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麽了?”


    沉浸在與寶貝孫兒見麵的喜悅中的墨宗然,這會子心情顯然不錯,並未因為蘇炳善的冒冒失失而生氣。


    換做是平日裏,怕是早就一腳踹過去了。


    “皇上,楚王來了!”


    蘇炳善連忙答道,“方才奴才遠遠地瞧著,楚王往這邊走來。”


    “這會子怕是已經到了……”


    話還沒說完,門外便傳來梁小公公請安的聲音,“奴才給楚王請安。”


    墨回延來了?!


    雲綰寧幾人對視一眼,眼神一變!


    墨回延的聲音仍舊溫和,“小梁子,父皇可起了?”


    “皇上已經起了。”


    梁小公公忙答,“不知王爺這會子來見皇上可是有什麽事?皇上正在洗漱,很快就會去勤政殿了。”


    “本王有事,要與父皇商議。”


    說著,他的目光不經意看向停在外麵的馬車……


    墨回延眼神深邃,“這馬車是明王府的?”


    “是呢王爺。”


    梁小公公心裏開始打突突了。


    墨回延溫聲笑了笑,“老七也太放肆了!不是不知道宮裏的規矩,竟是還敢將馬車行駛進禦書房。”


    “這不是找罵嗎?”


    梁小公公不知道怎麽回答,便訕訕的笑了兩聲,“奴才也不知。”


    從梁小公公嘴裏試探不出什麽,墨回延隻好說,“小梁子,你進去通傳一聲,本王有事要求見父皇。”


    “是,王爺。”


    梁小公公低垂著頭進來了。


    墨宗然輕咳一聲,“朕都聽見了,不必再說,讓他進來吧。”


    梁小公公複又低著頭出來,仿佛一位工具人,“王爺,皇上請您進去說話。”


    墨回延眼角餘光不動聲色的掃了一眼馬車,頭也不回的進了禦書房。


    一進門,便見雲綰寧坐在窗邊的椅子上,正在低低的啜泣。


    而墨曄老老實實站在禦書房內殿門口。


    不同於曆代帝王,要麽在後宮妃嬪處歇息,要麽在養心殿。


    墨宗然是個與眾不同的主。


    不但設有養心殿,勤政殿與禦書房都設有內殿。若是批閱折子、或是接見大臣太晚了,他就隨意在哪處歇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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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昨兒夜裏便是因為在禦書房批閱奏折太晚,故而就歇在了內殿。


    見墨回延來了,墨曄掃了他一眼,沒有吭聲。


    瞧著臉色臭臭的,像是正在挨訓。


    他沒有主動給他這個大哥請安,墨回延倒也沒有生氣,反而主動給他問好,“老七,這麽早來見父皇?”


    “哼。”


    墨曄隻從鼻子裏哼了一聲,沒有回答。


    墨宗然從內殿出來了。


    蘇炳善跟在身後,一邊給他整理龍袍,一邊追著說道,“哎喲喂皇上!大清早如此動怒未免傷身。”


    “明王與明王妃的事兒,就讓他們自個兒去解決吧!”


    “您何苦傷身費神呢?”


    墨宗然臉上餘怒未消,“混賬東西!綰寧素日裏是如何待你的?朕說過多少次,讓你好好對她、好好疼她,你都是怎麽做的?”


    這番話顯然是在訓斥墨曄。


    墨回延挑眉,心裏揣測到底是出了什麽事。


    方才他進宮,就聽眾大臣正在議論,說是明王府的馬車直接駛進了禦書房。


    原還以為是謠言,但親眼目睹的人不在少數。


    他便起了疑心。


    墨曄平日裏再如何放肆,也斷然不會光明正大的觸犯宮規。尤其是這會子眾臣進宮,正好都看見了。


    就連雲振嵩也在議論的隊伍中。


    墨回延心想,莫非是出了什麽事?


    所以眼下特來試探。


    不過,雲綰寧掩麵而泣、墨曄被訓,墨宗然餘怒未消,還有蘇炳善那一番勸導……


    他大抵猜到發生什麽了。


    不等他開口,墨宗然又一腳踹向墨曄,“混賬玩意兒,還不趕緊去給你媳婦賠禮道歉?!”


    墨曄躲開。


    他不甘心的辯解,“父皇,此事錯不在兒臣!”


    “是,不敢說是王爺錯了!畢竟這些話不是王爺說的。”


    雲綰寧繼續捂著臉,斷斷續續的哽咽道,“難不成我還能去找母後質問?若不是你當真做了,怎能讓人尋到把柄?”


    “眼下王爺倒是怪我了嗎?”


    說罷,她索性伏在桌上,放聲哭了起來!


    墨宗然伸手按著太陽穴,“氣死朕了!大清早的你們這是要氣死朕嗎?”


    見他頭疼的樣子,墨回延這才連忙上前問道,“父皇,這是怎麽了?”


    墨宗然擺手,不想與他說話,隻對墨曄咬牙切齒的訓斥,“朕平日裏是如何教導你們的?你看看你幾位哥哥,誰像你這般混賬?!”


    “就算老三如今有了側妃,至少沒有在外麵鬼混!”


    “再瞧瞧你……”


    從這番話中,墨回延聽出了一些訊息。


    莫不是墨曄在外有人了?!


    所以雲綰寧哭哭啼啼進宮告狀,找父皇撐腰?


    她哭成這樣,也難怪不好意思下馬車,直接將馬車駛進禦書房了……


    這個解釋倒是合情合理。


    隻是方才雲綰寧說,去找母後質問,難不成這件事情跟母後還有什麽關係?!


    眼瞧著今兒的早朝怕是會推遲,墨回延也無心試探墨宗然這邊了,打算先去一趟坤寧宮找趙皇後問問。


    若與趙皇後說的話對得上,今兒就沒什麽好懷疑的。


    他打定主意,準備離開。


    墨宗然訓斥了墨曄好一陣子,見墨回延還杵在原地,這才不耐煩的問道,“對了,你有什麽事?”


    見他分明不高興,怕殃及自身,墨回延連忙回答,“父皇,兒臣無事。”


    “兒臣聽說父皇早起頭疼,心裏擔心所以來探望父皇!”


    “朕無事。”


    墨宗然也沒拆穿他。


    早起頭疼?


    他分明隻是剛剛才做出頭疼的樣子好嗎?!


    這謊話說的一點都不走心!


    “父皇要保重龍體!那兒臣就不打擾父皇了,兒臣告退。”


    “去吧。”


    將墨回延像是趕蒼蠅似的趕走,墨宗然這才舒了一口氣。梁小公公在門口伸長脖子張望,小聲答話,“師父,楚王走遠了。”


    蘇炳善轉身,“皇上,楚王走遠了!”


    “這個混賬東西,竟是試探到朕麵前來了!總有一日朕要剁掉他的爪子!”


    墨回延的手,伸得越來越長了!


    墨宗然沒好氣道。


    下一秒隻見他臉色一變,笑容滿麵的進了內殿,“圓寶寶貝,快來皇祖父抱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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