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這就下去安排人員!”呂才對李泰行禮後,便準備去通知。


    “另外,安排一批文科學子過去開設農社,另外每季托人把長安書局總結的半月刊與月刊送過去,同時也記得要把他們那邊的文稿記錄送過來!”李泰深吸了一口氣道。


    “還要安排農社過去嗎”呂才聽到李泰的話倒有幾分驚訝。


    所謂的農社,實際上算是農業學府內部由優秀學生組成的一個組織團體。


    宗旨是為了錦繡大唐,布種天下,實際上某種程度來說,算是個非常初步的政黨。


    有著自己的政治理念,同時也踐行自己的政治理念,再加上李泰進行一定程度的引導。


    因為李泰不希望別人是因為從龍而跟隨自己,而是因為跟自己誌同道合而選擇自己。


    在這樣的情況下,農社這組織便應運而生,就是為了實現以生產力改變大唐的樸實想法。


    同時,這組織又是那種以紮根基層為目標,這裏麵的人,要麽成為書局的負責人,要麽進入編製,要麽成為農業技術人員,隻有這三種類型從農業學府出來的人才,才能進入農社。


    農社雖然在李泰的規劃中是政治團體,但在初期規劃中,卻是個農業技術傳播體係。


    通過技術人員進行農業試驗,然後把成果交給書局負責人進行傳播,再然後讓見到的農官進行本土化推廣,最終再進行反饋,進行進一步改良。


    從而讓農業技術從實驗室到落地的循環,而農社便是這整個體係的樞紐。


    但李泰知道,這東西隻要跟農官扯上,那等到那些農官成為九品,甚至從九品的官員時,這個原本的農業技術團體,很快就會形成一股政治團體。


    這不是李泰能夠控製的,而是等到了那一步,他們自己會跟儒家團體官員形成競爭關係。


    不過,至少現在這個農社還不是什麽政治團體,而是技術團體。


    同時書局出的《馬經》什麽的這個團體沒有什麽興趣,但以《糧食》為名的月刊,不斷總結掌握的農業技術,發明的農業工具,甚至一部分未來的農業展望,傳播農業學府總結出的知識。


    這些知識,基本上隻要上了農業學府的學子能看懂,有些選科墨科出身的,甚至能徒手按照上麵的講解捏出相應的工具來。


    可以說,這些雜誌算是凝結了農業學府知識的精華,對那些從農業學府出來的學生來說,隻要肯學習,多少能從這雜誌上學到一二。


    同時,通過這個月刊,書局便成為聯係那些畢業學子的渠道,讓這些人每一個月,能有那麽一兩天,能相互間聚一聚,重複認識認識。


    要知道這可不是那個知識普遍廉價,師德逐漸墮落,甚至連同學都被利益扭曲的時代。


    莫說同學,就算同校本身在這個時代就是最牢靠的關係之一。


    所以每個月月刊到來的幾天,相互之間的同學碰個麵,一起專研專研新的糧食,甚至哪怕隻是簡單的說幾句話,那都會變得不一樣了。


    因為慣性會讓他們成為一個團體,紮根在基層的團體。


    當然,對李泰來說最大的意義就是,自己能通過這些書局找到每一個的學員。


    如果他們隻是單純的用這些知識種田耕地什麽的,那也就算了。


    但隻要他們有加入到政府體係,甚至公共體係的意思,不論是農官,士兵,醫者,李泰都能適當的給與慰問與福利。


    理由李泰都想好了,那就是當初你們以學府為榮,現在學府以你們為榮,好好為華夏複興而努力,切莫辜負學校的培養。


    然後每年直接砸錢送福利,讓周圍的鄰居們都知道,你從農業學府出來,就有出息了。


    所以,農社這種東西,一定程度上承擔著聯係農業學府的學生,以及發放福利的作用。


    在這樣的情況下,想要在崖州雷州之類的地方建立一農社,並且還要發放每年的福利與《糧食》之類的各種雜誌月刊,這就直接讓成本飆升了起來。


    最重要得是,這種發福利的事情不可能是公事,從而走朝廷的渠道。


    如果成為了公事,那其他的政府單位肯定是不同意的,所以那就隻能夠自己掏錢。


    而長安到崖州,這麽走一趟就算了,而且以後還需要經常跑,這成本可就高了去了。


    但不在那裏設立一個農社是不現實的,因為李泰是準備在那裏埋一個伏筆,不是把這一群人扔在崖州就不管了,然後就讓他們自生自滅。


    開玩笑,雖然農業學府已經成熟,開始出貨了,但自己依舊是缺少人手啊,這些可都是讀過書的高科技人才,誰舍得亂丟。


    隻不過,運營這個農社的成本,怕比在長安附近十個農社加起來怕還要高上一倍,其中最主要的開銷就是在道路成本上。


    但李泰能怎麽辦,李泰也很無奈啊。


    “安排過去吧!”李泰深吸了一口氣說道,“這一步不可能省的。”


