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李泰意外了挖薛大鼎的牆腳,讓薛仁貴進入到自己的錦衣衛,還沒有高興幾天。


    這時候的岑文本卻已經回到長安,此刻的他卻連自己家都來不及回,第一時間,卻是向李世民匯報他在幽州的見聞,他必須要把自己的見聞,最快的匯報給李世民。


    “景仁今日這麽急切嗎,需要一回來便是過來回宮報告”李世民聽到岑文本來找自己匯報,不免略感幾分茫然,他的確沒想到,岑文本這般急切,那真是一天都等不了啊。


    而在一旁的魏征聽到了李世民的抱怨,卻是對李世民道,“岑侍郎忠於職守乃陛下之福。”


    李世民點點頭,卻也回過神來,開口對內侍道,“讓岑景仁進來吧!”


    很快的,岑文本來到李世民的麵前,先是恭敬的行禮,然後看了看左右的侍女與內侍,倒沒第一時間把自己手中的奏章交出去,畢竟在岑文本看來,這一件事不得不讓自己謹慎啊!


    “你們先行下去!”李世民便讓周圍伺候的宮女內侍離開,隻留下了貼身的太監,以及在一邊冷眼旁觀的魏征,然後把目光看向岑文本道,“如此卿可是滿意了!”


    “臣請聖人禦覽臣在天津滄州兩地的見聞!”岑文本說著便把手中書信遞給李世民。


    李世民讓自己的貼身太監王德把這奏章遞到自己麵前,然後便是一臉鄭重的打開了奏章。


    李世民看著岑文本這般嚴肅的態度,原本還以為李泰去幽州後胡作非為。


    所以李世民心中多少有幾分的準備,隻當李泰還有不為自己所知的一麵。


    但實際上,整篇內容看下來,李泰在幽州幹得很是不錯,甚至好得有些出人意料了。


    先不說李泰自己弄出了天津城,並以天津城為契機,不論是對外開設了天津港口,對內建設了天津津口,可謂是完全打通了海內外的溝通,使得天津的發展可謂日新月異。


    同時,李泰又加大了對幽州基礎設施的建設,不斷的修繕幽州之內道路,建立眾多的配套設施,讓百姓們也能夠或多或少的感受到城市發展的好處,使得幽州的民心大定。


    可以說,至少在岑文本的奏章中,李世民沒有見到任何的折損之詞,相反的每一次的落筆,多得都是對李泰的讚美,甚至遮掉了姓名,誰都不會懷疑這一份文章是岑文本寫得。


    在這樣的情況下,李世民把自己手中奏章交給魏征,然後有幾分疑惑的看著岑文本說道。


    “景仁,你上奏之內盡是讚美之詞,卻又為何這般的小心,可是有什麽問題”


    “回聖人,臣未成要彈劾燕王,但臣隻是把臣的所見所聞記錄。燕王英明,手腕絕世,幽州上下,俱為一體,所以臣懇請聖人能讓燕王右遷朝廷任職!”


    岑文本的話到這裏卻已滿頭大汗,但即使如此,岑文本還是把這話說了出來。


    “幽州上下,俱為一體……”李世民馬上明白了岑文本這麽一大段的話語,卻最終落腳點在什麽地方,聽到了這話,再回想剛才岑文本的文章,李世民明白了為什麽整篇都是讚揚。


    想到這裏,李世民對岑文本道,“幽州上下具是支持燕王的所作所為嗎”


    “是!”岑文本咬牙道,“幽州世家具支持燕王所為,甚至燕王招募親兵時,幽州大小世家多有嫡係子弟報名,燕王親衛錦衣衛有一部分人便是幽州世家子。”


    李世民知道,李泰是不會反自己的,甚至怕是連這個念頭也沒有。


    但李泰太能幹了!


    輕鬆用政治手腕把幽州大大小小的世家給籠絡了,這種事情自己想都不敢去想。


    但李泰就這麽做到了。


    更大問題還是在這個幽州上下,俱為一體上,就連高季輔都沒給自己信息啊!


