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楚客繼續解釋道,“哪裏有出自己的錢為國家工作的道理。


    更不要說醫療體係還是一個將來很可能要遍及整個大唐的體係。


    若全都是您出的錢,您出的人,那您覺得這整個體係到底是朝廷的體係,還是您的體係。


    雖然您是皇子,但有的地方也是需要您避嫌的。”


    李泰聽到杜楚客這話,不由自主的站起來走了走, 恍然大悟道:


    “原來如此,所以山賓你讓我明天去找房相,就是要我向房相要錢,名正言順的把醫舍給支棱起來。”


    杜楚客聽到李泰的話,不由摸了摸自己的胡子,滿意的點頭道:“越王聰慧!”


    “而除了此事以外,越王可以嚐試與張太仆有所親近!”杜楚客對著李泰說道。


    “張太仆……”李泰聽到杜楚客的話皺起眉頭, 對杜楚客道,“為何?”


    杜楚客解釋道:


    “張太仆主動借助牧草之事與您交談,並且許諾會派遣太仆寺之人過來學習,這本身便是與之交好的表現。


    畢竟牧草之事若是成功,首先獲益的便是太仆寺!”


    “那我應該跟張太仆走動走動?”李泰聽到杜楚客的話若有所思。


    “無需如此刻意,否則怕會被禦史參奏!”杜楚客道,“不過可想些法子跟太仆寺借人。


    隻要您欠得多了,相信太仆寺與您的關係也會越發密切的。”


    “欠?”李泰聽到杜楚客的話,不由略帶著幾分疑惑的向杜楚客看過去。


    “嗯!”杜楚客點頭道,


    “相互間有聯係自然好,但若沒聯係,欠點情分自然也就有聯係了。


    可惜不知道鴻臚寺什麽時候把種子送過來,否則這關係也能快點走近一點。”


    李泰聽到杜楚客的話,微微眯起眼睛, 顯然杜楚客希望自己拉攏張太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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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過,杜楚客可是杜如晦推薦給自己的人,這點李泰可沒忘記了。


    讓杜楚客給自己分析情況還行,但要真按照杜楚客的建議走, 杜如晦不會給自己挖坑吧!


    李泰想到這裏,張萬歲的事情, 還是要考慮考慮,開口對杜楚客道:


    “山賓,明日我便前去仆射府與太仆寺,現在你負責整個高陵的事務,醫舍的事,你協助劉神威在高陵地區先鋪開來,遇到事情搭把手。”


    “遵令。”杜楚客聽到了李泰的話,相當恭敬的對著李泰回答。


    “額……”李泰思索了一下,道,“還有件事情,在神威把高陵的醫舍搭建起來後,你讓醫舍對整個高陵的在編人員,以及農業學府出身,以及在讀的學子進行全麵的體測。”


    “全麵的體側?”聽到李泰這說法杜楚客愣了愣。


    李泰理所當然的回答:


    “嗯,當初杜相突然病倒時便有這個想法,後來也跟朝廷提了提。


    不過,最終朝廷也就隻是讓太醫署對朝廷大臣們看看而已。


    原本我的這想法也跟馬周商量過,打算等到身為帶著醫療營回來,等人手充足時再操作。


    但沒想到等神威帶醫療營回來,馬周又被渭水的事情給絆住了,那這事情便交給你了。


    每個高陵的在職人員,以及農業學府出身的與在讀的學子,全部做好身體檢測。


    並且每年形成慣例,我可不希望你們也如杜相般突然病倒。”


    “臣遵令!”此刻的杜楚客聽到李泰的話,倒是感動的對李泰鞠躬道。


    說實話,雖然李泰的政治覺悟的確不高,但這股能體諒他人的心思,還是讓杜楚客非常感動的。


    李泰雖然是皇子,但卻也從不以皇子身份彰顯尊貴,而是能將心比心的為他人考慮。


    突然杜楚客覺得,好像跟著李泰混也不是什麽不好的事情,畢竟對於自己來說,看得上的未必需要自己,而看不上的自己也沒有什麽興趣。


    還是不跳了,繼續在李泰手下混著吧!