    呂才見李泰這麽說了,那自然也就閉嘴了,畢竟反正又不是他掏錢。


    而馮智戴帶著馮盎才回到了府邸沒有多久時間,杜楚客便派人來邀請馮智戴參觀後天的馬球比賽。


    馮智戴接到這份請帖的時候都有些發愣,自己跟高陵走得不算很近啊!


    “發生了什麽事情”馮盎此刻看著馮智戴,有些不解的說道。


    “高陵縣丞杜楚客,邀請我參觀馬球比賽,期望帶上親屬。”馮智戴道。


    “衝我來的”馮盎看著馮智戴的樣子,倒是一臉平靜道。


    “也許,我平時在長安與越王府並沒有交情。”馮智戴道,“但今日,父親才來到了長安,越王的請帖便是過來了。還指明了帶上親屬,想來衝著父親來的。”


    說實話,馮智戴是真沒有感覺自己跟李泰有任何的交情。


    因為從嶺南那邊送來的蔗糖是交給了少府監的貢品,然後李世民再給了李泰。


    因為李世民知道李泰喜歡吃甜食,像在茶裏麵加蜂蜜,加蔗糖,來掩蓋茶水的苦味,而不是加醬油,加芥末,甚至加醋來讓茶味變態。


    所以,馮智戴是真不知道因為蔗糖,他早就被李泰惦記上,隻不過這次正好馮盎來朝見李世民,所以讓李泰想起這件事,否則這件事應該是等到離開長安前才會去安排。


    “越王啊……”馮盎看著馮智戴,略帶玩笑說道,“這個越王不會是拉攏我奪嫡吧!”


    “太子賢德,越王都還未及冠,怎可能奪嫡!”馮智戴聽到馮盎的話,連忙說道。


    “嗬嗬!”馮盎倒是冷笑了幾聲,自己從隋朝一路爬到了貞觀,什麽奪嫡的戲碼自己沒有見到過。


    楊勇這個太子被楊廣給滅了,李建成這個隱太子被李世民給殺了,多個越王殺太子又怎麽了,允許李世民做初一,還不能讓他的兒子過十五了。


    至於年齡……好吧,隻要之有能做穩皇帝資本的人跟年齡又有什麽關係。


    現在唐朝還短所以舉不出例子,但想想大漢,漢和帝劉肇十二歲滅竇憲,漢靈帝劉宏十一歲收政權。


    隻要跟皇帝這個位子搭邊的家夥,出幾個讓人匪夷所思的神童怎麽了。


    “算了,既然是衝著我來的,那明天便去見見。”馮盎大手一揮毫不在意道。


    “可若越王真要我們幫他奪嫡怎麽辦!”馮智戴倒是憂心忡忡道。


    “看看越王給什麽好處唄!”馮盎毫不客氣。


    “若是給了好處,我們就答應!”馮智戴倒是有幾分擔心的說道。


    說實話他是真不想要介入黨爭,畢竟自己隻是一個衛尉少卿,實在不想參與這破事裏麵。


    “你在長安待蠢了啊!”馮盎狠狠的拍了一下馮智戴的腦袋,


    “好處吃了,至於讓我們幹什麽活,我們在嶺南天高皇帝遠的怕什麽。


    消息什麽的肯定是信使被迷路了收不到!”


    “這這這……這不太好吧!”馮智戴聽到了馮盎的話弱弱道,真是太沒節操了。


    “這個辦法不夠好嗎我覺得嶺南跟著長安相隔千裏,越王影響不到吧!”馮盎道。


    “不,您是在嶺南了,但我在長安啊!您吃了好處,我害怕啊!”馮智戴道。


    “你怕什麽!”馮盎說道,“到時,若越王逼你,你直接拿著劍去玄武門自刎。


    看在你是質子的份上,肯定會有人阻止你自殺,實在不行,你自己安排幾個人去奪劍!”


