坊市街道,離開傀儡樓的方長抱著已經變得體型更小,軟萌萌的白虎傀儡,一路擼貓,嘴角微咧,高興兩個字寫在臉上。


    他剛才已經徹底煉化白虎傀儡的魂珠,熟悉的金色光點再次出現。


    作為他首個煉化的二階傀儡,白虎傀儡給出的經驗和增益超乎他的預想。


    其中最直觀的表現就是他一直卡住的瓶頸,就十分突然,又看似順理成章地度過去了。


    如今的他已經是二十四級,築基中期的修士。


    想起剛才一眾員工驚訝的神情,洶湧的奉承,方長的嘴角就更為上揚。


    他果然還是個庸俗的人。


    不過誰不愛聽好話呢。


    “這麽看起來,高階傀儡對我的作用比什麽靈丹妙藥都管用啊。”


    方長驀然將眼神看向了鐵柱。


    鐵柱生出靈性,理論上已經是一個新的物種,但她還是屬於傀儡類,所以再次煉化她會怎麽樣?


    若是煉化鐵柱還有新的收益,那麽鐵柱級別越高,對他未來的收益就越高。


    鐵柱就是他的靈丹啊!


    一種另類的鼎爐?


    遇到瓶頸不要怕,煉個傀儡試下吧?


    方長思緒再次飄飛。


    鐵柱察覺到方長關注的眼神,不知道這位哥哥的險惡心思,反而對其甜甜地笑了起來。


    “哥哥,我也想抱抱它。”


    她看著方長懷裏的大貓,目露期待之色。


    方長還以為鐵柱小女孩心思,喜歡小動物,於是隨手將大貓給了鐵柱。


    鐵柱有些吃力地接過大貓,嘴裏念叨著。


    “小貓咪,你好不好吃啊?”


    她的眼中冒出幽幽黑光。


    “唳!”


    白虎傀儡毛發倒豎,發出一聲淒厲的叫聲。


    它的靈性由白虎魂魄所化,有著本能的反應,感知到生命受到威脅,仍是會做出反應。


    正暢想著未來的方長終於反應過來。


    “臥槽!”


    “鐵柱,這玩意還不能吃!”


    方長趕緊叫住鐵柱。


    而同時得到方長指令的大貓一個激靈,動作敏捷地從鐵柱懷中躍出,於半空中一個三百六十度轉體,就跳上了方長的肩膀。


    “哥哥,我想吃。”


    鐵柱眼巴巴地看著方長,眼神清澈,帶著幾分委屈。


    “我吃了它,就能長大了,我想長大。”


    但方長可不能答應。


    這白虎傀儡是他的第一個二階傀儡,自己還沒研究明白呢,哪能隨便給鐵柱吃了。


    再者說,這玩意貴啊!


    為了這麽一個二階傀儡,不提他搭進去的人情,還有大把大把的靈石,數以十萬計。


    當然,第一次總是很貴的,等到以後磨合熟練後,成本自然就能降下來。


    “你之前不是吃飽了嗎?怎麽又突然想吃了?”


    方長記得他閉關前就讓鐵柱飽餐了一頓,按理說她的技能已經陷入冷卻狀態。


    鐵柱現實點點頭,又搖搖頭,有些迷茫地說道:


    “見到它,我又餓了。”


    由於白虎傀儡是二階的緣故嗎?


    方長心中立即有了猜測。


    “下次,下次一定。”


    方長給著聽起來就不靠譜的承諾。


    鐵柱不舍地看了一眼躲在方長身後的小貓,聽話地點點頭。


    “我聽哥哥的。”


    方長歎了一口氣,憐惜地摸了摸鐵柱的腦袋。


    “都怪哥哥太窮。”


    ……


    “哎,要是方長出關了就好了。”


    東東坐在會客廳中,正襟危坐,麵容嚴肅,心裏卻是默默歎了一口氣。


    此刻,坐在她下手方的是一個眼神虛浮,神情輕佻,看起來縱欲過度的青年男子,還有一個體型魁梧,滿臉絡腮胡的大漢。


    “你們的要求我不可能答應。”


    東東搖搖頭,再次拒絕。


    “青牛坊市乃是我……幹爹一手創建,不是你們一道命令就能奪走的。”


    青年麵色一沉:“程楷當年化名青牛道人創建青牛坊市,全賴我們組織背後支持。


    否則哪裏有青牛坊市的今日,恐怕早就被其他人吞並。


    這些年,青牛坊市能有如此繁榮,也是依賴組織提供的諸多物資。


    你幹爹當年與組織簽訂的協議你剛才也看了,如今程楷已走,青牛坊市被組織收回是應有的道理。


    你答應也得答應,不答應也得答應!”


    東東神情也變得不善:“你是在威脅我?”


