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將而不通天文,不識地理,不明奇門,不曉陰陽,不看陣圖,不明兵勢,是庸才也!”


    李泰看著袁天罡非常誠懇道。


    “燕王,您是不是對於為將的要求有點太高了!”聽著李泰的話,袁天罡苦笑,


    《大明第一臣》


    “而且就算貧道知天文,識地利,明奇門,曉陰陽,但對陣圖與兵勢一竅不通啊!”


    “我知道袁師您的意思!”李泰點頭道,“但我所說的那個庸才是我啊!”


    袁天罡聽到李泰的話,上上下下打量了一下李泰,看看李泰是不是瘋了。


    不過,李泰倒沒理會,繼續道,“我知我是庸才,所以我便找懂得這些的人。


    袁師你知天文,識地利,明奇門,曉陰陽,省了我很多事,至少我不需要再找其他人了。”


    袁天罡上下打量著李泰,無奈道,“燕王您這是賴上貧道了啊!”


    “我也不想的,但真沒再如同袁師這般合適的人了!”李泰道。


    袁天罡思索了一會兒,道,“好!不過,貧道也有一個小小要求。”


    “請講!”李泰聽到袁天罡的話,差點就對袁天罡派胸脯了。


    “把客師從廣州那蠻荒之地調度回來!”袁天罡一臉無奈的說道。


    “啊……”李泰聽到了這話不由一愣,但最後還是道,


    “我看客師在廣州幹得挺好的,編寫合適的當地曆法,修建甘蔗園茶園,興建學府……”


    袁天罡也不多說話,隻就這麽默默看著李泰,看得李泰的話語越說聲音越低。


    “好吧!”李泰長歎一口氣,“我馬上寫書信,把克師調度回來!”


    “謝過燕王!”袁天罡道,“貧道願意跟隨燕王,前去吐穀渾一看。”


    “那就謝過袁師了!”李泰見到袁天罡終於表態,卻是開口道。


    李泰既然已經答應下來了,自然是當著袁天罡的麵寫好了書信,然後派人送信去廣州,把袁客師給叫回來。


    畢竟也三年多了,哪怕袁客師真的很好用,自己也不能真把人用死。


    不過廣州那地方,願意前往那邊的人的確是不多,隻能期望袁客師能夠處理好吧。


    不管怎麽說,至少把袁天罡算綁上來了,李泰就隻是把他當做天氣預報,知道什麽時候下雨,什麽時候起風,想來也能在行軍路上帶來有很大便利了。


    而一樁樁一件件事,李泰有條不紊的處理,每個幾天也都會去皇宮中向長孫皇後問安。


    終於隨著出發的人員,馬匹,裝備,糧食相繼準備完全,到底是準備離開了。


    而到出兵征討時,李世民親自給李靖踐行,預祝出兵順利。


    這時候的太子也出來了,看著李泰道,“青雀,你此次遠行,為兄給你準備了一件禮物!”


    “哦”李泰有些意外的看著李承乾,隨著李承乾揮揮手,很快便見到內侍們抬著一件鎧甲出現在了李泰的麵前。


    李承乾道,“青雀你看,這件明光鎧,名約琉璃甲,能反射陽光,呈現五彩絢麗的光暈。


    為兄在車裏預祝你穿著明光鎧,殺得吐穀渾賊子丟盔棄甲,以彰顯我大唐男兒的雄姿。”


    “多謝,兄長,青雀必然不負兄長所托!”李泰也不管,先伸出雙手接下再說。


    李世民看著眼前的一幕,滿意的笑了笑,摸了摸胡子,開口道:


    “立本,你便以今日大軍出征為題,構思一幅我大唐的雄武軍姿。”


