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倆哥們兒倒也痛快,跟著溫朔就走。


    此刻,兩人心裏麵之前對溫朔膽小老實怕惹事的印象,早已清空。卻而代之的,是從來沒有過的,對一個人如此欽佩,甚至還有那麽點兒崇拜。


    瞧瞧人家,這才叫財大氣粗,這才叫霸氣,這才叫不慣著垃圾的人垃圾的行為!


    咱們之前打完了人,還趾高氣昂地表示著不在乎賠點兒錢;


    這胖子,哦不,是溫董事長,人家屬於那種要麽我不打人,我幾人打了他,就一分錢也不賠他!


    要不然我打他幹嘛?


    拿錢把你的腦袋砸破了,把胳膊腿砸折了,還把錢再撿回去……


    還有比這更欺負人的嗎?


    還有比這,更令人解氣的嗎?


    回到軟臥車廂的連接處時,溫朔掏出煙來,笑著給倆人一人一顆,道:“抽顆煙再回去。”


    倆人笑嗬嗬地接到手裏,點頭表示感謝。


    紋身青年更是快速掏出打火機,打著了火遞上去給溫朔點煙。


    “兄弟,哦不不不,溫董事長!”紋身青年叼著煙豎起大拇指,道:“今兒你可給我們哥倆上了一課,沒得說,佩服得五體投地啊!硬氣!”


    瘦高個青年點頭附和,道:“話又說回來了,溫董事長你這麽硬氣,哥們兒真被拘了,自認倒黴,用不著你出損失,如果我們拿你的錢,不像話!”


    “對!”紋身青年認真地說道:“有溫董事長你這番態度,我們哥倆心裏就熱乎乎的了,哎對了……那個……”


    他猶豫了一下,卻話說半截。


    瘦高個青年知道自己的哥們兒想說什麽,卻沒有說出口,他一時間也有些尷尬為難。


    兩人都想要溫朔的名片。


    多個朋友多條路,更何況又是溫朔這樣的人物?


    可是,僅僅因為這麽一件事,就要溫朔的名片,然後將來去找溫朔,多交往加深關係……很明顯,咱哥倆還不夠格,別腆著張熱臉去貼人家的冷屁股。


    也會讓溫朔為難。


    剛才溫朔在那裏強硬表態時,話裏的意思很明顯,隻要下火車,他就會跟著一起去,卻沒有把名片拿出來給他們。


    看兩人的猶豫、訕笑表情,溫朔立刻猜到了他們的心思,對他們的印象也就愈發好了——這樣的人很難得,有自己的骨氣,更有一份為他人著想的心!


    他從兜裏掏出兩張名片,遞過去說道:“二位哥哥,這是兄弟的名片,你們有沒有名片?賞兄弟一張,也好以後多聯係,將來相互幫助。”


    “哎哎,那感情感情好。”


    兩人立刻開心不已地伸手接過名片,紋身青年尷尬地神笑著解釋道:“我們倆就是瞎混的,還沒準兒做什麽,所以,所以沒名片,那個……”


    “不打緊,一會兒回到車廂,把手機號抄給我。”溫朔幾乎是搶著把這話說了出來。


    於是乎,兩人便沒有那麽尷尬了。


    瘦高個青年道:“那個,溫董事長,我叫石視渠,他叫錢揚,我們倆都是古昌市人,從小一起長大的哥們兒。這次去京城,主要是想看看石材的生意,我們古昌市盛產大理石,以及一些花崗岩的石料,偶爾還會開采出名貴的石料,您在京城如果有這方麵的路子,就幫忙問問。”


    “視渠,溫董事長忙的是it,是高科技。”紋身的錢揚笑道:“咱們這是粗活兒,兩不相幹的,你這不是讓溫董事長為難嘛。”


    “我也就是這麽一說。”石視渠略顯尷尬地訕笑著。


    溫朔點頭道:“成,以後隻要有這方麵的需求,或者聽說和這方麵有關的信兒,我準幫你們問問。”


    “那就先謝謝了。”


    三人閑聊著抽完煙,就回了車廂。


    沒過多久,車速開始減緩,有明顯的刹車跡象——列車即將抵達下一車站。


    神色平靜的胖子看得出來,石視渠和錢揚二人眼神中都透出了一抹對於未知的緊張,但也隻是少許的緊張,發現溫朔看他們,便抱以坦然的微笑。


    而胖子心裏,卻在琢磨著,警長也該來了。


    雙方現在等於是都在較勁,幾乎不可調和。


    以那老頭兒一家三口的脾性,胖子料他們這時候應該已經沉不住氣了,然後腆著臉說盡好話,懇求警長和列車長再去調解,然後能拿到幾百塊錢醫療費,也就算了。


    畢竟,誰也不願意給自己惹出那麽多的麻煩。


    真較勁下去,去打官司的話,打贏了能得到多少錢?


    得浪費多少時間和心力?!