    李泰自然不知道杜楚客千轉百回的心思,實際上就算是知道了李泰也不在意。


    因為來自現代的李泰,對於忠臣那自然是很喜歡的,但對忠臣現代人根本就沒有指望過。


    基本上現代人都是把自己創造的事業當做是平台,手下得人敢得來就幹,幹不了就走。


    那些口口聲聲喊得下屬沒忠心的家夥,基本上都是從不把錢給夠。


    所以,李泰不在乎杜楚客忠臣不忠臣,隻要他肯幹活,肯給自己分析局勢就足夠了。


    最終做出什麽決定,到底是自己做出來的,終究是自己要對自己負責。


    所以第二天,李泰便跑到仆射府,見到房玄齡便毫不猶豫的撲上去抱大腿,


    “房相,我等你等得好苦啊,醫療體係的錢,您還沒給我呢,您這是要白嫖嗎!”


    “越王,越王!”房玄齡倒也被李泰的動作給看待了,一時沒有反應過來。


    畢竟他是真沒見到過這麽不要臉的王爺,甚至房玄齡忍不住想要問一句。


    王爺,您的節操呢!


    不過,這麽大庭廣眾尤其還有一眾下人在的情況下,房玄齡卻也隻能板起臉來,嚴肅道:


    “越王若是再如此拉扯,那我就隻能上書陛下,說您有失儀態了,有事進去說!”


    “嘿嘿!”李泰果斷放手,然後很是可憐兮兮道:“房相,好!但您可是要給錢啊!”


    房玄齡倒也不多話,把李泰拉入到房間,讓人給李泰沏茶,李泰連忙道,“蜂蜜水即可。”


    房玄齡揮揮手,這仆人倒是馬上去準備蜂蜜水了,畢竟對於仆射家裏這到底能做的的。


    等到了茶水上齊,房玄齡喝了一口茶水,才開口說道,“越王,您說得什麽錢!”


    “醫舍建立需要花錢,藥材儲備需要花錢,醫者的月俸需要發放,不論是成為流內官,還是流外官,那俸祿終歸是要有的吧,這些錢我不找您這仆射要,那我找誰要啊!”


    “越王您乃是長安有名的富豪,一手無中生有的本事誰人不知,您居然找我來要錢!”


    房玄齡倒是若有所思的說道,“要不這錢您先墊著,等到以後朝廷再還您!


    畢竟現在朝廷的底子您也知道,能夠省一筆,那都是為朝廷多積累一分。”


    “少來!朝廷再窮,難道還能窮到這程度!”李泰見房玄齡真就想要從自己的身上刮一筆,倒也退一步說道,“要不這樣,您給我寫個欠條,用上您左仆射和魏國公印的印!”


    “越王,您這是不相信我啊!難道我還會賴了這一筆錢不成!”房玄齡說道。


    “我到是不怕您賴了這筆錢,而是怕您跟阿耶說了幾句,阿耶耳根子軟,說不定就讓我免了這筆欠款,那到時候我多虧啊!”李泰據理力爭說道,


    “但留下了這印就不一樣了,這可是朝廷向我借得錢,要是阿耶說免了,那可是失了朝廷的信用!”


    當然,真實理由自然不是這個,但李泰總不可能跟房玄齡說,全部都是我自己出得錢,我怕到時候朝廷說我自己私自培養勢力。


    這話隻能心中知道,說出來那就是大聰明了。


    房玄齡看了看李泰,到底沒有拗得過,說道,“好好好,我這就給您用印,用印!”


    等到李泰拿到房玄齡用了左仆射印的借條後,李泰抬起頭看著房玄齡說道,“魏國公的印呢,不加上嗎?”


    “這是朝廷向您借得,又不是我向您借得,用什麽魏國公印!”房玄齡擺擺手道。


    “好吧,且先相信您!”李泰聽到房玄齡這般的言語道,“那醫舍所需要的物資我就先出了,等朝廷有錢了,可是要還錢的,您這收據,我可是先收下了。”


    “放心,放心!越王您還怕我跑了不成!”房玄齡卻是有些哭笑不得的對李泰說道。


    李泰很是滿意房玄齡的態度,表達感謝後,便果斷跑了。


    畢竟拿到了這東西,自己也算是可以開始推進醫生體係了。


    房玄齡看著李泰離開,倒是若有所思,“越王回了一趟高陵,到底是反應過來了,還是有人給了越王告誡!”