    “你難道以為我幹爹就不會回來了?”


    青年卻是大笑起來:“你還想指望你幹爹,太子府的泥潭旁人避之不及。


    也隻就隻有你幹爹這種在鄉下地方待得太長時間的人才不知形勢,以為太子府是多麽顯赫的地方,主動跳入進去。


    如今他已是自身難保,還想指望他來庇護你等,癡人說夢!”


    說著,青年不顧東東難看的臉色,繼續威脅道:


    “你說我若是將青牛道人離開的消息透露出去,青牛坊市還有沒有如今的平靜。


    你這個名頭坊主還能不能坐得安穩?


    青牛坊市立足至今不易,東東小姐,還請三思啊。”


    東東貝齒輕咬,問道:“你想怎樣?”


    末了,她又補上一句:“除了收回坊市!”


    若是能破財免災,她也忍了。


    畢竟她知道自己外公的身份,加上經手一年多來,知道坊市的確很多地方上倚靠著天策府的支持。


    旁的不說,就說安南道少有的築基丹,尤其是上品築基丹,大部分都是天策府背後支持青牛坊市的。


    青牛坊市每年大集,拍賣會上築基丹已經成了一個重要特色。


    更別說青牛坊市借此籠絡了不少人脈,賺了也不少。


    比如當年靈劍門的前門主為求一枚上品築基丹還帶著自己兒子親自上門。


    結果他的兒子死了,才有了後續風波。


    隻見青年眼中露出一絲淫邪之意。


    “其實東東小姐要繼續守住坊市也很簡單,組織上屬意我來接手青牛坊市,隻要東東小姐跟我在一起,那麽坊市不就還是小姐的嘛。”


    東東的體質注定她要遭到諸多覬覦。


    這樣的女人,沒有一個強者庇護,亦或者自己成為強者,那麽就永遠免不了這樣的麻煩。


    如今青牛道人剛剛露出頹勢,立馬就有人循著血腥味找上了門。


    東東神情一怒。


    自從青牛道人宣布她是其幹女兒之後,加上方長當年的一頓亂打,已經很久沒有人敢在她麵前露出這種眼神了。


    青牛道人經營這麽多年,手下哪裏沒有幾個築基修士,隻是全都被他的光輝籠罩了。


    青牛道人離開後,這幾個築基修士便是她的班底。


    此次密談,就有兩個築基修士在外候命,隻要她一聲令下,就有人衝入進來。


    可不待她叫人出手。


    一聲狂吼就突然響起。


    隻見一頭三米多長,一米多高的白虎躍入大廳,帶起一陣狂風,朝著男子撲了過去。


    男子麵上卻不慌忙,反而露出一絲冷笑。


    一旁的魁梧大漢猛地站起,一拳悍然轟向襲來的白虎,就像炮彈出膛,空中都響起爆炸聲音。


    這大漢竟是一個體修!


    否則一般修士哪裏會有如此強大的體魄。


    白虎未曾閃避,而是再次發出一聲虎嘯之音,與之前相比,這次的虎嘯低沉許多,卻在空氣中蕩起一圈波紋。


    大漢的拳頭驟然一頓。


    這是白虎傀儡自帶的技能,虎嘯攝魂音。


    與此同時,它的爪子上亮起一圈白金色的光——碎金虎爪,白虎傀儡的另一個技能。


    轟隆!


    兩者撞擊在一起。


    對撞的餘波將廳堂中的桌椅全都掀飛。


    一隻白色的龐然大物倒飛而起,重重摔在地上,發出沉悶的響聲。


    煙塵散去,大漢上半身的衣物盡數爆開,露出裏麵的鎏金內甲,甲麵三道深深的爪痕,正在緩緩愈合。


    而大漢卻是紋絲不動,看著倒地的白虎,嘴角露出一絲冷笑。


    然後……


    他腦袋一痛,無數雜音在腦海響起。


    “你甘心嗎?”


    “你比這個紈絝公子差在哪裏?憑什麽要居於人下?”


    “為什麽女人是他的,坊市是他的,好處全是他的?!”


    “就憑他有個好爺爺嗎?”


    “你這麽努力,比他強上百倍千倍,你為什麽要當他的狗?”


    “不過就是你落魄時給了你一點小小的幫助,難道保護他這麽多年還不夠嗎?”


    “……”


    大漢臉上露出痛苦掙紮的表情,大聲反駁道:


    “住口!主公待我恩重如山,活我全家性命,我百死不可報答!公子乃是主公嫡傳,我保護他便是對主公盡忠!”


    “魑魅手段,也想幹擾我心!”


