哪怕是一千萬也好,但不能再低了。


    可這種話,又如何能對胖子說?


    她,也不舍啊。


    任誰“合情合理”地憑本事賺到手這麽巨大的資產利益,也不會甘心就這般放棄的。


    再者,胖子真是靠救人性命賺取到的利益!


    與人命相比,錢多還是少很難界定。


    尤其是,以武玉生的身份、地位、資產財富,其所受到的恐嚇威脅,邱斌和柯平江付出幾千萬的代價並不為過。


    再者,從另一個角度講,邱斌和柯平江也都是當地有錢有勢的人,為了保全己身和全家的性命,他們每個人付出幾千萬的代價,也絕對談不上過分。


    而且他們確實心甘情願啊!


    “這事兒……”胖子思忖了半晌後,微皺著眉頭說道:“芩芷,你回京城吧,我來辦妥就好。”


    “你,你打算怎麽處理?”黃芩芷駭了一跳。


    工作事務辦也就辦了,黃芩芷自然不會太過在意,問題是,胖子還說了讓她先回京城。


    這就容易令人心裏產生不好的聯想了。


    溫朔立刻意識到了自己的話容易讓黃芩芷產生歧義,便笑著說道:“我還能犯法啊?放心吧,讓你先回京城,主要是考慮到公司籌措資金的問題,公司的財務都是你負責的,你不回去的話,彥雲做這些事容易遇到些抵觸。”


    “那,那你打算怎麽辦?”黃芩芷猶自不放心地問道。


    “我得先和武玉生商量商量,他最了解邱斌和柯平江的情況。”溫朔輕輕歎了口氣,道:“其實吧,咱們也可能是杞人憂天了呢。”


    “小心駛得萬年船。”黃芩芷小聲道。


    溫朔愣了下,旋即笑道:“行,學得夠快……”


    黃芩芷白了他一眼,嘟著嘴說道:“我不走,我要和你在一起,看著你怎麽辦妥這件事。”


    “我隻是有一個大概的計劃,還不一定能行呢。”溫朔尷尬道。


    “那就試試唄。”黃芩芷笑道:“怎麽?怕失敗了,被我笑話嗎?”


    “被自家婆娘笑話,很丟人麽?”胖子不屑地撇撇嘴,起身過去打開空調排風係統,點上一顆煙。


    黃芩芷的臉頰立刻變得通紅。


    死胖子!


    什麽叫自家婆娘啊?


    土死了!


    黃芩芷臉頰紅紅的,略帶些嗔怪地說道:“你到底準備怎麽做?說說看,或許我可以幫你出主意,兩個人一起商量,查遺補漏,成功的幾率更高啊。”


    “這事兒你不擅長,也做不來的。”溫朔擺擺手,道:“看戲就好了。”


    黃芩芷撇撇嘴,麵帶笑意地點了點頭。


    若是換個人,遇到類似的情況,難免會因為自負和自傲而生氣,但,黃芩芷卻不會。


    這,也是黃芩芷優於大多數同齡人的一點。


    溫朔拿出手機,不同了武玉生的手機號碼,接通後便直接問道:“武總,你到家了麽?”


    “溫大師,我,剛到淺灣中學。”武玉生趕緊說道:“您有什麽吩咐嗎?”


    “你不回家,去淺灣中學做什麽?”溫朔哭笑不得。


    “事情剛發生,總要從心理上給予邱斌和柯平江更多的壓力。”武玉生略有些不好意思地說道:“我對他們兩人的性格再了解不過了,尤其是邱斌,其人心胸狹隘,狠戾且敢於冒險,吃了這麽大的虧,他現在隻會想著如何報複,找回損失。如果我現在就回家居住,一定會堅定他報複和冒險的信念……您知道,我在他們麵前說什麽控製了小鬼,可以反擊殺害他們全家,隻是在吹牛罷了,雖然您可以輕易將他們從世界上抹去,但我做不到,也不想太過麻煩您,所以,我還是想著從心理上,折磨他們,待事成定局時,他縱然再大的本事,也翻不起浪花了。”


    溫朔皺了皺眉,旋即笑道:“那,武總可要受幾天苦咯,淺灣中學的條件那麽差,而且,你要小心些,獨自居住要防範邱斌狗急跳牆。”


    “短時間內不會,我越是住在這裏,邱斌越不敢輕舉妄動。”武玉生自信道。


    “佩服。”


    溫朔由衷地讚了一聲,旋即將自己和黃芩芷之前考慮到的隱患問題,向武玉生講述了一遍。


    聽完溫朔的擔憂,武玉生稍作思忖後,便爽朗笑道:“溫大師多慮了,即便是將來出了問題,那也是我和邱斌、柯平江之間的經濟糾紛,朔遠控股公司、朔遠網絡技術培訓學校和這些事情無關,您大可以放心。”


    “我放不下心!”溫朔淡淡地說道:“隱患這種東西一旦爆發,就容易失控,到時候不止是你會麻煩纏身,朔遠網絡技術培訓學校也會被牽連其中。我們的目標,是要打造全國最先進的一流網絡技術培訓學校,如果因為這些可能會爆發的隱患,造成了學校聲譽的損失,那是絕對不能容忍的。”


    武玉生想了想,道:“那,依您的意思……必須要走賬?”