    至少這時候李世民沒想廢掉李承乾,同樣李世民更不想把李泰給囚禁起來當豬養一輩子。


    畢竟自己連外姓武將都能信任,李泰有什麽不可以信任的。


    隻是現在看起來不能讓李泰在一個地方待得太久,太久了那這地方真的成了李泰的地盤。


    說實話,就算是成為李泰的地盤那就成為李泰地盤,自己無所謂。


    真正要麵臨這問題的是李承乾,若李泰不服李承乾,那大唐怕是會出大問題。


    但自己也不可能讓李泰把什麽事情都在幽州做得好好的,然後因為岑文本的懷疑然後就把李泰給調走吧。


    這樣跟不信任李泰有什麽區別,這種事情李世民是不會去做的。


    因為當初自己就是因為太會打戰了,結果太上皇想解除自己的兵權,鬧出了玄武門之事。


    正因為自己吃過當年的苦,麵對同樣優秀的李泰,自己不想這麽處理。


    但這樣就讓李世民很頭疼了。


    李世民倒是一點了解自己老爹李淵的苦楚了,嫡長子比次子差,而且差得不是一點半點。


    這讓自己怎麽處理,好像都有幾分不妥當啊!


    “聖人,可曾記得燕王曾經提出的《種子計劃》!”


    這時候,坐在一邊的魏征看完李泰在幽州的表現,倒平靜的對李世民道。


    很是顯然,這時候的魏征已經想到解決辦法了。


    “嗯”李世民倒是沒有想到,魏征在這時候居然插嘴了,這倒是讓李世民意外。


    “燕王當初提提出的《種子計劃》,經過一年育種,兩年實驗,兩年推廣如今已經是第五個年頭了。


    而事實卻也證明了燕王提出的計劃沒有什麽問題。


    所以推行這麽重要的計劃,又怎麽能缺少了燕王作為助力呢!”


    魏征神色嚴肅的說道,一臉推心置腹的樣子。


    岑文本在旁邊看著魏征的從容姿態倒有些理解,為什麽這個老家夥每天在李世民的身邊噴口水,但李世民就是沒有舍得把魏征踹掉,因為這家夥是真能解決事情啊!


    李世民聽到魏征的話倒是一愣,倒略帶著幾分懷疑,道,“這計劃真成熟了”


    畢竟對李世民而言,這計劃的目的可不是為了培養牛馬,而是要讓異族改變生活方式。


    若真能投入實踐,完成對異族的改造,李世民感覺自己必會名垂青史成為千古一帝。


    “不論成熟不成熟,想來燕王是最了解的。既然已能在幽州進行一定程度的經營,那麽這個計劃至少有了去嚐試的資格,至少這是個把燕王調度到朝廷來的好辦法。”魏征說道。


    李世民聽到魏征的話,不免思索了一下,倒的確覺得這是值得嚐試的方法。


    當然,這件事情對李世民來說,到底也是一時之間,難以下達決定,便讓魏征與岑文本兩人離開,並沒有馬上下令讓李泰回來。


    畢竟李世民覺得,讓李泰在幽州待上三年時間,等時間滿了,再讓李泰回來推行改造異族的計劃,那想來也就差不多了。


    隻不過,到了第二天,李靖這位總巡風使,主要負責的是京畿道的調查,而他見到岑文本去交了作業,那麽自己也就是去找李世民報告去了。


    畢竟政治上的事情,他不為人先,不畏人後,過著的就是不求有功,但求無過的心態,所以才選了第二個來交報告。


    李世民則看李靖寫的奏章,雖然也有什麽貪官汙吏什麽的被寫到裏麵去了,但李靖寫得最多的卻還是以軍事的目光去寫見聞。


    一直到李靖寫到鄭白渠之內的事情後,李世民皺起了眉頭,抬起頭,對李靖道,


    “呂才以練兵之法在鄭白渠內耕種田畝……”


    李靖看著李世民的樣子,還以為李世民擔心的是,呂才練兵造反,便道,


    “呂才音律通神,有演化軍團天賦之效,隻不過相對於臣等將領,把軍團天賦演練出來之後,作為自己的親衛,以方便將來府兵聚集時進行征戰。


    但呂才他樂曲演化的軍團用來種田了,臣也是第一次見到這事情,便寫入到了裏麵。”


    “是什麽軍團天賦”李世民聽到李靖的話,倒對李靖直接詢問道。


    李靖倒是對李世民道:“跟聖人的玄甲衛一樣,都是掌控天賦。


    不過呂才麾下的那些農民,所掌握的掌控天賦是為了掌控各種農具,甚至還有牲畜。


    從這些人掌握掌控天賦的嫻熟程度來看,他們掌握起來連一年時間都沒有。”


    “掌控天賦,最上掌握四方恒宇,再次掌握自身體魄,最差才是掌握器具,我沒想到,掌控天賦居然還有這一種的用法,用來種田!”


