鬆讚幹布看著大非川入口處堆積起來的屍體,神色也帶著幾分肅穆。


    雖然自己讓象雄騎兵去追擊吐穀渾殘軍,多少有用象雄試探大唐在青海駐紮的軍隊勢力的意思,但駐紮在青藏高原上的唐軍也太強了。


    才過了半天的時間,象雄擁有天賦的精銳金鵬騎兵,便成為了曆史,甚至連他們的屍體也被鑄就成了京觀威懾眾人。


    “讚普,不能再過去了,唐軍在這裏鑄就京觀,便是警告周邊的人以此為界,乃是大唐的領土!”祿東讚卻對鬆讚幹布鄭重道。


    “大唐真豪橫!”鬆讚幹布道,“若不與大唐交手,讓他們清楚知道我吐蕃不可輕辱,大唐怕是不會輕易把公主嫁給我!”


    “讚普,我們驅逐了吐穀渾人,讓大唐人見到了我們的實力,我們可以先等一等!”


    祿東讚道,“與之相比,象雄金鵬騎兵覆沒在此地,對象雄來說,幾乎沒了還能拿得出手來的力量。


    我們吞並將它消化掉後,明年或後年就能集合整個高原的力量跟大唐碰一碰,讓大唐人知道我們吐蕃是有資格尚公主的。”


    這個世界上,對帝國來說,那軍魂是標配,而大唐的軍魂便是玄甲軍。


    而在帝國之下便是王國,基本上都會有二天賦戰部,哪怕現在沒有但真到打起來時,還是會有的,比如吐穀渾的鮮血騎。


    王國之下,一些新興勢力或者衰弱的王國,那麽基本上就是靠有一支天賦的精銳撐場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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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果這樣的一支精銳被剿滅了,以小國的體量,想要再湊出這麽支有經驗有實力的戰部,少說也是五年起步,且有一個合適的戰場去磨煉。


    可以說,原本象雄雖然衰弱了,但至少還維持著一個小王國的體麵。


    但這支象雄精銳被薛仁貴給擊潰殺穿,鑄造成京觀後,基本上就失去了最後抵抗力量了!


    “且聽大相所言,等我吞並象雄,便征召四十萬大軍,讓唐軍把公主乖乖交出來!”


    鬆讚幹布卻也是豪情大發,一揮手決定把整個青藏高原上的最後勢力象雄給解決了。


    說實話,原本的青藏高原應該是三方勢力分布,大概就是蓬勃發展的吐蕃,張牙舞爪的吐穀渾,以及垂垂老矣的象雄。


    而吐蕃這段時期也算是國運上升的士氣。,不但首領是天降猛男鬆讚幹布,十二歲登基,十五歲徹底掌權,橫推了吐蕃內部的所有敵對勢力。


    而外部環境,原本對於吐蕃比較有威脅的吐穀渾,不知道哪根筋搭錯了,硬是要劫掠涼州,被李靖帶兵剿滅,甚至連慕容伏順的灰都給揚了。


    而現在象雄最後的一點家底,更是被薛仁貴帶著學府兵徹底幹碎。


    可以說大唐詮釋了什麽叫做吐蕃的親爹。


    所以,鬆讚幹布心心念念大唐的公主,趕著給李世民做女婿也沒什麽問題。


    當然,現在的鬆讚幹布則打算借助這個機會先把整個青藏高原上的勢力徹底統一。


    然後便帶著大軍去讓李世民把他女兒交出來,因為鬆讚幹布就是要尚公主。


    還是那句話,整個大唐周邊區域,一個國家能不能被周邊國家所承認,要麽你靠自己的實力撐個百年,大家覺得你是個人物,至少命挺硬的。要麽就尚大唐公主,拿到大唐羈縻朝貢製度的門票。


    在這時代,對大唐周邊國家來說,尚公主不是大唐委屈求全需要貢獻女人求和平,而有點類似現代的發展中國家想要進入wto的門票,獲得與大唐交易的最惠國待遇。


    他們隻有通過尚公主,表示你是我爹,我可以加入到你的交易體係中來嗎!