    “能走賬麽?”溫朔問道。


    “這需要搏一把。”武玉生沉聲道:“成功的幾率還是很高的,畢竟邱斌和柯平江現在還是如驚弓之鳥般,縱然是我們要求和他走賬,他們也不敢吞下從他們賬麵上走個流程的資金,然後,讓他們把這筆資金轉到海外,通過一些地下錢莊或者空殼公司洗白,再回到我們的賬目上。”


    “安全麽?”溫朔再問道。


    “很安全,隻不過需要支付至少百分之十的流水抽成。”


    一聽說要支付抽成,而且高達百分之十,胖子當即就否決了這個方案,道:“老武,這個方法不行,我們公司絕不會做一些非法的事情。”


    “那……”


    “聽我的吧。”溫朔簡單把自己的計劃說了一遍,道:“先試試再說,不一定能成。”


    武玉生聽完溫朔的計劃,稍稍思忖後,當即說道:“可行!”


    “那就按照這個計劃行事吧。”溫朔笑道:“你再來一趟江岸區,咱們當麵聊聊,記得,這次出門要盡可能讓更多的人看到你,知道你來江岸區了。”


    “好!”


    掛了線,武玉生神情激動,興奮地搓著手來回踱步——溫大師不愧是大師啊。


    這法子絕了,也,太解氣了!


    如果真能如此辦妥的話,那豈不是要把邱斌和柯平江,活活氣死?


    而且,以武玉生對邱斌、柯平江的了解……


    尤其是目前掌握著絕對主動,給邱斌、柯平江心理上保持著巨大壓力的前提下,成功的可能性極高。


    思忖一番後,武玉生拿起包大步往外走去。


    走出校園的大門時,看門的老郭隔著窗戶打招呼道:“武總,剛回來沒多大會兒,又要出門啊?”


    “對,去趟江岸區。”武玉生笑道。


    臨近中午時分,公路上車輛行人頗多,一些路過的鋪家鎮人,都聽到了這番話,也看到了精神抖擻夾著公文包的武玉生,與近幾個月以來在大家心目中邋遢髒亂,患上了失心瘋的武玉生,完全是變了個人啊。


    武玉生突然像是病愈了似的,穿著得體,精神抖擻地要去往江岸區,做什麽?


    消息很快,便傳到了邱斌和柯平江的耳朵裏。


    兩人立刻意識到,武玉生一定是和朔遠控股公司總裁黃芩芷,取得了聯係。


    他要在最短時間內賣掉淺灣中學,以杜絕後患!


    到底是武玉生啊,做事幹脆利落,不拖泥帶水!


    柯平江心裏冷笑想著:“這次供養小鬼為禍的事情,雖然武玉生最後關頭得遇貴人相助,從而翻了盤,但被折騰了幾個月,怒火和仇恨讓他再沒有了以往的冷靜和沉著,做事過於急躁,從而疏忽了一個不易被發現的隱患。”


    雖然協議簽署了,但……


    沒有巨額資金的轉賬明細,隻要邱斌豁出去賭贏了,那麽,他柯平江和邱斌,隨時都可以賴掉那份協議,並言之鑿鑿地認為那是一份假的協議書!


    即便是邱斌不能翻盤,但以邱斌的心性,會善罷甘休麽?


    他一定會有意無意地,不說原因,卻更易讓家人懷疑、憤怒,然後去找武玉生的麻煩。


    到那時,事情鬧大一定會引起官方插手。


    隻要引起了官方的注意,武玉生以及他身後的那位高人,真敢悍然殺邱斌全家麽?


    想到這裏,柯平江先是冷笑,打著坐收漁翁之利的小算盤。隨即,柯平江激靈靈打了個寒顫,心裏又禁不住忐忑起來,自己這邊還不知道如何向家人解釋呢,萬一到時候鬧了起來,勢必會導致自己的家人也參與其中。


    偏偏事情的真相,又不能對家人講述。


    武玉生和他身後的那人,如果真的一怒之下做出十惡不赦的滅門之舉,那……


    這,可如何是好?


    柯平江思忖一番後,心想總不至於的。


    此刻邱斌正在家裏喝茶,閉目思忖著,臉上掛著略有些猙獰的冷笑。


    賣吧,賣吧!


    武玉生啊武玉生,後麵還有你好看的時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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