    “臣遵旨!”閻立本聽到李世民的話馬上點頭。


    閻立本自然知道,雖然李世民雖然說得是出征的圖,但真說起來,兩位皇子的兄友弟恭自然也要畫進去。


    而這種有意義的圖畫,閻立本也是非常有興趣的。


    不過,也沒耽擱太久時間,隨著李靖的一聲出發,聲樂吹響,所有人從城中出發離開。


    接下來便是漫長的行軍過程,唯一值得慶幸的是,因為對渭河的疏通,大軍通過水路,能夠很快的穿過京畿道地區到達隴右。


    接下來就沒有船隻來節約體力了,隻能夠每日行軍,不過還好是在境內,可以毫無顧忌的一路狂奔,沿途的城池會提供足夠的糧食,不需要擔心會出現糧食問題。


    不過這樣便利的情況頂多也就隻是持續到涼州左右,想要去更遠的地方,那就需要後麵源源不斷的糧食了。


    而在這漫長的趕路過程中,李泰讓孔雀在天水,也就是秦州這裏,準備了大量棉衣手套棉帽等冬天的保暖物品,甚至就算是牲畜馱馬們的份也都給準備好了。


    經過此地時,倒是順手帶上。


    對李泰這支戰部所擁有的豐富物資,其他軍團看了充滿了眼紅。


    但打聽後知道是燕王直屬部下,雖然心中羨慕,但到底也沒有再多說什麽了。


    不過李泰對這件事,倒沒太多在乎。


    畢竟軍隊中領兵的李靖,如何處理好各個軍團間的關係是李靖的事。


    自己又沒有準備奪李靖的權,隻要把自己的手下管好也就行了。


    隻不過到了隴右後,行軍速度下降了一大截,因為下雪了。


    冬天臘月,天降冰雪,一陣陣寒風吹到臉上,那都彷佛是刀割上去似的。


    而在這風雪中,大軍行軍速度直接砍掉大半,每日行軍速度不到二十裏。


    李泰估摸著等到自己這軍隊趕到涼州,少說也要三四個月的時間啊。


    李泰皺著眉頭,這道路自己親自走過了,卻才知道這道路的麻煩。


    隴右以西,絕大多數地區沒可以借力的河流從而進行水路運輸。


    這樣情況下,哪怕明明長安到青海的飛行距離隻有七百多裏,但走路卻格外漫長。


    更不要說,這時候的天空還下起了雪,大軍在雪地行軍,風餐露宿,的確艱辛。


    “難怪隴右以西,在安史之亂後慢慢會被吐蕃占領啊,這鬼天氣,讓唐軍到了冬天,就算是想支援,怕也支援不了吧!”


    一般上來說,一個帝國的有效控製範圍,基本上就隻是大軍投放的一百天而已。


    像是那種純粹的征服,掠奪,摧毀,那是遊牧民族幹的事,對華夏來說,自己想要得是占領這一塊地盤,然後在這裏耕種,接著進行教化,然後徹底融入華夏文明中。


    所以,如果自己想要華夏的疆土擴大,甚至把河西走廊與西域之地徹底被中原掌握,那就如同隋煬帝修建大運河一樣,修建一條貫穿從玉門關到長安城的道路。


    而且這一條道路在冬天時,最好還要有人出來負責掃雪,進行簡單維護。


    這不是簡單的修一條馳道就行的,真想建設一條這道路,基本上需要沿途所有的村鎮城市配合,才能把這樣一條道路給支撐起來。


    而支撐這樣的道路又需要相應的產業,否則單純的徭役,肯定會逼得這附近的村民逃走。


    隻有讓他們在當地得到好處,這些村民才不會離開。


    這樣的話,就又是需要產業進行扶持,李泰按按眉頭,看著飄落的雪花,感覺很頭疼。


    不過,李泰知道看著這紛紛揚揚的雪花規模,短時間內是到不了涼州了。


    李泰來到李靖的軍營,軍營門口的守衛把李泰給攔住了。


    “李衛國,李破虜,我預求見代國公,幫忙通知一下!”李泰看著這兩名衛士道。


    “諾!”兩名將士聽到李泰的話語也沒猶豫,馬上便進去通稟。


    李泰幾次見李靖,基本都會被這兩名將士給攔下來,而他們兩個算是被李靖從死人堆裏麵撿來的,做了李靖的私兵,更是被賜予李姓,雖隻是普通侍衛,也算有前途了。


    “燕王,李帥請您進去!”李衛國這時候跑回來對著李泰說道。


    “多謝!”李泰對著李衛國點頭,便進入到軍營中。


    而這兩人看著李泰進去,李衛國感歎道,“燕王雖然喜愛奢華,但為人還真是和善,就算是我們這種門衛的名字,居然都被燕王記住了。”


    “你隻是羨慕在燕王的麾下當府兵吧。經過秦州時,還能有這麽多棉衣,真是眼饞死了!”李破虜聽著李衛國的話,對自己的同伴笑道。


    “去去去去,別說我,難道你不想棉衣!”李衛國卻是笑嗬嗬道。


    當然,兩人也隻是閑聊了幾句,便又恢複成雪中站崗的姿態,肅穆了起來。


    這時候,李泰見到李靖,在李靖的軍帳裏麵,燃燒著數根火把,卻也並不明亮。


    李泰看著李靖道,“見過代國公。”


    “燕王,可是天寒地凍有些不舒服,若毯子不夠,我再從軍用物資裏麵調度一些!”