    李世民卻有種茫然的感覺,自己應該是要教訓呂才不務正業,還是應該要誇獎呂才居然開發出了戰部天賦的新用法。


    “臣也是見到後,感覺無比的震驚。


    畢竟在種田時人與人之間的距離相差過大,組織力沒有辦法很好的體現。


    縱然是臣,怕也需要以六鏡花的軍陣想來才能加持上軍陣,但呂才安排了一隊樂科學子。


    他們在這些人種田的時候進行演奏,居然真給弄出了掌握天賦!”


    說實話,李靖去鄭白渠考察那邊糧食的生長勢頭,尤其是小麥要豐收了。


    結果農業學府的居然展現出了這麽一個匪夷所思的技術來,看得李靖目瞪口呆。


    說實話,農業學府的這批農民,在李靖看來已經是合格士兵了,頂多就是沒有見血而已。


    真見了血,適應了戰場環境,怕就是能成為在戰場上嘎嘎亂殺的精銳了,


    畢竟這群家夥,起步就擁有精銳天賦,哪怕平常是拿鐮刀的,上了戰場拿唐刀,至少有個精銳天賦保底啊。


    不論組織力,還是紀律性都比那些一個個獨立的府兵靠譜太多了。


    “既如此,那這種方式能不能進行推廣!”李世民直接對李靖詢道。


    “臣研究過,至少需要兩個條件,一是需要足夠寬廣的耕種土地,能讓五百人以上人員進行協同耕種。二就是農業學府的畢業的樂師了。


    下書吧


    因為隻有呂才有能力把戰部天賦改造成樂曲,把這樂曲傳授給相應的樂師進行奏樂。


    同時這些百姓掌握戰部天賦的過程,也是樂師自己掌握掌控天賦的過程,算是相互成就。


    現在除了農業學府,除了鄭白渠,其他人想要通過這種辦法掌握戰部天賦幾乎不可能。”


    說實話,李靖第一次看到這操作時,自己也想要進行普及,但現實是這東西真沒想象中來得好普及。


    別得不多說,單單第一個足夠寬廣的耕種土地本身就很不容易了。


    畢竟這個世界的基礎製度是府兵製,每個府兵都是有田的,這就注定了華夏大陸,大大小小的土地至少在當前階段都是那種自耕田的模式,每個人都有田,但每個人都不多。


    至於第二點,那就更要命了,學音樂的人絕大多數都是自命不凡的藝術家,他們追求得是陽春白雪,而不是下裏巴人,就更不要說呂才這種歌頌農民的歌曲了。


    單是需要一個呂才這種擁有類精神天賦進行改曲子的人,就足以把一大堆不拉不下臉來的音樂大家給卡死,甚至連開分校也做不到。


    因為後來者哪怕想要像呂才一樣擁有把戰部天賦改成樂曲,那少說也要類精神天賦起步。


    而沒這能力,那還是乖乖做農業學府的弟子,抄寫呂才反應過來的樂曲吧。


    “……”李世民聽到這話,忍不住的按了按自己的太陽穴。


    呂才這種人肯定是不能殺的,要知道呂才編寫的《二十四節氣歌》都在京畿道上流傳呢!


    而且,呂才這件事情也明顯不是呂才能夠想出來的。


    至少作為正統的音樂人,如果沒有李泰授意,呂才是不可能把音樂跟種田聯係在一起。


    現在,戰歌跟種田聯係在一起,整個大唐怕也就隻有青雀這家夥的腦袋會想出這點吧。


    “青雀是時候回來了!”李世民知道,不能再讓李泰再在幽州待下去了。


    再待下去過個一兩年,青雀怕是連兵都給自己練好了,說不定自己就去挑釁高句麗了!


    “啊秋!”遠在幽州的李泰,看著天天空炙熱的太陽,喃喃道,


    “這麽大熱的天,自己怎麽感覺背脊上陣陣涼意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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