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家如同一把雙刃劍。


    若利用得好,一定能助墨曄奪下太子之位;


    但若是利用的不好……


    稍有不慎,便會讓他滿盤皆輸!


    這一切都隻看墨煒如何選擇,是要激流勇進與之爭奪。還是繼續不理世事,隻做個瀟灑自在的王爺。


    或者願意助墨曄一臂之力,加入他的陣營。


    見墨曄沉默,墨翰羽繼續說道,“論年齡,老四年長於你。”


    “論身份,老四是陳貴妃所出,比你要尊貴那麽一些。”


    “論勢力,老四背後有陳家。”


    實話總是不怎麽中聽。


    這一刻的墨翰羽,似乎也不是平日裏吊兒郎當、隻知道吃喝玩樂的憨憨翰王。


    他臉色嚴肅的替墨曄分析,“而你呢?德母妃母家遠在京城之外,且遠遠不如陳家那麽壯大。”


    “就算有雲國公府,但綰寧與雲國公父女關係並不怎樣!且雲汀蘭已嫁給了老三。”


    “你想想,你拿什麽與老四對抗?”


    墨曄深深地看了他一眼。


    看來他的好二哥,也不當真是不長腦子啊!


    “你別這麽看著我!我可都是為了你好。”


    墨翰羽擦了擦手,“本王之所以這麽晚來見你,也是不想給你造成不必要的麻煩。”


    “皇長孫現身,明王府早已被推向風口浪尖!肯定有無數人暗中盯梢。”


    頓了頓,他又道,“本王半夜三更來,才不容易被人發現。”


    “此事本王會再考慮,明日給你答複。”


    墨曄臉色仍舊冷漠。


    “還需要考慮?大哥如今受了傷,南宮月又小產了,正是你我穩固勢力的好時候!你還考慮什麽?”


    墨翰羽表示不理解。


    “考慮四哥的事。”


    墨曄緩緩說道。


    他要先弄清楚,墨煒到底是什麽態度!


    ……


    翌日。


    賴氏一直被關在王府後院的柴房中,一連幾日都沒有吃飽喝足睡好,張婆子還日日去威脅恐嚇她。


    她早已精疲力盡,心力交瘁。


    被帶到雲綰寧麵前時,與前些日子被送來明王府那會兒,判若兩人。


    “賴氏最近這日子瞧著過的並不怎麽樣呢,倒是不如前段時日那麽光彩照人了。”


    雲綰寧撐著額,神色慵懶的看著她,“不過也不影響。”


    “來人,將賴氏帶下去梳洗。”


    目送賴氏被拉走,如煙輕聲問道,“王妃,您打算如何處置賴氏?”


    “她既然是墨回延和趙皇後送來的人,本王妃自然要原封不動的給他們送回去!以免說本王妃苛待他們的人。”


    雲綰寧勾著唇,“難得今兒閑來無事,正好處置賴氏。”


    如煙若有所思的點頭,“奴婢覺得,還是送給楚王比較好。”


    “一來,如今楚王妃小產不能伺候楚王,楚王府正需要人手。”


    這個“人手”,到底是什麽人手,雲綰寧一聽便知。


    “二來,反正如今楚王府姬妾眾多,也不差賴氏這一個!奴婢聽說德妃娘娘賞給楚王的那位汪姨娘,手段高明著呢。”


    如煙抿唇笑道,“楚王妃間接性因為汪姨娘小產。”


    “可到現在,汪姨娘還好好兒的!反而在短短幾日內,就拿下了楚王府掌家大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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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見這位汪姨娘,的確是個厲害的!


    雲綰寧一聽,雙眼一亮,“的確是個好主意!”


    那位汪姨娘她見過了,是個聰明伶俐的。


    雖然如今南宮月小產,汪姨娘掌家。


    但南宮月出了小月子,一定會奪回掌家大權……這倒也沒什麽大影響,雲綰寧相信汪姨娘的本事!


    她隻要,牢牢地抓住了墨回延的心。


    賴氏進了楚王府,就沒有好日子過!


    “這個法子不錯,盡快將賴氏送過去吧。”


    雲綰寧笑了笑,“若是有必要,每隔一個月,就挑一人送去楚王府。”


    “楚王這齊人之福,可不是誰都能有的福氣!”


    如煙領命而去。


    須臾,她便回來了,說是方才送賴氏去楚王府的途中,在長安街遇見了周王。


    “他在長安街做什麽?”


    雲綰寧坐直了身子。


    墨煒最近可是有什麽“大動作”不成?!


    他的身子還未痊愈。


    但如此頻繁露麵,莫不是有什麽打算?


    “奴婢瞧見他進了一家裁縫鋪子。”


    如煙如實回答,“像是去做新衣。”


    這下,雲綰寧神色有些複雜了,“做新衣?他是周王,平日裏肯定不缺新衣!為何還要單做新衣?”


    “而且就算要做,隻管找了裁縫去王府裁量便是,為何還要親自出門一趟?”


    “奴婢不知。”


    如煙搖頭,“但是奴婢瞧著,周王身後的隨從,拎著不少東西呢!”


    “周王也愛上了買買買?”


    雲綰寧蹙眉,“除此之外,可有什麽異常?”


    如煙搖頭。


    下一秒她又道,“不過奴婢將賴氏送去楚王府時,汪姨娘熱情極了!親自帶了賴氏進門,並讓奴婢轉達王妃,她一定會‘好好照顧’賴氏!”


    看來這位汪姨娘,很上道。


    雲綰寧微微一笑,“極好。”


    “對了,你派人去跟著周王,我出門一趟。”


    她總覺得墨煒怪怪的。


    昨晚他突然登門,還送來了那麽貴重的禮物、又說什麽去給雲振嵩賀壽的話……


    這可不像是墨煒的作風!


    “王妃您去哪裏?奴婢跟著您吧!”


    怕雲綰寧遇到危險,如煙連忙說道。


    “不必,本王妃進宮一趟。昨兒夜裏周王將給母妃準備的生辰禮物也帶來了,我親自送進宮去。”


    雲綰寧提著錦盒進宮了。


    把禮物送給德妃,一聽是墨煒送的……


    德妃也大吃一驚!


    詢問了一些墨煒的情況後,德妃再三挽留雲綰寧留下用午膳,都被她拒絕了。


    圓寶被墨宗然帶著去上早朝了,故而沒有與雲綰寧見到麵。


    她打算把手頭上的事情忙完,下午再進宮接圓寶回來。


    出宮後,雲綰寧便直奔黑風幫老巢。


    彼時,獨眼龍正躺在屋簷下曬太陽。


    下了幾天的雪,好不容易天晴有了點陽光,幾個糙漢子在院子裏打雪仗、堆雪人玩得不亦樂乎。


    見雲綰寧來了,一群光著膀子的大老爺們兒連忙上前迎接,“姑奶奶來了!”


    一聽“姑奶奶”三個字,獨眼龍立刻從椅子上彈起來。


    方才還在廊下呢,不到一口氣的功夫就竄到了雲綰寧麵前,“姑奶奶好!”


    “都該幹嘛幹嘛去吧!我有話對獨眼龍說。”


    雲綰寧率先進了屋。


    房裏燃著炭火,雖不如銀霜炭,卻也不見得多嗆人。


    獨眼龍緊張的跟在她身後,“姑奶奶,您可好一段時日沒吩咐我們做事了!我都怕您是拋棄我們了呢!”


    沒有受到雲綰寧的“鞭策”,獨眼龍還不習慣呢。


    雲綰寧轉身看著他,“事情這不來了嗎?”


    她麵色嚴肅,“我有一件大事,需要你去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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