    大漢一聲怒吼,終於驅除雜念。


    但這麽一耽擱,一柄長刀已經直直插入他的胸口。


    那是一把紫色的長刀,帶著酥酥麻麻的感覺,拿刀的人是一個看起來極為純美的少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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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家公子就喜歡這樣的女孩。


    他曾經也默默看著許多這樣的女孩被拖入了公子的房間,而後又麵若死灰般拖出,好似一夜間就蒼老十數歲。


    他暴怒地狂吼一聲,身形猛然一漲,血氣如熔爐般炸開,體內插入的長刀寸寸折斷,化作一團電光在他體內遊走。


    他拳頭如同連環炮彈,連空氣都被打得連連震蕩。


    在這種拳頭下,什麽靈術都要被打散。


    這就是霸體的威力,萬法不侵,身若金剛,不破不壞。


    可他不知道鐵柱身體內蘊含著怎樣的力量,隻見她身形不退反進,直接捏起拳頭,與大漢對轟起來。


    砰砰砰!!!


    若不是親眼所見,很難想象大腿沒有人家手腕粗的鐵柱那小巧的拳頭竟是完全不落下風。


    拳拳到肉,空氣中蕩起一陣陣波紋。


    好似地震一般,地麵開裂,牆壁出現裂紋,屋頂的瓦片一片片滑落,摔在地上,砸得粉碎。


    而此時被打在地上的白虎不知何時已經爬了起來,趁著大漢和鐵柱打得難分難解之時,已然向青年公子撲了上去。


    青年麵色這才有些難看起來。


    他對大漢有信心,作為他爺爺親自挑選的護道人,擁有著堅如金剛的體魄,無與倫比的力量,曾經將一個築基後期的修士生生轟殺至爛泥。


    若是大漢能以體魄結成金丹,便是他爺爺都要將其視為座上賓。


    能夠做他護道人,全賴他的身份,還有他爺爺當年對大漢全家的恩情。


    可沒想到不知道從哪裏冒出來個小女孩竟然就和他打得難分難解。


    見白虎撲來,青年手掌一翻,冒出一張金色符籙,激發之後,就有一座金鍾環繞。


    白虎撲殺上去,隻把自己撞了個頭暈眼花,幾次上前,反倒是讓自己受到反震之力,傷得不輕。


    “不壞金鍾符!”


    青年負手而立,位於金鍾之中,看向東東道:


    “此符非金丹真人難傷,若你肯罷手,我可以原諒今日你等的冒犯並且寬恕些時日。


    待你想清楚後,再來尋本公子。


    不然的話,你該明白本公子身後組織的力量,憑一個金丹真人都沒有的青牛坊市,不過就是螳臂當車。”


    東東麵上露出意動之色。


    拖延一日就是一日,這青年身份不凡,她也不想得罪死了。


    “想清楚你乃乃個腿!”


    方長大步走出,一把擁過東東,語氣不滿道:


    “這種事都不告訴我,有沒有把我當自己人?”


    東東解釋道:“你之前不是在閉關修煉嗎?”


    “那不能叫我出關嗎,又不是什麽死關出不來,再不出來,老婆被人撬走都不知道。”


    方長眼神不善地看著被金鍾庇護的青年。


    “你算哪根蔥,也敢撬我女人?”


    東東在方長耳邊小聲解釋起來。


    方長聽後,卻是笑了起來,看向青年的眼神中又多了幾分嘲諷:


    “我還以為咱幹爹掛了呢,原來還沒死。沒死你也敢過來,按理說不應該啊,上頭的人都這麽蠢的嗎?”


    青牛道人這個老傲嬌終究還是聽了他的建議,抱上了女皇的大腿,雖然現在混的有點慘就是了。


    還沒掛呢,就有人開始念叨他這點基業了。


    青年再次出乎意料,沒想到方長聽了他的身份,非但不害怕,竟然還挺高興的樣子。


    失心瘋了嗎?


    他這次謀奪青牛坊市的操作的確是粗糙了點,因為這就是個臨時起意。


    作為天策府下派到安南道的特派使之一,他就是過來鍍鍍金,這地方又偏僻又安全,混幾年回京就能升官。


    還能對著京中一眾官家小姐吹牛逼,說自己在這地方多麽英勇,身先士卒地鏟除了多少邪魔。


    然後他就見到了東東。


    他修煉的功法極為邪性,需要大量處子精華,其實就是一門采補的魔道功法。


    因為修行簡單,還十分快樂,所以被他作為主修功法。


    而一見到東東,他的功法就有了感應。


    接著就有了之後的威脅。


    但他遇到了方長。


    知道青牛道人已經抄底成功,方長比他信心還足,什麽背景比得上未來的大唐女皇。


    即便是現在,他也不怕。


    難不成為了個紈絝公子,天策府還能派出元嬰大修士來對付他不成,調不調得動都是個問題。


    沒有元嬰大修士出來,來個金丹真人,他分分鍾搖人出來打團。


    外來金丹,還敢欺負本地修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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