    不過房玄齡,倒也沒有想要幹預的意思,因為他雖然略略偏向李承乾,但總體還是中立的,李泰反應過來了,那也是李泰自己的能力,房玄齡倒也沒有落井下石的意思。


    李泰從房玄齡的手中拿到了借條不由鬆了一口氣,至少自己的這個目的算是達到了。


    畢竟這錢算是自己借給朝廷的,本質上來說,還是朝廷的錢在辦事。


    頂多自己的醫舍負責輸送人才而已,這樣自己雖然與這些學生有著天然的聯盟關係,但還不至於被朝廷忌憚。


    比較起這個,李泰倒是想到了杜楚客所說得與張萬歲走近這件事。


    如果自己大大咧咧的想要跟張萬歲走近,那不叫走近,那叫找死,是個人都知道自己想要叢做什麽了。


    自己與張萬歲走近,那就必須要有一個合理的共同利益,又或者說,自己與張萬歲走近,那就必須要有一個合理的理由。


    “難道要開一個賽馬場嗎!”李泰思索道。


    說實話,賽馬這項運動,在現代是被環保主義以及動物主義人士譴責的。


    同時因為賽馬兼職有賭博的性質,所以在內陸雖然有零星的賽馬場地,但實際上有著一層很厚的天花板。


    但在唐代這封建社會來說,實際上馬匹的重要性是毋庸置疑的。


    而賽馬場對於馬匹的素質的提升卻也有著一定程度的促進。


    這並不是說從賽馬場上跑得最快的馬匹便是能夠作為戰馬,而是隨著賽馬場的出現,大量的資金與人才會向這個行業匯聚。


    這樣的話,賽馬場便是能夠整合對農業及畜牧業的全麵發展,起到積極的促進作用。


    同時,為了促進取得勝利,那麽圍繞著賽馬的各種生物工程,獸醫學,騎術,等等的技能與學科,在賽馬的利益追逐下,相對來說也容易進行突破。


    隻不過,賽馬這種東西的出現,那就避免不了賭博這種東西的出現。


    當然更準確得說,不僅是避免不了賭博的出現,甚至朝廷也會從官方的層麵推動博彩業。


    李泰思索了一下,反正官方也有一個教坊司了,那再多一個賭博行業,好像也沒怎麽嚴重,畢竟總不能用二十一世紀的價值觀,來衡量七世紀的人吧。


    李泰沒節操的想了想,最後還是決定幹了。


    自己的高陵三麵分別有了大商鋪,碼頭和學府,現在四角正好歸位,最後一個方向上,那就準備建立一個巨大的賽馬場地了!


    李泰心中有了決定,便馬上找上了太仆寺,主動找張萬歲借人去了。


    張萬歲聽到李泰來找自己的時候,那也是蒙的。


    自己的確有跟李泰走近的意思,但牧草種子都沒下來,自己就算派人過去也不方便啊。


    畢竟自己也隻感覺李泰是個幹實事皇子,等到牧草弄到了自己這太仆寺也能先到手而已。


    但李泰這麽親近的來找自己做什麽,自己可沒有打算把身家性命投在李泰身上。


    張萬歲的心中碎碎念著,但是見到了李泰卻也依舊是麵帶著笑容,“見過越王。”


    “見過張太仆。”李泰倒也沒有廢話,直接單刀直入道,“張太仆所說的事,我回去思索了一下,覺得張太仆所言有理!”


    張萬歲愣愣,心中思索著昨天跟李泰說了什麽事情了?


    自己好像就更李泰說了等到種子到了自己派人去學習吧,為什麽從越王的口中說出來,好像我跟他促膝長談了很久的樣子。


    對李泰來說,雖然已經忘了張萬歲說了什麽,但套用這萬能句式,應該能把天給聊下來。


    李泰繼續道,“我思前想後,覺得正如同張太仆所說,我們雙方應該相互合作……”


    “這就合作了嗎?我昨天是有合作的意思,但種子這不是沒到嗎?”張萬歲努力回憶中。


    而李泰上前一步,主動雙手握住了張萬歲的手說道:


    “所以,我決定與太仆寺合作,在高陵建立一處開放性質的馬匹實驗場地,官方提供平台,世家提供馬匹,全民參與觀測,目的便是要從中挑選出最優秀的馬種,培養最優秀的戰馬,實現馬匹的全國普及化!”


    “越王……能說得樸實點嗎?”張萬歲弱弱道。


    “額……我們建立賽馬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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