    胖子判斷,之前在那裏發飆硬懟老頭兒一家三口的時候,如果飆完了一番話之後,並沒有走的話,那麽第一會降低自己營造出的強硬氣勢,以及給對方施加的壓力,其次,也會加劇對方死要麵子之後的硬撐。


    那麽事態,就真的會走進死胡同裏,不可調和,隻能下車去派出所處理了。


    同時,他不走的話,也會讓警長和列車長生氣、憤怒。


    因為胖子的態度,是在直接把他們排斥在外,不給他們麵子了。


    而胖子一番強勢至極的態度之後,扭頭走人,根本不商量,直接把氣勢以及給予對方的壓力,提升到了極限。


    對方不發怵才怪!


    他們如果真的很牛,有著絕對的權勢和財富,之前壓根兒不會妥協的。


    所以,他們隻是在耍無賴!


    而對付無賴……


    要麽認個倒黴不與其一般見識,要麽就直接把無賴的囂張氣焰給打壓下去,讓無賴不敢撒潑。


    當然了,這也得看是誰這麽做。


    如果是石視渠、錢揚兩人,如胖子這般發飆的話,那麽十有八、九,壓不住對付反而會把事情激化到不可調和的境地。原因很簡單,很現實,也很令人無奈——溫朔是在全國都已然有了名氣的青年企業家,朔遠控股公司、朔遠網絡技術培訓學校的董事長,身家過億;石視渠和錢揚,則是個小生意人。


    對於人心的忖度,胖子如今已然快要達到爐火純青的水準了。


    正如他所預料的那般,被他狠狠地懟了一通之後,老頭兒一家三口徹底懵圈了。


    最初當著警長和列車長的麵,還一個個咬牙切齒地嚷嚷著,不調解了,下車到派出所處理去,不把他們送進拘留所,不讓他們賠得傾家蕩產,這事兒就沒完雲雲。


    但當他們發現,列車長和警長冷笑著甩手而去,不再理會他們,真的不再調解,隻剩下他們一家三口麵麵相覷時……


    他們不知道該怎麽辦了。


    那個胖子,那個朔遠控股公司的董事長溫朔,那一番擲地有聲的話,猶自在他們的腦海中響徹著。


    這時候,他們也想到了在電視上看到過的新聞,他們還曾和家裏人、親朋街坊閑聊過,這個年輕人實在是太厲害了,還是大學生呢就已經身家過億!


    所以他們很清楚,溫朔擲地有聲的那番話,說到就能做到。


    因為人家有錢!


    有的是錢!


    就為了鬥一口氣,花多少錢都舍得,也拿得出手!


    可我們家憑什麽去和溫朔打官司?


    還要耽誤時間、工作、人力財力物力……還不一定能打得贏!到時候如果溫朔反過來還要他們賠償這個賠償那個的,傾家蕩產的就是自己這邊兒了。


    怎麽辦?


    再去找警長和列車長調解?


    那多沒麵子啊!


    早知如此,當初答應拿到手兩千塊錢醫療費就算了,何必多幾句話,惹怒了那個胖子啊?!


    但這種人既然幹得出無賴的事情,本身就不知道羞恥,臉皮足夠厚。所以,老人一家三口,竟然硬著頭皮真就去找到了乘警和列車長,懇求他們再去找溫朔他們三人,賠償那兩千塊錢醫療費就算了,他們也不追究了。


    然而令他們沒想到,連溫朔也沒預料到的是……


    列車長和警長徹底失去了耐性。


    他們告訴老人一家三口:“那不行,對方已經明確拒絕調解,所以我們隻能向上級匯報,並通知了下一站的車站派出所,一會兒列車到站後,自然會有派出所的警察來接你們,行了,你們做好心理準備吧,我們還要工作……”


    得!


    一番話直接斷了這一家三口的念想。


    還兩千塊錢醫療費?


    毛都沒有一根!


    你們雙方都厲害,都得理不饒人,能耐都大,我們列車上調解不了,管不起,也就不管了,這總成吧?


    溫朔他們,還有警長、列車長都沒想到的是……


    當列車緩緩駛入車站,還未停止時,老頭兒自己找的了列車長,訕訕地懇求道:“算了算了,我們不追究了,那啥,別讓派出所的警察再來了,我急著去魯南有事情做,我女兒和兒子也都忙,不稀罕這點兒錢了。”


    “那不行,一會兒對方三人都要下車,你們如果不去,算什麽?”列車長冷笑道。


    “算了算了。”老頭兒趕緊陪著笑臉說道:“那什麽,看在我一把年紀的份兒上,列車長,您就幫幫忙,給我換個車廂就好,不能再和那三個人在一塊兒了。”


    “來不及了。”警長道:“對方不一定接受,他們還要追究你們的責任呢。”


    “別啊……”老頭兒都快哭了。


    列車長終究心軟,也不想惹出太多的事情,到現在這老頭兒一家三口的下場,已然讓他很是舒心了,於是拿起對講機吩咐軟臥車廂的乘務員,去通知溫朔他們是那人,老頭兒一家三口決定,不再追究被他們打傷的事情了。


    而警長,也及時和站台方麵聯係,乘客之間已然達成調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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