    “謝謝您啊,親爹!”馮智戴聽到馮盎的話,苦笑回答。


    “沒事沒事!”馮盎拍拍馮智戴的肩膀說道,“我意思是說,越王這種天家血脈肯定是要臉的,但我們這蠻夷之地出來的人,偶爾不要臉一下,也吃不了大虧!”


    “我去安排車馬!後天去跟越王見麵!”馮智戴表示,自己的老爹太不靠譜了。


    而看著馮智戴的離開,馮盎倒是笑了笑,但想到李泰神色卻又是凝重起來。


    說實話,馮盎不認為李泰找自己是為了拉攏自己,這更多的是希望自己兒子能警惕一點。


    因為,自己剛剛到達,至少李世民肯定是派人盯著的。


    在這樣的情況下,李泰找自己肯定不可能是為了奪嫡,至少奪嫡來拉攏自己這個在嶺南的土皇帝也沒任何意義。


    “隻是越王找我做什麽”馮盎表示自己真的不理解。


    畢竟嶺南那鳥不拉屎的地方,人煙稀少,瘴氣彌漫,蛇蟲遍地,如果不是自古以來就是華夏土地,怕是會被人舍棄掉吧。


    但自己思考是沒什麽意義的,等到見麵了,自然就清楚了。


    馮盎倒是不擔心李泰算計自己,因為嶺南真不值得這些長安的家夥們去算計啊!


    很快的,馮智戴便給了杜楚客回信,確定了會去。


    後天,馮盎便與馮智戴大大方方的駕馭著自己上柱國的車駕前往觀看馬球比賽。


    然後被杜楚客安排到指定vip包廂中,而李泰則在這裏已經準備好了酒席等著了。


    “越王,久等了!”馮盎見到李泰這年幼的樣子,目光中也閃爍過驚訝。


    而李泰從容開口道:“上柱國,衛尉少卿請上坐,這兩位,杜縣丞你們都見過了,這位是農業學府的呂才呂校長。”


    幾人相互的寒暄了幾句,李泰便開門見山道,


    “這次邀請二位來,是有事情想要拜托兩位,希望兩位能夠協助在下一二!”


    “還請越王請言!”馮盎客氣道,“隻要能做到的,我們定然答應!”


    馮盎此刻果斷大包大攬,反正都是準備吃了好處就走人的,馮盎有什麽不好意思的。


    “既然如此,我就多謝上柱國慷慨!”李泰對馮盎道,“我們農業學府,準備安排一批人前往嶺南,研究嶺南的作物,到時候這批人還需要上柱國多多照應。”


    “哦”馮盎沒想到,李泰居然是為了這件事情找自己,一時有些沒有反應。


    不過,這時候的馮智戴開口說道,“我父剛剛來到長安,並不知曉越王專研農事,越王是否是要在嶺南地區建立一個農業學府的分校”


    李泰倒是解釋說道:


    “可以這麽理解,但嶺南地區的環境相信你們比我更加的清楚。


    我讓他們過去,主要還是為了研究種植作物,尤其對可以生產蔗糖的甘蔗十分的感興趣。


    我查過典籍,發現這東西好像也隻有嶺南,甚至江南以南的地方可以生產。”


    “原來是為了蔗糖啊!”馮智戴倒沒想到李泰找自己的目的居然是為了蔗糖。


    “越王若是想要蔗糖的話,我讓小兒每年進貢的時候給越王您十斤就是了!”馮盎倒從容道,知道了李泰的目的,馮盎表示,自己不慌,不就是糖嘛,這有什麽嘛。


    “上柱國,我所要的並不是自己的口腹之欲,而是糖這種東西,是有成為軍需的價值!”李泰看著馮盎道,“所以,我想要派人去研究甘蔗,增加甘蔗的產量,增加蔗糖的產量!”


    “軍需嗎!”聽到了軍需兩字,馮盎的神色不由嚴肅了起來。


    沒說的時候馮盎還不覺得,頂多把這蔗糖當做是貢品來用,但現在李泰提到了,馮盎卻是馬上理解了。


    因為這東西甜味,能帶來熱量,最重要的還是固體容易攜帶,甚至保質期隻要保存的長就能儲存下來,所以糖本身就擁有成為軍需品的價值在。


    而軍需品就代表著朝廷肯定會加強與嶺南之間的聯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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