    李靖看著李泰到來不免帶著幾分關心的問道。


    李泰看著李靖這六十多歲的老將,此刻卻是關心著十五六歲的自己,李泰搖搖頭。


    李泰說道,“我的營地防寒物資足夠,還請李總管放心。


    與之對比,隨著天寒地凍風雪具臨,我們冒雪行軍,趕到涼州去,是否還來得及”


    李靖聽著李泰的話,目光中流露出了幾分的迥異,小心斟酌的說道,


    “燕王,我們出征不是去解救涼州,而是去解決吐穀渾,您是不是對任務理解錯了”


    “額……”李泰聽到這話有些發蒙,自己趕路趕了這麽多天,還以為去涼州呢!


    李靖看了看李泰的樣子,看李泰是真的不懂,卻是解釋道,


    “我們的目的地並不是涼州,而是蘭州。


    天降大雪對我們來說有好有壞,雖然天降大雪,阻攔了我們前進的速度。


    但吐穀渾很可能會認為我軍不敢冒雪前進,等到我軍到達目的地時,說不定能占到一個先手的便宜!”


    “這麽冒雪,隻是為了先手嗎”李泰聽到李靖的話,卻不知道應該怎麽回答。


    “兩軍交鋒,先手的便宜卻是很重要了,當初鄧艾偷渡陰平,實際上也隻是一個先手的便宜而已,隻不過先手在不同的人手中能夠發揮出不同的作用而已!”李靖解釋道。


    不過,李靖倒是沒有過多的在這上麵扯,而是反問到,“燕王,您今日來尋臣所為何事”


    “連日雪海行軍,士兵們士氣相當低落,所以來詢問是否可以每日駐紮後,讓樂師隊伍輪流到指定軍營中演奏樂曲,以平息將士們的怨氣,恢複將士們的士氣!”李泰回答道。


    “軍樂”聽到了這話,李靖一愣。


    雖說,李靖是軍神,大唐也有軍樂,比如說《秦王破陣樂》就是軍樂,但這種軍樂更像是一種慶典舞蹈,而不是真正紮根在軍隊中的軍樂,沒有豈曰無衣這種通俗民樂能讓將士們朗朗上口。


    “燕王若是想要試試,那便是試試!”李靖笑了笑道,“不過若沒效果,燕王可不能耽誤郎兒們休息!”


    “謝李總管!”李泰聽到李靖的話,第一時間表達了感謝,然後便是離開了。


    李靖看著李泰離開默默搖搖頭,說實話,李靖算看出來了,燕王在兵權謀上的能力應該算比較有自知之明,這樣的將領正常來說,做一個守將,說不定能成為良將。


    不過,燕王雖然兵權謀有所不足,但對各種兵技巧的運用卻是獨有獨特見解,像軍樂這種東西,能像燕王這般的運用,真真少見,更不要說燕王的後勤能力真的很強。


    一個月還真讓燕王把府兵武裝到了牙齒,更是在任雅相的訓練上,這些府兵們在路上都抽出一定時間,熟悉他們手中的武器用法,把自身的掌握天賦盡可能的發揮出來。


    而天空降雪更是意外,但燕王卻彷佛早有準備,在路過秦州天水時,不但每個人都準備了棉衣,甚至連他們的馬匹,哪怕是馱馬身上身上都披上了一層相當厚實的棉衣,把馱馬包裹了起來,所以雖然是雪地行軍,燕王率領的部隊非戰鬥減員卻是最少的了。


    “在行軍過程中,燕王的麾下表現得真不像是一支新兵啊。


    隻不過,不知道這支訓練出來的軍隊真正戰鬥力,到底是怎麽樣的了!”


    李靖有幾分可惜的想到,“不過想知道,怕是要明年了,這雪下得真不是時候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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