    而為什麽不是外國公主嫁給皇帝,其中很大原因是為了傳承時的減少幹擾因素。


    就比如李世民來說,他想傳承皇位的時候傳承給哪個兒子他都能夠隨意決定。


    但如果他取了一個西突厥的公主,而且還生了兒子,那他想要立太子時,西突厥直接派遣了二十萬大軍在邊界遊曳,表示我不幹涉你內政,但要給有西突厥血統的皇子撐場麵。


    但誰都知道,隻要不立那個有西突厥血統的皇子,那就直接打起來,那李世民怎麽辦。


    當然,李世民英明神武,自己帶著玄甲軍把西突厥人給全殺了。


    但如果不是李世民,而是其他平凡的普通皇帝呢那能不能承受住西突厥的訛詐。


    隻要承受不住,那必然是一步退步步退,怕最終隻能眼睜睜看著這異族血統的孩子上台。


    所以,古代華夏寧願選擇通過和親的方式去遙控那些異族,也很少會去娶異國公主。


    畢竟就現在的皇家傳承本身就是件足夠令人糟心的事,實在沒必要再增添變數了。


    所以公主和親對個體來說,自然是不幸的,需要把兩國的和平扛在一位女子嬌柔肩膀上。


    但對集體來說,這是這時代的智者所能想出的最低成本保證邊疆穩定的方式。


    當然,作為後來人自然可以說,大唐和親態度實在太軟弱了。


    如果換了自己肯定把周邊異族全部都屠戮幹淨,擲地有聲的喊出,不割地,不和親,不納貢,不稱臣,天子守國門,君王死社稷——然後就真吊死在歪脖子樹上了。


    現實是,社會生產力水平不允許華夏能把軍隊能夠在三個月內調度到邊疆地區。


    說實話,莫說國家的邊疆地區,就算一個城市中,隻要政府失去管理力度,那在這城市的夾縫中就會誕生黑社會性質的民間組織來填補空白,就更不要說國家的邊界地區了。


    除非像是美國一樣執行西進運動,直接把當地人殺絕,且自己占領當地在當地生活生產,否則在中央勢力鞭長莫及的地區,當地很快就會因為社會慣性重新誕生類似的異族。


    也許他們換了名字,但他們的社會製度會慣性的傳承下來,繼續成為王朝新的不安因素。


    所以就以大唐的生產力來說,通過和親的方式來維護邊疆地區的穩定,是符合當時生產力的最好辦法。


    雖然從後人的角度來說,這件事情看起來很憋屈,但就現實來說,你不走分封道路,那這件事情就是必然。


    若不這般做,那反而是自縛手腳,少了一張能夠與異族周旋的王牌。


    但走了分封道路那就不一樣了,出於對土地的無限追求,哪怕老子現在叫你爺爺,忍一時之氣,那也是為了將來老子叫你孫子,甚至把你連皮帶骨全部給吞下來。


    像戰國時秦吞義渠差不多就是這操作,一個足以覆滅大秦的勢力,被大秦蛇吞鯨吃了個幹淨。


    說到底還是生產力水平的限製,莫說像現在一樣,隻需要二十四小時就能把軍隊投放到國家的任何角落,就算軍隊隻要一個月就能到達現在叛軍所在的位置,那基本上在這範圍內的地區都不需要通過女性和親的方式來維護當地的穩定。


    此刻,薛仁貴看著吐蕃的軍隊並沒有踏入到自己鑄就起京觀的地界,而是選擇徐徐撤退,也放下心來,安排了一隊人馬負責偵查後,便帶著受傷與死去的將士們退回了西海郡中。


    回到西海郡,王玄策第一時間找上薛仁貴,一連便對薛仁貴問道:“遇到敵人了情況怎麽樣需要幫助嗎”


    “慢慢說!”薛仁貴喝了一口熱酒暖了暖身子,吐出了一口長氣,說道:


    “遇到了吐蕃和象雄進攻吐穀渾的殘部,據吐穀渾掏出來的平民們說道,大非川以南的吐穀渾部落全部都受到了襲擊,沒逃到這邊來的,要麽被抓了做奴隸,要麽就死了!”


    “將士們的傷亡怎麽樣”王玄策卻繼續問道。


    “還好,大約有百餘人的折損,剩下來多是輕傷!”薛仁貴道,“我會盡快上報上去,給他們足夠的撫恤的。”


    王玄策點點頭,說道,“這公文我送遞給杜別架。吐蕃與象雄的戰力如何”


    “象雄騎兵雖擁有戰部天賦,但更多像是傳承下來的,而不像是自己拚殺出來的。


    與學府兵正麵衝殺,沒有堅持一刻鍾的時間,便崩潰了。


    他們的能力是讓射出的箭失幻化成了小金鵬,應該是讓箭失兼具意誌與物理的雙重攻擊。


    據學府兵的箭失們說,哪怕是用盾牌抵擋住了箭失,多少也會有幾分輕微的刺痛!”


    “兼具物理與意誌的攻擊,那不是撞到了你懷裏了!”


