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聽了幾聲嘟嘟的聲音,正當我以為他不會接電話的時候,電話接通了。我連忙問道:‘喂,是劉傑俊嗎?’


    如今以是深夜,一個女人的聲音從電話裏傳來:‘你好,我不是。請問你是誰?找他有事嗎?現在這麽晚了,他已經睡了。’


    我的心裏已經有了不好的預感,但我還是問了下去:‘請問你是他的什麽人呢?’


    電話那邊的那個女人笑了:‘我,我當然是他的女人了。不然這麽晚了我會接他的電話嗎?’


    聽到這話,我的頭砰的一聲炸了。腦子裏到處都是嗡嗡的聲音,而腦子裏最後回旋的依然是那個女人的話。他,他有女人了,可是,可是他,,,,,,


    電話的話筒掉到了地上,我分開的跑回了自己的小世界。這裏,有我最愛的鏡子,我坐到了鏡子麵前,看著鏡子裏麵那張絕美的臉龐,眼淚掉了下來。


    ‘迷惘的靈魂,何處才會擁有歸宿呢?’


    我看著那被我反鎖的門,再看向那個打著黑色雨傘的男人:‘你是誰?’


    那個男人搖了搖頭,就這樣看著我:‘悲哀的生命,無盡的痛苦。究竟什麽,才是我們想要的選擇?’


    ‘如果,如果讓我選擇,或許,我會希望出生在一個普通的家庭裏。然後嫁給一個我喜歡他,他也喜歡我的男人,一起過一輩子吧?’


    ‘生命的美,在於它能夠不斷的變化著。前一秒的生死之交,下一秒很可能會因為誤會而成為生死仇敵。你,又能看到什麽呢?’


    ‘或者說,你為什麽會出現在我家,而我現在就可以報警來抓你,對嗎?’


    ‘報警抓我?怎麽說呢?應該這樣說,我在某個世界裏,也算是一名警察吧。我這樣說,你明白嗎?’


    ‘你不是我們這個世界的人?你是誰?’


    ‘哈哈哈,我是誰,曾經我在這個世界裏的名字已經不重要了。現在的我,你可以稱呼我為冥差,或者,死神接引者,這隻是一個流傳在我們之間的稱呼而已。’


    ‘冥差,或者我應該說你在騙我。出去吧,我不想見到你。’


    ‘命運如同一個很大很大的齒輪,而世界,就如同一台無限大的機器,能夠容得下所有齒輪的機器。你的齒輪會與那些其它的齒輪相交,那是你們的緣。而我們,則是這裏的管理者,負責接送死去的靈魂或者齒輪離開這台機器。也就是說,隻有馬上要死去的人才會有我們相伴,而你們,也才會看到我們。’


    ‘寒冷的黑夜,確實讓人難以忍受。但,你憑什麽說我馬上就要死了?我還很年輕,我沒有你想象的脆弱。’


    他轉過了身,往那扇二樓的窗戶走去:‘我會在外麵等你,等到你死去,等到你隨我一起離開。’


    夜,依然很靜,他如同一個幽靈一般直接穿過了牆麵,窗戶離開了。而整個房間裏,已經隻剩下我一個人,對,就是我一個人。現在的我不由得腦海裏再次響起了那個聲音‘我當然是他的女人了。’,,,,,,


    那個聲音在我耳邊不斷的重複,回響。而我則如同我過生日那天一樣,換上了我最愛的那身衣服,坐到了梳妝台前,看在鏡子裏的自己。那張絕美的臉龐讓我自己看著都覺得可笑。


    沒有人陪,沒有人關心。生活的一切都必須如同他們的安排一樣,就如同一隻牽線木偶。如果,如果,有一個選擇的機會,或許,我會放棄這顯赫的身世,絕美的容貌。去換一些關愛,換一些家人的關心吧?


    我拉開了梳妝櫃的抽屜,看到了一把很小很小的修眉刀。這把修眉刀我以前用過一次,但是,如今的我已經很久沒有用過了。這時,我的腦海了浮現了一個聲音‘你願意重新來一次嗎?’


    ‘再來一次,或許一切就都會變得不一樣了。’


    ‘這把刀太小了,不過,割掉自己的動脈應該足夠了吧?’


    我躺到了床上,默默的想著,可是那個聲音卻一直在我的腦海裏盤旋。我默默的躺在那裏,等待著。


    突然,我想起了自己的父親母親,還有弟弟。父母不在家,弟弟也去親戚家住去了,當我打開空蕩蕩的門後,才發現家裏隻有我一個人。


    我來到了電話麵前,不由得又想起了他,想起了他曾經說的話,想起了他的好,想起了他的一切。我猶豫了很久,這才拿起了電話,不過我所撥打的不是他的,而是我父親的電話。


    等了很久,電話才接通,一個不耐煩的聲音傳來:‘是薇兒吧,怎麽這麽晚了還打電話過來?’


    我看著空蕩蕩的四周:‘爸,你可以回來陪陪我嗎?我好害怕。’


    ‘有什麽好怕的?你已經長大了,應該要學會照顧自己和弟弟了。好了,我明天回去吧,今天這麽晚了,你自己在家裏小心。’


    當我準備再說話的時候,電話已經隻有嘟嘟的聲音了,父親掛了電話。我再次撥通了一個電話,等了好長時間,電話都沒有人接聽。這個電話是我母親的,我感到無比的失落。


    當我再次撥打父親的電話之時,他已經關機了。我回到了自己的房間,躺在床上,或許,我在他們心目中真的沒有那麽重要吧?


    想到這裏,心中的失落感油然而生,我默默的拿起了放到身邊的修眉刀。一個聲音在我的身邊響起‘割下去,去得到一個嶄新的開始。’


    我用右手拿著修眉刀,慢慢的往左手的動脈割去。這時,那個奇怪的男人出現在了我的身後:‘你真的決定要這樣做嗎?聽從你心中的魔。’


    我看向了他:‘夜色也許很美,但,如果有選擇,我會選擇再來一次。重新過我的生活。’


    看著那刀片劃破了那完美的肌膚,鮮血如同開謝了的花瓣一般,一滴,一滴的掉到地上。我走在那裏,臉上露出了一絲解脫:‘或許,這才是我的命運吧?’


    ‘你就如同這美麗的蝴蝶蘭,美麗,嬌豔,但又脆弱。’


    那個男人說過的話又浮現在了我的腦海裏,眼睛,已經開始慢慢的模糊了。那個奇怪的男人站在我的身邊:‘你會為你的選擇而後悔的,很快。’


    我的眼睛已經閉上了吧?夜,或許真的很美。


    當我再次醒來之時,發現自己依然躺在床上。我站了起來,卻發現另一個自己依然躺在床上。一個聲音從我身邊傳來:‘那,隻是你以前的身體,或者說,你的屍體。’


    我看了看自己的左手,那道觸目驚心的傷口讓人難以直視。我來到門前,拉開了門,準備走了出去。


    但是,我卻發現,我來到的,依然是自己的那個房間。那個奇怪的年輕人看著我:‘沒有用的,你已經死了,靈魂會被一直禁錮在你最想要呆的地方。永遠,永遠無法離開。或者,你可以接受我的邀請,在去冥界之前,我可以完成你的一些要求或者說條件。’


    我看著他,轉過了頭:‘我想靜靜。’


    他又從窗戶那邊的牆走了出去,消失在了我的眼前。我也順著他走過的路線,從那裏走了出去,但是當我以為我來到了外麵的時候,我卻發現,我居然來到了一間我很熟悉的房間裏。


    這裏,是我的小世界,我的房間,我死亡的地方。我又不信的試了很多次,但是,無一例外我還是在這個房間裏,走不出去。


    最後,我隻能站在窗戶旁邊,看著外麵的一切。


    第一個發現我屍體的人是家裏的保姆,她看到滿地的鮮血,看到那觸目驚心的傷口,她尖叫著跑了出去。我跟著她一起走了出去,但是,我又從另外的地方進入了房間。


    很快,很快,就有其它的人來到了房間,司機,廚師,園丁。最後,等到最後,進來的是我的父母,我看著他們拉起了我那無力的屍體,開始嚎嚎大哭起來。


    這,是我第一次看到我父母一起哭泣,也是我第一次看到我父親哭泣。他總是那麽堅強,那麽的淡定。但是,今天他哭了,哭得很傷心。


    我來到他的身邊,對他說了幾句話,但是他們居然能夠直接穿過我的身體,抱著我的屍體走了出去。然後,依然隻留我一個人呆在房間裏。


    門被關上了,我隻好再次來到窗戶旁邊,看著外麵的一切,一切。那個奇怪的男人一直站在外麵,看著我。一個騎著自行車送外賣的男人經過了外麵,他回過頭居然看到了我。


    我忍不住開口道:‘求求你,幫幫我。我真的後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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