    王玄策聽到了薛仁貴的話,倒是鬆了一口說到:“說起來,自適應拆開來了嗎”


    “已經把自適應天賦拆解開來,衍生為了裝備自適應,以及意誌自適應!”王玄策道,


    “讓將士們能在戰場上快速適應各種裝備,以及越到極限越能堅持的意誌自適應。


    要多感謝衛國公,若不是他的兵書指明方向,想走到這步,卻不知要摸索多久時間。”


    “一而二倒是簡單,但二而一你是否想過應當如何將其拆分的天賦重新回歸成自適應本身,從而讓自適應天賦真正走到圓滿”王玄策對薛仁貴問道。


    “以自己的戰將天賦為橋梁,重新溝通這兩者!”薛仁貴道,“我已經覺醒了我的戰部天賦了,戰場上用起來,倒也還是好用!”


    “嗯”王玄策聽到薛仁貴的話,倒有幾分意料之外,但仔細想想卻也在情理之中。


    像薛仁貴這種衝鋒陷陣的將領,對比起坐鎮中樞進行指揮的人,覺醒戰將天賦容易得多。


    就算是大唐軍隊中,像是薛萬徹,李道宗,程咬金等基本上衝鋒陷陣的將領,也多數有戰將天賦,相反類似衛國公李靖,卻不見他有什麽戰將天賦,多數都是直接用軍陣。


    “你的天賦是什麽”王玄策倒是對著薛仁貴詢問道。


    “我暫時把它叫做同心協力吧!”薛仁貴道,“隻要所有人意誌相通一心求勝,那軍團的整體組織力會大幅度提升,軍團戰力也會大幅度提升。


    但軍隊裏麵出現雜音,甚至軍隊軍心渙散,我的軍團天賦就使不上力了,算是錦上添花的天賦吧!”


    薛仁貴覺得自己覺醒的天賦,完全起不到絕境翻盤的作用,相反這天賦更多隻用來打順風戰,而對一支軍隊來說,能打順風戰很重要,但能打逆風戰更重要啊!


    “原來如此!”王玄策點頭道,“如果你的天賦是如此,那我覺得你要向後麵求援了!”


    “求援”薛仁貴聽到王玄策的話,卻帶著幾分發愣,有點不理解王玄策的話語。


    “你不適合帶騎兵,更適合帶重步兵,既然你需要士兵們穩定發揮來,那就應當要給與士卒足夠安全感,使得自己的發揮永遠逼近上限,甚至極致!”王玄策建議道。


    薛仁貴聽到王玄策搖了搖頭,道,“在這高原上重步兵又如何與騎兵抗衡。


    就算能與騎兵廝殺,但能鑄造重鎧的也就隻是朝廷,我等又沒有立下什麽卓越功勳,又怎麽可能給我們每人花費上五十斤鐵來!”


    說實話,如果是玄甲衛要五十斤的變種光明鎧,那工部肯定會想辦法去解決。


    但自己這支駐守邊疆的學府兵就不要想了,朝廷能更換下牛皮甲,自己就謝天謝地了。


    “這點我寫信給魏王問問。”王玄策道,“魏王錢多,想來總能想到辦法!”


    “魏王朝廷不可能會允許魏王鑄造鎧甲的!”薛仁貴倒是苦笑著說道。


    “我們駐守邊疆,缺什麽便是找魏王商量就是了,魏王能給的肯定會給我們。


    不給我們的也就說明了他真的給不了,我們自己想辦法就是了!


    隻不過,至少魏王有一點判斷是對的,吐蕃已經威脅到大唐邊境,這將會是我們未來的對手了。


    所以我們要盡全力的做好一切準備!”王玄策不由歎息道,“魏王的眼睛看得還真遠!”


    “你覺得吐蕃還是會再來”薛仁貴聽到王玄策的話反問道。


    “你也在邊疆待了這麽久的時間了,難道還不知道邊境異族的習慣。


    凡是沒有被打過的,哪幾個會乖乖的在邊境線上停下來。


    他們不過隻是還沒有決定好與我們大唐交手而已!”


    王玄策肯定道,“若我們掉以輕心,怕是這吐穀渾的百姓就是我們的未來!”


    “那我可不能放鬆了,要先繼續鍛煉將士們!”薛仁貴聽到這話,不由自主的跳起來。


    “不差這麽一會兒,那些從吐蕃手上逃出來的吐穀渾百姓呢”王玄策問道。


    “你想要幹什麽”薛仁貴疑惑的看著王玄策。


    王玄策笑了笑道,“要讓西海這邊的人知道吐蕃的可怕,將來與吐蕃交手才方便調度。


    甚至以吐蕃為靶子,我們可以征調周圍部落中的一部分人接受我們的軍事訓練。


    至少讓他們聽懂我們的軍事調度,不然難道你還真就想靠我們手上這麽點學府兵,擋住吐蕃蓄謀已久的進攻不成!”


    “這叫吊民伐罪”


    “不,這叫順水推舟!”王玄策很是讚許的回答到,看來最近私下裏有用功,都懂得吊民伐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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